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并不食人的野獸
并不食人的野獸
在韋倫·瓊斯的記憶里，“沒爹媽的小出生”和“爬行變態(tài)”這兩個詞大概貫穿了他的整個童年。
雖然身邊的不少人都在用這個詞來稱呼他，但這些倒并不至于傷他太深。他早早就習(xí)慣了身上偶爾冒出的綠色鱗片，還有日漸尖利的指甲和牙齒。
這些非人特征招致了鄰居家小孩的孤立，校園里同學(xué)的霸凌，還有上課時老師的冷言冷語。其他人冷漠的態(tài)度讓他從小就變得孤獨，自閉，缺乏友情，但他在那時還并沒有展現(xiàn)出犯罪傾向。
他變成一個真正罪犯的
并不食人的野獸
“不是他�！�
“等等，等等，你殺了馬戲團(tuán)老板？”馬昭迪再次插話了：“馬戲團(tuán)不是你打拳混飯吃的地方嗎？”
殺手鱷被這一打岔，便順勢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他沒死，我咬掉了他一條手臂——就像我跟你說過的一樣，我并不是沒嘗過人血的味道�！�
“我猜你沒吃那只胳膊。”
“沒有。”
“所以你為什么咬掉他的手？”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馬昭迪又從黑袍下拿出一根羊腿。
“你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到底是怎么藏到袍子里面的。”
“別問，接著吃�！�
于是殺手鱷就繼續(xù)拿起羊腿啃了起來。
“那也是我成年之前的事了�！彼堰赀堰杲乐穷^，對馬昭迪回答道：“在我的姑媽去世之后，我就變成了個沒人管的野孩子�！�
“不會有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一個身上長鱗片的孩子，學(xué)校也早就不想再留著我這樣一個生有尖牙利爪的怪物。我沒什么辦法，得給自己找一條生路�！�
“然后你就碰見了那個馬戲團(tuán)？”
“然后我就碰見了那個馬戲團(tuán)�！�
頓了頓之后，殺手鱷接著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真的正兒八經(jīng)去參加拳擊比賽，誰能跟我在拳臺上走過一個來回？”
馬昭迪看了看他巨大的身形，還有鱗片下包裹的，鼓鼓囊囊的恐怖筋肉，還有背后那條健壯有力的粗大尾巴，下意識搖了搖頭：“我感覺按照你的力量，大概能一拳把人直接打死。”
“很明顯，當(dāng)時哥譚的所有拳擊場地，無論是地上的還是地下的，都跟你達(dá)成了一樣的共識，即便是在馬戲團(tuán)里，也不可能有人愿意跟我對打�！�
“所以，在開始的時候，馬戲團(tuán)只是把我當(dāng)做一個展示用的稀罕物，一個活著的鱷魚人，一個怪胎，但唯獨沒有當(dāng)成人。”
“然后呢？”
“然后，我又重新做了那些最討厭的事�！�
殺手鱷的語調(diào)聽起來很平靜，像是在講著一段與自己無關(guān)的經(jīng)歷。
“為了讓自己活得像個人，我把自己搞到鮮血淋漓。我一點一點撕掉自己的皮膚，拔掉自己的鱗片，切斷自己的尾巴，磨平自己的尖牙，剪掉自己的爪子，我把弗勞爾斯對我做過的一切又對自己重新做了一遍，而且更狠，更徹底�！�
“我已經(jīng)忘了那天的感覺，也許很疼，也許并不疼，我不知道——然后我就抱著希望入睡，等著第二天能夠變回一個正常人，有圓形的眼瞳，肉色的皮膚，沒有鱗片，沒有尾巴�！�
說到這里，他反倒笑了起來。
“真愚蠢，在做這件事之前，我本就應(yīng)該知道結(jié)局才對�！�
“我的自愈能力本就跟我的鱗皮，利爪一起成長，既然小時候拔下的鱗片能夠重新長回來，那么長大以后，我又怎么可能擺脫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