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媽趕到警局已經(jīng)是凌晨,滿臉焦急地詢問情況。</p>
“尸體是在哪發(fā)現(xiàn)的?死亡多久了?”</p>
陳隊看著媽媽身上還有沒來得及擦拭的蛋糕殘渣,滿懷歉意。</p>
“剛剛發(fā)現(xiàn),警車是下午才送回來的。我們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送車來的人,可他早就被打暈扔進了臭水溝里,路上的監(jiān)控正好也在檢修,根本沒有線索�!�</p>
“這么明目張膽地把尸體送到警局里,簡直就是對警方權威的極大挑釁!”</p>
兇手的囂張成了扎進眾人心里的刺。</p>
“很抱歉耽誤你給圓圓過生日了。”</p>
聽見我的名字,媽媽肅然的目光閃過厭惡。</p>
“誰給那個殺人兇手過生日?別在我面前提她!”</p>
我飄在一邊,破碎的心痛到麻木。</p>
從爸爸死的那天開始,我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媽媽。</p>
她搬去了另一套房子里,重新給自己領養(yǎng)了一個女兒。</p>
和我一樣大。</p>
我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之前,她正在給養(yǎng)女慶祝十八歲的生日。</p>
她不愿意給我這個她眼里的兇手一絲溫暖,卻能在爸爸忌日當天給沒有血緣關系的養(yǎng)女慶祝。</p>
如果知道是我這個兇手破壞了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或許她會更恨我。</p>
可我心里總對媽媽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她看見我死的那刻,原諒我......</p>
陳隊一愣,想說什么,卻被媽媽打斷。</p>
“帶我去看看尸體,現(xiàn)在就尸檢!”</p>
她是全市最厲害的女法醫(yī),曾經(jīng)和爸爸一起破獲了無數(shù)刑偵大案。</p>
從踏進門那一刻開始,整整兩天兩夜。</p>
我的尸體終于被拼湊了七七八八。</p>
卻唯獨少了右手。</p>
媽媽對著拼湊的尸體嘆息。</p>
“死者應該剛剛成年,但長期營養(yǎng)不良,骨骼細小,全身多處骨折,全是足夠致命的傷口,每一根骨頭的關節(jié)縫隙里都卡了許多煙頭.......”</p>
“現(xiàn)在尸體沒有右手,很可能是因為右手留下了兇手的線索�!�</p>
話落,陳隊忍不住怒罵。</p>
“他奶奶的!一幫牲口!這也能算人?”</p>
媽媽抬眼,目光里寫滿了疲憊,“并且死者在遭受這些的時候意識很清醒,有幾個傷口明顯是她自己無法忍受時造成的�!�</p>
在場的所有警察都被這句話震驚,這樣慘無人道的報復手法近乎滅絕人性!</p>
我心底泛起陣陣酸澀。</p>
媽媽真的很厲害。</p>
整整8個小時,身體上的每一處傷口我都能清楚地感知到。</p>
看著她為了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將燃燒著的煙頭卡在我裸露的骨節(jié)里。</p>
又用棍棒造成迷惑視線的鈍擊。</p>
我的心跳終于停止,她緊接著就將我拖進滿是硫酸的桶里。</p>
皮膚和骨骼被腐蝕迸發(fā)出濃濃的白煙。</p>
媽媽,我真的好疼......</p>
媽媽卻在下一秒撫上我的脖子。</p>
我頓時呼吸一滯。</p>
要發(fā)現(xiàn)了嗎?</p>
爸爸生前送給我的項鏈,我從來沒有摘下過。</p>
“這里似乎有擦傷,死者很可能被細繩勒住了脖頸。”</p>
我面上浮起苦笑,這才想起。</p>
項鏈早就被她扯斷,現(xiàn)在脖頸上除了刀痕和硫酸腐蝕的痕跡,什么也沒有。</p>
在場的警官都死死皺起眉頭。</p>
這應該是十年來第二個慘案。</p>
之前那個變態(tài)兇手已經(jīng)在十年前被當眾擊斃,可民憤卻足足一年才勉強平息。</p>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個兇手引起的恐慌。</p>
他接連殺了上百個兒童,那時為了我的安全,爸爸在外查案,媽媽就請假在家里寸步不離地陪伴我。</p>
那也是我關于媽媽的溫暖,最后的記憶。</p>
眼前媽媽伸手拿起取出的煙頭,遞給陳隊后肅然道:</p>
“查一下看看上面有沒有DNA殘留,現(xiàn)在不好判斷它有沒有被體液沖刷掉,但這是唯一的線索。”</p>
說完,她扭頭看向另一邊。</p>
“再看看最近有沒有人來報案,如果報警家里的女孩失蹤,就多注意一下�!�</p>
“死者的的血液已經(jīng)送去數(shù)據(jù)比對,但結果估計要起碼三天才能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