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演戲
【夜里，你獨(dú)自坐在洞府中，手中握著一塊桂花糕。那是她偷偷放在你門口的】
【這塊桂花糕丑丑的，似乎并沒有曾經(jīng)吃得那么精致】
【但你沒有在意，默默地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卻讓你感到一陣苦澀】
【這是在你怒斥了她私自下山后，吃到的第一塊桂花糕】
【她似乎是想要通過這幾塊桂花糕，打動現(xiàn)在的你】
南燭一口一口地吃著，動作機(jī)械而緩慢，仿佛在咀嚼的不是糕點(diǎn)，而是那些早已被埋葬的回憶。
【“哥哥，你喜歡吃桂花糕嗎？”記憶中，你第一次吃桂花糕時吃得津津有味時，妹妹是這樣和自己說的】
【“喜歡�！蹦阍�(jīng)這樣回答，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
【洞府內(nèi)燭火明滅，夜梟鳴叫】
【記憶在腦海中不斷回放，不知不覺間，你已經(jīng)吃完了手中的桂花糕】
【你沒有吃剩下的桂花糕，默默地放在一旁，任由它在桌子上靜置】
【心魔嬰的低語又一次在耳邊響起，像是毒蛇般纏繞著你的心神。你抱住腦袋，感到頭痛欲裂】
【你的手掌不知不覺握成一個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你發(fā)出一聲悶哼，險些陷入昏迷】
【在你竭盡全力壓制后，你最終滿臉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不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第二天，南燭臉色蒼白地站在師尊莫逍遙的面前。他的氣息混亂，境界已然跌落至筑基，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堪。莫逍遙看著他，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擔(dān)憂與不解。
“師尊，我想請您幫個忙�！蹦蠣T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莫逍遙沉默片刻，終究沒有多問，只是嘆了口氣：“說吧，什么事。”
南燭從懷中取出一把晶瑩剔透的小劍和一個木匣。木匣中，一塊金色的菱形晶體懸浮其中，散發(fā)著銳利刺目的光芒，周圍環(huán)繞著閃爍的金屬微粒。莫逍遙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瘋了！”莫逍遙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你將你的劍體和天靈根挖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南燭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淡然：“我知道�！�
“你……”莫逍遙的話還未說完，南燭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堅(jiān)定而決絕：“還請師尊，幫我�！�
莫逍遙死死盯著他，眼中滿是痛惜與憤怒。良久，他才疲憊地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是因?yàn)樾哪氚��！?br />
南燭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明明好好修煉，說不定有機(jī)會成仙，你這樣……值得嗎？”莫逍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一命換一命，對我來說，很值得。而且心魔嬰越來越難以壓制了，有些事必須要去做。”南燭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心疼。
莫逍遙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接過了劍體和天靈根，聲音中帶著無奈與痛惜：“孽徒，你要為師怎么做？”
“我想請師尊……陪我演一出戲。”南燭的聲音低沉而堅(jiān)定，“只有這樣，才能讓妹妹心安理得地接受劍體和靈根�！�
莫逍遙看著他，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感。最終，他只能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罷了，罷了……為師答應(yīng)你。”
南燭深深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不孝徒兒，謝過師尊�！�
臨走前，莫逍遙在南燭體內(nèi)打入一道劍氣。
“若哪一日，你被心魔嬰徹底控制，你能試試這道劍氣�；蛟S能讓你短暫奪回身體控制�！�
“記著只能短暫，而且對身體的影響極大記著”
莫逍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南燭的選擇意味著什么。可他更知道，這個倔強(qiáng)的徒弟，早已下定決心，無人能勸。
……
夜深人靜時，南燭獨(dú)自站在山巔，望著遠(yuǎn)處的星空。修了《忘情劍訣》，倘若他割舍了一切情感，是否便能將心魔嬰徹底壓制。
可他做不到。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師尊和妹妹的感情從心中抹去。
“我……做不到。”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與無奈。
徹底丟失感情，又比成魔好到哪去？他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淚光�；蛟S，這就是他的宿命吧。
幾日后，一則消息如驚雷般在宗門內(nèi)炸開——藏劍峰大師兄南燭墜入魔道。
“孽徒！你私通魔道，使用魔道手段提升實(shí)力，你可認(rèn)罪！”高空之上，莫逍遙腳踏虛空，衣袂翻飛，聲音如寒冰般刺骨，目光冷冽地俯視著地面上氣息紊亂的南燭。
南燭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與不甘：“我何罪之有？修仙本就是變強(qiáng)，只要能變強(qiáng)，什么手段不是修！”話音未落，他周身的氣息驟然爆發(fā)，再無半分遮掩。心魔嬰已徹底掌控了他的身軀，曾經(jīng)那位意氣風(fēng)發(fā)、溫潤如玉的大師兄，此刻雙目猩紅，面容扭曲，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直撲莫逍遙而去。
這是南燭第一次被心魔嬰完全控制。他的意識被封鎖在體內(nèi)，眼睜睜看著自己沖向師尊，卻無能為力。心中一片冰涼，仿佛墜入無底深淵。他喃喃自語：“這就是……入魔嗎？”
“轟��！”一聲巨響，南燭的身影如斷線風(fēng)箏般被莫逍遙一掌拍飛，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塵霧。塵煙彌漫，遮蔽了眾人的視線，唯有莫逍遙的身影依舊屹立在高空，宛如一尊無情的雕像。
許久，塵霧漸漸散去。眾人屏息凝神，卻再也看不到南燭的身影，唯有莫逍遙獨(dú)自矗立在碎石之上，神色冷峻，目光深邃。
隱約好像聽見人群中有人啜泣。
南禾站在人群中，身軀微微顫抖，手中的桂花糕無聲滑落，摔在地上，碎成幾塊。那是她精心制作的桂花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致，此刻卻孤零零地躺在塵土中，顯得格外刺眼。
“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修魔道……他向來視魔道為一生之?dāng)场豢赡艿摹豢赡艿陌�！”她的聲音逐漸變得嘶啞，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她不顧一切地沖向莫逍遙，腳步踉蹌，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周圍的弟子們低聲議論，聲音如蚊蠅般嗡嗡作響。
“嘖嘖嘖，大師兄平時看著挺好一個人，居然勾結(jié)魔道……”
“哎，真是畜生，有個那么好的師尊，還有個那么讓人羨慕的妹妹，為何想不開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莫逍遙注意到遠(yuǎn)處南禾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向著這邊奔來的南禾，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與不忍。
他微微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后睜開眼，聲音如雷霆般在宗門上空回蕩：“劍閣南燭，今日起逐出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