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金花出獄
李金花撲上來，指甲深深掐進(jìn)蘇明強(qiáng)的胳膊。
"你知道這一晚上我是怎么過的嗎？啊？那幫女犯人她們"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眼淚又涌了出來。
蘇明強(qiáng)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脫。
"金花，我、我這不是來了嗎"
"來了有什么用！"
李金花突然暴起，一巴掌扇在蘇明強(qiáng)臉上。
"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呢？他憑什么把我爹媽都抓進(jìn)來？"
蘇明強(qiáng)連忙捂住了李家花的嘴，小聲解釋道。
"金華啊，我爺爺那邊關(guān)系很硬的，你要是想出來，要答應(yīng)他幾個條件。"
"條件？"
李金花瞇起眼睛，那眼神讓蘇明強(qiáng)不寒而栗。
"什么條件？"
蘇明強(qiáng)咽了口唾沫，把爺爺?shù)脑捲颈巨D(zhuǎn)述了一遍。
要孝順公婆，不能再往娘家偷錢，最重要的是，要對爺爺奶奶畢恭畢敬。
"放他娘的屁！"
李金花一腳踹在鐵床上，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巨響。
"讓我伺候那兩個老不死的？做夢！"
門外傳來民警的咳嗽聲。
李金花壓低聲音，卻更加狠毒。
"蘇明強(qiáng)，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弄出去，我就跟你離婚！讓你一輩子打光棍！"
蘇明強(qiáng)撲通跪下，抱住妻子的腿。
"金花，你別這樣爺爺說了，你要是不答應(yīng)，就讓你爹媽和哥哥在農(nóng)場改造十年"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李金花頭上。
她突然安靜下來，眼神閃爍不定。
"十年"
她喃喃自語，想起昨晚同監(jiān)室那個女犯人的話。
農(nóng)場里每天要干十四個小時活，冬天睡在漏風(fēng)的草棚里，不少人熬不過第一個冬天
蘇明強(qiáng)趁機(jī)勸說。
"金花，你就先答應(yīng)著等出去了再說"
李金花沉默了很久，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行，我答應(yīng)。"
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與剛才判若兩人。
"去告訴你爺爺，我知道錯了，以后一定好好孝順?biāo)麄儭?quot;
蘇明強(qiáng)如蒙大赦，連忙跑出去通知。
他沒看見，身后李金花眼中閃過的怨毒光芒。
半小時后，手續(xù)辦完。
李金花站在派出所門口，陽光照在她憔悴的臉上。
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臺階下的蘇老爺子，還有旁邊冷著臉的蘇建國。
"爺爺"
李金花擠出兩滴眼淚，聲音顫抖著。
"我知道錯了"
蘇老爺子瞇著眼睛打量她，那目光像是能看透人心。
"知道錯就好。"
他慢慢地說。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李金花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
"我以后一定改以后工資都交給家里再也不頂撞長輩了"
她說得情真意切，連聲音都在發(fā)抖。
蘇建國冷眼旁觀，心里門清，這女人裝得再像，也掩不住眼底那抹恨意。
但他沒拆穿，只是淡淡地說。
"回家吧。"
回程路上，李金花挽著蘇明強(qiáng)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蘇老爺子和蘇建國走在前面，背影挺得筆直。
"明強(qiáng)"
李金花突然壓低聲音。
"你爹打你了？"
蘇明強(qiáng)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傷，沒敢說話。
"記著。"
李金花的指甲掐進(jìn)他的肉里，聲音卻依然溫柔。
"今晚給我打洗腳水的時候，水里要放艾葉。"
蘇明強(qiáng)連連點頭，很是聽話。
而他看不見的地方，李金花盯著前面兩個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蘇建國推著自行車，跟在父親身后走進(jìn)蘇明強(qiáng)家的家屬大院。
"爸，您慢點。"
蘇建國伸手想扶老爺子，卻被一拐杖撥開。
"用不著你操心！"
蘇老爺子哼了一聲。
回到家中。
蘇老太太正在那里聽著收音機(jī)。
收音機(jī)此時正放著京劇《定軍山》。
"爺，您坐這兒。"
蘇明強(qiáng)殷勤地把唯一一張?zhí)僖巫尳o老爺子，轉(zhuǎn)頭對李金花喝道。
"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倒茶！"
李金花肩膀一顫，低聲道。
"我這就去。"
她快步走向廚房。
蘇建國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女人裝得倒像，可惜那雙眼睛里藏不住的恨意出賣了她。
"爺爺，您喝茶。爸，您也喝茶。。"
李金花端著兩個搪瓷缸出來，遞給老爺子，跟蘇建國，聲音輕柔得像摻了蜜。
蘇老爺子接過茶缸，卻不喝，只是瞇著眼睛打量她。
"金花啊，在里頭沒受委屈吧？"
李金花眼圈一紅，聲音哽咽。
"沒、沒有是我做錯了，該受罰"
蘇建國差點笑出聲。
這演技，放后世都能拿奧斯卡了。
他清了清嗓子。
"明強(qiáng)，你們今天不是還要上班么？"
蘇明強(qiáng)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突然跳起來。
"哎呀！都這個點了！"
他轉(zhuǎn)向老爺子，滿臉堆笑。
"爺，我跟金花得先去上班了，您二老在家歇著"
"去吧。"
老爺子擺擺手。
"晚上早點回來，咱們好好聊聊。"
李金花身子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溫順地點頭。
"嗯，我下班就回來做飯。"
等兩人匆匆離開，蘇建國關(guān)上門，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爸，您真信她那套？"
老爺子啐了一口，把茶缸重重放在桌上。
"信她？老子打過的仗比她吃過的鹽都多！"
他掏出煙袋鍋，慢條斯理地填著煙絲。
"這小娘皮，眼里帶著恨呢。"
蘇建國松了口氣，拉過一張凳子坐下。
"那您還"
"急什么？"
老爺子劃著火柴，煙袋鍋里的煙絲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好獵手的會等。讓她先蹦跶幾天，尾巴露得越多，收拾起來越順手。"
蘇建國會意地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壓低聲音。
"爸，明強(qiáng)那小子一直惦記著買大車的事，您可千萬別"
"放屁！"
老爺子噴出一口煙。
"老子哪有錢？有也不給！"
他瞇起眼睛。
"倒是你，突然開竅了？以前不是最疼老大嗎？"
蘇建國苦笑，摸了摸鼻子。
"人總會變的。"
他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您二老在這住幾天，等我把東廂房收拾出來，就接您去我那。"
老爺子擺擺手。
"不急。我跟你娘在這挺好。"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正好教教那小娘皮怎么做人。"
蘇建國會意，起身告辭。
"那行，我還有事，先走了。"
離開家屬院，蘇建國騎上自行車，直奔昨天看好的另一處四合院。
老爺子教訓(xùn)了老大一家，這他心情大好，一路上哼起了剛剛聽到得小曲。
頭通鼓，戰(zhàn)飯造；
二通鼓，緊戰(zhàn)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向前個個有賞號，
退后項上吃一刀！
眾將與爺歸營號，
到明天午時三刻成功勞！
一首定軍山，唱的是熱血澎湃。。
騎車來到前門大街附近。
這里有一家出售的四合院。
雖然比昨天買的西四那套小些，但位置更好。
房主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自稱是要去上海找兒子，才急著出手。
"蘇同志，您看這房梁，正經(jīng)的老料子！"
房主拍著粗壯的梁柱。
"我這院子少說也有二百年歷史了。"
蘇建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三間正房，兩間廂房，雖然有些破舊，但結(jié)構(gòu)完好。
最重要的是，他記得這片區(qū)域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拆遷了，補(bǔ)償高得嚇人。
"多少錢？"
房主推了推眼鏡。
"一口價，四千五。"
蘇建國冷笑。
"您這房子，瓦要換，墻要補(bǔ)，沒三千五下不來。"
他轉(zhuǎn)身作勢要走。
"三千，不行就算了。"
"哎哎，別急��！"
房主連忙攔住他。
“三千八，不能再少了！”
“你這是不誠心賣啊，我在給你加五十，三千五百五，最后得價錢了。”
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這套四合院，最終以三千六百元成交。
簽完合同，蘇建國摸著兜里的房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
兩套四合院，雖然花了他將近一萬塊，但是，只需要在過去十年，他獲得的收益，將是幾千上萬倍。。
只不過，此時的蘇建國手里省的錢也不多了。
蘇建國不由得開始思考，現(xiàn)在這個時期，有什么路子，能夠來錢快，還不違法。
傍晚時分。
蘇建國騎著自行車回到四合院。
王秀蘭正在廚房做飯。
見丈夫回來，她擦了擦手。
"當(dāng)家的，飯馬上好。"
蘇建國點點頭，走進(jìn)堂屋。
蘇明富正在燈下復(fù)習(xí)功課，見他進(jìn)來，連忙起身。
"爹。"
"嗯。"
蘇建國應(yīng)了一聲，突然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玉珍呢？"
蘇明富推了推眼鏡。
"小妹在屋里哭呢說洗碗洗得手疼"
蘇建國冷哼一聲。
"洗個碗就喊疼，慣的！"
他轉(zhuǎn)向廚房，"秀蘭，別管她，餓一頓就老實了！"
王秀蘭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繼續(xù)翻炒鍋里的白菜。
晚飯時，蘇玉珍紅著眼睛出來，乖乖坐在最末位。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父親，見他沒有發(fā)火的意思，才小口小口地扒起飯來。
蘇建國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這小丫頭片子，總算是知道怕了。。
看來還不算晚，可以慢慢調(diào)教。。
正吃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