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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月光如水,夏蟬長鳴。

    一眾小仙圍坐在假山后,正聊得熱火朝天。

    謝眠早前和他們混了個眼熟,也有一席之地,一邊嗑瓜子一邊豎著耳朵聽八卦。

    “哎哎哎你們知道嗎,瀛洲仙使再過幾天就要到了!聽說帶了十二船厚禮,奇珍異寶數(shù)不勝數(shù),所經(jīng)之處光芒萬丈,奇香久久不散��!”

    “真的假的?瀛洲一向隱世,這次怎么這么大動靜?”

    “對��!這么大手筆,百年……不,千年都難見。”

    “據(jù)說是想和咱們君上聯(lián)姻。”

    “�。�!”

    靠坐在假山邊的一位青衣小仙語氣篤定:“瀛洲神女心悅君上已久,有這想法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君上會作何回應�!�

    眾人聽了,恍然之余又哇聲一片,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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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那這回有熱鬧看了!”

    “聽說瀛洲神女容貌極美,冠絕四海,我還真想見識一下是何等風采。”

    “害,等以后君上和神女的事兒成了,不就能看見了?”

    “可……可是,君上不是有道侶了嗎?”

    有人弱弱地提了句,四周頓時安靜了片刻。

    謝眠手一抖,瓜子殼沒接著,掉在了衣襟上,他不動聲色地拂掉,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侶?”

    他旁邊的人見他滿臉茫然,遂好心解釋:“一百年前,不知打哪兒傳出個消息,說君上與一剛飛升的小散仙合籍成了道侶……”

    小仙們說的君上,是天界帝君晏陵。

    晏陵生即為神,入道無情,執(zhí)掌了天界萬年,也單身了萬年,大家一度懷疑他會單身到山無棱天地合。

    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出來時,大家都很震驚,當即四處奔走,交流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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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們沒交流出什么來,因為那位道侶委實神秘,始終沒露面,帝君也沒明說,久而久之,這消息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小仙三兩句給謝眠解釋完,又轉(zhuǎn)頭說:“要我看,這道侶還指不定有沒有呢,傳得風風火火的可誰都沒見過!”

    “就算有,才飛升百年的小散仙,身世修為什么的,肯定比不得瀛洲神女,君上也許會放棄他�!�

    “有道理啊,不過我覺得君上也可能會拒絕神女,畢竟君上道法無情,心里裝不下這么多風花雪月……”

    小仙們各執(zhí)一詞,誰都說服不了誰,爭得面紅耳赤。

    謝眠被吵得腦瓜疼,打算嗑完這把瓜子就找個借口溜走。

    然而借口還沒想到,那說完聯(lián)姻后就沒吭聲的青衣小仙忽地又慢悠悠插了句話:“帝君也可能誰都不會選。”

    眾人齊刷刷望了過去,目光里充滿著快詳細說說的熱烈期盼。

    謝眠也下意識抬眼,只見青衣小仙笑得意味深長:“你們大概不知道,數(shù)百年前,帝君還有過一位心上人,只是后來求而不得成了白月光。據(jù)說帝君為這位心上人畫過不少畫像,放在屋里,日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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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再驚千層浪。

    小仙們還在嘰里呱啦地鬧騰,謝眠都沒仔細聽了。

    他嗑瓜子不小心咬到舌頭,痛得倒抽涼氣,好不容易緩過來,低頭看了眼腳邊堆出尖的瓜子殼,忽然覺得沒滋沒味起來。

    數(shù)日后,夜里,帝君寢殿。

    平時清冷肅穆的地方,如今風月滿堂。

    衣衫凌亂一地,謝眠的手死死抓著身下的錦被,指尖緊繃至發(fā)白。

    酒氣和快意在他眼尾燒得通紅,原本清澈的嗓音變得又綿又�。骸俺觥⒊鋈ァ�

    但這種時候說出去就等于在說再來一次。

    晏陵向來清冷的眼眸變得幽沉莫測,頸脖處被撓了好幾道紅痕,他恍若不覺,指尖在謝眠眼角摩挲了一下,蹭到了一點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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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聲問:“你今夜過來是想說什么?”

    謝眠胸膛起伏不定:“我、我說,我想和離……”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掙扎起來,想擺脫身上人的禁錮:“瀛洲的人明天就來,聽、聽說他們神女仰慕你已久,還有——”

    尾音戛然而止,驚濤駭浪將沒說完的話語盡數(shù)拍碎。

    晏陵像是沒聽到謝眠在說什么,他附在謝眠耳邊,再次低聲重復:“……是想說什么?”

    ——想和離!一拍兩散!

    謝眠呼吸急促,偏一張口又被逼得說不出話,只能徒勞無力地瞪著身上的人,僅剩不多的理智在崩潰邊緣反復橫跳,最終徹底墮入深淵。

    許久,屋里的動靜才漸漸平復。

    謝眠疲倦閉眼,累得指尖都沒力氣動,腦子里空白著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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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朧中,只感到晏陵碰了碰眼角,溫熱柔軟,有點癢,他下意識顫了顫長睫,顫落了一滴晶瑩。

    隨后耳邊響起沉沉的一聲:“……好�!�

    好……好什么?

    昏睡過去前,謝眠腦海里模糊閃過一個念頭。

    睡都睡了,那這合籍,還分不分啊?

    昏昏沉沉里,謝眠做了個夢。

    夢見了百年前的遙遠往事。

    那時候謝眠還是個凡人,幼年時機緣巧合被人點化入了仙道,可惜生性懶散,修煉了二十幾年,都沒修出點什么來。

    直到某天他閑著沒事在昆侖山下垂釣,忽然間大徹大悟,當即就引動了天雷,要劈他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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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眠修為低薄,一道天雷能把他劈成炭,兩道天雷能把他劈成灰。

    他把著魚竿,也懶得跑,瞇著眼看天邊黑云滾滾,開始思考擺個什么姿勢挨劈會死的美觀一些。

    ——他沒擺成。

    天雷降落時,他跌進了一個清冷的懷抱里,鼻子撞到對方下巴,又酸又痛,眼底立刻泛起生理性的淚光。

    謝眠抽了抽鼻子,聞到了淡淡的冷香,他聽著那轟隆的雷鳴像是離了很遠,慢吞吞地抬起頭來,和一道清洌冷淡的視線對上了。

    大概是見他眼底綴著水光,男人眸光微動,抬手輕輕地在他眼角碰了碰,低聲:“別怕�!�

    謝眠一顆凡心登時撲通撲通跳快了幾下。

    他微微仰頭看著男人,呼吸有些緊,想說他不是怕,他只是……

    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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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謝眠才知道這位是天界帝君,名叫晏陵,路過昆侖時見他傻不愣登地站著挨劈,遂順手救了他一把。

    他一路跟著晏陵,一路念念叨叨,講了許多瑣碎小事,從他昨天吃了個很酸的桃子,到今天釣了十二只蝦,一直念到爬上昆侖之巔,見到了云霧繚繞的天界入口。

    傳說昆侖山是連通人間和天界的路,這話果然不假。

    眼見的晏陵就要穿過結(jié)界,謝眠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袖子,終于說出了一路上真正想說的話:“晏……帝君,我們凡間,最講究救命之恩以身相報�!�

    他含蓄地問:“你看我可不可以那個……嗯,報個恩?”

    手里的袖子沉而冰涼,邊緣處繡著暗金色的海浪紋,謝眠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認真地等著回復。

    等了許久,才聽見晏陵開口。

    像覆冰裹雪,又低又寒:“可�!�

    端的是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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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眠睡醒時天已大亮。

    屋里寂靜無聲,晏陵不在。他懶懶地睜開眼,光影交錯間,還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

    身上酸軟不堪,謝眠撲騰了一會,艱難地坐起身來。

    被子隨他動作滑落到腰間,謝眠低頭,看見滿身痕跡,眉頭抽了抽,在心里將罪魁禍首揍了十八遍,才伸手勾來床頭干凈的衣衫披上,深吸一口氣,開始回憶昨晚。

    這場巫山云雨,是個意外。

    謝眠昨晚是來找晏陵談和離的。

    他當年飛升時抗不住雷劫,被晏陵攬在懷里救了一救,怦然心動一見鐘情。

    于是追著晏陵合了籍,又頂著個有名無實的道侶身份,鍥而不舍地纏了晏陵許久。

    可惜各種辦法用盡,還是沒能哄得晏陵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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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眠守過了百年清白,幡然醒悟,晏陵修的,原是斷情絕愛的無情道,那顆又冷又硬的石頭心,他敲不碎也捂不熱。

    這不是他能搞得動的人。

    那既然是他先求的合籍,便也由他來提結(jié)束吧。

    恰逢瀛洲仙使將至,瀛洲神女想與帝君聯(lián)姻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謝眠便干脆撿了這理由,光明正大地來試探分手。

    本以為晏陵會立刻同意,誰知他翻來覆去問了半天,晏陵都只神情淡淡一言不發(fā),看不出是個什么意思,謝眠皺眉,想到各種真假難辨的傳言,莫名有點不痛快。

    他口干舌燥,閉了嘴,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問題就出在這里。

    晏陵屋里這茶壺,裝著的不是茶,是酒。

    而謝眠向來是個三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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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酒入口綿軟清甜,沒什么酒味,很像謝眠平時喝慣了的靈果汁,他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好喝,忍不住就多灌了幾杯,結(jié)果過了一會后勁上涌他整個人都傻了。

    再后來就……

    謝眠將腦海里那些不忍直視的畫面拍散,翻身下榻,動作太大牽扯得后腰一陣麻,他僵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在屋里慢吞吞地踱著步。

    越想越覺得氣不順,又覺得很費解。

    晏陵這是什么意思?

    忍了百年不公開他的身份也不肯碰他,偏偏在昨晚,在他提了和離之后,把他睡了——一覺醒來還不見人——

    是吃錯藥了還是喝假酒了???

    又或者是……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終于敲開晏陵那顆石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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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眠想到這里,唇角不自覺翹起,但旋即視線飄到不遠處書案上堆成小山似的畫軸上,又突然頓住。

    他昨晚來時,似乎并沒有看到這些?

    謝眠走到書案前,有一卷畫軸沒放好,掉在一旁,系繩松了,散開了一點,露出一抹赤色。

    前幾日閑聊八卦時青衣小仙的那一句“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悄然浮現(xiàn),他盯著那赤色許久,把手背在身后,若無其事地朝畫卷吹了口氣,帶了些靈力。

    畫卷被吹得骨碌碌展開,緩緩露出全貌。

    那是一幅海上夜景圖,或者說是美人圖。

    月光灑在寬闊無垠的海面上,波光粼粼,遠處海潮浪涌,近處礁石嶙峋,擁有著赤色魚尾的鮫人坐在石上,風吹起他披散的黑發(fā),隱約露出光滑如瓷的裸背。

    很美。

    這是謝眠看第一眼后冒出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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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鮫人背對著他,并未露臉,但謝眠下意識覺得,這鮫人一定長得很漂亮,說不定比那冠絕四海的瀛洲神女還要漂亮。

    他看了一會,又接連拆了幾卷,看見了各種姿態(tài)的鮫人。

    在深海里潛游的鮫人,在珊瑚后逗弄小螃蟹的鮫人,在岸邊拿尾巴釣魚的鮫人……無一重復,但都巧妙地沒露正臉。

    謝眠越拆越快,直到最后一張展開,目光一凝。

    這張畫里鮫人總算是露了一點臉。

    他正慵懶地趴在一張很眼熟的軟榻上——對就是晏陵屋里的這張,大半張臉埋在柔軟的錦被里,只露出一雙惺忪半睜的眼,眼尾至鬢邊覆著許多赤色細鱗,耳朵微彎帶尖,像白里透紅的魚鰭。

    望過來時眸光純凈,帶著三分不自知的媚色。

    謝眠與畫里鮫人對視良久,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這就是晏陵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日夜都要看幾眼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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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讓斷情絕愛的晏陵動心本就了不得,如今幾百年過去,還能讓晏陵留著許多畫像,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謝眠唇角繃直,眸光沉了幾分。

    他將展開的畫卷都一一卷好復歸原位,卷到這最后一張時,遲疑了一下,沒放回去,鬼使神差地將它塞到了袖里乾坤。

    隨后走到門口,拉開門。

    門一開,晏陵臨走前設置的結(jié)界也隨之破碎,無聲消散。

    謝眠瞄了一圈,只看見一人守在不遠處,身形挺拔垂首默立,他認出是晏陵身邊的近侍,喊了聲:“然九�!�

    然九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謝眠身份的人,聞聲抬頭,見謝眠衣衫不整立刻又低了頭不敢多看,只恭敬道:“公子�!�

    “帝君呢?”

    帝君沒吩咐要對這位隱瞞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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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九道:“今日瀛洲仙使到來,君上一早便去了寒搖峰�!�

    寒搖峰,是天界迎貴客的地方。

    果然。謝眠眉梢輕動,狀似無意地說:“瀛洲有意聯(lián)姻,那位神女聽聞是四海一絕色,也不知是個什么形容?”

    “君上拒絕了聯(lián)姻�!比痪耪f:”公子若想看那位神女容貌,屬下命人送畫像來�!�

    謝眠只聽了前半句,他面色稍霽,懶懶地靠在門邊,覺得心情又好了些,他問:“結(jié)束了?那怎么還沒回來?”

    昨晚的事還沒扯掰清楚呢!

    “今日除了瀛洲仙使,北荒鮫族也來了人,君上正在接待。公子有何要求,盡可吩咐屬下�!�

    北荒鮫族?鮫?

    謝眠立刻想到了屋里的那些畫像。他問:“那什么時候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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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且未知�!比痪陪”M職守:“君上離開前吩咐了,請公子在此耐心等等,他恐怕得晚些回來�!�

    睡完了就一聲不吭離開連句話也不解釋,只讓人轉(zhuǎn)述讓他在這等?

    等多久?一天,兩夜,再一百年?

    剛放松下來的唇角驀然抿緊,謝眠沒有來地有點煩躁,瞇了瞇眼,突然感覺門邊生了刺,扎得他背脊有點不舒服。

    他板著臉“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縮回屋里。

    屋里干凈整潔又冷清,一點都看不出昨晚曾多么激情地凌亂過。

    和它主人一樣,事了拂衣去,吃完不認賬。

    謝眠走回書桌前,視線再次從畫卷們掃過,隨手扯了張新紙,大筆一揮,寫下“和離”兩個潦草大字,取過鎮(zhèn)紙,啪得壓在書桌正中,保管叫人一眼就能看見。

    等什么等,這次他恐怕是不想等了,本來他就心生離意,只是昨晚晏陵又給了他一點莫須有的錯覺,他才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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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只是他自己的以為啊。

    門口然九在守著。

    謝眠丟下筆,略一思忖,輕車熟路地繞到另一側(cè)窗邊,這窗戶他很熟,以前沒少翻過,可惜……

    他手往窗臺上一撐,翻身躍過,落地時唇角很輕地抽了一下。

    嘶,疼死了。

    謝眠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個屋里,開始收拾東西。

    月老送的紅線,灶君贈的鍋鏟,風師塞的蒲扇……還有司命分享的各種珍藏版話本,普通級的,限制級的。

    都堆到桌子上,清點完畢,塞進袖里乾坤。

    離開的時候他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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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其實還有很多珍貴的靈器,但他一件都沒拿——那些都是晏陵送的。

    晏陵從不碰他,也很少主動搭理他,但一有什么好東西都會往他這里送。

    謝眠以前會很高興,覺得這至少證明著他不是一廂情愿,然而經(jīng)歷了昨晚到現(xiàn)在一堆事兒之后,他忽然意興闌珊起來。

    這算什么。謝眠心想,帝君心海底針,他不撈了。

    他喜歡晏陵不假,但這喜歡還沒到非君不可的地步。

    人啊,總要看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他要大步往前走,學會擁抱整片森林。

    謝眠來到昆侖天門處,笑瞇瞇地和守門的小仙官打過招呼,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跳下凡間。

    百年光陰不算長,滄海未及變桑田,但也不算短,足以讓謝眠對凡間的一切都變得陌生。

    他站在昆侖山下,一時拿不定主意,低頭看見腳邊落了根樹杈,遂撿起隨手一拋,看枝杈尖尖指向哪,他就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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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杈尖尖很爭氣,帶著他一路遠離繁華城鎮(zhèn),奔向了荒山野嶺。

    大半天后,謝眠在不見人煙的山腳處停下腳步,一彎腰將小樹杈懟進泥坑里。

    再見了,小樹杈。

    他拍掉手上沾著的泥灰,站起身來,看了眼綠意蔥郁的山,正準備換條路,耳朵一動,又猛地回了頭。

    樹林里鳥啼蟲叫聲此起彼伏,夾雜著風吹樹葉的窸窣聲,聽起來很尋常,很熱鬧。

    但謝眠隱約聽見了一道別的聲音,從遙遠的深山里傳來,似鳥鳴又不似鳥鳴,焦慮而急促。

    有點像……鳳鳴?

    不對。謝眠在天界聽過鳳凰的叫聲,那聲音要比這更清越一些。

    他好奇心一起,當即折身入山林,循著聲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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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山不高,謝眠在山腳張望時,也不覺得有多綿延。

    然而他走了小半時辰后,卻覺得有些古怪了。

    按他的腳程,怎么都該翻過這座山頭了吧?

    可事實上他放眼望去,一片樹林郁郁蔥蔥望不見邊,鳥雀飛來飛去不知疲倦,四周的一切像在不斷重復而他永遠走不出去。

    謝眠停下腳步,沉思片刻,抬手掐了個術(shù)訣。

    飛升并沒有讓謝眠變勤快,該懶散他還是繼續(xù)懶散,于是百年過去他的修為如同烏龜慢爬,和百年前相比也沒好多少。

    好在這等簡單的破幻術(shù)還是能使出來的。

    雪白光芒從謝眠指尖流瀉而下,化作無數(shù)細線,絲絲縷縷地穿梭在山林間,將虛假的幻象絞碎。

    謝眠挑了個安全的地方抱著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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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幻象也不知是誰設的,很高明,半真半假摻和在一起讓人難以辨明,謝眠等了足足一刻鐘,才等到那些細線和虛假幻象一同消失。

    眼前豁然開朗,樹木少了許多,露出一塊空地。

    一只巴掌大的赤色長尾鳥在半空中騰挪翻滾著,不時掉落在地,砸出許多深坑,叫聲和謝眠在山腳下遙遙聽見的聲音一模一樣。

    謝眠沒立刻上前,他一邊努力辨認著這是個什么鳥一邊感嘆著這鳥可真有活力,還沒辨認出來,那小赤鳥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突然朝謝眠這方向沖來!

    它速度極快,眨眼便到身前,謝眠大驚失色,心說他這脆弱的身板要被砸中了豈不是要透心涼,趕緊揮袖化出一道結(jié)界。

    不過他的結(jié)界還沒來得及穩(wěn)固,那小赤鳥先撞上了什么,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后啪嘰掉到地上,摔成一灘餅的同時又砸出了個足有幾寸深的坑。

    謝眠目測了一下坑的深度,咋舌之余不由慶幸。

    他見那鳥腦袋陷在坑里,撲騰了幾下都起不來,惻隱之心一起,遂湊了過去:“小乖乖,我拽你一把,你別啄我��?”

    可能是聽懂了他的話,小赤鳥蹬了一下腳后果真不動了,只剩長長的尾羽不住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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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小可憐又無助。

    謝眠準備救鳥,不過按方才的情景,這里應當有個結(jié)界。

    他先伸手,果真摸到了一層透明的結(jié)界,軟軟彈彈的沒什么攻擊性,但里面蘊藏著的靈力卻濃厚到近乎實質(zhì),擺明了不好對付。

    謝眠對自己的能力水平認知十分清楚,不敢盲目自信,先聚了點靈力在指尖,試探性地一戳。

    一邊戳一邊想:這深山老林里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結(jié)界,要是他破不開該怎么就去救鳥啊——

    念頭剛轉(zhuǎn)完,只聽喀嚓一聲。

    謝眠手還懸在半空,眼睜睜地看著這看似結(jié)實的透明結(jié)界,以他指尖所碰之處為,迅速皸裂出大片裂紋。

    裂痕飛快蔓延,喀嚓嘎吱聲頻頻響起,隨后這漫無邊際的結(jié)界如蛋殼破碎般,在他眼前化作了無數(shù)碎片!

    謝眠:“……”這么脆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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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結(jié)界徒有其表其實只是個紙糊的,還是他的手指拋棄了他、自己偷偷去修煉了?

    謝眠陷入沉思但很快他無暇繼續(xù)思考。

    每片結(jié)界碎片里都積聚著渾厚的靈力,四濺開來后化作狂風,如利刃無數(shù)席卷四周,風聲獵獵里,十幾棵參天老樹被連根拔起轟然倒地,帶起一片塵土飛揚。

    整座山都震顫不已。

    謝眠三兩步過去將小赤鳥撿起來塞到袖子里,四處躲避橫飛亂撞的枝杈和石塊,好不容易等動靜小些了才敢停下腳步。

    抬眼看狼藉滿地,不由有點頭疼。

    這結(jié)界綿延整座山頭,設置起來想必很費勁,他一指頭戳碎成這樣,不會被追債上門吧!

    他這次分手分得很利落,凈身出戶,晏陵送他的珍貴靈器,他一個沒拿。

    好窮的!沒有錢!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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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眠在風中凌亂,良心瑟瑟,在留下來承擔責任和跑路不了了之的抉擇里搖擺不定,小赤鳥從他袖子里探出頭來,勾著他的衣袖,艱難地爬到他手腕上,朝他叫了一聲。

    這叫聲有些奇異,謝眠低頭看去,卻見小赤鳥的視線越過他,落在另一邊。

    他眉梢輕動,也疑惑地跟著轉(zhuǎn)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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