第70章
沒中他也不尷尬,只說:“許久不曾拉弓,有些生疏了,病一場連準頭也大不如前了。
”
奉霖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后,王富貴就又當他信了自己這套說辭。
慕星今天狀態(tài)似乎也是不佳,一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似乎有些焦躁,王富貴只好多摸摸他的頭,試圖叫它好過一些。
王富貴騎著馬基本上只能算在這林子里散步,至于打獵,完全就是他在拉弓射著玩。
很快一陣馬蹄聲讓王富貴提高了警惕,暫時還不知道這群人是誰,萬一是皇帝,看到他就這么騎馬散步,且只帶了一個人,那估計得起疑心。
王富貴這時候便叫慕星跑起來,跑了幾百米后已經(jīng)能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很快前方不遠處,就出現(xiàn)了幾個身影。
那人從交錯的樹木之中打馬而來,待王富貴看清他是誰的時候,二人已經(jīng)只相隔幾步之遙,兩人同時勒馬,慕星踏著蹄子往后一仰,嚇得王富貴的身體出于本能,雙腿趕緊夾緊馬腹,不然鐵定就栽下來了。
王富貴被慕星這么一顛,不免心有余悸。
臉上卻看不出什么痕跡,他望著前方那人,又瞥了一眼他身側(cè)的兩個隨從,這又叫王富貴放心不少,那他只帶一個隨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人踏馬又朝他走了幾步,在他身側(cè)停下,小聲輕喚他一聲:“阿瀾。
”
王富貴雞皮疙瘩的都起來了,遇見誰不好,偏偏遇見了這個對男貴妃有“七形的愛”的蕭王。
王富貴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蕭王,好巧。
”
蕭王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奉霖,奉霖略微低下頭算是行禮。
“阿瀾似乎收獲不多。
”蕭王看著奉霖馬鞍上只掛著兩只兔子。
王富貴尷尬一笑,開始瞎扯,“這一路倒是安靜得很,還暫未遇見什么好的獵物。
”
這兔子還是他剛才沒射中,奉霖替他補刀才獵到的。
蕭王點點頭,眼睛卻盯著他看,看得王富貴頭皮發(fā)麻,好在這里不止他們兩個人,蕭王說話避諱了許多,但眼神還是叫他招架不住,王富貴只得尷尬地避開了目光。
蕭王本想還說些什么,但林間一閃而過的獵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王富貴又看了一眼奉霖,最后只說:“那麋鹿倒是好東西,阿瀾可要一同前去?”
王富貴本就不愿跟他多接觸,此刻聽到他發(fā)出邀請,與他而言更像是閻王の邀請。
“這頭麋鹿還是讓給王爺罷,本宮再到別處看看。
”
說完王富貴便策馬往前跑去,他真是一分鐘都不愿跟蕭王多待。
奉霖見狀只得同蕭王又點了個頭,以示告別,追著王富貴而去。
慕星此刻跑得很快,王富貴狂奔兩分鐘后,企圖拉韁繩讓慕星停下,哪料慕星此刻有些不受控制,從鼻子中呼出重重的鼻息,前蹄再次踏空而起,長鳴一聲嘶叫,嚇得王富貴一把抱住它的脖子。
待它前蹄落下,便又狂奔起來,猶如四蹄生風,往前疾步而沖,在這雜亂又緊密的叢林中亂竄起來,已然一副失控的模樣。
王富貴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問題,他這會兒只能緊緊抱著慕星的脖子,雙腿夾緊馬腹,喊著慕星的名字,叫它停下,可慕星根本聽不見。
奉霖在后頭追,卻是追不上,焦急地在后喊了好幾聲“娘娘”,卻是被慕星越甩越遠。
娘娘的慕星本就是萬里難尋的好馬,他如今拼了命地飛奔還是追不上,奉霖無法,只能勒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得找人求助才行。
慕星跑得極快,并且毫無章法,它的喉嚨里發(fā)出嘶鳴,聽起來不太正常。
凌冽的風從他耳邊穿過,王富貴低著頭躲避那些凌亂的樹枝,但不可避免的一些樹枝插進了他的頭發(fā)中,手也被劃傷。
他全然沒有辦法,只得不停大聲叫著慕星的名字,叫他停下。
哪料慕星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從喉嚨里發(fā)出更加尖銳的嘶叫聲,并且開始一邊跑一邊試圖將它背上的東西給顛下來。
王富貴感覺大事不妙,他在馬背上已經(jīng)感覺到了慕星想要將他顛下來的企圖。
王富貴還像再搶救一下,但很明顯,話療已經(jīng)沒有用了,慕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匹發(fā)狂的馬了。
他的弓和箭筒紛紛從馬鞍上被慕星顛落。
慕星此刻已然像發(fā)了瘋一樣,又踏起了前蹄,尖聲嘶鳴,這一踏,王富貴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仰在空中,根本找不到重心,緊接著慕星甩動著它的脖子想要掙脫王富貴緊抱的那雙手。
王富貴咬著牙抱緊不讓自己被顛落,但如此兩個來回后,他還是被甩下了馬,好死不死這處竟然是個山坡。
他被慕星甩下后又因為沖勁滾下了那個稍許陡峭的山坡。
他一路軋過了好幾叢灌木,本就已經(jīng)枯朽的灌木枝被他軋斷,那些枯枝或擦或刺著他的身體,他連抬手護住腦袋都廢了不少力氣。
終于一棵樹干攔住了他的身體,卻又狠狠地撞擊到了他的腹部,他干嘔一聲,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一般,大腦里像缺氧一樣,一片空白。
失去意識之前,他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
燕重蕭看著長孫透策馬而去的背影,
只覺得這一瞬像回到了幾年前遇見他的那個夜里。
他白日里跑馬輸給了二哥,便拉著六弟跑了許久,卻依舊無法將心中那股不甘心的勁兒壓下去,
夜了便又去了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