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xié)
華離見他要往外走,顧不得什么,連忙拉住他的袖子。
“你生氣了嗎?”
應(yīng)蕭然回頭,沒有質(zhì)問原因,更沒有責(zé)罵,只是面無表情將袖子從她的手里扯出來。
“回去讓婢女上點藥�!�
但他這樣教養(yǎng)良好卻疏離的姿態(tài),卻在無形中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
華離尚未明白他指的上點藥是什么,呆呆坐著。
應(yīng)蕭然看她不動,皺了皺眉:“你下面……”
他沒有說完,華離明白了,臉飛上一片紅云。
“我會的。”
她望向他,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心情,這樣她就能拿出相對的策略,主動乖乖認(rèn)錯,還是借坡下驢更進一步。
可惜他的神情實在很淡,淡到?jīng)]有情緒,她看不出名堂,更加忐忑。
華離不喜歡他現(xiàn)在的眼睛,太木然了。
應(yīng)蕭然的聲音像深夜下起一場沉悶的雨:“以后沒什么事情不要來我的府邸�!�
“可是我們成親了!”她下意識脫口而出,“行了敦倫之禮,我……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
應(yīng)蕭然背身的腳步一頓,沒料到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講出這樣的話。
如果南陽王和在天之靈的王妃知道她竟干出如此下作出格的行徑,恐怕要嘔血叁升。
他沉默一陣,瞥著她的目光沒有半點溫情:“華離,我以為南陽王妃端莊穩(wěn)重,你學(xué)不到?jīng)]關(guān)系,但凡有羞恥心,就不會再提起�!�
他鮮少露出近乎凌厲的眼神,華離被唬得一愣。
完全是長輩訓(xùn)小輩的語氣,夾雜憤怒和無奈。
但她哪有那么膽小,反倒拿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架勢,越挫越勇。
“小舅舅,你搬出我母妃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
應(yīng)蕭然快被氣笑了,冷聲問:“那你想怎么樣?”
華離忽略他言詞里的諷刺,當(dāng)是態(tài)度有所動搖,立刻討好地說:“我們既然拜堂喝了合巹酒,又生米煮成熟飯,為什么不順其自然成為夫妻呢?我一定會做個好妻子,洗手作羹湯什么的也可以學(xué),很快就學(xué)會了!”
她滿眼憧憬,設(shè)想著以后恩愛的生活,描述得活靈活現(xiàn)。
“你早起的時候,我給你穿衣,你回來的時候,我在家里做一桌好菜,用完膳,我們可以在府里或者上街逛逛……”
應(yīng)蕭然聽著那些可笑的話,嘴角平直,眼里燃起些許煩躁的火。
“你覺得我會娶一個寡廉鮮恥,給自己下藥的女人?”
華離覷著他湛黑的眸子,因為里面不加掩飾的冰冷和厭惡打了個磕巴,小小聲道:“我承認(rèn),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不想你跟別的女人成親……你昨夜也不是沒有舒服對不對?你都射進……”
“住口!”應(yīng)蕭然驀地打斷,臉色難看至極。
這兇巴巴地一吼吼得華離往后縮了縮,閉緊喋喋不休的小嘴,老實坐好。
他攥著手指握成拳,似有所悟般沉沉道:“你在威脅我?”
若她不是南陽王妃的女兒,他一定直接將她丟出去,根本不會浪費口舌。
華離知道他為難了,她抿唇,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解釋:“小舅舅,我只是希望和你在一起�!�
空氣仿佛突然陷入窒息的寂靜。
半晌,應(yīng)蕭然拂開她的手,面孔罩著一層陰霾。
“我不希望�!�
對他而言,她是小輩,是親人,他可以呵護她,關(guān)心她,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多說無益,索性一次講清楚。
“華離,不要以為我對你寬容就得寸進尺,你要是聽不明白,我現(xiàn)在明確告訴你,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這是最無情的話,也最糟糕的狀況。
華離終于有點難過,明明很努力了啊,為什么還是不能融化他一點點?
她按捺住心底竄上來的酸澀,瞳孔骨碌碌打轉(zhuǎn):“但是我把自己給了你,再也給不了其他人,而且華良知道我代替梅小姐和你成親了�!�
這是她最后的殺手锏。
果然,應(yīng)蕭然的身體霎時僵直,胸口微微起伏,仿佛怒不可遏。
簡直荒誕。
她一個姑娘家徹夜未歸,如今換身衣服從他府邸出去,跳進黃河里都洗不清。
華離盯著他,繼續(xù)可憐兮兮地問:“小舅舅,你忍心看我被人背后非議嗎?我的清白沒有了,哪天驗身的話,我要怎么說?”
氛圍陷入長時間的僵持。
許久,久到她腿開始發(fā)麻,應(yīng)蕭然妥協(xié)似的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道:“好,我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