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自從關(guān)系發(fā)生了變化之后，仿佛說什么話都可以，不過沈檸若能問這個問題純粹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想了想覺得也是有些可笑，在生意場上她總是被夸巧舌如簧，竟然能有這么一天。
但是不得不說，看邱漾的反應(yīng)很有趣。
只見邱漾的眼睫顫了顫，神情也從迷糊轉(zhuǎn)為了清醒，秀氣的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
這兩個字就算是很正經(jīng)的語氣，但是邱漾說出來，也依舊有些綿軟的味道。
沈檸若的思緒一跳，想到了昨晚邱漾在她身下的時候，喊了一次她的名字。
是前所未有的好聽。
沈檸若又徑自抬起手來，想要將邱漾的頭發(fā)捋一下，但是邱漾躲開了，并且有些警惕地看著她：“我自己會梳。”
“我也沒說你不會。”沈檸若的手指蜷了蜷，她也沒覺得尷尬，就把手垂下來，又是那副囂張的模樣，還一點兒也不見外，就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今天該待你這兒了�！�
邱漾沒理她，自己去了浴室，拿起了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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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有一張桌子，上面放了邱漾的電腦，旁邊還有無線鼠標(biāo)。
電腦頁面已經(jīng)黑了，不過不難看出有辦公的痕跡。
沈檸若等邱漾出來，就假裝好奇地問了句：“出來玩還辦公嗎？”
邱漾坐在椅子上，背對著沈檸若：“我不閑�！�
她開了電腦，又點開了文件，指尖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
沈檸若看著她散下來的長發(fā)，又是之前的句式：“我也沒說你閑。”
邱漾：“……”
邱漾轉(zhuǎn)過頭去，禁不住問：“你到底什么事？”
“我餓了。”
“但我不知道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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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可以給點建議嗎？”
又是“小羊”這個稱呼，邱漾覺得自己沒習(xí)慣，并且聽在耳里，有那么一些復(fù)雜的感受。
因為沈檸若昨晚也是這么喊她的，一口一個“小羊”，在她耳邊，還伴有溫?zé)岬臍庀ⅰ?br />
這是個很親密的稱呼，可是她跟沈檸若的關(guān)系，并沒有到這種程度，還相差甚遠，她們現(xiàn)在依舊只是知道對方性別和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即使她們已經(jīng)做了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事情。
邱漾又看回了電腦，不過嘴里答了句：“西城的米粉你吃過嗎？”
“沒。”
“那你就吃這個吧�！�
沈檸若很聽話地點開了外賣軟件，搜了一下米粉，進了一家評分高的店鋪。
她看著菜單，指尖慢慢翻著，沒幾秒就說：“給你也點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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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漾拒絕：“我不愛吃米粉�！�
“那你給我推薦這個�！�
邱漾敲著鍵盤的動作一頓，過了兩秒才繼續(xù)：“你點吧�！�
沈檸若抿了抿唇，心底又生出一絲煩躁。
她估摸著邱漾可能是想到前女友了。
邱漾確實是想到了陶思嫻，在認(rèn)識陶思嫻之前，她也很喜歡吃面食。
面條米線米粉粗的細的她都喜歡，可是陶思嫻不喜歡，陶思嫻說自己聞不得這種味道，尤其是住在一起以后，就沒讓邱漾再吃這些。
于是這近三年的時間里，邱漾沒怎么吃過這些，如果不是剛剛沈檸若這么說，她都快忘記了這件事。
邱漾盯著電腦，悄悄地溢出了一口嘆息。
細細回想一番，跟陶思嫻談戀愛，她丟棄了太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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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檸若沒再講話，就靠著沙發(fā)看著手機，時不時抬眼看看邱漾的背影。
外賣在三十分鐘后就送到了門口，沈檸若起身去拿，就把袋子放在了茶幾上。
“沒點米線。”沈檸若擺著餐具，表情看不出來情緒，“我先吃了。”
邱漾：“好�！�
她頭也沒回，但很快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沈檸若平時吃飯慢條斯理的，但今天她加快了一點速度，沒多久就放收起了筷子。
嘴巴擦干凈之后，她就說：“我回去了。”
邱漾的回答沒變：“好。”
沈檸若捏著手機，臉色陰沉不定，等到了門口，也沒見邱漾看她一眼。
她拉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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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漾終于松了口氣，被沈檸若一直盯著，她身體有些僵硬。
茶幾看起來還是很干凈，沈檸若走之前收拾了一番，現(xiàn)在上面放了份還蓋著的米飯，以及只動了一半的菜。
這份菜被沈檸若硬生生給吃出了兩份的模樣，旁邊的看起來一口都沒動過。
邱漾雙唇抿了抿，又看向禁閉的房門口，開始反思自己對沈檸若的態(tài)度是不是過于冷漠了一點。
可是她們兩個就只是艷遇的對象而已，哪里需要什么關(guān)懷，又不是在談戀愛。
她們昨晚做的是沒有感情的愛。
床上和床下是要分得開一點，以免之后會有不必要的糾葛與煩惱。
邱漾沒有想要長期炮-友的打算，在西城的這幾天，就是她這么多年來的最深的放縱。
沈檸若知道邱漾是怎么想的，但還是難免有些氣結(jié)，就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但她不是，她在邱漾這里，已經(jīng)是很不一樣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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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當(dāng)初因為覺得邱漾可憐就對邱漾充滿了好奇，順帶著還跟著來了西城。
現(xiàn)在在邱漾這里吃癟，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這種感覺同時又很新奇。
沈檸若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她平復(fù)了一會兒自己的心情，也開了電腦，看起了柯葉子發(fā)來的文件。
工作起來的沈檸若就變了一個樣，沒有在邱漾面前那么活躍和“輕佻”，神情凝重，將內(nèi)容看得很細致。
并且還容易忘記時間。
又開了個線上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時間都快五點半了，等關(guān)上電腦，沈檸若才揉了揉眉心，望向了窗外。
太陽沒有那么猖狂了，外面的天色暗了不少，但是這幅夕陽美景還是讓人覺得有些震撼。
旅行團還沒回來，沈檸若收回眼神。
今天還約了邱漾去爬山，但是兩人氛圍微妙，沒人提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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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去的話來不及了，因為太陽很快就會落下去，到時候在外面就會比較危險。
剛這么想著，門又被敲響了，沈檸若把自己的頭發(fā)往后別了點，才去開門。
可惜站在門外的不是邱漾，是才回來的吳曉瓊和趙明芬。
兩個阿姨看起來很高興，吳曉瓊對著沈檸若說：“小沈啊，你拍的視頻質(zhì)量很好，今天一直都有人給我們點贊呢！”
“不是我的功勞�！鄙驒幦粽f著，看了眼邱漾的房門。
趙明芬的笑容親切：“小沈，回云城之后阿姨請你來我家做客，哦哦，還有小邱，你們倆都是好孩子，她昨天給我們拍的照片也很好。”
“行�！毕缺砻娲饝�(yīng)了再說，盡管沈檸若回去之后多半都不會跟她們聯(lián)系。
那邱漾呢？
還聯(liá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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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對面的門能夠感應(yīng)到沈檸若的想法，下一秒就開了，門縫越來越大，最后邱漾整個人都出現(xiàn)在了她們的視線之內(nèi)。
趙明芬連忙問：“小邱，有沒有好點��？”
邱漾跟沈檸若的視線對了一眼，而后朝著面前的兩位阿姨露出了笑容：“沒什么事，謝謝關(guān)心�！�
“那就好�！眳菚原傸c了點頭，“那你們快去吃晚飯，早點回來，外面危險�！�
“好�！�
兩位阿姨離開了，面前又有其他人路過。
沈檸若和邱漾各自站在門口，兩人的目光相交，一個神情冷淡，一個面容平靜。
半晌，走廊安靜了下來。
邱漾開口：“不是說該在我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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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檸若的喉嚨滾了下，抽了自己的房卡，將門一關(guān)，就去了邱漾的房間。
這邊的門也馬上關(guān)上，只留下了“砰”的一聲，在走廊回響。
玄關(guān)處有個不高不矮的柜子，臨時放東西的，沈檸若將邱漾抱了起來，把邱漾放在上面坐著。
兩人平視，都沒說話。
過了幾秒鐘，沈檸若開口，她的表情松動，眼里也泛起笑意：“怎么這么早邀請我。”
邱漾的雙臂往前一搭，就勾住了沈檸若的脖子，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隨后一邊湊向沈檸若，一邊又說：“想睡你了。”
“行不行？”
跟幾個小時前沈檸若說的話一模一樣。
等邱漾說完，她停在了距離沈檸若嘴唇只有一兩毫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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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又在交錯纏繞。
沈檸若垂了垂眼睫：“小羊……”
“怎么了？”邱漾已經(jīng)貼上了沈檸若的嘴唇，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沒那么清楚。
沈檸若沒回答，她鉗住邱漾的腰，不再猶豫，將自己的舌尖探了出去。
要說什么呢？
下午的時候其實不是“想睡你了”。
而是——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