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
拐角的時候，宋新承松開了拉著張紅霞的手，自顧自地站在熱水器前，拔掉瓶塞，水壺對準熱水口。
水流聲響亮，身后腳步聲嘈雜。
張紅霞站在宋新承身后，默默盯著他的后背，那晚血紅的長刀懸在她眼前，時隱時現(xiàn)。她情不自禁抬起手，恰好宋新承蓋上塞子轉(zhuǎn)過身來，四目相對，她的手停在半空。
宋新承把水壺往地上一放，拉著張紅霞站到不礙事的角落。
“你幫小璩交的醫(yī)藥費過幾天還你�！�
“你傷好全了嗎？”
同時開口，空氣靜了一秒。
張紅霞粲然一笑，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發(fā)絲，“那是我欠你的。”
“嗯。我的住院費手術(shù)費你出，但小璩的不關(guān)你事。”直視她的眼神寫滿了堅定，張紅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開口。
“你辦理出院了？”張紅霞看著他的休閑裝，問道。
“沒什么事就出院了�！彼涡鲁修D(zhuǎn)過身趴在窗臺，透過窗戶看枝丫上嬉戲打鬧的麻雀，兩只麻雀仿佛感應(yīng)到外來者的視線，蹦跳了兩下展開翅膀，很快飛得不見蹤影。
宋新承突然回頭，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放心，我不是那種會訛錢的人�！�
他的態(tài)度有些強硬，尖銳得刺人，張紅霞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被激怒，而是在想為什么。
“昨天我和小璩聊得很投緣，我挺喜歡她的�！彼餐ο矚g我的。后半句張紅霞沒好意思說，她抿嘴笑笑，學(xué)著宋新承的動作，手肘撐在窗臺上向樓下看。
她的五官精致而小巧，除了那雙眼睛，睫毛彎彎，眼兒圓圓，一顆淚痣點綴在眼尾。宋新承盯得聚精會神，透過母親的指縫，那顆小痣被眼淚浸潤得漆黑透亮。
驀地，他收回視線，“是嗎？”這話問得虛無縹緲。
小璩一定也發(fā)現(xiàn)她長得像誰了是嗎。
“嗯。你不希望我和小璩有過多的接觸？”
宋新承沉吟了會，“隨便你。”
三個字拋出來，張紅霞更摸不準他的想法，“我去看她，你給個準話，行還是不行？”她側(cè)過身來。
宋新承選擇背過身去，拎起水壺，走了。
“喂，什么意思啊你。”張紅霞莫名其妙地跟上去，無意間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宋新承痛的呻吟，回過頭來的眼神兇得仿佛要吃了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想來就來。但是不準帶壞我妹妹，教她亂七八糟的東西�！�
張紅霞一巴掌拍開指著她的手指，爽朗一笑，“放心啦，我把她當親妹妹看�！�
宋新承挑挑眉，冷不丁來了句，“我可沒你這個妹妹�！�
張紅霞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快走到病房門口才領(lǐng)悟過來，她忍下一巴掌打在他傷口的沖動，腰臀用力，向旁邊重重一頂，一股蠻力將宋新承撞開，他踉蹌了兩下，看著搶先進門的張紅霞，唇角不禁上揚。
比小璩還幼稚。
“小璩，我又來看你啦。”張紅霞抱著果籃進來，緊接著宋新承也擠進來。
“紅霞姐，哥！”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宋新璩顯得很興奮，連忙招手讓他們過來。
“紅霞姐坐�！彼呐呐赃叺囊巫�，又拍拍床鋪，“哥，你也坐。”
“招呼你紅霞姐吧，不用管我�！币坏啦蛔R趣的聲音高高傳來。
張紅霞小聲地哼了一下，目光掃到昨天自己放在桌上的蘋果，“小璩，吃蘋果嗎？我給你削�！�
“她不喜歡吃蘋果�！彼涡鲁幸贿吺帐皳Q下來的衣物，一邊開口。
張紅霞看了看面前高興得直點頭的宋新璩，又看了看不遠處掃興的宋新承，還是拿起了削皮刀。
什么哥哥啊，連妹妹喜歡吃蘋果都不知道。
接收到張紅霞冷眼的宋新承，無奈地看向幾乎快把頭依偎在張紅霞身上的小璩，搖了搖頭。
小時候家院有顆蘋果樹，母親長時間不歸家，他那時小不懂照顧人，和小璩幾乎都是靠啃蘋果充饑。
還記得有一回蘋果還沒紅，又青又澀，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小璩別嘗，她偏不聽，咬了一口，眼淚都酸出來，“哥，我再也不吃蘋果了，好酸好難吃！”
“呵。”想到這，宋新承又樂了。
“你哥是不是這不正常�！睆埣t霞自己也啃著一個蘋果，和小璩頭挨頭，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宋新璩咬著蘋果，笑得哼哧哼哧像只小倉鼠，“我也不知道�！�
“背后說人壞話，吃的永遠是酸蘋果�！彼涡鲁胁粌H聽見了還聽清了，回懟道。
“我們吃的是甜蘋果！”小璩第一個不服，高聲道。
“對，是甜蘋果。”張紅霞跟著附和。
——
別人的名字是不是太時興了，張紅霞顯得土嗎？那趙誠也土。說起來洋氣的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