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別的不重要,但是她還有許多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寶貝,可都還沒有派上用場呢。
先前擄她來的女子默默無言的從馬匹側(cè)部提下一個(gè)包袱,“郡主看看可少了什么?”
看到自己的包裹,秦芮立馬接了過來,順便笑著說了句“謝謝”,暫時(shí)忘卻對方剛剛粗暴擄走自己的方式。
等上了馬車,她回頭望向身后黑黝黝的密林,仿佛能想到李寬等人焦急的樣子。
可既然衍哥哥說爹爹會知道,那李叔叔應(yīng)該也不會繼續(xù)追著自己。
想到終于可以一個(gè)人,她激動(dòng)的有些睡不著,縱然馬車?yán)镤伭搜蛎�,也難以平息興奮的心情。
等到快天亮之際,馬車才停在一家其貌不揚(yáng)的別院,秦芮打著盹迷迷糊糊被人叫下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去那條路上。
等進(jìn)了別院后,里頭才亮起火光,她被人安排進(jìn)了一間房,立馬又有下人打水給她梳洗,還有端上來許多甜食。
她本來都已經(jīng)做好了風(fēng)餐露宿的準(zhǔn)備,可好像是自己把環(huán)境想的太惡劣。
那個(gè)擄走自己的女子叫藍(lán)玉,也被安排照顧自己,可其實(shí)她覺得自己不需要人伺候,但是所有人好像都把她想的格外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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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方鳩從院外快步走進(jìn),等推門進(jìn)入屋里時(shí),目光立馬定格在男人身上。
“李寬等人已經(jīng)撤回了京城,想來秦將軍已經(jīng)知曉了�!�
屋內(nèi)很靜,書桌前的人提筆落下,片刻后折疊好書信,隨手遞給他,“你親自跑一趟�!�
聞言,方鳩很快接了過來,他也不記得殿下多久沒有讓自己做這種事,不過也是,殿下?lián)镒吡饲貙④姷膶氊惻畠�,若是不言明一番,的確不太合適。
秦芮本以為會馬不停蹄的趕路,可等她一覺醒來還是沒有趕路的痕跡,不過很快她就想通了,畢竟帶著自己,肯定不能和朝廷派出的使節(jié)隊(duì)伍撞上,慢一兩日實(shí)屬正常。
等在別院里歇了一日,她終于跟著上路了,可是一個(gè)人在馬車?yán)镉行o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衍哥哥不與自己一起坐馬車。
“我們這是走的哪條路?”她撩開車簾向趕車的男子問道。
周圍是不斷倒退的景色,男子面不改色的望著前方,語氣恭敬,“沿鎏江繞行,八日可達(dá)邊境。”
秦芮撐著下頜皺皺眉,“那豈不是要多走兩天?”
男子依舊直視著前方,“這個(gè)屬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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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這兩天的感覺,秦芮發(fā)現(xiàn)這些人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比李寬還要冷情,至少李寬會有自己的想法,可這些人像是只會聽從命令。
一路上經(jīng)過許多城鎮(zhèn),都是秦芮未到過的地方,可她又不敢說停下歇歇,雖然早就心癢難耐,可又時(shí)刻記著自己不能貪玩。
直到停在錦州時(shí),聽說要留一日休整一下,她立馬喜的像放飛的風(fēng)箏。
錦州四通八達(dá),是東南兩方的樞紐,人流向來密集,長街上更是人滿為患,充斥著來自各地行商的過客。
一處小攤前正駐足著幾道人影,為首的小少年正四處張望著周圍,唇紅齒白的模樣像還未及冠,惹來不少婦人打量。
“小公子接好�!睌傊鬟f過兩根麥芽糖。
后者連忙雙手接過,又笑著遞過一根給旁邊的人,“給。”
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明眸,賀衍眉宇柔和些許,“你吃就好�!�
聞言,秦芮不由皺皺眉,以為他不愛吃甜食,就把東西遞給后面的方鳩。
難為小郡主還能想到自己,方鳩卻高興不起來,看了眼自家殿下,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不該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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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給我面子?”她面露不悅。
方鳩輕咳一聲,連忙伸手去接,可事先卻有一只手接了過去。
“我還以為衍哥哥不愛吃甜食�!鼻剀钦J(rèn)真看向旁邊的人,“若是不喜歡也不必勉強(qiáng),我不會生氣的�!�
每個(gè)人口味不同,她可以理解。
賀衍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終定格在她身上,“不勉強(qiáng)。”
不同的口味有不同的體驗(yàn)。
后面的藍(lán)玉抬頭看了眼男子,很快低頭掩住眸中異色。
糖很甜,小姑娘舔了兩口,唇邊便沾滿透亮的糖漬,粉嫩的舌尖若隱若現(xiàn),一雙眼睛像是粘在了不斷閃過的街景,眸中全是各種興奮,男人的眸光也越來越暗。
街邊有不少搞雜耍的,還有許多秦芮未曾見過的小玩意,這里充斥著來自各地的口音,還有幾名大漢在搞胸口碎大石,秦芮沒忍住擠過去看了眼。
這一點(diǎn)是她一直沒想通的地方,便是功夫再深,怕也扛不住這一鐵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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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混水摸魚的小把戲,那石塊是特殊制作,只是看著像真的�!狈进F解釋了一句。
這只是淺顯的把戲,高明點(diǎn)的還有空中飛人,油鍋炸人等。
聞言,秦芮瞬間喪失了繼續(xù)看下去的興趣,只得邁步往另一個(gè)人滿為患的地方。
這邊已經(jīng)被圍成了一個(gè)圈子,是名妙齡女子被幾個(gè)粗野漢子拉扯,聽言辭像是幾人要把女子賣到青樓。
換作以前遇到這種逼良為娼的事,秦芮必定會拔刀相助,可出門在外必定不能任意妄為,縱然心有不忍,可還是按耐著沒有出頭。
“我們走吧�!彼е啦蝗タ茨且荒�。
見她一副隱忍糾結(jié)的模樣,賀衍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的好心的確得該收收。
“不識相的野丫頭,你爹早就把你賣給我們了,紅紙白字,就算報(bào)官也沒用!”
大漢一把拽住女子胳膊,后者奮力掙扎著,衣裳早就被扯破,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圍觀的人都頗為可惜的望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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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那契約根本不作數(shù)!”
女子面容姣好,這時(shí)面上滿是淚痕,眼中也透著幾分絕望,直到大漢又要拖拽自己,余光中像是瞥到什么,她突然連滾帶爬的攀爬至人群。
“公子!求求公子大發(fā)慈悲救救小女子,我什么粗活都可以做,喂牛喂馬都可以,我不要被賣進(jìn)煙雨樓,求求公子救救小女子!”
她緊緊抱住男子小腿,像是落海的人抓住唯一的浮萍,梨花帶雨的只惹人心疼。
賀衍微微蹙眉,聲音微冷,“放開�!�
他沒有同情心,至少在他落入困境時(shí)不會有人憐憫自己。
只有她,是唯一的不同。
秦芮咬著糖愣愣的望著這一幕,為什么這姑娘不找自己幫忙,這樣的話,她肯定會幫忙。
還是自己看著這么不管用?
“臭丫頭你今天找誰都沒用�!币粋(gè)大漢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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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絕望的望著氣度不凡的男子,像是認(rèn)命一樣,閉上眼任由大漢將自己拖走。
人群也漸漸散去,秦芮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但是她不可能每到一個(gè)地方就去解救別人,而且此行本來就是背著爹爹出來的,肯定得低調(diào)。
“世間受苦受難的眾多,不相干的人,無需理會�!辟R衍溫聲道。
聞言,秦芮突然抬眸看了他眼,只覺得眼前的人好像并非自己印象中的人。
像是意識到什么,男人忽然淡淡一笑,眉眼柔和,“你若想救她,隨時(shí)都可以�!�
四目相對,秦芮愣了會,然后搖了搖頭,“不用了�!�
她咬著麥芽糖徑直走在前面,賀衍微微蹙眉,剛剛一時(shí)疏忽,忘了她還不諳世事。
并未再繼續(xù)逛下去,秦芮在思考一個(gè)問題,好像記憶中每個(gè)人在她面前都是十年如一日,可其實(shí)并非如此,好比爹爹只是對自己好,在外人面前卻十分嚴(yán)厲。
好像從頭至尾只有她還未長大,只想著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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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房門突然被敲響,她以為是送飯的,可一打開門卻看到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女子換上了干凈衣裳,只是看著還有些膽怯,“奴婢叫白葉,是來伺候姑娘的。”
秦芮面露不解的看向藍(lán)玉,這姑娘不是被賣到青樓了嗎?
“一路風(fēng)塵仆仆,屬下難免不周到,公子特意讓她來照顧姑娘�!彼{(lán)玉正聲道。
白葉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是女子,明明白日還是個(gè)小少年,一時(shí)間也不禁多了幾分打量。
卻見女子明眸皓齒,模樣清靈明艷,一看就是被嬌養(yǎng)的千金小姐,像是未見過這么貌美的姑娘,白葉不由低下頭,心中多了幾分自卑。
她們好像天上的太陽,與地上的塵土,有著云泥之別。
聞言,秦芮抿抿唇,立馬走出屋子往對面房間走去,整個(gè)二樓都已經(jīng)被包下,倒不怕有其他人上來。
可剛到拐角處,就迎面撞上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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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及時(shí)拉住她往后退的身子。
方鳩等人悄無聲息的各回各位,很快四周便空無一人。
看清來人,秦芮認(rèn)真的抬起頭,“我并未一定想要救她,衍哥哥說的對,世間受苦受難的人那么多,我不可能每個(gè)都能幫忙,而且外頭人多眼雜,更不宜暴露身份。”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并非別人變了,而是自己太幼稚。
“審時(shí)度勢是一回事,堅(jiān)持本心是另一回事,你沒有任何問題。”他溫聲道。
聽到他的話,秦芮又有些不解,若是爹爹娘親看到自己這么懂事,肯定會很開心,為何衍哥哥說她沒有錯(cuò)?
“那……你把她送走好不好,我不需要人伺候�!彼X得自己沒那么嬌弱。
望著眼前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男人神色如常,“我們進(jìn)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