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有再少年

    上輩子，周正被前妻一腳踩碎了男人的根。

    打那會兒起，周正就是有心也無力了。

    何況，這幾十年的人生浮沉，讓他萬念俱灰，哪里還想得起褲襠里的那點破事。

    可是看著媳婦光潔的玉背，透過那床厚被子，周正偷偷鉆進(jìn)去瞥了一眼，正看到媳婦兒盈盈一握的腰肢。

    周正去商場買衣服，只買了外套，忘記買貼身的衣物了。

    于音也沒啥別的穿，何況冬天家里燒炕還算暖和，于音睡覺也只穿了個貼身小背心。

    周正想起當(dāng)初于音身形很是單薄，還是懷孕之后，身材略微有幾分走樣，添了幾分豐腴。

    這可給周正這個幾十年都被迫“守身如玉”的老光棍看出火來了。

    最重要的還是周正如今今時不同往日，他掀開被子瞥了一眼，這熟悉的感覺特娘得又回來了……只是事到如今，他看著不遠(yuǎn)處正自酣睡的女兒。

    他輕手輕腳地爬過去，輕輕撫摸著媳婦兒烏黑的青絲，看著于音微微顫動的睫毛。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

    一是當(dāng)著女兒的面，做這事兒實在有點牲口。

    于音現(xiàn)在對自己雖然態(tài)度有了點改善，但自己心急火燎地可不就和從前的自己一般無二嗎？

    只是念頭好忍，這年輕的身體可是實打?qū)嵉�，周正都念了七八遍心�?jīng)了。

    這精神頭還是下不去，他一咬牙，翻身下床。

    就光著上膀子，只穿了一條褲衩，踩著草鞋，到院子里頭的水缸邊上舀了一大勺冷水潑自己身上。

    唰拉作響，渾身上下都冒著騰騰熱氣，這凍得周正直呲牙，好不容易把這念頭壓下去了。

    得，好兄弟你先忍一忍，回頭有你吃肉的時候。

    周正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幫著媳婦兒把地面掃了掃，回過頭，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于音已經(jīng)起床了，隨意披了一件外套，正站在門邊，看著周正。

    其實剛才周正摸她頭發(fā)的時候，于音就已經(jīng)醒了，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心抽緊了。

    以前周正喝了酒，心情好壞與否，都會想干那檔子事兒，哪怕她正睡得沉，都會扒得一干二凈，狠狠折騰，久而久之，于音已經(jīng)怕了，怕到晚上只要周正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都會醒。剛才她太緊張了，甚至不敢睜開眼。

    那些被侵犯的記憶像是黑水似的漫過她的頭頂。

    短短的幾分鐘，卻像是過了好幾年似的。

    只是最后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陰影，忽然就退去了。

    周正出了房門，于音從床上爬起來，看到他居然跑到外頭沖冷水了……

    “媳婦，我待會兒還得上山去，中午大概是不回來了，你和娃娃吃點好的，我這兒給你留點熊骨頭，你熬個湯，多放點水，這東西補得很�！�

    “你身子骨虛，受不住補，小孩兒也小，腸胃弱，慢慢補就行�！�

    周正補充道。

    見媳婦不說話，周正輕輕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對妻女的傷害太大。

    想要改變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

    周正蹲在地上收拾好了籮筐，從里頭取出包裹好了的熊膽，沖著媳婦擺了擺手：

    “媳婦兒那我先走了，這兒還有一條白鯽魚，我昨天去隔壁村張老瞎那兒買的，養(yǎng)在水缸里頭，你瞧還活蹦亂跳的，昨天我哥來了，沒收拾上，晚上我買塊豆腐給你做湯�！�

    周正也覺得自己實在啰嗦了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剛要走出院門。

    身后的于音艱難地開口說道：“路上當(dāng)心，晌午能回家吃，就回家吃�！�

    周正身形一滯，血氣一下子涌上了腦門，他轉(zhuǎn)過身去，門邊倒是空無一人，他對著自家院子咧嘴大笑，輕巧得合上院門，往村子里去了。

    說來也是湊巧，護(hù)林老頭心心念念的熊膽，周正正好有個一枚。

    老頭人怪好的，哪怕當(dāng)初周正和寶生調(diào)皮搗蛋，他也會給周正他們蜂蜜吃。

    周正說明來意，立馬就把熊膽掏了出來，老頭見了差點沒給周正跪下。

    還把孫女拽過來，非要給周正磕頭，說周正是救命恩人。

    整得周正挺不好意思的，就周正這態(tài)度，老漢立馬就把獵槍拿出來了。

    雖然已經(jīng)七八年沒使喚了，但槍管锃亮，平日里拿油紙包著，平時老漢也會拿出來上個油之類的。

    還給周正整了一盒槍彈。

    一面嘮著治病的事兒，老頭還告訴了周正一個渠道。

    他以前打獵的時候，就認(rèn)識幾個專門負(fù)責(zé)收獵物的販子。

    上山打獵，有不少獵物那都是正規(guī)渠道銷不了貨的，要想有個合適的價格，就得走這些販子。

    老漢最近為了給孫女找熊膽，又和其中一個牽上了線。

    周正如果有什么處理不掉的獵物，可以去她那兒碰碰運氣，想要搗鼓些獵槍的子彈，也可以找她。

    他沿著村道，順道去了附近的陳瓦匠家里，陳瓦匠在村里手藝一流，十里八鄉(xiāng)聞了名的。

    叫瓦匠，但只要是和修房子有關(guān)的，他們陳家都能給你包了圓了。

    手藝好，就連生產(chǎn)隊的人都是有求于他，派的活兒也輕減。

    周正家里的房子打修成以后就沒修繕過，如今漏風(fēng)的漏風(fēng)，遭災(zāi)的遭災(zāi)。

    人家家里都通了電了，也就他們家還使喚個洋油燈。

    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鐵將軍把門，不趕巧，陳瓦匠去鄰村出工了，聽鄰居一說，周正才知道，如今陳瓦匠的活兒都排到明年四月開春了。

    他撓了撓頭，也沒奈何。

    在村子里也不好耽擱太久，遲了就交不上貨了。

    周正也沒有停歇，坐上了前往縣城的客車。

    這回國營飯店的人也沒想到周正還能弄來貨真價實的熊肉和熊掌，這都是國宴才有的好東西。

    劉新存本來還坐在辦公室，一聽有熊掌也坐不住了。

    親手把錢交到了周正的手里，周正也是從劉新存口中得知，再過不久，國營飯店這兒就得開個表彰代表大會，他們這兒正愁沒有招待貴賓的食材。

    周正這是正好送到他們臉上來了。

    劉新存還準(zhǔn)備讓周正留下吃個中飯，周正連忙推拒，一邊挑起扁擔(dān)，一邊笑著說道：

    “不了，媳婦還在家里等我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