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的金絲雀(五)
任竹景簡直懷疑自己幻聽了,她抬起頭來,愣愣地盯著路寧昊,路寧昊抬手去撫摸她的發(fā)絲,她本來想躲,卻被他手背上的紅痕吸住視線。
“我看到了那條消息,杯子沒拿穩(wěn),熱水灑到我的手上,好痛�!�
“我喜歡你,怎么會耍你呢?”
“……你總要給我一點、可以支撐起后半輩子的回憶吧?”
剛剛路寧昊的話又在任竹景耳邊響起,任竹景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感覺鼻尖發(fā)酸,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這些?為什么已經(jīng)在她不想要的時候才說這些?為什么總是給她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她的眼睛里滿是痛苦和掙扎,看的路寧昊心尖發(fā)燙,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去擦拭她的淚珠,最后干脆湊上前去,輕輕舔舐她眼角的淚珠。
任竹景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眼皮上那溫柔的觸感讓她心底更是難受,她想嚎啕大哭,卻又不想在路寧昊面前哭。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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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任竹景一個字都沒說,但是那種痛苦、矛盾、掙扎卻顯露的淋漓盡致,也讓路寧昊看得一清二楚。
小金絲雀陷得比他想的還要深。
登時,路寧昊的心里涌上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感觸過,所以也很難去描述,像心疼,像得意,又像上位者對于下位者的憐憫,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抵在任竹景的臉頰上。
“別哭�!�
路寧昊的聲音帶著憐惜和心疼,讓任竹景身子微顫。
“我在,我在這里,寶貝�!�
“不要哭,好不好?”
“一個月。”任竹景沙啞地開口,“說好了,一個月,一個月后你放我自由�!�
路寧昊的呼吸加重,他定定地看著任竹景,眼眸里漸漸浮現(xiàn)出痛苦,那種痛苦越來越濃,讓任竹景肩膀微微顫動。
半晌,路寧昊才低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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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騙我�!�
“我發(fā)誓�!甭穼庩粚⑷沃窬叭υ趹牙�,鄭重道,“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任竹景沒有說話,只是重新將腦袋埋在自己膝蓋間,
路寧昊默默地凝視著任竹景,唇角卻不由自主地上翹。
一個月,也足夠他游戲結(jié)束完全收網(wǎng),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小金絲雀早被馴化成家養(yǎng)的雀,打開籠子都飛不出去了。
怕是要哭著喊著跪著求他不要丟下她。
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留下她呢?
“晚上出去吃飯好不好?”
“我準(zhǔn)備了驚喜�!�
“不要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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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和平相處。”
燭光晚餐,浪漫約會,就是第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竹景在路寧昊的誘哄下離開了床,慢慢地走去了浴室。
下一秒,任竹景臉上的痛苦麻木一掃而空,她打開熱水,舒服地躺進浴缸,懶洋洋地嘆了口氣。
那變化之大,讓系統(tǒng)001瞬間卡殼了,過了幾分鐘,才盡職盡責(zé)地說道:【任務(wù)目標(biāo)好感度上升至五十三�!�
【這也太吝嗇了吧,】狐貍精嘖嘖稱奇,【以后這種零星的好感度不要告訴我了,整數(shù)的時候再提醒我。】
系統(tǒng)001:【……好。】
看著自家宿主愜意的模樣,系統(tǒng)001總感覺有些分裂,就是一種……走錯片場的感覺。
怎么在其他前輩嘴里難如上登天的任務(wù),在自家宿主這里,就這么簡單呢?
任竹景特意從浴室里多磨蹭了一段時間才出來,一打開門就看到路寧昊舉著手,似乎準(zhǔn)備敲門的模樣,她嚇了一跳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看著路寧昊,路寧昊愣了一下,苦澀笑笑,又若無其事地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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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衣服準(zhǔn)備好了,就在床上,你換上吧。”
“我去外面等你�!�
任竹景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眸里露出幾分困惑,路寧昊的背影看起來那么落寞,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路寧昊?
路寧昊體貼地關(guān)上了門,任竹景看了看床上繁復(fù)華美的小裙子,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哪個狐貍精不喜歡華服?只可惜現(xiàn)在還不是穿這些的時候。
任竹景去衣柜里翻了翻,找出原主留下的幾件衣服,從中挑了件藍白色的小裙子出來,梳妝臺上那些沒拆封的瓶瓶罐罐讓她好奇,只可惜暫時不能用,最后只簡單地扎了下頭。
她從臥室里走出來,雖然面色略顯蒼白,但依然青春靚麗,冷清純凈之中混雜著微妙的頹,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路寧昊的呼吸微微一窒,目光在裙子上流連,最后只微微嘆息,未發(fā)一言。
這裙子是真的配不上她。
不肯穿他的衣服是吧?遲早讓她哭著求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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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親手給她穿上,再由他親手扒下來——
�!荒茉傧胂氯チ恕�
路寧昊的呼吸有一些粗重,他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溫柔詢問道:“你有什么喜歡的口味嗎?”
“都可以。”
“要喝點水嗎?”
“不需要�!�
“空調(diào)溫度合適嗎?需要調(diào)整一下嗎?”
“不用。”
一路上,路寧昊都盡力扮演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友,說話輕聲細語,各種關(guān)懷層出不窮,原本緊張的任竹景也漸漸放松下來,雖然回答的話語永遠是那標(biāo)準(zhǔn)三連,但路寧昊還是很開心的模樣,連語氣都輕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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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任竹景覺得很是困惑,一路上總是不由自主地扭頭去看他,帶著探究和茫然。
很快就到了酒店,路寧昊想要牽住任竹景的手,卻被任竹景飛快躲開,他微微一愣,卻沒有強迫任竹景,只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任竹景躲開后才有些后怕,咬住下唇僵立在原地,路寧昊向來不喜歡別人拒絕他,尤其是她。
本來以為又是一番暴風(fēng)雨,誰知道路寧昊就這么放棄了,讓任竹景更有些懵懂。
“你——”任竹景咬住下唇,天人交戰(zhàn)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就像一只驚弓之鳥,受盡了風(fēng)雨,向往溫暖又膽怯,只讓人心生憐愛。
“我喜歡你啊�!甭穼庩焕硭鶓�(yīng)當(dāng)?shù)卣f道,“喜歡你,所以想要對你好,有什么不對的嗎?”
“那你以前——”
幾個字脫口而出,任竹景立刻反應(yīng)過來,急忙將剩下的字眼吞進肚子里,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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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路寧昊已經(jīng)知道了她想說什么。
“以前……”路寧昊頓了頓,“……是我的錯�!�
任竹景愣愣地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模樣,路寧昊溫柔地看向她,帶著幾分痛苦。
兩個人四目相對,沒有人說話,卻似乎被一種特殊的氣氛所籠罩,竟然有幾分溫情。
“老路——”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陡然響起,直接打破了這份溫情。
路寧昊心里罵了一句,然后抬頭望去,只見厲旭青大步向他走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妝容精致打扮得體的女人。
厲旭青十分高大,身上帶著一股匪氣,極具壓迫感,他的目光在任竹景身上一頓,帶著幾分侵略性。
這個男人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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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任竹景只感覺頭皮發(fā)麻,她不由自主地向路寧昊身后靠了靠,感覺自己的心跳聲都快了許多。
像只幼鹿。
漂亮的、膽怯的、純凈的、讓人想要圈養(yǎng)的鹿。
路寧昊倒是找了個好貨色。
厲旭青心里嗤笑,面上卻不顯,只笑嘻嘻地問道:“老路,這是誰��?不給介紹介紹?”
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個試探,讓路寧昊十分不快。
但是任竹景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幾乎要靠到他身上,手指還勾住了他的袖子,慌張又害怕的樣子。
路寧昊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這條雀還沒白養(yǎng),起碼知道往主人身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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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任竹景,我——”電光火石間,路寧昊有了個好主意,他輕快道,“女朋友。”
任竹景錯愕地看著他,路寧昊反手握住她勾住他袖子的手,還用手指在她掌心間蹭了蹭。
她的臉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似乎是瞪了他一眼,又趕忙低下了頭。
只是那紅紅的耳尖倒是露出來了。
路寧昊心情大好,又補充道:“現(xiàn)在的女朋友,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
——這樣的承諾,會讓人心動的吧?
這已經(jīng)是分量十足的表態(tài)了。
厲旭青身邊的女人看向任竹景,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目光落在她那件廉價的小裙子上時,又多添了幾分微妙。
“原來是未來嫂子啊�!眳栃袂嘈那椴荒�,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然后嬉皮笑臉地給了路寧昊肩膀一拳,“都不知道帶人來認(rèn)認(rèn)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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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當(dāng)認(rèn)認(rèn)兄弟了,老路一起啊,我請。”
“別客氣了,”怕路寧昊拒絕,厲旭青率先開口把話給堵死了,“跟兄弟客氣什么?咱兄弟倆也好久沒聊聊了,城南那塊地皮你也有想法是不是?一起聊聊唄�!�
“行,”路寧昊心里微冷,面上卻爽快道,“難得遇到了,當(dāng)然要好好聚一聚。“
不過路寧昊也不打算讓厲旭青好過,看向厲旭青身邊的女人笑道:“這位小姐是誰?”
“我新來的秘書,湯明佳,你叫她小湯就行�!眳栃袂嗖灰詾槿坏卣f道。
“路總。”湯明佳連忙擠了個笑容,跟路寧昊打招呼,路寧昊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路寧昊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反倒是厲旭青,湊上前跟任竹景搭話。
任竹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只簡單回幾個字,路寧昊含笑給她圓場,湯明佳還注意到,任竹景的手還被路寧昊握在手里,很是呵護的模樣。
湯明佳突然感覺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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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厲旭青那么久,在外也不過是個“秘書”,不僅沒有名分,多數(shù)情況下,連個眼神都不會給她。
湯明佳清楚這個圈里的游戲規(guī)則,向來也能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只要資源到手,從來不去計較別的什么,只是今天,竟然有些心態(tài)失衡。
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穿著廉價的裙子,連個妝都不化,垂著腦袋連聲招呼都不打,路寧昊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憑什么那么多人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東西,就被這么一個女人得到手了?
四個人進了包廂,這飯還沒吃幾口,酒就喝了起來,厲旭青抬手要敬任竹景,路寧昊直接拿過任竹景的酒杯,道:“她胃不好,我替她喝�!�
厲旭青眸子一暗,只笑道:“老路也學(xué)會心疼人了�!�
“那是。”路寧昊頗為得意地說道,還伸手給任竹景盛了碗湯。
厲旭青對湯明佳使了個眼色,湯明佳笑著端起酒杯找上任竹景,話說得天花亂墜,只是最后那酒還是被路寧昊喝了去。
湯明佳心里更不爽了,她也有胃病,怎么就沒人憐惜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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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啊,就怕比較,一比較,再平和的心態(tài)都要被打破。
湯明佳本來就有胃病,又空腹喝酒,偏偏午飯根本沒吃,幾杯酒下肚,胃就開始造反了。
湯明佳抱歉地笑了一下,道:“我出去一下�!�
任竹景扭頭看了一眼,湯明佳的腳步十分混亂,開門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但是沒有人在乎。
略一思索,任竹景低低道:“我去洗個臉�!�
“我陪你�!�
“不用,”任竹景搖了搖頭,“你們聊。”
看著任竹景的背影消失,厲旭青的喉結(jié)動了動,眼里的貪婪一閃而過,他像沒事人一樣舉起酒杯,給路寧昊使眼色,嬉皮笑臉道:“怎么,人還沒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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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寧昊也舉起酒杯,笑道:“那是我女朋友�!�
厲旭青眼眸暗了下來,也笑道:“當(dāng)然�!�
——現(xiàn)在是,以后就未必了。
湯明佳一路踉踉蹌蹌走到走廊中間的休息區(qū),幾乎是倒在沙發(fā)上,然后從背包里翻找著藥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竟然沒有帶胃藥!
陣痛越來越重,整個小腹又冷又疼,或許是因為她太糟蹋她的胃了,這一次的造反空前的劇烈。
好疼啊——
疼得她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湯明佳只感覺她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試探著站了起來,又直接跌回了沙發(fā)。
艸,怎么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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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個時候,湯明佳聽到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很輕很淡,仿佛怕打擾了她一般。
“你需要這個嗎?”
“我上午從醫(yī)務(wù)室開的胃藥,你需要嗎?”
湯明佳微微一怔,忍著痛意抬頭,正好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睛,寫滿了關(guān)切、擔(dān)憂和……著急。
是任竹景。
竟然是任竹景。
湯明佳想過先發(fā)現(xiàn)她的人會是服務(wù)員,會是某個意外路過的路人,卻從未想過這個人會是任竹景。
為什么會是任竹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