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小說 第122章

    扳手，看見女兒哭成淚人，粗糙的手掌在褲腿上擦了又擦，最后落在她發(fā)頂，像碰易碎的瓷娃娃：“哭啥？

    考不上就考不上，爸養(yǎng)你一輩子。”

    大哥蘇建軍探著半個身子擠進(jìn)來，二八自行車的車把還掛著給她買的奶油冰棍，此刻正滴滴答答往下化：“誰欺負(fù)咱妹了？

    老子去捶他！”

    冰棍滴在水泥地上，和母親打翻的白粥混在一起，甜膩的氣味里，蘇小滿突然笑了——這才是1985年的夏天，帶著汗味、飯香和家人手忙腳亂的溫暖，不是前世那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

    她抬起頭，從褲兜深處摸出被揉成一團(tuán)的重點高中錄取通知書。

    周秀蘭接過來看了一眼，手突然抖得厲害，通知書邊緣的鋸齒劃破指尖，滲出血珠：“重點高中……你考上了？”

    蘇建國湊過來，老花鏡滑到鼻尖上。

    當(dāng)“松江市第一中學(xué)”的燙金字映進(jìn)眼簾時，這個在車間能扛起兩百斤鋼材的漢子突然轉(zhuǎn)身，對著墻壁狠狠抹了把臉。

    大哥蘇建軍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把半化的冰棍塞給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我去告訴全廠的人！

    我妹是狀元！”

    “別跑！”

    周秀蘭想喊住他，卻被蘇小滿拉住手腕。

    她這才注意到女兒另一只手里還捏著職高的錄取通知書，邊角處全是被指甲掐出的印子：“小滿，你是不是……媽，我不讀職高�！�

    蘇小滿盯著母親的眼睛，把兩張通知書攤在縫紉機上，“昨天我去學(xué)校領(lǐng)通知書，林小霞說幫我拿，結(jié)果她給了我這個�！�

    她指尖敲了敲職高的信封，“真正的重點高中錄取通知書，在這里。”

    周秀蘭的嘴唇開始發(fā)抖。

    她認(rèn)得林小霞，是小滿初中同桌，總來家里借復(fù)習(xí)資料，上個月還幫她給小滿裁了條新褲子。

    蘇建國的扳手“咣當(dāng)”砸在地上，鐵銹味混著血腥味在空氣里蔓延：“那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