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模擬結(jié)束
【你開始發(fā)瘋】
【你瘋狂地對著南禾發(fā)起攻擊】
【你無能為力】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道劍氣。
對了劍氣？
南燭眼前一亮，這是師尊給的劍氣��！有了這個就能短暫奪回身體了！
憑借這團劍氣，南燭的軀體猛地一僵，隨后猛地一口血吐出，臉色慘白。
“嘶——好疼啊”南燭喃喃出聲。原本還在攻擊南禾的軀體像是卸力了一番開始倒下。
“哥！”看到南燭的狀況，南禾連忙接住了他。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睫間打轉(zhuǎn)。
哥哥突然恢復了過來，她自然高興。
聽到南禾的聲音，南燭這才反應過來，艱難地抬起了頭�！拔页晒α�？”
誒？自己現(xiàn)在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嘶�。�
有些蒼老的聲音又讓南燭微微一愣。
南燭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摸到自己的臉上，發(fā)現(xiàn)有著說不清的皺紋，自己的手上也遍布著蒼老的痕跡。
早就想到這樣的結(jié)果，可在真正體會的時候，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哥對不起對不起”
“”南燭沉默了片刻，吃力地抬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和我道歉什么？應該我道歉的才對�！�
說著，南燭又看向南禾，準確來說是南禾身上的許多傷口。
“很疼吧？”
“不疼”南禾連忙搖了搖頭，生怕哥哥誤會�！岸嗵澚烁绺缯业讲⑺懒四莻�魔修，不然今天劍閣就完蛋了。”
聞言，南燭也釋然地笑了。
她輕柔地抱著南燭，顧不上身上的傷勢，想為南燭療傷。
眾人見到南禾這一副小女孩的模樣，臉上滿是驚訝與不敢置信。
這是他們這兩年來第一次見到南禾這樣子。
南禾看著哥哥此刻滿頭白發(fā)的樣子，南禾滿臉擔憂，“哥哥，你現(xiàn)在”
“為什么變成這副模樣是吧？不過是力量的代價罷了�！蹦蠣T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似乎是想告訴南禾自己問題不大。
南禾聞言也是明白，南燭之所以有剛才的實力正是因為燃燒了自己的生命。
南禾不相信眼前所看見的，她的指尖凝著瑩白靈氣，卻在觸及南燭經(jīng)脈時劇烈顫抖。她觸到的不是血肉，而是干涸龜裂的河床——哥哥的丹田正在坍縮，每道靈脈都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
“別費力氣了�！澳蠣T握住她的手，掌心溫度比冬雪更冷，“忘情劍斬斷的不止是魔修，還有我的“
一聲悶咳打斷未盡之言，暗紅血沫濺在少女的衣襟，暈開如凋零的杏花。
聞言的南禾徹底慌了，“哥哥，你又在騙我對不對？你肯定是在騙我�！蹦虾堂蛑齑�，壓制著內(nèi)心的悲傷。
“又？”南燭愣了愣，隨后笑了，“你都知道了？”
南禾點了點頭，卻不想續(xù)著南燭的話，強作鎮(zhèn)定地開口道：“沒事的，我不怪哥哥。哥哥別怕，會沒事的�！�
她又從儲物袋中翻出幾顆療傷藥，卻被南燭擺手拒絕了。
“沒用的�！蹦蠣T笑了笑。
心魔嬰的呢喃低語又一次響起，南燭好似隱隱感受到心魔嬰想表達的意思：“放棄吧，放棄抵抗吧，你抵御不了我的”
方才短暫的清醒，不過是憑借師尊劍氣搶來的須臾溫存。
“不，不會的”南禾的手微微顫抖著，隨即就從儲物袋中翻找出各種療傷藥物。
“哥哥你撐會，只要熬過去了，我就有辦法解決你身上的心魔嬰”
南燭又擺了擺手，樂呵地笑了笑，“治好了也是老頭子咯，沒必要將這些藥浪費在我身上�！�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你都會是我的哥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她是看著哥哥出手時從黑發(fā)到白發(fā)，俊俏的臉龐一步步變成如今蒼老的模樣。
大師姐想上前拉住南禾，卻又被身邊的人拉住，對著她搖了搖頭。
“殺了我�！�
突然冒出的話化作冰錐刺入南禾心臟。讓南禾的動作愣在原地，瞳孔微縮，呆呆地望著南燭。
“你說什么？”
她似乎理解不了南燭說的話。
可再看向南燭，卻發(fā)現(xiàn)此刻的他滿臉痛苦，眼中時不時變成紅色。
師尊給的劍氣能暫時讓他清醒，但這清醒的時間有點短啊！
“我說殺了我在我再次入魔之前”南燭咬著牙，再次將自己的話說了一遍。
“不，我不！”南禾搖頭，身子卻止不住的顫抖著，將腦袋埋進南燭胸膛大哭起來。
“快��！”南燭的嘶吼混著骨骼錯位的咔咔聲。
南燭意識到自己有一些出態(tài)，但還是竭盡全力壓制著心魔嬰勸慰道：“這身子……本就該和那魔修同歸于盡的，只不過是出了一點意外。別哭了�！�
說著，強撐著將一把劍遞給南禾。
手指攥住南禾的袖口，力道大得驚人。他渙散的瞳孔艱難聚焦，時不時變得猩紅。喉間滾出的不再是兄長的溫潤嗓音，而是砂紙摩擦般的嘶聲：“快……劍……刺這里。”
他牽引她的手按向心口，掌下心跳微弱如將熄的炭火。
南禾猛地抽回手，袖口“刺啦”裂開一道痕。隨后她拿著劍一連后退了好幾步。
“南禾！”
南燭的聲音再次變大，讓南禾停下自己的所有動作。
這是哥哥第一次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
“別鬧脾氣了。乖�！�
南禾的眼神空洞，耳邊傳來哥哥的聲音：“人死，不過是變成天上的星星，你忘了？”
“我不想變成一個怪物�！�
“我不想入魔后傷害任何人�！�
“我是認真的”
“”
南禾的淚水落下，但此刻南燭的已經(jīng)無力抵御心魔嬰的影響，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
口中時不時地傳來嘶吼聲。
“我知道了。”看著哥哥如今的模樣，南禾突然松出一口氣，雙目無神地望向南燭。
隱約間，南禾好像看到哥哥笑了。
但是哥哥還是向著自己殺了過來。
哥哥的攻擊歪了
但自己的
南禾的劍洞穿了南燭的心臟，她迎著哥哥扭曲的面容向前一步，劍鋒沒入血肉的觸感竟像切開一塊陳年絲綢。銅鈴聲倏然靜止，漫天杏花被劍氣掀起，模糊了南燭最后的微笑。
“謝謝。還有，你當初親自做的桂花糕很好吃�！�
這是南禾最后聽見的一句話。
哥哥知道的
哥哥知道到那是自己做的。
她抱著南燭露出了笑容，笑得很疲倦，也很迷茫。她的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哥哥衣襟的觸感，可耳畔的劍鳴突然變得遙遠。
南禾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這笑容一定很可怕，甚至有些病態(tài)，因為圍觀的弟子們在驚呼后退�？伤刂撇蛔〈浇堑纳蠐P，就像控制不住刺出的劍——
原來身體比心更懂得如何保護他。
劍刃貫心的瞬間，她看清哥哥的口型是“別怕”。
笑著笑著，哭了。
哭得很累很累。
劍閣的所有人看著兩人發(fā)生的一切。
沒有人離開。
也沒有人開口。
也沒有人敢上前。
【您已死亡】
【模擬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