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guān)于之前的事情,大家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之前那個陷阱,需要他們兩方同時動手才能觸發(fā),然而在做好安排事到臨頭的時候,聞惠卻沒有按照提前說好的事情來做,如果不是長淵把她拉走,替她觸發(fā)了陷阱,或許他們今天的計劃從最開始就沒有辦法執(zhí)行。
剛才謝青瓏沒有去問,是因為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處理完了別的問題,這件事情就必須要說個清楚明白。
謝青瓏不希望自己在生死關(guān)頭,還要回頭去擔(dān)心自己的同伴是否值得信任。
謝青瓏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問了出來:“你是不愿意去進行計劃,還是不信任我的指揮?”
她看起來臉色平靜,并沒有以氣勢壓人,也沒有說什么重話,聽起來就像是很平常的問話。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當(dāng)聞惠聽到謝青瓏問話的時候,她卻沒有辦法出聲,只是低頭咬著唇,忍著即將掉落的眼淚,看起來惶恐又委屈。
謝青瓏:“說話。”
聞惠的眼淚隨著這催促落了下來,她抬頭哽咽著去找羿危嵐,試圖讓羿危嵐替自己說話。
謝青瓏也沒阻止,只是同樣隨之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羿危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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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待著羿危嵐的說法。
而羿危嵐搖了搖頭,為難地嘆了口氣,最終只對聞惠說道:“阿惠,這次是你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幫你說話,做錯了事情就要認(rèn)罰。”
聞惠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從來都縱容自己的羿危嵐竟然會為了別的人數(shù)落她。
她終于有些著急了,恍惚了片刻后連忙爭辯道:“可是我不行,我,我做不到!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以前嵐哥可以保護我,可是現(xiàn)在嵐哥變成這個樣子,我們……”
她話說到這里,突然之間意識到羿危嵐的表情不對,于是迅速止住了話語,表情惶恐又擔(dān)憂地說道:“對不起,嵐哥,我……”
羿危嵐揉了揉眉心,像是想擠出個笑意,又不太能夠做到,他只能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變成‘這個樣子’?我變成了什么樣子?在你眼里這和以前區(qū)別很大嗎?”
聞惠支吾了下,不敢再繼續(xù)出聲,只是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謝青瓏到這時終于出了聲:“你不要忘了你是alpha�!�
聞惠回頭盯住謝青瓏,搖頭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是alpha又怎么樣!我根本不懂這什么a和o的!我從小都被護著長大,我根本就沒辦法像你們那樣戰(zhàn)斗!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
謝青瓏微微抬眉,不過她還沒有出聲,旁邊的長淵就笑著開了口:“我想你應(yīng)該是誤會了什么,即使是體弱的oga,也不會選擇在關(guān)鍵的時候給人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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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惠頓時語塞,而謝青瓏接著長淵的話說道:“你是alpha還是oga,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也跟你剛才做得對與錯沒什么關(guān)系,但我想你應(yīng)該要明白一件事情,不管是alpha還是oga,你都應(yīng)該承擔(dān)你能力范圍內(nèi)的責(zé)任。你的身體經(jīng)過分化之后,不管是力量還是耐力,都已經(jīng)比羿危嵐要強得多,但你現(xiàn)在卻窩在他的后面求他來保護你,你算什么?”
聽到謝青瓏這番話,聞惠不知道該怎么爭辯,最終頹然松開了身旁的羿危嵐:“我……對不起……”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有發(fā)生,我們現(xiàn)在是整體,稍有一個人犯錯,所有人都有危險�!敝x青瓏打斷了她的話,隨即視線轉(zhuǎn)向了羿危嵐和其他兩名農(nóng)工:“你的話應(yīng)該對他們說。”
事情總算是說開,但懲罰卻是必須要有的,謝青瓏的懲罰很簡單,這路上眾人的行囊,全部都由聞惠來搬運,而如果再有下次犯錯,謝青瓏則將考慮她是否還適合留在隊伍當(dāng)中。
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后,他們將俘虜們留在原地,終于再次啟程朝著農(nóng)莊的方向而去。
路上經(jīng)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他們也沒有辦法立即就趕到農(nóng)莊展開行動,當(dāng)天晚上,謝青瓏等人在路上找到了個勉強容身的小房子,就這么住了進去。
謝青瓏猜測,這片區(qū)域在末世之前大概本就屬于較為偏僻的地區(qū),所以四周剩下的建筑不多,他們行走了這么久,才勉強找到這么個還算完好的房子。
進入之后,他們用了點時間把房子的縫隙給填補好,把窗戶給堵好,避免夜晚的蟲子自縫隙里鉆進來,這才終于稍微松了口氣。
這個房子看起來破破爛爛,里面的東西早在末世初期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被搶光,所以現(xiàn)在看起來光禿禿的,令人在其中顯得十分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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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大概是想到明天就要真正應(yīng)對農(nóng)莊里的那群敵人,所以兩名農(nóng)工難以平復(fù)下心情,而羿危嵐和聞惠,從白天的對話之后,彼此間氣氛也相當(dāng)古怪,再沒有過交談。
這套不大的房子總共有三個房間,謝青瓏留給他們空間,自己則悄然到了外面的房間里,獨自抽出小腿處別著的匕首,輕輕擦拭起來。
她在外面擦拭了沒多久,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有人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主人在想明天的事情嗎?”
這聲音并沒有讓謝青瓏覺得吃驚,她回過頭,就著手電筒的燈光看清了身側(cè)長淵的面容。
進入房間里,長淵已經(jīng)摘下了自己身上那套厚重的盔甲,注意到謝青瓏的視線,他才解釋說道:“盔甲太重了,穿著有點累,所以休息下�!�
他這么說著,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的背包。
謝青瓏沒有花時間和他猜啞謎,單刀直入地問道:“特殊能力者?”
長淵垂眸,坦然點頭道:“空間能力,雖然沒什么太大的用處,但可以幫助主人收納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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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瓏絲毫不覺得這像長淵所說的,只是個沒有太大用處的異能,相反,這個異能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可能比大部分的異能用處都要大上許多。
在今天白天里,謝青瓏就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長淵的能力,所以當(dāng)她看到長淵點頭的時候,她心里面沒有驚訝,只是肯定了心里的猜想。
而她真正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不是這個。
她視線打量著長淵,問道:“你到底是從什么地方來的?是真正的人類,還是虛假的道具?”
長淵的面容精致無比,不光是在這荒蕪的末日里漂亮得像是朵艷麗的薔薇,就算是在謝青瓏以前文明昌盛的聯(lián)邦世界里,他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謝青瓏那天沒來得及詢問,但她謹(jǐn)慎的性格也讓她無法接受來歷不明的同伴。
她必須要弄清楚長淵究竟是什么,又是來自什么樣的地方。
長淵聽到她詢問,當(dāng)即也以最認(rèn)真的神態(tài)像謝青瓏做出了回應(yīng):“和主人一樣,我不算是這個世界的人,在我們的世界里,同樣有著abo的分化,但我們每個人都擁有著特殊的能力,也就是您先前所說的異能�!�
謝青瓏皺眉解讀著長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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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她利用這個陣法所召喚的,是來自更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的人們,而那個世界的人生來就擁有著異能。
謝青瓏問道:“既然你擁有特殊的能力,為什么要聽從我的吩咐,做我的仆從?”
長淵溫柔地笑著,對謝青瓏的疑惑作出解答:“能夠被您召喚的魂魄,都是已經(jīng)在我們本來的世界走投無路的靈魂,如果說沒有您的召喚,我們不會擁有這第二次的生命,所以說您就是我們的主人�!�
謝青瓏聽得似懂非懂,又問:“如果說你們背叛我……”
“我們絕不可能背叛您,是您的出現(xiàn)才讓我們重生至此�!遍L淵緩緩收起笑意,用最為虔誠的語調(diào)向謝青瓏行禮道:“我們早已經(jīng)和系統(tǒng)簽訂了契約,如果我們有背叛您的心思,魂魄就將迎來永久的禁錮,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向系統(tǒng)作出詢問。”
謝青瓏若有所思地盯著長淵,她利用這個時間查詢了系統(tǒng)說明,果然從系統(tǒng)機械般地回應(yīng)中得到了和長淵的說法相同的回答。
謝青瓏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長淵的說法,她對系統(tǒng)沒有存疑,因為如果她懷疑系統(tǒng),那么她眼前的所有或許都會是假的,面對這個她所能夠看得到摸得著的世界,她沒有什么好懷疑的。
兩人之間的交談就到了這里,謝青瓏提醒長淵不要太多暴露自己的異能,長淵點頭答應(yīng),兩人就也停下了交談。
只不過在這沉默中,謝青瓏最終還是說道:“今晚我來守著,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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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淵垂眸整理著行囊空間里的東西,聞言輕聲又道:“主人對誰都這樣好,只會讓我更想要死心塌地跟隨在主人身邊。”
謝青瓏沒把他的話當(dāng)真,說道:“明天要做的事不少,你早點休息�!�
長淵眨了眨眼睛,突然出聲道:“主人,如果我說我怕冷也怕黑,想和主人一起……”
他話沒說完,謝青瓏就轉(zhuǎn)身又進了另一間房。
幾分鐘后,羿危嵐被謝青瓏拎著后頸扔到了長淵的面前,隨后兩個人被裹上了厚外套塞到干草堆成的“床鋪”里。
長淵對著羿危嵐微笑:“你也怕冷怕黑嗎?”
羿危嵐:“?”
長淵繼續(xù)微笑:“沒什么,休息吧�!�
直到羿危嵐?jié)M臉茫然地睡著過去,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會被拎到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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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青瓏是最早醒來的那個,時間其實還早,謝青瓏推門出去進行了簡單的訓(xùn)練,等回來的時候,她就見到了正等在房門處的長淵。
長淵用干凈的手絹替謝青瓏擦拭了額頭的薄汗,說道:“主人,他們已經(jīng)醒來在收拾東西了�!�
謝青瓏從長淵手里接過手絹,自己擦了擦,點頭道:“準(zhǔn)備好吃點東西繼續(xù)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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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農(nóng)莊之中。
在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忙碌大半日,在農(nóng)莊里面收拾整理東西,準(zhǔn)備運回去的時候,杜易少爺打著哈欠臉色不好地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他的仆從早就等候在了門外,見到少爺出來,立刻貼了上去:“少爺,您之前吩咐燒掉的東西我們都燒干凈了,農(nóng)莊里面的蔬果全部都給摘下裝車了,其他奴隸們也都捆起來了,不過還剩下兩頭�!�
杜易根本沒猶豫:“還說什么,當(dāng)然是都帶走�!�
那名仆從有些苦惱地賠了個笑,小聲說道:“少爺,就是因為這牛不肯配合,它們已經(jīng)踹傷了我們兩個人了,剛過去它們就發(fā)狂,根本不肯走,所以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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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易聞言看了眼這仆從,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既然它不肯活著跟我們走,那就讓它變成死物被我們駝回去好了�!�
仆從聽懂了杜易的命令,連忙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朝著牛棚的方向跑去。
杜易站在房門前,看著他離開,這才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忍不住又咒罵起來:“什么破屋子味道難聞,連床也硬得過分,少爺都快睡出病了……”
他正這么說著,突然之間,又有另外一個仆從跑了過來:“少爺!”
杜易正因為昨晚糟糕的睡眠而發(fā)脾氣,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沒好氣地問道:“怎么回事?”
這名仆從臉色古怪,小聲地在杜易的耳邊說道:“少爺,我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回去了,可是三天前柯復(fù)頭兒他們出去抓那幾個從農(nóng)莊逃走的家伙,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期間也沒有派人回來傳任何消息,他們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
杜易不以為意:“能出什么事情?那幾個逃出去的土狗,你覺得他們是柯復(fù)的對手?”
仆從神色擔(dān)憂:“可是……”
“沒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柯復(fù)不會出差錯,就算他真出了事,那也是他自己蠢,怪不得別人�!倍乓茁勚r(nóng)莊里的味道,越說越不想待在這里,只想馬上就出發(fā)離開,“快點催催他們,剩下二十來號人待在這里,剩下的帶著奴隸和食物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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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做著這樣的安排,而遠處卻不知道怎么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杜易不耐地問:“怎么回事?”
仆從:“不,不知道……”
這時候幾個人飛快趕了過來,把情況告知了杜易:“少爺!有有有襲擊!有人把咱們的馬車輪胎給弄壞了!”
杜易臉色瞬間變了:“什么?哪里來的襲擊?誰敢襲擊我們?”
“少爺!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對方身上好像還穿著鎧甲,手里面武器也不少,不過他們沒有全部露頭,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那個仆從聲音急促地說著,推著杜易就外外面去,“我們守在外面的兄弟恐怕攔不住他們,少爺您還是先離開吧!”
杜易本來臉上還滿是火氣,聽到情況嚴(yán)重成這樣子,瞬間發(fā)不出火了,整個人就像是蔫了的氣球,飛快地后退幾步,拉著旁邊的人就喊道:“走,快走!”
沒用上多長時間,杜易就跟著仆從上了馬車,準(zhǔn)備要離開這里。
農(nóng)莊正面外頭的打斗聲音越來越激烈,不過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他們也看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杜易準(zhǔn)備帶著人從后面離開,不過在倉皇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眼面前的農(nóng)莊,突然說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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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身的那仆從看不懂杜易的意思,連忙問道:“少爺?”
杜易抖著手,從馬車上又跳了下來,咬牙發(fā)狠道:“等我做完這個事情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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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農(nóng)莊的正門處,謝青瓏已經(jīng)帶著人處理掉了大半守在外面的人。
農(nóng)莊近在眼前,雖然這群敵人不少身上都穿了鎧甲,但同樣有著裝備和武器在身,再加上謝青瓏過于強悍的戰(zhàn)場統(tǒng)治力,這群人沒有支撐住太久,就已經(jīng)被他們所解決。
除了謝青瓏之外,他們這隊人的戰(zhàn)斗力其實算不上強,兩個以前只會干活的農(nóng)夫,兩個身體柔弱的男性oga,還有個比oga看起來更柔弱的alpha,他們原本對付不了面前的對手,但就在闖進來之前,謝青瓏簡單地給他們做了點戰(zhàn)斗訓(xùn)練。
只是些當(dāng)初謝青瓏在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驗,最為基礎(chǔ)的那種,但所幸這里并沒有像之前柯復(fù)那樣的對手,所以這群人應(yīng)付起來也不算太難。
并且就連謝青瓏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這群隊友們似乎在打架上面有不低的天賦。
兩名農(nóng)工把多年揮鋤頭的功底都用在揮棒上,一棒子就能夠敲暈一個,每次都能夠敲中同樣的部位,準(zhǔn)頭甚至比某些經(jīng)過多年訓(xùn)練的士兵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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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羿危嵐雖然是oga,但戰(zhàn)斗力也算不上弱,看起來以前應(yīng)該也練過身手,只是最近分化之后身體虛弱,所以才看起來需要保護。
長淵在這其中應(yīng)該算是作弊般的存在,他雖然打斗不行,但勝在有異能傍身,對方所有的武器到他面前,都被他給收進背包空間里面,對面滿頭霧水,不過還沒能想明白他的背包究竟怎么能裝下那么多東西,長淵就從里面又把東西放了出來,帶著沖擊力砸暈了對面,看起來甚至帶著點游刃有余的戲耍味道。
當(dāng)然最讓謝青瓏驚訝的是聞惠,這alpha少女雖然看起來依然膽子不大,但在這時候卻也像是發(fā)了狠有點不管不顧的意思,手里面拿著根棍子閉著眼睛亂揮,雖然因為力氣不小揮倒了一片敵人,但自己也差點因為頭暈而跌倒。
還是謝青瓏輕輕扶住了她:“小心點�!�
聞惠睜開眼睛,眼圈紅紅的,但這次卻沒掉淚,她盯著謝青瓏聲音微顫地說道:“我,我可以保護好嵐哥,我是alpha,我有能力我也必須要保護好他……”
聽到他這話,不遠處的羿危嵐神情復(fù)雜地回過頭。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因為處理完門口這些守衛(wèi)而松口氣,就在這時候,謝青瓏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扭頭朝農(nóng)莊的方向看去。
接著她看到了一縷黑煙,自農(nóng)莊建筑的上方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