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朝元老跟我裝?死!
突厥使團(tuán)一走,躁動的王公大臣們就開始竊竊私語。
除了晟帝的嫡系之外,一個個愁眉苦臉,如喪考妣。
他們議論紛紛,捶胸頓足,唉聲嘆氣,絲毫沒有把晟帝放在眼里。
“你們在議論什么?!”
晟帝聽聞,勃然大怒,厲聲呵斥,“有什么不滿,盡管說出來�!�
姜凡卻摩挲著下巴,回想著娜塔莎先前的舉動,有了大膽的猜測。
他立馬將燕南天叫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對方聽完后,駭然大驚,急忙退走,幾個跳躍,就沒了蹤影。
“咳咳……”
此時,一名年過耄耋的老漢,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此人乃是禮部尚書曹景德,三朝元老,悲憤極高,一向深居簡出,不喜參與朝中斗爭,今兒個居然主動請奏,連晟帝都嚇了一跳。
“曹老尚書,你想奏什么��?”
“啟稟陛下,國賽本就是玩鬧之舉,若是太過認(rèn)真,恐招來禍端��!”
他拱手行禮,全身都在顫抖,“武帝爺在世的時候,我大乾國土南北跨越五千里,東西橫貫三千里,乃當(dāng)世第一強(qiáng)國,他老人家勵精圖治三十年,也未能將突厥人趕盡殺絕,反倒是窮兵黷武,導(dǎo)致民不聊生�!�
“幸得文帝爺,臨危受命,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保住了如今堪堪國土,發(fā)展壯大,這才有您在位十八年的盛世,如今,突厥出現(xiàn)了一位雄主,十年間完成了各大部落的統(tǒng)一,所向披靡,我等與其作對,無異于以卵擊石,螳臂當(dāng)車�!�
“此次,能講和最好,若是一位逼迫突厥公主,或許能逞一時口舌之快,贏一朝揚(yáng)眉吐氣,可后果呢?”
一語至此,這位老尚書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后果是平南王赫必烈勃然大怒,不顧一切攻殺潼關(guān),以如今潼關(guān)區(qū)區(qū)兩萬守將,哪怕再加上京兆督軍手里的十萬龍驤軍,再加上五萬羽林軍,又能抵擋赫必烈的鐵騎多久呢?”
“更何況,南方水患不斷,災(zāi)民如過江之鯽,士族離心離德,抗拒稅收,國庫空虛,吾輩松弛,與突厥為敵,實(shí)乃自取滅亡之道!”
“老臣還望陛下,三思��!”
一席發(fā)自肺腑的話,令校場內(nèi)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這位三朝元老,敢跟晟帝這么講話,哪怕是孫謙都沒有這個膽子。
無它,只因曹景德,當(dāng)年救過晟帝娘倆的性命,若不是他四十年前及時出手,姜煥早已與母妃,被溺斃于洛水河畔,哪有今日高居廟堂之上的大乾晟帝?
“陛下!”
曹景德老淚縱橫,渾身戰(zhàn)栗,重重地跪在地上,“老臣實(shí)在不忍泱泱大乾,錦繡河山,連遭兵禍,更不想,幾位先帝爺窮盡一生奮斗而來的大好江山,毀于一旦!”
“老臣若是沖撞了陛下,請陛下治罪于死罪,將老臣之尸首高懸于玄武門之上,以儆效尤,老臣絕無怨言,只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轟隆……”
晟帝的腦海中,宛如炸響了一道驚雷。
自上位以來,誰人敢將他逼到這種程度?
若是換了以前,他君臨天下,開創(chuàng)盛世,他自可大手一揮,將這老東西拖下去,千刀萬剮。
可如今,國破山河碎,祖宗基業(yè)丟了十之有三,更是連最有希望接管天下的儲君候選人三皇子都死于敵手,他哪來的底氣,去駁斥這些大臣?
“老三啊,要是你還活著,敢有多好?”
晟帝無限懷念三皇子在世的那些風(fēng)光時候,若不是他當(dāng)初瞻前顧后,沒有早早立下老三為儲君,何至于今日之局面?
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以孫謙為首的權(quán)臣黨羽,一個個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公然要挾。
“臣等恭請陛下三思而行,以和平手段解決站端,陛下若是不答應(yīng),臣等長跪不起!”
“臣等,長跪不起!”
晟帝雙拳緊攥,胸口因氣憤過度,而劇烈起伏,甚至導(dǎo)致出現(xiàn)了哮喘的癥狀。
“爾等,是要逼宮嗎?”
“反了!你們一個個都反了!”
大太監(jiān)衛(wèi)忠顯指著那幫大臣啐罵,趕忙扶著晟帝,拼命地為他撫著胸口順氣,“退朝,趕緊退朝!陛下身體有恙,急需太醫(yī)診治!”
“放肆!你這閹狗,有何資格在百官面前大放厥詞?”
鎮(zhèn)西大將軍張懷義,起身怒斥,“吾等只求陛下一個結(jié)果,絕無逼宮之意圖�!�
“沒錯,吾等對陛下忠心耿耿,只求陛下能審時度勢,與突厥公主講和,還兩國一個太平盛世�!�
御史大夫秦昭拱手道。
“陛下,不能拖了!前線的軍隊,隨時都可能崩潰,一旦突厥大軍攻入潼關(guān),我們連講和的機(jī)會都沒有�!�
“陛下,突厥人殘暴不仁,他們一旦攻下某座城池,就會進(jìn)行屠城血洗,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陛下,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京畿地區(qū)的幾百萬百姓多想想��!”
“臣等,請陛下早做決斷!”
“你,你們……”
晟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猛地噴了一口老血。
“你們這幫子……佞臣賊子!”
“陛下,陛下……”
衛(wèi)忠顯已經(jīng)哭成了個淚人,“快,起駕回宮!回宮啊!”
“諸位大人,你們當(dāng)真是想逼死陛下,落得一個弒君的千古罪名嗎?”
戶部尚書狄仁瑞站了出來,舌戰(zhàn)群儒,“你們當(dāng)真以為,投降就可以高枕無憂嗎?趙國、燕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他們投降了,然后呢?還不是落得一個國破家亡的下場?你們難道都不長眼嗎?”
“沒錯!”大理寺卿沈兆易怒斥道,“爾等世受皇恩,錦衣玉食,不思為君分憂,只知搖唇鼓舌,甘做斷脊之犬,與禽獸何異?以地賂突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能得幾時休?”
“我京兆十萬龍驤軍,沒一個孬種!突厥人膽敢攻來,本督軍勢必親自上戰(zhàn)場,戰(zhàn)斗至一兵一卒,絕對不會投降!諸位大人,要是怕了,盡管現(xiàn)在去投奔突厥,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免得日后沒了機(jī)會。”
“……”
朝堂之上,兩股相差懸殊的力量,開始了針鋒相對。
聒噪吵鬧,誰也奈何不了誰。
整個校場之內(nèi),完全亂成了馬蜂窩,蠅營狗茍,讓本來就急火攻心的晟帝,雪上加霜。
“退,退朝!”
他此時,心力交瘁,再也沒有精力去與兩位對峙,只想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至于,結(jié)果如何?
他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心了。
可誰也沒注意到,兩方爭執(zhí)最嚴(yán)重的時候,姜凡跑去了校場背后的,正好,燕南天及時歸來。
“交代你做的事情,做好了沒有?”
“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
燕南天沉聲道,“殿下,萬一他們真的堅持比賽,又當(dāng)如何?”
“現(xiàn)在沒工夫管那件事了,讓你抓的烏梢蛇呢?”
“在這兒�!�
“快,摁到我脖子上咬一口�!�
“��?”
“放心,烏梢蛇沒毒�!�
“好吧�!�
燕南天掰開烏梢蛇的嘴巴,咬在了姜凡的脖頸上,頓時出現(xiàn)了兩個血洞。
“顏料呢?”
“在這�!�
“把我傷口和嘴唇都涂成黑紫色。”
“好了。”
“你快回去保護(hù)父皇。”
“好�!�
過了少頃,姜凡不知道從哪里偷了一把匕首,趁著大家吵鬧,無人注意到他,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曹景德跟前。
“嗚嗚嗚……”
然后,身體一陣抖動,胡言亂語,跳起了大神。
趁那老家伙不注意,一刀捅進(jìn)了他的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