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ò⒙òгɡ 小心精盡人亡
和文學院的教授沉輕舟吃夜茶,是件很愜意的事。
他的吃相儒雅斯文,茶藝也很不錯。泡出的茶湯,澄澈明亮,香味皆佳。呷一口,齒頰留香。
他很喜歡與人探討文學,從中西方文學的悲劇差異,聊到文學評論的寫作。
何語蘇聽他講了一個多小時,頭昏腦漲,有些難以消化。
可他卻越聊越精神,神采奕奕、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還蠻吸引人的。
她耐著性子聆聽,乖乖上他這一堂免費又優(yōu)質(zhì)的文學原理課。
偶爾,她也會有走神,想起不久前,宋宵煬一本正經(jīng)地同她說:“我喜歡你”。
如果是在高叁那件事發(fā)生之前,聽到他說這句話,她肯定會喜極而泣,答應跟他在一起的——
就算他說,要等高考結(jié)束后,才能跟她確定關(guān)系,她也會滿心歡喜地點頭應下。
可是,她在容易沖動叛逆的年紀里,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他們之間的感情和關(guān)系,早已不如年少時純粹。
一個兩個,都是擅于玩弄人心的資深海王。
是以,他今晚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讓她怎么也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她的心里懸著一顆巨石,落不了地,也無法粉碎,堵得她胸口窒悶。po八g(po18gv)
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垂眸抿了口香茗,再抬眼,滿眼欽佩地看向?qū)γ娴某凛p舟。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海后,她的眼神是練過的。
雖不及宋宵煬那雙無時不刻不在放電的桃花眼,但她也擅長把握自己眼中流露的情感。
沉輕舟這人,不論是從學識、涵養(yǎng),還是從外形、職業(yè)等等而言,都挺不錯的。
她一直都覺得:盡管自己暫時還放不下宋宵煬,但她還是得嘗試著打開心門,接納他人。
說不定,有朝一日,她就能移情別戀,愛上一個合適靠譜的人,從此解散魚群,順利上岸,和那人一生一代一雙人。
沉教授的文學原理課上到一半,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看了一眼,跟他說了聲“抱歉”,拿起手機去洗手間。
這通電話,是她養(yǎng)的另一條魚打來的。
說是在酒吧開了卡座,問她要不要過來一起玩。
何語蘇笑語嫣然地回了他幾句,就掛了電話。
她離開洗手間,走回原位。
她沒坐下,而是皺著眉,一臉為難地對沉輕舟說:“不好意思啊,我外婆從老家過來了,我媽叫我回家陪陪老人家……”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要離開的意思很明顯。
沉輕舟扶了下眼鏡,一邊說著“沒關(guān)系”,一邊起身,陪她下樓。
何語蘇和他聊了兩句,吊起他對下次見面的期待感后,便開了駕駛座的門,上車,系安全帶,發(fā)動車子,去往酒吧。
對于何語蘇而言,時間管理并不難。
難只難在如何游刃有余地應付每條魚,維持她的太平洋的生態(tài)平衡。
她還沒捕撈到,能讓她徹底忘掉宋宵煬的魚,可不能突然就把自己的太平洋給炸了。
是日,在跟周鈺聊了一段時間后,何語蘇把他約出來逛街。
周鈺是只乖巧靦腆的小奶狗,一路上,一句一個“姐姐”地喚她。
他很容易害羞。每次跟她說話,他都會不自覺地摸下臉頰或者后頸。
何語蘇被他青澀稚拙的表現(xiàn)逗笑,忍不住使壞,把他逗得面紅耳赤的。
兩人逛了會兒,她去上了趟洗手間,順便回復了幾條消息。
她洗干凈手后,對著鏡子補了補妝,出了洗手間。
走過一小段通道,她看到周鈺坐在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乖乖地等她出來。
何語蘇朝他走去,剛邁出一步,就猛地僵在了原地。
沉輕舟竟然也在這里!
他此時正拎著一袋衣服,走出一家服裝店。
當他經(jīng)過周鈺面前時,周鈺起身叫住了他。
兩人面對面聊了起來,儼然是認識的。
見周鈺的視線往她這兒掃來,何語蘇一閃身,躲回了通道里。
他們兩個,一人是弗城大學的教授,一人是弗城大學的學生,有交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她擔心自己會在陰溝里翻船,所以還是趕緊給周鈺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生理期突然來了,讓他去幫自己買衛(wèi)生巾。
然后,她發(fā)了條消息給宋宵煬,叫他十五分鐘后,給她打電話。
小男生收到消息,很快就給了她回復,還暖心地安慰了她幾句。
何語蘇躲在暗處,看到他訕訕地跟沉輕舟道別后,轉(zhuǎn)身急匆匆地搭乘扶梯,去一樓的超市。
而沉輕舟則抬手看了看表。
估計是覺得時間尚且充裕,他又走進了附近的一家男裝店里。
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何語蘇低頭,點開宋宵煬發(fā)回的微信消息一看,里頭只有兩個字:【沒空�!�
艸!
何語蘇郁悶地把手機放進了包里。
想了想,她又把手機掏出來,給宋宵煬發(fā)了一條:【哥哥忙著播種嗎?連給人家打個電話的空閑都沒有?這么辛勤耕耘,小心精!盡!人!亡!】
發(fā)出去后,何語蘇吐出口濁氣,從通道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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