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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他想,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何玖深為自己系上領(lǐng)帶了。
走之前何曉弟無意中打碎了一個玻璃杯。何玖深望著碎裂的玻璃片,微笑地說:“這里就交給我吧�!�
何曉弟回頭望著陽光下,站在門口的何玖深目送著自己離去,何曉弟走了很遠,他還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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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弟搭村里的一個好朋友的便車離開的,一路開向縣城里。
他與何玖深的父母約好下午一點半鐘在一家咖啡店見面。何曉弟提前到達目的地。老夫妻遲了半小時才來的。兩個人的年齡從外貌上看大約是將近五十的樣子。
中年男人穿了一個灰蒙蒙的棉襖,女人穿了一個紅襖子,看衣服家庭條件算不上好。
“我叫周建�!敝心昴腥苏f。
何曉弟表示尊敬地伸出手,兩人握了握手便一起坐下來了。
周建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我兒子在哪里是嗎?”
“嗯,我弟弟可能就是你的兒子�!�
“就是那個省狀元吧?”一旁紅襖子的婦人插嘴了。
周建用眼神瞥了婦人一眼,然后笑呵呵的給何曉弟遞了一根煙:“這是我婆娘,孩子的媽�!�
何曉弟婉拒了他遞過來的煙,他詫異的事情是,他們好像早就知道小深是自己兒子了。
“我兒子是十八年前二月份丟在你們村里的田埂旁,虎口處有顆小紅痣�!�
何曉弟點了頭:“這些都能對的上。不過想要認回孩子,還是要去醫(yī)院做個nda檢測,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會的會的,八九不離十,他肯定是我們的兒子�!眱晌焕戏蚱薅夹α似饋�。
何曉弟也跟著笑,但是內(nèi)心隱隱地疑惑,讓他終究問了出來:“當年……我弟弟是怎么丟的呢?”
周建的面色一僵,旁邊紅襖子的婦人倒是嘰嘰喳喳地炸開了鍋。
“還不是怪那騙人的算命先生!和我們說什么老小天生身子弱,活不長,八字克父母,克他兩個哥哥。呸,那個殺千刀的算命,我那兩個兒子哪里有老小有出息。”婦人臉上惡毒地忿忿之色展露出來。
周建的臉都黑了,趕緊用胳膊肘搗旁邊機關(guān)槍一樣的女人,拼命給她使眼色。見何曉弟臉色不大好的樣子,連忙賠笑:“呵呵,婆娘沒見識,讓你看笑話了�!�
婦人剛剛說的話此刻在何曉弟內(nèi)心中翻云覆雨。
什么叫作天生身子弱?活不長?
什么叫作八字克父母?克他兩個哥哥?
“當年……你們是故意將他丟了的嗎……”何曉弟覺得胸口有一團火氣燃燒。
“那個年代……家里經(jīng)濟不太好。三個孩子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周建臉色有點灰。
“我不會讓小深回去的�!焙螘缘芡蝗婚g拍桌而起,因為憤怒身子顫抖起來。
老好人著稱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法抑制的憤怒。自己視作珍寶的弟弟,在別人眼中卻是可有可無的垃圾。
憑什么……我要將我的寶物讓給不珍惜他的人?
“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這么多年我們也一直惦記著老小,畢竟是親生的,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敝芙ㄒ徽f,旁邊的婦人連連點頭說對。
“那你們?yōu)槭裁催@么多年之后才找過來?”見兩個人的臉色都黑了,何曉弟知道戳破他們的心底的事情,“是聽到他成了省狀元才找過來了吧?”
“聽到我們村里出了一個省狀元,一打聽發(fā)現(xiàn)那個省狀元是撿來的,你們才想起自己拋棄的孩子,找到了這里。是這樣的吧?”
見老夫妻二人瀑汗連連,何曉弟的眸子怒火中燒:“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小深他不會認一個拋棄他的父母�!�
也許何玖深會利用他們,撇清他們之間“兄弟”的身份。但是何曉弟決心不會告訴何玖深。
他第一次有這么自私的想法。他不想讓何玖深回去,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的兄弟關(guān)系破裂掉。
小深很孤獨,當他舍棄掉兄弟的身份回到那個虛偽的“家”,他會更孤獨的。何曉弟寧可自己一輩子單身陪著他,也不想讓他回去。
何曉弟發(fā)覺自己的生氣有些失禮,他點了一個頭:“抱歉,我走了�!彼膊还苁裁醋鹁撮L輩,率先扔下兩個老夫妻。
何曉弟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潮流之中,只身一人的他感到了孤獨。
如果從今往后,他的人生里沒有小深的話,他同樣孤獨。
恍惚間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只白貓,尾巴上有著尖尖的黑色,一眨眼消失不見了。他回憶起昨夜那個“幸�!钡膲�。突然間有些質(zhì)疑,那真得是“幸�!眴幔�
夢中那只黑尾巴的白貓,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充滿了不舍和悲傷,何曉弟想起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的何玖深,他像極了這只貓。
如同無意中摔碎的玻璃杯,何曉弟的內(nèi)心突然間惶恐不安,像是有所感覺,他瘋狂地朝著向車站奔去。
攔車,步行,何曉弟好不容易在徹底天黑前趕回了家。
那一間小平屋,佇立在昏暗的山頭旁,只有一戶人家,旁邊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
何曉弟的皮鞋在已經(jīng)粘上了厚厚的泥土,何曉弟在門口處,將帶著泥土的皮鞋換下,換上了棉拖,而后推開簾幔封閉的里屋。
整個屋子里都沒有開燈,外面的天也徹底黑了,屋內(nèi)更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推開門,他松了一口氣。黑暗中,何玖深躺在藤椅上,似乎又睡著了。暗紅色的毛毯搭在何玖深的膝蓋上,何曉弟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要給何玖深蓋好毛毯。
何玖深突然間睜開眼睛,他輕聲喊道:“哥哥。”
“睡覺去床上睡,別凍著�!�
“你愛我嗎?”突如其來,何玖深問了這句話。
何曉弟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伸手去掀毛毯,發(fā)現(xiàn)毯子的手感黏黏濕濕的。由于感冒他的嗅覺不是很靈敏,可是此刻他仍然聞到了一股鐵銹般的味道。
這個味道并不陌生,何曉弟的手一抖,想去開燈。
何玖深伸手卻抓住了自己。他的手上全是黏黏濕濕,溫熱的液體流到何曉弟的皮膚上。
何曉弟一下子明白,那是血……何玖深的血將淺灰色的毯子浸透成暗紅色。何曉弟的腦袋仿佛被一擊炮彈炸到空白。
何玖深手腕處的割痕正在不斷的流血,他緊緊地抓著何曉弟的手,然后變?yōu)槭赶嗫邸?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