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p>
離婚要做哪些事?</p>
去民政局。</p>
今天太晚了,去不了,明天可以趕早,八點上班,七點出門。</p>
然后呢?</p>
還要做什么?</p>
對了,這個房子是季言禮買的,我得搬出去。</p>
房子在我名下,還要過戶。</p>
但我可以先收拾行李。</p>
我首付的那個小房子可能灰塵比較多,可以找人上門清理。</p>
不知道他們晚上工不工作。</p>
我應該先打個電話問問。</p>
還有搬家公司,也得找一個。</p>
我手機呢?</p>
我從客廳走進臥室,又從臥室轉到餐廳。</p>
季言禮緊鎖著眉頭拉住我。</p>
「你在找什么?」</p>
我掙脫開他。</p>
「我手機呢?我手機怎么不見了?你看到我手機了嗎?」</p>
季言禮從沙發(fā)角落撿起手機給我。</p>
我點進撥號界面。</p>
可是我不知道號碼。</p>
對,去網(wǎng)上找。</p>
找……</p>
我要找什么來著?</p>
「許念,你要做什么?」</p>
我怔怔地回頭看著季言禮。</p>
他的眼神很復雜,里面多種情緒交織,好像有難過,又好像有心疼。</p>
但可能是我想多了。</p>
他也許只是單純的不耐煩。</p>
瞬間,我卸了力。</p>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過來搬行李。」</p>
「你要去哪兒?」</p>
「酒店吧�!�</p>
我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換洗的衣服、洗漱用品。</p>
等我出來季言禮還站在原地。</p>
他死死盯著我手上的東西。</p>
「你不用這樣�!�</p>
我沒說話,往外走。</p>
季言禮握緊了拳頭。</p>
「你待著,我走。」</p>
季言禮走了。</p>
他去了哪兒,我不知道。</p>
從結婚到現(xiàn)在,除了出差,季言禮不會夜不歸宿。</p>
他說他不習慣。</p>
即使在我們感情淡了的時候也是如此。</p>
他會晚歸,但不會不歸。</p>
不管我們鬧得多兇、吵得多厲害,從來不會分房睡。</p>
有一次我太生氣了,就去了次臥。</p>
季言禮一句話都沒說。</p>
但第二天下班回來我卻發(fā)現(xiàn)次臥的門被反鎖了,門上的鑰匙和備用鑰匙都不見了。</p>
男人理性。</p>
女人感性。</p>
女人靠的就是這一絲一毫的小細節(jié)。</p>
我總覺得愛就藏在那里面,潤物細無聲。</p>
可好像記住了的只有我自己。</p>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睜著眼睛到天明。</p>
我想了很多。</p>
把我和季言禮從認識到現(xiàn)在十年的時光捋了一遍,這感覺就好像死了一次。</p>
六點半,我準時起床。</p>
等我穿好衣服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碎_門聲,接著是稀稀疏疏的聲音。</p>
咚咚咚。</p>
「起來了嗎?我買了早點�!�</p>
是季言禮。</p>
他的聲音有些沉有些啞,他以前通宵不睡就會這樣。</p>
等我從臥室出來,他正對著咖啡機發(fā)呆。</p>
聽到聲音轉過頭。</p>
「喝咖啡還是……算了,我給你倒杯溫水!」</p>
他有些煩躁地按了按眉心。</p>
我沒作聲。</p>
從滿桌的早餐中挑了一碗南瓜小米粥。</p>
胃里的抽痛感被溫熱的粥慢慢平復。</p>
我問季言禮:「你今天有空嗎?」</p>
「怎么了?」</p>
「我們去趟民政局�!�</p>
季言禮頓了下。</p>
「不急,離婚協(xié)議書還沒有準備�!�</p>
離婚協(xié)議書。</p>
「沒必要吧。房子車子我會過戶給你,其他的,我們也沒有太深的經(jīng)濟糾纏�!�</p>
季言禮卻突然冷笑一聲。</p>
「凈身出戶?你是要凈身出戶嗎?沒必要那么著急,既然離婚是我提的,我總不會在經(jīng)濟上虧待你。而且還有孩子……」</p>
這兩個字就像一個禁忌,在他說出口的那瞬間,我把一碗粥砸了出去。</p>
「你放心,我會打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