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分不能少
百草仙翁立刻沖過去,摸了摸裴毅軒的額頭,又拉著他小手把了脈:“有些風寒發(fā)熱,受驚嚴重。昨日我讓小裴熬了安神的姜湯,他們都喝了,這會兒有些發(fā)燒。
我配一副草藥,喝了就沒事了。不過這受了驚嚇,我只能開些養(yǎng)心寧神的藥,畢竟是孩子,還得你們哄著些。”
“我明白了師父,麻煩您了�!�
江棲月摸了摸裴毅軒燒得通紅的小臉,看著一旁怯怯地拉著裴玉瑩裙邊的小寶,總覺得這事兒不能這么算了。
“玉瑩,昨天欺負你們的,都是誰家的孩子,你知道嗎?”
江棲月問她。
裴玉瑩想了想,點點頭:“我知道�!�
“好,你給我和爹指指路,我們去找他們討個公道�!�
裴玉瑩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娘?”
“怎么了?”
“娘,他們人很多的……”
裴玉瑩有些害怕地低下頭。
“人多怎么了?人多就能隨意欺負人?”
江棲月說著,抓上裴寂淵:“走,我們去找他們�!�
裴寂淵搖搖頭:“沒用的。那群人只會說,是孩子小打小鬧,你要不到什么說法。等晚上,我把他們提出來打一頓就好了。”
江棲月無語了一下:“……你不能用對陳老四的方法教育他們啊�!�
裴寂淵似乎是疑惑了一下:“為什么不能?”
“陳老四是什么東西?喝酒賭錢,賣女兒的混混。打死了也不虧。但是欺負小軒他們的,畢竟只是孩子。有時候孩子們怎么說話做事取決于大人怎么教育。
他們敢這么欺負我們的孩子,也肯定是有大人的授意。我們上門要說法,是為了警告那些大人,讓他們知道教育不好這些孩子,是什么后果�!�
裴寂淵聽到“我們的孩子”后,突然身形一頓,心中泛起朵朵漣漪:“好,我聽你的�!�
江棲月牽著裴玉瑩的小手,裴寂淵抱著小寶,一家四口氣勢洶洶地走在村道上。
“第一家是陳大柱家�!�
裴玉瑩小聲指路。
剛進院門,就聽見陳大柱媳婦尖著嗓子罵:“小兔崽子!讓你去偷雞蛋,你倒好,把雞窩都掀了!鬧這么大動靜,怎么不讓人家發(fā)現?”
一個七八歲的胖墩正滿院子跑,看見裴玉瑩,立刻做了個鬼臉:“小偷家的丫頭又來啦!”
江棲月冷笑一聲:“喲,冤家路窄啊�!�
陳大柱正對著那只豬尸不知道如何處理呢,看到裴寂淵一家,又是心虛又是窩火,態(tài)度實在不算好:“你們還想干嘛?”
“你家孩子把我家毅軒推河里,現在高燒不退,這事怎么算?”
李大柱媳婦心虛了一瞬,隨即叉著腰一副潑皮樣子:“小孩子打鬧,有什么大不了的?發(fā)燒那是你兒子體弱!看看我家小子,這壯實的體格子,你家那個一看就是個短命……��!”
裴寂淵眼神一冷,突然放下小寶,掄起院里的水缸。
“嘩啦”一聲巨響,給陳大柱媳婦兒兜頭澆了個透心兒涼。
陳大柱手里的工具“啪嗒”一聲掉下來,仗著大嘴,呆愣愣看著裴寂淵。
那可是……他今早挑滿的水缸!足足半人多高的陶缸他直接就掄起來了?
陳大柱媳婦兒也被潑傻了,胖墩更是嚇得哇哇大哭。
“如果再管不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頭。”
江棲月費力壓住想歡呼的心情。
老天,這也太帥啦!
“我兒子在發(fā)燒。要么賠禮道歉,要么……我也讓你兒子試試落水受驚的滋味。”
裴寂淵的聲音像淬了冰。
江棲月嘆為觀止。
裴寂淵威脅人真的好熟練啊,看起來像是……經常干這種事一樣。
他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陳大柱媳婦兒站在原地,哆嗦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
陳大柱害怕地擠出一個笑容:“賠、我們賠……”
裴玉瑩攥緊了江棲月的裙邊,雖然也被裴寂淵的動作嚇了一下,但她知道,這是爹娘在為她和兩個弟弟討回公道。
看著小胖墩哭得喘不上氣,比昨天小寶哭得還慘,裴玉瑩只覺得……爽!
后面一連走了五六家,那些原本囂張的村民,不是被裴寂淵的拳頭嚇住,就是被江棲月懟得啞口無言,裴玉瑩和小寶原本低著的頭也越來越高昂。
最后一家,是村長。
村長正蹲在門口抽煙,看見他們,臉色一變就要關門。
裴寂淵單手抵住門板:“十兩銀子�!�
村長裝傻:“什么銀子?”
江棲月笑瞇瞇地看著他:“裴寂淵當初在桃花村買地蓋房的銀子啊,十兩銀子,按了手印的。村長啊,這和咱們威縣城中鋪面的地價差不多了吧?要是報官,算不算貪污��?”
村長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從懷里掏出錢袋:“給,我給,別,別報官!”
江棲月接過錢袋子,數了數,搖頭:“不夠�!�
裴寂淵皺眉,一腳把村長家的門踹出一個洞。
這威脅相當簡單粗暴,但是有效,村長嚇得魂不附體:“我,這是我所有的錢,肯定是夠的,里面有十兩多的銀子呢!”
“什么十兩銀子,應該是十五兩�!�
村長簡直要崩潰了:“哪兒來的十五兩啊!”
“你還收了陳老四五兩銀子,要把我們趕走呢。怎么,你想賴賬?還是說……你想讓我把這件事鬧大?
我和江彩月的事兒,你多少知道一些吧?你說說,要是我非把這件事鬧大,江彩月的面子往哪兒放?她丟了臉,你能有什么好果子?”
江棲月湊近村長,臉上掛起惡劣的笑容。
裴寂淵發(fā)現她突然湊近村長,不爽地拉了她一下。
江棲月不知道他抽什么風,但還是乖乖支起身子:“我話說到這兒,要么,十五兩銀子一分不少,要么……哼哼�!�
村長眼淚都出來了:“我錯了裴獵戶,不,裴大爺,我,這你給的十兩銀子我都用了不少了,我現在實在沒有十五兩,我求求你饒了我,給我一條活路吧!”
“你現在要活路?當時你收銀子要讓我們無家可歸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們有沒有活路?”
江棲月才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我管你有沒有錢,這收的賄賂,必須給我吐出來!要我說,我們馬上搬走,這房子還是裴寂淵自己蓋的,這房子的錢還沒跟你算呢,夠給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