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憶11
飛機的艙門緩緩打開，趙滿滿率先邁出步伐，踏入異國他鄉(xiāng)的土地。強烈的思念驅(qū)使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給煙雨發(fā)去平安的消息：“我到啦，一切都好，別擔(dān)心�！钡鹊搅藢W(xué)校，她馬不停蹄地辦理入學(xué)手續(xù)，每一個流程都在她焦急的心情中快速推進。踏入宿舍的那一刻，她的手指就已經(jīng)按下了視頻通話的按鈕。
煙雨早已坐在床邊，眼睛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那個熟悉的頭像亮起。視頻接通的瞬間，她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滿滿，我好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趙滿滿嘴角上揚，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聲回應(yīng)：“寶貝，我也想你�？�，看看我以后要住的小窩�！闭f著，便舉著手機，在宿舍里緩緩踱步，向煙雨展示每一個角落。
趙滿滿一邊收拾行李，將衣物整齊地放進衣柜，把書籍小心翼翼地擺在書架上，一邊和煙雨分享著初來乍到的新奇感受。煙雨則坐在床邊，一邊洗漱，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里的趙滿滿，仿佛這樣就能跨越千山萬水，陪在她身邊。當煙雨走進浴室時，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把手機也帶了進去。趙滿滿瞬間紅了臉，既期待又有些羞澀，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然而，下一秒，煙雨卻惡作劇般地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了浴室門口，只留下嘩嘩的水聲和偶爾傳來的肌膚揉搓聲。趙滿滿只覺得一股熱意涌上臉頰，嬌嗔著大呼：“煙雨，你太壞了！”
煙雨洗完澡，慵懶地靠在床頭，故意用那充滿誘惑的聲音問道：“我怎么就壞了呀？”趙滿滿佯裝生氣，立刻控訴起她剛才只讓聽不讓看的行為。煙雨卻滿不在乎，還倒打一耙：“你光聽著都起了火，要是看到了不就更火大嗎？我們離得這么遠，要是真把你點起火來，我又沒法幫你滅火。不過，你要是自己能解決，我倒不介意再給你加把火�！闭f著，她的手就慢慢伸向睡衣扣子，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趙滿滿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臉頰緋紅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慌亂地喊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能這樣！”說著就要掛斷視頻。
煙雨看著趙滿滿那嬌羞的模樣，還想再逗逗她，可又怕她真的害羞得掛了電話。這人平時做事大膽主動，怎么一被逗就這么容易害羞。于是，她趕緊止住這個話題，又輕聲哄了趙滿滿幾句，趙滿滿這才沒有掛斷視頻。不過，趙滿滿要求煙雨開著視頻，并且到了睡覺時間，現(xiàn)在就睡覺，還表示自己會一直開著視頻，想看著煙雨入睡。煙雨把手機連上充電器，輕輕放在床頭，在心里默默對趙滿滿說了句，便閉上了眼睛。本以為會因思念而難以入眠，可聽著趙滿滿收拾東西時偶爾發(fā)出的細微聲響，她竟很快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煙雨的臉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拿手機。只見視頻還在連接著，而趙滿滿已經(jīng)睡下了。她看著屏幕中趙滿滿安靜的睡顏，輕輕對著手機親了一下，又小聲說了句早安。這時，她看到趙滿滿在半個小時前給自己發(fā)的消息，心想自己的女朋友才剛睡不久。看著“”兩個字，煙雨暗暗下定決心，得趕快調(diào)整時差，和女友的作息時間同步。
此后的日子里，盡管兩人隔著一個浩瀚的太平洋，卻依然靠著視頻和電話，陪伴著對方入睡和起床，仿佛她們從未分開，還像以前一樣，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共享著生活的點點滴滴。終于，在一個周末，煙雨如愿以償?shù)睾团笥烟幵诹送粫r空。原來，她飛到了美國去看望趙滿滿。自從趙滿滿去了美國，三個月過去了，煙雨完成了一個部門的實習(xí)，即將轉(zhuǎn)到另一個部門。趁著這個間隙，她向上司申請了幾天假期，加上周末，一共有五六天的時間。煙雨早早訂好了機票，周五一下班，便火急火燎地直奔機場，飛向那個有趙滿滿在的地方。
煙雨剛下飛機，就一眼看到了早已在機場等候多時的趙滿滿。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剎那間，時間仿佛凝固，隨后，她們不約而同地向彼此飛奔而去。在人來人往、嘈雜喧鬧的機場，她們緊緊相擁，深情接吻，用這熾熱的擁抱和甜蜜的親吻，來慰藉這兩個月積攢的相思之苦。到了趙滿滿為煙雨到來特意租的小公寓，兩人更是愛意洶涌，仿佛干柴遇上烈火，熊熊燃燒，用彼此的體溫來訴說著對對方的深深思念和無盡愛意。
在煙雨留美停留的這幾天，趙滿滿帶著她逛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很多地方，趙滿滿自己之前都未曾去過。因為她每天除了上課和去實驗室，其余時間都是回到公寓，和煙雨視頻聊天，很少在外面走動。這幾天，她們每晚都會手挽著手，在公寓樓下悠閑地散步，感受著夜晚的微風(fēng)和彼此的陪伴；早晨，又會并肩在校園里慢跑，享受著清新的空氣和初升的朝陽，就像以往在國內(nèi)時一樣，過著簡單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就到了煙雨該回國的時候。當她來到機場，準備登上回國的飛機時，趙滿滿緊緊地抱住了她，輕聲說道：“下次我回去看你，你乖乖等著我。這幾個月我修夠了半年的學(xué)分，要不了兩個月，就能修夠一年的學(xué)分，到時候就能回去陪你一段時間了，還能在國內(nèi)和你一起過春節(jié)。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去�！�
煙雨輕輕吻了一下趙滿滿，溫柔地回應(yīng)：“好，我等著你回來看我�！闭f完，便轉(zhuǎn)身向登機口走去。這一次，她沒有再多的囑咐，因為所有的心里話，早在來機場的路上，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經(jīng)對趙滿滿說過了無數(shù)遍。而趙滿滿每次也都是認真答應(yīng)，同時也同樣細致地囑咐著她。因為趙滿滿的這番話，這次分別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難過，反而多了一份對未來相聚的期待。
不久之后，在一個飄著小雪的日子里，趙滿滿終于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同樣的機場，同樣的兩人，這一次，不再是分離，而是相聚。煙雨開著自己的車早早等候在機場，車上的暖氣一直開著，讓整個車廂都溫暖如春�？吹节w滿滿的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去，拉著趙滿滿就上了車，生怕她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受凍。兩人一上車，便熱烈地擁吻在一起，仿佛要把分別的思念都融入這個吻中。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此時，煙雨的口紅印在了趙滿滿的嘴上，趙滿滿俏皮地舔了舔，笑著說：“是我喜歡的味道�！彪S后，她讓煙雨繞道去菜市場，說要買點煙雨愛吃的菜，回去做給她吃。
回到京都，趙滿滿陪伴了煙雨幾天，之后回了一趟老家看望母親張?zhí)m，沒過多久，又回到京都繼續(xù)陪著煙雨。等到煙雨提前放假，兩人一同回到了趙滿滿的老家。和往年一樣，她們在趙滿滿家熱熱鬧鬧地過了年，之后，煙雨又和父親煙建國一起度過了一段溫馨的時光。
春節(jié)過后不久，趙滿滿便從京都飛往美國，繼續(xù)她的學(xué)業(yè)。不過，在離開之前，煙雨特意帶著趙滿滿來到母親的墓地，想要把趙滿滿介紹給母親。站在母親的墓碑前，煙雨神色莊重，以女朋友的身份，將趙滿滿鄭重地介紹給母親：“媽，這是滿滿，她是個學(xué)霸，對我特別好，很照顧我，也很包容我。我真的特別喜歡她，我們在一起很幸福，您就放心吧�！�
趙滿滿也走上前，真誠地說道：“阿姨，感謝您生下這么優(yōu)秀的煙雨，讓我能與她相遇、相知、相愛。我向您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絕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您就在天上看著，保佑煙雨平安喜樂�！边@次，趙滿滿沒有讓煙雨送自己去機場，她不想每次都讓煙雨看著自己離去的背影，徒增傷感。她希望下次在機場是相聚，而不是分離，所以讓煙雨等自己下次回國時，再去機場接她。
時光匆匆，在煙雨和趙滿滿往返的機票快要裝滿一個小盒子的時候，她們都在各自的領(lǐng)域取得了顯著的成就。煙雨從一名普通的實習(xí)生，一步步成長為公司的正式員工，又從普通員工晉升為部門主管，再到如今的部門經(jīng)理；趙滿滿則從交換生，成長為留學(xué)生，如今即將獲得雙碩士學(xué)位。這三年來，她們都在為了共同的未來而努力拼搏，付出的汗水終于結(jié)出了累累碩果。
然而，就在趙滿滿即將畢業(yè)之際，煙雨決定給她一個驚喜。她騙趙滿滿說因為工作原因無法去參加畢業(yè)典禮，實則瞞著她，偷偷登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煙雨打算在趙滿滿碩士畢業(yè)典禮上向她求婚，讓她成為自己的未婚妻。趙滿滿實在太優(yōu)秀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拿到了雙學(xué)位碩士畢業(yè)證書。煙雨心里清楚，這樣優(yōu)秀的人，誰能不喜歡呢？她生怕趙滿滿被別人搶走，而現(xiàn)在，自己也有了給趙滿滿幸福的底氣，因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煙氏的總經(jīng)理了，雖然還未正式上任，但實際上，自升任部門經(jīng)理后，她就已經(jīng)在處理總經(jīng)理該負責(zé)的事務(wù)了。
煙雨滿心歡喜地坐上車，前往趙滿滿的畢業(yè)典禮現(xiàn)場�？烧l也沒想到，意外突然降臨。一輛貨車毫無征兆地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狠狠撞上了煙雨所乘坐的車。那一刻，煙雨只看到貨車如猛獸般飛馳而來，緊接著，“哐當”一聲巨響，車身劇烈搖晃，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她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隨后便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煙雨緩緩醒來，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痛難忍，身體像被千斤重擔(dān)壓著，動彈不得。她強忍著疼痛，快速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況，還好，四肢都還有知覺，只是全身酸痛，這讓她稍感慶幸，心里想著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還能給趙滿滿幸福，要是落下殘疾，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她突然感覺到，在車禍發(fā)生時，自己緊緊握在手心的求婚戒指還在。
就在煙雨暗自感嘆自己命大、幸運的時候，一轉(zhuǎn)頭，看到了靠在旁邊椅子上睡著的父親煙建國。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與憔悴。她試著動了動身子，本想叫醒父親，讓他找個地方好好休息，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伤齽傄粍樱赣H就驚醒了。煙建國看到女兒睜開了眼睛，眼中瞬間閃過驚喜與擔(dān)憂，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面前，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小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疼？”煙雨看著父親那滿是擔(dān)憂的臉，劫后余生的復(fù)雜情緒涌上心頭，眼眶一紅，像小時候一樣向父親撒嬌：“爸，我全身都疼�！币苍S是經(jīng)歷了生死考驗，讓許久未曾在父親面前撒嬌的她，此刻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煙建國被女兒喊疼弄得緊張不已，急忙找來醫(yī)生。醫(yī)生仔細為煙雨做了檢查，告知沒什么大礙，多休養(yǎng)、注意休息，不要隨意亂動就行。煙建國這才松了一口氣。等醫(yī)生離開后，煙雨看著父親，他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心疼地安慰道：“爸，我真沒事了，您去休息吧。”
煙建國沒有立刻回應(yīng)，而是靜靜地看了女兒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孩子，本來不該在你剛醒來就告訴你這些，但你長大了，也該面對社會的殘酷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什么都瞞著你�！甭牭竭@話，煙雨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個念頭是自己難道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還沒等她回過神，就聽父親繼續(xù)說道：“你知道這次車禍是人為的嗎？還有你高一那次，也不是偶然，是有人蓄意而為。而且，我們家族里有一群心懷不軌的人，他們還有個計劃，就是綁架你的女朋友，用來換取你手上的煙氏股份。你談戀愛的事，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一開始他們沒動你女朋友，是以為你和他們一樣，只是玩玩而已�？赡氵@一談就是五年，他們再傻也知道你是認真的。這次行動失敗后，你身邊的保護肯定會加強，他們動不了你，你想想，他們會對誰下手？以你的聰明，應(yīng)該能猜到�，F(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和你女朋友暫時分手，等解決了那群人，你再去追回來，能不能追回來就看你自己了；二是有信心時刻保護好她。”
聽到這些，煙雨如夢初醒，原來那些都不是意外。她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后怕那次如果沒有趙滿滿，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如果趙滿滿當時騎得再慢些，和自己一起被抓走，那些人會放過她嗎？還有這一次，他們沒有得逞，會不會真像父親說的那樣，對趙滿滿下手？不行，必須趕緊讓人去保護趙滿滿，絕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墒�，自己真的能保證趙滿滿的安全嗎？想想這次車禍，自己暗中有那么多保護力量，不還是遭遇了危險？自己連自身安全都保證不了，又拿什么來保證趙滿滿的安全呢？要確保趙滿滿的安全，或許真的只能像父親說的那樣，和她分手，而且還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舍。煙雨無法接受趙滿滿陷入危險，她絕不能讓自己生命中的那束光受到任何傷害。
煙雨強忍著全身的疼痛和內(nèi)心徹骨的寒意，顫抖著雙手撥通了趙滿滿的電話。電話剛響一聲，就被趙滿滿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她焦急萬分的聲音：“煙雨，你怎么了？打你電話不接，我都快找瘋了。你在哪里，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好不好？”聽著趙滿滿的聲音，煙雨早已淚流滿面，她是那么想念趙滿滿，好想立刻見到她，好想把自己此刻的痛苦告訴她，讓她安慰安慰自己。可她知道，為了趙滿滿的安全，自己必須狠下心來。于是，她咬著牙，艱難地說出了那句讓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的話：“趙滿滿，我們分手吧�！彪娫捘穷^，趙滿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帶著祈求的語氣說道：“我……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好嗎？不，你還是別說了，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煙雨緊咬雙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深吸一口氣，再次對著電話說道：“趙滿滿，我們分手吧。”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還關(guān)上了手機，仿佛這樣就能切斷與趙滿滿的聯(lián)系，讓她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