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裴雪 把裴星文送去孟安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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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胡同飯店里,安靜到落針可聞,裴雪手上力道下壓,卻是微側(cè)頭看向側(cè)后方舉著手機的郎年。
兩邊隔了一段距離。
至于郎年,裴雪自然也是認(rèn)識的,甚至也算熟悉,清楚其在孟家的地位和意義可那又如何?
她要是真怕這個,也就不會動蘇云眠了。說到底,如今在孟家真正具有掌家意義和實權(quán)的,無非兩個人,一個是孟梁景的父親,另一個就是蘇云眠了。
蘇云眠她都動了。
還怕別的?
掃了眼郎年,裴雪轉(zhuǎn)回頭就要繼續(xù)逼著蘇云眠跟她走,郎年卻又開口:“裴小姐,你今天就算是把人帶走,你家孩子的問題也解決不了。這個電話建議還是聽一下為好�!�
裴雪沒回頭,頓了一小會,卻是開口,“誰的電話?”
“聽了便知。”
“遮遮掩掩。”雖瞧不上,她還是喊了一聲,“裴楠�!�
對桌不敢亂動的裴楠這才敢起身,白著一張臉奔去門邊,從座椅中不動的郎年手中取來手機,隔了一小段距離遞給裴雪,后者將燃了一半的煙咬在唇間,接過了手機。
被黑色合金筷壓著大動脈的蘇云眠已鎮(zhèn)定下來,這會兒甚至還敢用余光去看,自是看到一閃而過的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
是誰?
卻見裴雪并未開口,只將手機落在耳邊,聽了片刻,卻是細眉微揚,饒有興味又哂笑譏諷一般瞥了眼蘇云眠。
“當(dāng)真?”
也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么,裴雪只問了一句,語氣便輕松下來,“可以。你清楚我脾性,要敢在這事上騙我”她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靜默片刻,她面上浮起淺淺笑意,卻是側(cè)頭看向蘇云眠,煙頭焰紅閃爍,“今日便先算了,但我還是那句話,隨時歡迎你來我家做客,我給你煲雞湯喝�!�
話落,她驟然收起筷子,輕擲于桌上,起身大步離開。裴楠看了眼蘇云眠,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跟上了裴雪。
“咳咳咳”
林青山忙走過來,扶住了捂著脖子劇烈咳嗽的女人,大手輕撫她背部為其順氣,又倒了溫水遞來,蘇云眠接過喝了,刺痛的嗓子才稍稍緩解,卻仍是一開口就痛。
“我們?nèi)メt(yī)院�!�
怕她聲帶有損傷,暫且顧不上別的,林青山橫抱起人就大步出了飯店,從剛出了朱紅大門的裴家姐弟身邊經(jīng)過。
郎年緊隨其后。
“姐!”
目送著人走遠,裴楠終是壓不住火氣,拽著自家姐姐的胳膊,便是連番質(zhì)問。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聽一聽!她蘇云眠是咱們裴家的大恩人,要不是她,人販子那次星文就要遭大罪,再說星文那個精神狀況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把這事按蘇云眠頭上算什么?叫旁人怎么想怎么看我們裴家?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消停點!再鬧出人命那就不是坐幾年牢就能擺平的了!”
“我讓她這么做了嗎?”裴雪冷眼相對,“我的孩子,真要遇上什么事那也是合該如此,是他的命!但唯獨就是不該亂認(rèn)他人為母,他是我的東西!”
裴楠呆住了,許久不可置信道:“你,你把星文當(dāng)做什么?”
“當(dāng)做什么?”裴雪一聲嗤笑,語氣滿不在乎,“當(dāng)我當(dāng)年瞎了眼,和一個骯臟畜生媾和,產(chǎn)下的又一個背叛我的孽種!”
真真是子如其父!
突然她就不耐煩了,一把推開面前目瞪口呆的裴楠朝停在胡同另一邊巷口的車走去。
許久裴楠才恍然跟上,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一路沉默,快要走出胡同時,裴雪突然將幾盡染盡的煙頭夾在指尖,轉(zhuǎn)身看向裴楠,面無表情道:“裴星文的入學(xué)盡快辦好,就送去孟家那孩子在的學(xué)校,是叫孟,嗯孟安對吧?就和他一個班級�!�
“不行!”
裴楠臉色一變,當(dāng)即拒絕。
一年前,裴星文和孟安最后一次見面,可是受了大刺激,盡管后來記不得了,可他怎么敢再把這倆孩子放一塊,孟家那孩子的性格,這要見了面能有個好?
可這事又萬萬不能讓裴雪知道,她雖對自家孩子不夠關(guān)愛,卻也容不得讓旁人欺負了去。
這要是知道了
“姐,星文這才剛回來,先請家教教著,學(xué)校的事不著急,再等”
“還等什么?”裴雪不耐煩地打斷,“就這么定了,都多大了還不去學(xué)校,說什么害怕人多,我看就是這樣才一直好不了!”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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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想教我怎么管孩子?”裴雪冷眼看他。
“我是他舅舅!”裴楠硬著頭皮道,“我養(yǎng)了他六年!”
“所以才這么廢物!”裴雪徹底煩了,“一天天的,這么脆皮軟弱我要他何用?有問題就迎難而上,躲來躲去怕來怕去像什么話?我裴雪可沒這樣的窩囊兒子!”
說到這,她干脆道:“你要辦不好學(xué)校的事,就不用你,以后也別再來見我和星文,從小你就是這樣,做什么都投鼠忌器,顧忌這顧忌那,但凡有個什么機會也全都溜走了!”
她突然側(cè)身指向胡同另一側(cè),直接撕開了裴楠一直遮遮掩掩的東西,“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那女人是個什么想法,我瞧她身邊那位可比你強了不止多少倍,人家敢爭敢做,你呢?”
“窩窩囊囊的,孩子也給我教成這樣軟弱的性子,沒教訓(xùn)你就是好的了,既然什么都不敢,就給我滾遠點!少來礙事!”
“那這個家最后不還是我撐起來的!像你這樣無所顧忌,置家族上下不顧,任性妄為去坐牢難道就是好的!”裴楠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一直強壓的怒火和怨念終于在這般刺激下傾斜而出。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無人的巷內(nèi)響起,裴楠臉上赫然多出幾道長指甲劃出的血痕。
“幾年沒管你,誰教你這么跟我說話的?”裴雪一臉冷漠。
“呵。”
風(fēng)自巷內(nèi)吹過,散落前額的發(fā)絲更添凌亂,裴楠頗為狼狽地慘然一笑,發(fā)出很輕卻又似千斤重的聲音,“姐,你知道我對她有好感,可你還是那樣傷害她�!�
“是�!迸嵫├硭�(dāng)然道:“因為她不姓裴�!�
“那我呢?”
——我的心情呢?
“你是我親弟弟,我且忍你今天為了旁人一再反駁斥我的放肆,裴楠,別讓姐姐不高興�!�
裴雪轉(zhuǎn)身往巷口走,背影纖瘦卻又不失挺拔鋒銳,裴楠默默盯著女人背影,卻是苦笑。
這就是她的姐姐。
裴家最初并未將其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可她卻以極為強勢不容置疑的性情能力,自小就強壓他一頭,樣樣比他出色,聰慧過人,剛成年自公司基層很快就出了成績,生生扭轉(zhuǎn)了家族的看法。
被當(dāng)做真正的繼承人培養(yǎng)。
可他太了解自家這姐姐,她只是想贏才去做,卻并不在乎家族公司產(chǎn)業(yè)歸屬,打小骨子里就是好勝自私又任性,又極其霸道,是個霸王性子。
有了喜歡的人,也完全不管是否門當(dāng)戶對,逼著家族低頭;發(fā)現(xiàn)對方出軌,也是當(dāng)機立斷,卻又在法庭上任性暴言,生生坐了六年牢,裴家自然而然也落入他手中。
便是出了獄,性子仍不見轉(zhuǎn)。
反倒愈發(fā)霸道。
她想要什么,又想對付什么人,誰都勸不動,今日雖不清楚是誰勸住了她,可今日不成,明日后日呢?裴雪可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性格。
裴楠心墜入谷底。
從醫(yī)院看過出來,蘇云眠脖子上就多了一道青紫淤痕,嗓子依舊疼,好在聲帶沒問題。
“青山,你先回吧�!�
勉強說完一句話,蘇云眠就伸手示意她這邊問題不大,勸著人先回去。
林青山看了眼一旁靜立不言的郎年,知道蘇云眠現(xiàn)在需要的是休息,到底沒再堅持,約定好些了記得電話告知他,這才揮手離開。
蘇云眠回到車上,報了一個地址,今晚并不打算去老宅和老太爺那邊。
脖子上淤青未散,這要讓孟安看到,肯定要不依不饒地追問鬧騰,也不能讓方凝心看到,惹的她擔(dān)心。
想想也是倒霉。
平白遭了一通罪,說是農(nóng)夫與蛇好像也不太符合,她也著實沒想到裴雪會這么瘋的剛出獄啊,就不怕再坐牢的?完全不要命的!
和這種人沾上也是晦氣。
裴星文那軟乎乎的性格,母親卻是這樣剛強極端,指不定有多少罪要受了但不管怎么樣,她是不敢再亂管閑事了,從沒想過隨手幫個忙能把命綁上的。
這叫個什么事?!
想想就心里郁結(jié)的很。
不過,現(xiàn)下還有一件事,她目光緩緩移向前方駕駛座上安靜開車的郎年,遲疑片刻,忍著嗓子隱隱傳來的刺痛,將心內(nèi)愈發(fā)膨脹的疑惑問出了口。
“郎年,那通電話,是哪一位?”隨即又道:“這次幫我解了圍,我自是要當(dāng)面感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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