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也不是兩心相悅的妻子
質(zhì)疑自己昨夜的表現(xiàn)?
太后娘娘還真是個嘴硬的。
蕭玉京捏著令牌的手不由收緊,太后娘娘握著他的手也跟著收緊。
他往后緊貼在輪椅靠背上,勉強避開她糾纏的呼吸,卻正對上她玩味地笑。
習(xí)慣性一垂眸,卻正對上她精致漂亮的鎖骨,再往下……
紅色仙裙華貴飄逸,束腰很高,她一彎腰,束腰處便擠出了空隙。
膚白勝雪,太后娘娘有多誘人,他昨夜已經(jīng)體會過。
非禮勿視。
蕭玉京閉上眼,落在腿上的手五指收緊,雙腿并無知覺。
溫儀景看著他羞惱躲閃的目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無聲笑了。
指尖捻動,抽走了他手中溫?zé)岬牧钆啤?br />
“夫君一片愛意,我卻之不恭,讓我著實也對夫君多了一項圖謀�!�
溫儀景直起腰來,笑著將令牌收進袖袋。
蕭玉京的手僵硬在半空。
何來的愛意?說好的不為錢呢?
因為她的遠離而睜開雙眼,對上她靈動的眸子,迅速又垂了眼。
輪椅轉(zhuǎn)動,蕭玉京面如死寂,不再言語。
……
蕭玉京的輪椅沉重,推起來要花些力氣才行。
輪椅后背像一座山隔絕了溫儀景和他閑聊的可能。
溫儀景不滿地盯著輪椅。
看著蕭玉京落在扶手上的手用力抓著。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往蕭玉京頭頂用力吹了一口。
蕭玉京,“……”
他回頭,輪椅遮擋了視線,看不到太后娘娘的臉。
但太后娘娘沒說話,他就又轉(zhuǎn)了回來,看著前方的路,神色越來越凝重。
溫儀景也敏銳察覺到了蕭玉京這細微的變化,他在緊張什么?
害怕見到蕭天啟?
可他們父子不是相依為命嗎?
又不像她,和溫家相看兩厭,等今日見了蕭天啟,后日也該回門了,又有的熱鬧了。
……
玉梅園。
得了消息的蕭天啟惶恐不安。
兒媳婦兒敬茶用的東西,夫人在世的時候,就都準備好了。
可娶了個太后娘娘進門,他就沒指望能用的上。
只準備了給兒媳婦兒的見面禮,想著一會兒讓管家送過去。
可卻沒想到身份尊貴的兒媳婦兒竟然要親自登門敬茶,這可怎么是好?
他手忙腳亂的親自沏了一壺茶,準備一會兒用,然后就去了院中心焦的等待。
兒子新婚,雖不太盡人意,但到底是喜慶日子,他今日還是換了特意讓人準備好的棗紅色暗花圓領(lǐng)長袍,
“你說,一會兒人進來,我是不是得先過去行禮?”蕭天啟不安的問身邊管家。
“史書上只有公主下嫁,先君臣后公媳,太后改嫁……”管家周通也不懂。
為此,他已經(jīng)查過大量史書,卻未曾看到有參考性的例子。
“如今咱們這位太后,比公主權(quán)利更盛�!笔捥靻o奈嘆氣,說服了自己,“我該是行大禮�!�
周通點頭,“是這么個理兒�!�
“你看我今日衣著可得體?”蕭天啟又不安的拽了拽自己特意選的衣服,“會不會給玉京丟人?”
“老爺風(fēng)姿不輸年輕時候。”周通笑道。
“可惜夫人不在,看不到今日。”蕭天啟想到另一套同款女裝只能掛在衣柜中,心頭隱隱的疼。
“是不是讓蕭家族人也都過來見禮?”蕭天啟嘀咕道,頭一回不知道如何做事。
搖搖頭自己否了。
還是等太后召見再說吧。
終于,院外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出門迎?”蕭天啟朝著拱門跑了兩步,猛地停了下來。
皇家這樁婚事,來者不善,君臣禮法他該敬著。
可如今,是在家,輩分不同。
蕭天啟又連忙退了回來。
心中依舊糾結(jié),進退沒想好的時候,拱門處出現(xiàn)了一對兒玉人。
迎著光,如同畫里走出來的神仙眷侶。
只可惜了自己兒子這雙腿,若非家門不幸……
溫儀景推著輪椅來到蕭天啟面前,突然懂了蕭玉京的緊張是為何。
蕭天啟太心疼,太遺憾,根本藏不住。
父子的每次見面,都在提醒蕭玉京他腿廢了的事實。
他們不是有嫌隙,反而是都太在乎。
“父親�!睖貎x景先福了身。
蕭天啟猛然回神。
反應(yīng)過來是太后娘娘親自推著玉京過來的,還主動行了晚輩禮。
如此屈尊降貴……
“太后娘娘……”人家已經(jīng)先服軟,蕭天啟自不能端著,連忙要行大禮。
“一家人,無需如此�!蓖冗沒跪下去,就被溫儀景伸手托住了胳膊,他被硬生生抬了起來。
蕭天啟詫異抬頭,對上溫儀景端方溫柔的笑,連忙垂首,“禮不可廢。”
“君臣之禮是在外,而在蕭家,您是長輩為先�!�
溫儀景親和而堅定地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見到人之后,蕭天啟心反而安了。
到底是一城之主,見過大風(fēng)大浪。
也不再試探推辭,微微頷首,“如此,日后在家我便當(dāng)你和玉京一般,是我蕭家兒女,若有不妥之處,大家敞開來說。”
溫儀景點頭應(yīng)是。
話已說開,又想到昨日拜堂自己已經(jīng)受了高堂禮儀,蕭天啟便不再糾結(jié)。
爽朗道,“茶已備好,簡單走個儀式,一同用膳?”
“好的,父親。”溫儀景態(tài)度親近,“早膳后,我和玉京去給婆母敬杯茶�!�
她說的平靜,蕭家父子卻心頭一震。
蕭天啟當(dāng)即紅了眼。
他念著亡妻,故而替亡妻給新媳婦兒準備了見面禮。
沒想到,新媳婦兒也念著亡妻,行事如此妥帖。
他背過身擦了擦眼角,“好好好,有心了�!�
敬茶的時候,溫儀景無需下跪,只鞠躬行禮即可。
三人一道用飯,安靜的落針可聞。
好在用完飯便由青鸞引路去給蕭玉京的母親上香敬茶。
……
“你早就想好了要過來敬茶?”
小佛堂里,蕭玉京看著莊重行了跪拜禮的女人死寂的心起了沉浮。
蕭家到底有何所圖,能讓她如此費盡心思?
余光掃了一眼門外長離手中的兩個盒子。
父親所給之物一是母親名下一錢莊,二是父親郊外一田莊和管家之權(quán)。
這些在投誠時候都過了明路。
皇帝允了蕭家繼續(xù)持有經(jīng)營,為的是長遠稅收。
對太后娘娘來說,或許不值錢,可交出內(nèi)院管家之權(quán),這是蕭家的誠意。
即使太后娘娘今日不來敬新媳婦兒茶,這些也都會給她。
溫儀景燒了香,將帶來的貢品和茶水放好,“我以為這是應(yīng)該的,你好像不太愿意?”
蕭玉京沉默著,本也不是兩心相悅的妻子,的確沒必要來打擾阿娘。
“嫌我長你兩歲,還是你阿娘在世的時候,有給你相看好的妻子?”溫儀景推著蕭玉京出了佛堂,語氣平靜,“又或者,你早有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