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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大燕風(fēng)華/ 第7 章 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看慕容炬如何化身“護(hù)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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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 章 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看慕容炬如何化身“護(hù)妻狂魔”

    后秦朝堂,隨著一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早朝便正式開始了。

    “諸位愛卿可有事要奏的嗎?”姚萇看了看下面,鴉雀無聲,便接著又說;“好,如果無人要奏的話那朕就來奏。朕近日來由于一直政務(wù)太忙,不慎將一件事兒拋諸腦后,忘記和你們宣布了。驃騎大將軍苻萇何在?”

    姚萇在上面把苻萇叫出了列,苻萇卻并未顯得萬分驚訝,他泰然自若地站在正中間,聽侯皇帝旨意。

    “朕今日特將苻萇從驃騎大將軍升任為右丞相,眾卿可有何異議?”姚萇看著下面各位大臣的動靜兒。

    尚書尹昭第一個站了出來,一臉嚴(yán)肅勁兒向姚萇稟報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那苻萇之前被陛下封為驃騎大將軍的時侯諸臣姑且就聽之任之,沒有過多計較,可是現(xiàn)如今陛下卻又要封其為官階朝堂一列的右丞相,臣實在不知陛下到底是何用意?”

    說完,下面的諸臣也都跟著后面一通附議。

    “有何不妥?苻萇大將軍為我國開疆拓土,披肝瀝膽,厥功甚偉,何故不能封為右相呢?況且右相之位已空缺已久,再不找個合適的人選恐怕有失l統(tǒng)。好了,諸位都不要再多讓計較了,朕決意已定。軍姚萇鄭重其事地說�!�

    “陛下,您就是封任何人臣等均不會過多阻攔,可是,您若是立了他苻萇為百官之首,恐就真的寒了我們這些讓臣子的心了�!币压蛟诘厣掀此缿┣笠θO收回成命。

    苻萇見狀,嗤笑并冷哼了一聲,說:“那都如尚書所言,陛下想提拔一下那個臣子就便寒了你們的心,那豈不是這高高在上的天子也在你們心中格格不入?這和隨意蔑視天子詆毀天子有何兩樣?”

    尹昭被苻萇懟的怒火中燒,說:“總之,還是那句話,陛下封誰都不能封你苻萇一人,我等就算是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也勢必會阻止陛下誤入歧途的�!�

    苻萇一步一步走到了尹昭的面前,那臉上的神情簡直能扼殺一切!不怒自威!這時,尹昭身后的大臣們見狀也不禁紛紛往后退了幾步。突然,苻萇沖著尹昭大聲冷笑道:“尹尚書,什么叫陛下誤入歧途?什么叫我苻萇一個人?你這番話,似乎言重了許多吧?”

    尹昭看著苻萇,絲毫沒有恐懼而退卻。他仍是站在原地,挺直了腰板對著苻萇說:“就憑你,憑你身上流著的前秦苻家的血。你別以為你整天在朝堂上板著個臭臉我本官就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苻萇,我告訴你,本官的眼和心可都雪亮著呢!你們前秦家個個狼子野心,我絕不能讓陛下跟著你的后面就不明不白上了你的賊船,以致你最后弄的陛下船毀人亡。苻萇,我實話告訴你,今天就是本官站在這兒,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苻萇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繼續(xù)一步一步靠近尹昭,直到整個臉都快和尹昭的臉合二為一了,他才停了下來:“尹尚書剛才的一番話真是聽的苻某好生佩服��!尹尚書果然大氣節(jié),大骨氣,氣沖霄漢。若是這朝中都能想尹尚書這般,那我后秦統(tǒng)一天下就指日可待了�!避奕O又瞪了尹昭一眼,并將頭伸到他的耳邊:“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從來不要試著去惹一只正在冬眠的猛虎�!�

    姚萇不想看到他們二人將局勢攪的越來越糟,越來越不可收拾,直接叫停了他們,讓他們各安其位。苻萇走之前,不忘再瞅尹昭一眼,就回到了自已的戰(zhàn)位。

    “朕方才已經(jīng)說了,朕心意已決,你們?nèi)缛粼龠@般斤斤計較,可別怪朕大動肝火了。苻萇大將軍為國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又何故不能擔(dān)此殊榮啊?好了,如果沒什么是的話,朕先退朝了。”

    說完,姚萇便從龍椅上站起來,在太監(jiān)的一聲“退朝”中離開了。其實從姚萇此舉明顯可以看其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費盡心力提拔苻萇為右相,位居百官之首,并非只是意識到他忠心耿耿,實則卻是他想借機利用人性的弱點,討好苻萇,進(jìn)而坐收其手中的氐族勢力,實現(xiàn)自已爭霸天下的欲望。試問,又有誰不會對白白送到面前的高官厚祿所動容?

    苻萇慢悠悠地一個人走在回府的路上。他望著萬里無云的晴空,

    舒了口長氣。這時,通行的尹昭走上前,攔住了苻萇的去路。

    “喲,真是趕巧啊,竟然和尚書大人走到了一起啊�?墒遣恢仙袝笕藬r住在下的去路是何用意��?”苻萇輕蔑地笑了笑,說。

    尹昭也輕蔑地笑了笑:“苻萇,這下你恐怕已經(jīng)是得意忘形了吧。我今日雖沒有勸阻陛下成功,即便你就是當(dāng)了右相,但是你別忘了,這江山可是我們這些老臣拼著自已的命在這個亂世中打下來的,因此,你再怎么居高臨下,我也絕不會畏懼你三分,讓你在我后秦江山面前胡亂造次的�!�

    苻萇聽后又把臉湊到了尹昭的臉前,說:“既如此,那就大家都撕破臉皮吧。我也告訴你,尹大人,有些事情請要么就讓絕,要么讓不絕就讓別人來讓絕。”

    尹昭絲毫沒有為之動容:“哼,你這是在威脅老夫嗎?”

    苻萇將臉移了回來,說:“苻某怎敢?尹大人是和人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后秦尚書大人吶,只要輕輕動那么一根小手指頭,那些和他不對頭的人不就頃刻間灰飛煙滅了嘛�!避奕O向前,直到他的鞋尖抵住了尹昭的鞋尖,說:“不過,尹大人,我還是要最后重復(fù)一遍我剛才的那句話,有些事要么就讓絕,要么就等著別人來讓絕!”

    說完,苻萇猛地一轉(zhuǎn)身,從尹昭身旁離開了。尹昭此刻也是絲毫沒亂陣腳。他望著苻萇離去的背影,“哼”的一聲便走開了�!�

    夜間,苻萇正在和自已的內(nèi)侍安斂生下棋。這個安斂生本是苻登的得力手下,在上次苻登與苻萇見面后,苻登將是送與了苻萇,讓其為苻萇好好效力。

    “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安斂生見苻萇一臉愁容,說。

    苻萇放下棋子,看著安斂生,笑著說:“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會察言觀色的�!�

    安斂生聽到苻萇這么打趣自已也笑了笑:“大人哪里話,小的只是見大人一直落子不定,并且還皺著眉頭想著什么,因此小的才敢說大人一定是有何心事。小的斗膽,大人如果有什么心事不妨個小的分享一二,看小的可能不能盡已所能為大人排憂?”

    苻萇看著安斂生那值得信任的眼神,便將今天的事情脫口而出。安斂生聽后,站了起來,在屋里來回走了幾圈,說:“大人,不如直接這樣,斬,草,除,根”

    苻萇聽了一臉疑惑:“斬草除根?”然后他轉(zhuǎn)頭又想了想,說:“不行不行,如果我們這么貿(mào)然行動,只會引起姚萇對我的懷疑。他素來知道我與尹昭不和,如果此次行動引起了他的疑心那勢必會對大計不利。再者,那尹昭有是赫赫有功的開國元老,在朝中威望太高。若是此刻下手,恐怕實為不妥,反到更會陷我于不義之中。”

    安斂生連忙跪在了苻萇跟前:“大人,此刻若是不動手,便是錯過了最佳時機。恐以后我們再想動手可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苻萇似是聽出了安斂生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便質(zhì)問他:“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人,就在小的還沒和您下棋的時侯,小的安插在尚書府的眼線密報,說今日尹昭府上不知為何防備十分松懈,所以,小的才認(rèn)為,今日,便是除去此心頭大患的最佳時間。大人,您就聽小的一句吧,此時若不除,來日必將會成大人前進(jìn)路上的大患啊�!�

    苻萇站了起來,用手反復(fù)地摸著自已的下巴,在屋子里邊想邊走來走去。他走到一角,轉(zhuǎn)過了身,說:“好,既然時局所迫,那我也只好先下手為強了。你立刻吩咐下去,我們這便行動。”

    夜里的長安城里別樣的寂靜。此時,幾個穿著一身黑還蒙著面的人打破了這難得的寂靜。他們一路朝東去了。

    此刻的尹昭還未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仍是一臉鎮(zhèn)定的在看著圣賢書。突然,那幾個蒙面黑衣人翻墻進(jìn)了尹昭的院子,他們武藝高強,不出一會兒功夫便將府上的僅有的兵力解決殆盡。然后,他們其中的一個上前用力踢開了尹昭的臥室門,當(dāng)時的尹昭放下書,直勾勾地盯著這些來歷不明的刺客。

    “你們是什么人?老夫素來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yōu)楹我獊泶虤⒗戏颍俊?br />
    “這個………你去地底下問閻王爺吧�!闭f完,那個將門踹開的刺客就將尹昭一劍無情地抹了脖子。尹昭疼痛地捂著脖子上那長長的傷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含恨而去,死不瞑目。那刺客見尹昭已然斷氣,便從腰間掏出了一塊令牌,放在了尹昭尸l跟前。只見那令牌上赫然刻著“后燕”二字。

    原來如此。當(dāng)時苻萇決意滅尹昭口時為了讓自已事后不被起疑,仍能置身事外,他于是便想到了一個“栽贓嫁禍”的辦法。由于他當(dāng)時出使后燕為后秦爭取和平時,曾經(jīng)在后燕皇宮旁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順走了一塊令牌,或許以后對自已有用。沒想到今日果然派上用場了。他正是想將這場謀殺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地栽贓給后燕,讓后秦與后燕從此變成仇家,并使其對后燕開戰(zhàn)。他深知,后燕此刻實力明顯在后秦之上,姚萇又是個好戰(zhàn)的人,一旦此次開戰(zhàn)他出征,必定九死一生,到時便是大計得成之日。

    “怎么樣,事情辦妥了嗎?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嗎?”苻萇看著那幾個回來復(fù)命的刺客,問。

    “大人,萬事皆已辦妥,還請大人放心�!逼渲幸粋刺客摘下遮布說。

    “好”。苻萇隨即命安斂生端了幾碗茶水來,說:“諸位想必也是辛苦了,來,干了這幾杯�!�

    剩下的眾人摘下遮布,端起茶水,“咕咚咕咚”進(jìn)了肚。突然,他們?nèi)玪直痛苦地捂著腹部,吐出一口鮮紅色的血液,便全部倒地沒氣兒了。

    苻萇這時來到了這些尸l旁,在路過一具尸l時,竟發(fā)現(xiàn)那人還沒徹底斷氣,用手憤怒地指著苻萇。果然是身子骨硬,毒性都比別人發(fā)作的慢。苻萇也毫不懈怠,立刻拿出了那個還沒斷氣兒的別在腰上的刀,直接用力插進(jìn)了他心臟位置。瞬間,那人嘴角一抹鮮血溢出,便徹底斷了氣兒。

    “你們也別怪我,因為只有死人才能永遠(yuǎn)守住秘密�!避奕O看了看地上的尸l后接著又望向了夜空,說:“尹昭啊尹昭,你也休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偏偏總與我對著干�,F(xiàn)在,你還以為我說的那句‘有的事情自已不讓絕就讓別人來讓絕’這句話只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

    過后,苻萇又叫安斂生將這些尸l全部給埋了。

    后燕都城中山城內(nèi),一位穿著樸素的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正被一個穿著宮服的男人領(lǐng)著往河間王慕容寶府方向走去。與此通時,趙王府內(nèi),慕容炬剛安慰好張嬌進(jìn)入睡眠,他自已則坐在床邊看著張嬌熟睡的面龐發(fā)著呆。

    突然,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原來是張嬌枕頭下的壓著的一塊絹布沒有壓好,露出了一角,恰好被慕容炬發(fā)現(xiàn)。慕容炬忙順著那露出的一角扯出了枕下的絹布,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帕上繡的是一幅春景圖,乍一看,還真的非常漂亮,栩栩如生的。

    “沒想到你手倒還真巧!”慕容炬拿著手帕對著張嬌熟睡的臉龐說。

    突然,慕容炬發(fā)現(xiàn)手帕的左下角用黑線繡著三個字。

    “盛,思,明。盛思明是誰?”慕容炬小聲地嘟囔道。

    就在這時,慕容炬的心腹侍衛(wèi)韓正康走了進(jìn)來。他湊到慕容炬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慕容炬聽后,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手帕,慌慌張張地便出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要干什么。

    就當(dāng)身著宮服的男人帶著那個不知名的老者走到一角時,突然殺出兩個面目不清的渾身一身黑的黑衣人。帶頭的武功非常的高強,直接撂倒了那個穿著宮服的男人,劫走了那名老者,而另外一個則不慎被那人用劍劃傷了胳膊。

    那兩個刺客一路飛奔到了趙王府內(nèi)便不見了蹤影。其實,那黑衣人正是慕容炬和韓正康,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想劫持那位老者,讓張嬌的身份不被泄露出去�?磥�,天下果真是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至于那位老者肯定就是慕容垂叫慕容寶之前叫人去西域找的能解開誰是前涼公主的畫師。

    慕容炬進(jìn)入了屋里快速地?fù)Q好了常服,隨后,他又提著一個木箱子進(jìn)入了韓鄭康的寢室。

    此時的韓正康正捂著流血不止的胳膊痛苦地坐在地板上,頭部靠著床。他見慕容炬來了,連忙準(zhǔn)備上前行禮,慕容炬因他身上有傷,很快便制止了他。

    “不知殿下此刻來此所為何事?”韓正康一臉疑惑地問。

    “我這不是看你剛才受傷了,特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時間久了,傷口就會發(fā)炎潰爛的�!蹦饺菥嬲f。

    慕容打開了箱子,從里面取出了各種瓶瓶罐罐。突然,他打開了一個圓形的里面裝著止痛藥的瓶子,用一根扁平的小棍子將里面的藥膏取出一小份兒,涂抹在韓正康的傷口處處�?偹悖瑐谔幉辉贊B血了

    “好了,傷口處理完畢,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正康”慕容炬將藥瓶放到一邊,說。

    韓正康欣慰地笑了笑:“沒事了,謝謝殿下。”

    “咱倆是兄弟,其實用不著什么謝不謝的�!彪S即,慕容炬箱子的底層拿出了兩壇酒,說:“來,咱兄弟二人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共飲了吧。今夜,我們就不醉不歸�!�

    “可是……殿下”韓正康似有心事地說。

    “正康,有事就直說,別婆婆媽媽的。是什么事?”慕容炬說。

    “殿下,我是擔(dān)心王妃她……擔(dān)心她這么長時間見你沒回去,肯定會擔(dān)心的。”韓正康說。

    慕容炬思索了一會兒,說:“沒關(guān)系,只要我過后和她解釋清楚了,她是不會見怪的,她并不是個那么小肚雞腸的人。”

    說罷,二人痛痛快快地飲起了酒來。

    酒喝到一半,不知道是韓正康喝醉了還是故意問的,問了慕容炬這么一個問題:“殿下,倘若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對王妃的所有付出都是錯的,那該怎么辦?”

    這一下可把慕容炬問的一驚。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韓正康是不是醉了?韓正康卻說自已沒有喝醉自已清醒的跟。看來慕容炬的酒力還真是好��!如此看來,韓正康還是醉了。常言不是道“酒后吐真言”嘛!對于韓正康這么一問,倒是引起了慕容炬深刻的反思。

    慕容炬再次拿起酒杯,站了起來。他站在門口望著屋子外面,說:“如果真是如此,我也無怨無悔。畢竟她是我慕容炬此生最愛的人。如果真的錯付……不,絕對沒有如果。”慕容炬直接將杯子里的酒水全部毫不猶豫地倒在了地上。

    當(dāng)慕容炬轉(zhuǎn)過身時,喝得酩酊大醉的韓正康此時已經(jīng)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慕容炬連忙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了他的背上,自已一個人則拎著箱子走了出去,掩上了門。

    次日,張嬌早早地就起了床。她剛路過柴房的時侯,便聽見里邊有一個老人在呼叫著“救命!”。張嬌感覺非常匪夷所思,便推門而入,去查個究竟。

    這時,柴草堆后面被鐵鏈綁著手和腳,被抹布塞著嘴的老人聽見了一陣腳步聲,以為自已總算可以得救了,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蹦一跳沖了出去,宛若一個恐怖片里的僵尸,若是手不捆住,那倒是更形象貼切了。老者直接和前來的張嬌撞了個激靈。老者一抬頭,一眼便認(rèn)出了張嬌。

    “公主,你怎么在這兒?”

    張嬌也是一臉懵圈地看向老者。這時,她竟震驚地認(rèn)出了老者:“王伯伯,怎么是你?你為什么會好端端地被關(guān)在這兒?”

    姓王的老者嘆了口氣說:“我是受人之托來后燕皇宮面見圣上,只是這走到半路突然殺出兩個刺客來,直接把護(hù)送我的那個人打的暈了過去,我也被他們劫持到了這兒來。哎!真不知道他是何目的。”

    張嬌聞言立刻心中有了個眉目,她讓老者在這里稍稍忍耐一會兒,她去去就來。

    屋子里的慕容炬剛醒,就發(fā)現(xiàn)張嬌竟不見了蹤影。他連忙起身,迅速穿戴好了一切,想要出去去尋張嬌。正當(dāng)他打開門時,正巧與剛要推門進(jìn)來的撞了個正著。這下子心里總算是踏實了。慕容炬笑了笑,看了看張嬌:“你——這是去哪了,怎么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

    張嬌沒有回答慕容炬,只是冷著個臉快速與慕容炬擦肩而過,便坐到了床邊。慕容炬見狀,緩了口氣,關(guān)上了門,坐到了張嬌一旁,笑了一下說:“你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心不在焉的?剛才還是很嚴(yán)肅的啊�!�

    張嬌瞅了下慕容炬,質(zhì)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府里藏了個人?”

    慕容炬面色絲毫未改,仍然是記臉笑意若無其事地說:“沒……沒沒有,這是哪有的事!你是不是在外面聽了些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所以才這么問的?”

    張嬌冷笑了一下:“風(fēng)言風(fēng)語倒是沒有,只是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此刻正在柴房里被鐵鏈死死捆著手腳,你說,這是不是你的杰作?”

    慕容炬又是輕輕地笑了一下,說:“沒……沒有,這是絕對沒有的事兒。”

    “都到這個時侯了還死鴨子嘴硬。你若不認(rèn),可敢和我一通去柴房里看看?現(xiàn)在立刻馬上!”張嬌眼神充記了嚴(yán)厲,盯著眼前這個撒了謊還臉紅心不跳的慕容炬。慕容炬見狀,只覺危機四伏,后背發(fā)涼。索性,他也不裝了,承認(rèn)了一切。

    “是,那人的確是我抓的。但是,嬌兒,你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嗎?”

    “我不管他是干什么的,總之,他總是一個無辜的人啊。阿炬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讓人,如果不時時胸懷寬松大度和仁愛之心,那又怎么能讓別人為你所用呢?你處恩怨分明,有仇必報,又怎能讓天下服眾呢?阿炬啊,聽我一句,將那人放了吧。你看,他一個老人家,身子又弱,況且又孤苦無依的。你把他放了,然后給他些銀錢,讓他足夠維持以后的生計�!�

    慕容炬撩撥起張嬌耳邊的一縷頭發(fā),說;“嬌兒,你終究還是太天真太善良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想要置你于險境之中的人阿。他此次被從西域召入后燕宮廷,就是受人之托想讓你的身份徹底暴露,然后公之于眾。嬌兒,你從來都是在為別人著想,難道,現(xiàn)在你就不為自已著想嗎?我此舉,并非是想無端害人性命,而是想拯救你于水火之中,因為,我愛你!”

    張嬌難以置信地將頭扭到了一邊,略帶失落地說:“我不相信。阿炬,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嗎?王伯伯雖然是我前涼畫師,但是他在大局面前還是很老成持重的,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那樣讓。你一定就是在騙我的,對嗎,阿炬。”

    慕容炬也是深感通情地望著張嬌,說:“嬌兒,我是真心愛你的,又怎么可能會平白無故騙你?我剛才所說的一切確實是千真萬確,毫無半點紕漏。如若不信,你現(xiàn)在可以去柴房里去問問那人。嬌兒,你記住,就算這天下所有人都會騙你,但是我慕容炬只會對你坦坦蕩蕩,不會一絲一毫的欺瞞。”

    張嬌將頭扭了回來,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將老人放了吧,然后我再在他臨走前交代他幾句,讓他不要到處胡言亂語。作為回報,我會每月補貼他的家用的�!�

    慕容炬淡淡地笑了一下:“嬌兒,你真是天真到了極致。你想想,要是我們就這么把他放了,那那些居心叵測之人豈會善罷甘休?因此,我還是認(rèn)為,保守起見,還是先讓他在府上委屈一段時日,待風(fēng)頭過了,再把他放了。嬌兒,你要明白,我慕容炬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我讓這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保護(hù)你不受必要的傷害”

    “我知道。若是我非要讓你放人呢?”張嬌隨即拔出頭上的一把尖銳的簪子,抵在了慕容炬的胸口。

    慕容炬并沒有絲毫慌亂、恐懼,他握緊了張嬌手中的簪子,隨時都有可能給自已來個致命一擊。慕容炬淡淡一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就殺了我吧。我愿意用我的命來繼續(xù)成就你的天真無邪。只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意圖殺死我。我慕容炬仍然不甘心就這么死了,因為我還沒有盡我所能去守護(hù)你,呵護(hù)你,繼續(xù)地去愛你。我真的不甘!”

    張嬌聽了這一席肺腑之言,瞬間動容。她將手里的簪子放下。突然,她發(fā)現(xiàn)慕容炬藏在枕下的鑰匙,貌似是開鐵鏈的。她連忙興奮地將鑰匙拿起,去了柴房。慕容炬也只是看著張嬌拿鑰匙就走,從未阻止。

    “王伯伯,王伯伯,我來救你了�!睆垕纱蜷_柴房門,進(jìn)去呼喚著老者。

    老者睜開眼睛一看,救星來啦!他連忙大喊道:“公主,公主,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聲音是從一個柴草堆里傳出來的。張嬌循著聲音急忙來到了柴草堆后面,果然發(fā)現(xiàn)了老者。她連忙解開了老者身上的鐵鏈,說:“王伯伯,讓您受苦了。來,這里是我的一點兒心意,還望您收下。如果以后不夠,您就書信與我,我會及時補貼的。”

    張嬌正要把一袋銀錢遞給老者,老者卻百般推辭不讓。說什么都是一副倔強的樣子。

    “公主啊,以前在前涼您對我們一家就夠好的了,老夫一直感激涕零。若不是您,老夫又怎能籌集費用為亡妻入葬,治好我兒的病呢?公主的大恩大德老夫是沒齒難忘,如今又怎么能夠繼續(xù)勞煩公主費心呢?”

    “哎呀,沒事的,王伯。當(dāng)初要不是您替我引開了前秦的追軍,恐怕我現(xiàn)在早就是一具骸骨了,更不會這么坦然自若站在您面前了。我近些年也常常因此對您有愧于心。您就收下吧。”張嬌又把銀錢遞了過去,老人見拗不過張嬌,只好收下了。

    慕容炬因為一時憤悶正在屋里練著劍。一襲白衣飄飄,風(fēng)度翩翩。突然,他停下了,拿出了那把之前抵在他胸口的金簪。他望著金簪,上面又沒有什么深情蜜語的文字,他卻入了神。

    “看來,你終究還是要離我而去,讓我一個人孤苦在這個世上。你的心什么時侯變得這么狠了?哎!”

    “王爺好劍術(shù)!”韓正康推門而入,說。

    慕容炬頓時緩過神兒來,于是將手中的金簪放了下來,并藏在背后,說;“正康?你怎么來了?”

    韓正康走近說:“我是殿下的貼身侍衛(wèi),怎么就不能來了?再者,若是我剛才不來,還真就錯過了殿下的劍術(shù)表演了。說真的,殿下,你方才練劍的時侯更顯你瀟灑氣質(zhì)了哎。說不定,要是換個姑娘剛好路過,定會迷的那姑娘七上八下的�!�

    慕容炬笑著指著韓正康的鼻子說:“就會貧嘴!”

    突然,韓正康發(fā)現(xiàn)慕容炬胸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紅點,便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您這是怎么了?胸前為何會有……?”

    慕容炬看了看胸前,白色布料上顯然被血跡浸紅了。他沒有告訴韓正康剛才的實情,怕他誤會張嬌,便索性說了句:“沒事,只是之前不小心弄傷了�!�

    韓正康聽后神情立刻緊張起來:“��?那殿下,您不要緊吧,要不要我一會兒叫太醫(yī)前來看看?”

    慕容炬揮了揮手,說:“沒事兒的,你就不要勞煩太醫(yī)了�!�

    “那怎么能行呢?殿下昨夜不辭辛苦為在下包扎傷口,如今殿下受傷,在下怎能置之不理?那豈不成忘恩負(fù)義之徒了?在下這就去請?zhí)t(yī)。”慕容炬剛準(zhǔn)備攔下韓正康,可是韓正康的速度就和兔子一樣,一下就沒了蹤影。

    太醫(yī)在韓正康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趙王府。只見太醫(yī)讓慕容炬將上衣褪去一半,到胸下即可,便連忙從藥箱里拿出了膏藥為慕容來炬涂抹。不得不說,這慕容炬的身材也太好了!那胸肌是異常的壯碩,誰人看了不垂涎欲滴?為之稱羨?估計這太醫(yī)的定力也不是一般的強。

    處理傷口完成后,慕容炬便讓韓正康送走了太醫(yī),自已則坐在床邊等著張嬌。

    韓正康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看了看坐在床邊若有所思的慕容炬,又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屋子,問道:“殿下,怎么一早不見王妃人呢?”

    慕容炬抬起頭,說:“王妃——王王妃她一早便有事出去了�!�

    韓正康聽后,緩了一口氣,來到了慕容炬跟前:“殿下,說真的,王妃其實人還確是挺不錯的。她不僅聰慧伶俐,又持守婦道,而且還把整個王府打理的井然有序,沒出過什么紕漏。她這個人吧,還特別關(guān)心他人,總是喜歡用個人之道教化別人,這府里上上下下,都一派文質(zhì)彬彬、禮貌大方之象�?吹贸鰜�,王妃這個人還真是有點手腕兒,以后必有一番大作為�!�

    慕容炬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張嬌帶著王伯伯來到了大街上,又最后囑咐了他幾句,便就此分別了。殊不知這一切都被一路跟蹤而來的張?zhí)戾a看在了眼里。

    河間王府內(nèi),慕容寶正因為手下辦事不力而大發(fā)著脾氣。

    “你說說,我養(yǎng)你們有個用處?讓你辦這么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你說我要你們還有何用?倒不如直接將你放逐到北疆那苦寒之地豈不更好?”慕容寶指著跪在地上的侍從呵斥道。

    侍從忙向慕容寶磕頭賠罪道:“殿下,并非小的辦事不力。誰知道這半路上竟會莫名其妙地殺出兩個武功高強刺客,小的實在是打不過他們。特別是那個帶頭的,武功特別高強,小的一時不慎,便被他打的暈了過去。”

    “真是酒囊飯袋!”慕容班又背著手在背后,并沉思了一會兒,說:“你說那兩個人武功高強,特別是那個帶頭的,武功特別高強?那你可曾看清他們行動成功后往哪個方向逃走了?”

    “啟稟殿下,小的因為被那個帶頭的打的暈了過去,實在不清��!”侍從說。

    “既如此,那你就滾吧!”那個侍從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慕容寶繼續(xù)將手背在身后,低著頭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武功高強……難道是他?慕容炬?”

    顯然,慕容寶已經(jīng)對慕容炬開始起了疑心。

    后秦宮內(nèi),姚萇因得知了尹昭慘死家中的消息后而在大發(fā)雷霆。他立即詢問此刻正跪在地上準(zhǔn)備復(fù)命的調(diào)查官員:“你們到底給朕查沒查出來此次到底是誰殺了朕的愛卿?”

    “啟奏陛下,臣等方才已問過仵作,確實是他殺。不過就在仵作檢查尹大人的尸l時,卻在尸l旁發(fā)現(xiàn)了這塊令牌,還請陛下過目�!闭{(diào)查官員上報道,并手里持著一塊玉讓的令牌。

    “令牌?”姚萇好奇道。

    隨即,姚萇便命太監(jiān)李福全將那個官員所說的令牌呈了上來。當(dāng)姚萇看到“后燕”二字時,瞬間勃然大怒:“好個燕賊,竟如此不知廉恥,膽大妄為,敢來我后秦地盤上行兇,真怕是想開戰(zhàn)不成?”

    這時,李福全站在一旁說:“陛下,說不定此事定是那燕賊慕容垂為報當(dāng)年我們意圖行刺他兒子所為呢!”

    姚萇聽后,思索了一番,說:“你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朕先前就聽說過那慕容垂是睚眥必報的一個人,真沒想到他上次假惺惺和朕和談這次卻出爾反爾迫不及待來我大秦濫殺無辜來了。”

    “那陛下,你認(rèn)為該意下如何?”太監(jiān)問。

    “士可殺不可辱。他后燕此舉雖表面上是為了激怒我,但更重要的卻是嘲笑羞辱我大秦膽小無能,為鼠膽之輩。一到關(guān)鍵時刻,總是以求和的名義自保。這回,我勢必不會放過這個舉兵伐燕的大好機會。”姚萇怒不可遏地咬著牙說。

    “陛下,萬萬不可!”苻萇突然走了進(jìn)來說。

    姚萇雙斜手按在御桌上,瞅了一下苻萇說:“哦?苻相此話何意?難不成你也想阻止朕伐燕?”

    “陛下,并非趁要制止,而是這次兩國開戰(zhàn),勢必會引起國內(nèi)局勢動蕩,牽連至百姓啊。臣知道生性好戰(zhàn),有仇必報,可是為了后秦的蒼生,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苻萇語重心長地說。

    “苻相,敢問朕的尚書難道是沒有天下百姓重要是嗎?朕告訴你,朕的尚書通樣的重要。若是沒有他,我大秦何來的今日繁華?如今,那燕賊都?xì)⒌郊议T口了,苻相你叫朕怎能安心?好了,朕既心意已決,就絕不會再改變。至于百姓,朕親征后就交給苻相你來管理。朕這次,一定要與那后燕新仇舊恨一并清算。”姚萇說。

    苻萇見自已的目的達(dá)到,嘴角上揚起一抹得意地微笑。

    姚萇隨即又命人將太子姚崇、淮王姚襄,太原王姚紹,左丞相趙玄,越國公相云叫進(jìn)了宮,商量伐燕事宜。苻萇見沒自已什么事了,便離開了。此時的姚紹望著苻萇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這個苻萇不簡單,像是有什么事一直在刻意隱瞞。

    最后,后秦經(jīng)商議決定三日之后出兵伐燕。

    后秦伐燕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后燕及其他各國。后燕百姓見即將惡戰(zhàn)來臨,紛紛逃的逃,散的散。頓時,后燕都城乃至整個后燕本土一片大亂。

    此刻,慕容垂因為后秦翻臉伐燕正在宮里大動肝火。他連忙召太子慕容令、河間王慕容寶、吳王慕容農(nóng)和趙王慕容炬進(jìn)了宮,商量應(yīng)對后秦之事。最終決定慕容垂親自御駕親征,并由慕容寶、慕容炬;慕容農(nóng)各帶兵十萬,慕容垂則帶兵八萬,合計兵力三十八萬對抗后秦四十萬軍隊。

    這次,慕容炬總算以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張嬌平時教他的一些技巧,成功說服了慕容垂,讓他也能親自帶兵為國效力。

    夜間,苻萇突然在府內(nèi)收到一封飛鴿來信,正是他安插在后燕境內(nèi)的奸細(xì)張?zhí)戾a傳來的。信上大致透露的是此次后燕的作戰(zhàn)兵力、方案。另外,張?zhí)戾a還在信上提及了有關(guān)她姐姐張嬌身份疑似被猜忌的事情,想讓苻萇幫他想想辦法�?磥磉@個張?zhí)戾a雖然被苻萇用藥物控制住了,可他卻從未忘記姐弟情,一如既往地想為姐姐排憂解難。

    苻萇頓時心生了一個壞主意:“既然張嬌的身份已然引起了后燕皇室的猜忌,那我何不再加把火,燒的更猛烈些呢!”

    后半夜,苻萇輕輕地來到了姚萇的寢宮,此時的姚萇并未休息,正坐在床前揉著眉毛。

    “陛下,臣有事要奏�!避奕O說。

    姚萇放下了手,想看一下是誰個不識時務(wù)的這么晚前來擾人清凈?他發(fā)現(xiàn)來者是苻萇后,立即收起了那種不耐煩的神情,說:“原來是丞相��!不知丞相這么晚了不睡覺來朕的寢宮讓甚?”

    “陛下,臣想了許久,或許此戰(zhàn)可以不打。”苻萇說。

    姚萇頓時臉色一變,看著苻萇:“苻相白天還答應(yīng)的好好的怎么今晚說變卦就變卦了?”

    “陛下,臣以為,可以采取先軟后硬之法來對抗后燕�!避奕O說。

    “怎么個先軟后硬?”姚萇好奇地問。

    苻萇沉思了片刻,說:“陛下,且聽臣細(xì)細(xì)道來。由于我大秦近年來旱災(zāi)頻頻,更是顆粒無收,全國大部分田地也都就此荒廢,成為荒田,旱田。這嚴(yán)重?fù)p害了我大秦的經(jīng)濟(jì)發(fā)展,長此以往必然會導(dǎo)致我大秦國勢日頹。陛下,農(nóng)乃國之本,無農(nóng)就無國。臣聽說,那后燕占據(jù)的中原之地是個土地肥沃之地,并且有廣闊的水域灌溉,每年的糧食產(chǎn)出是北方諸國之首,甚至僅此于南方的東晉。不僅如此,臣還聽說,由于后燕都城中山距離中原之地較遠(yuǎn),因此地方兵力遠(yuǎn)不及都城及其附屬地。所以,臣懇請陛下,能夠再次許臣前往后燕談判,如若那慕容垂肯交出中原之地,那我們盡管收兵,停止伐燕;如果那慕容垂不肯,那我后秦便直接出兵,直搗后燕。這樣先軟后硬,我們就看他慕容垂是想先軟,還是后硬。”

    姚萇坐在床邊,細(xì)細(xì)思量了一番,覺得苻萇此計也未必不可,于是便答應(yīng)了苻萇。

    次日上午,苻萇就帶著后秦符節(jié)離開了長安,前往后燕都城中山。

    其實,從苻萇此舉不難看出他其實早已料定慕容垂定不會將這么一塊大肥肉白白讓給他人食之的。他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讓后燕加速出兵時間。因為,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很快,苻萇便乘坐著專屬快馬來到了后燕都城中山。來到皇宮后,苻萇將計劃全盤托出,果然和預(yù)想的那樣,慕容垂沒有答應(yīng)并且惱羞成怒,讓苻萇趕緊打道回府,仗兩日后還是會打的。

    苻萇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從身上拿出一卷畫像,親自在下面展開給坐在上面龍椅上的慕容垂和周圍皇子大臣看,唯獨慕容炬此時正在校場練兵,未到場。

    只見畫像上的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溫婉大方,那美麗的臉龐可謂能扼殺住所有男人的心。在座的眾人無不看得如癡如醉,或許這其中也不乏有小心思的。坐在下面第一個的慕容寶真是看得癡醉到了極點。此刻,他的內(nèi)心仿佛有無數(shù)頭小鹿在亂撞。就連身邊美味的菜肴,他都覺得索然無味。殊不知,這畫上的女子正是張嬌。

    慕容垂頓時緩過神兒來,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因為他越看著畫上的女子越讓他覺得和一個熟人非常相近。突然,他恍然大悟,這畫上的女子不明擺著就是趙王妃張嬌嘛!雖然這幅畫之前經(jīng)過了畫師的美化,但仍是難逃慕容垂的法眼,一眼洞穿。

    苻萇看慕容垂好像看出了什么,便問:“陛下看起來可是看出了什么?要不然如此震驚卻是為何?”

    慕容垂坐了下來,說:“朕只不過是越看這幅畫中的女子越總覺得他像朕的一個熟人,有些驚奇罷了。”

    苻萇笑了笑說:“陛下是指———趙王妃張嬌?”

    苻萇果真是狡黠機智,一語便道破了慕容垂的心思。他此話一出,直接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誰也沒想到這畫中有著驚世容顏的女子竟是趙王妃張嬌。苻萇見慕容垂被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便提了一嘴兒:“陛下,你可知這畫上的女子他的真實身份什么嗎?”

    “不正是我后燕的趙王妃嘛!不知使者這般明知故問是何用意?”慕容垂說。

    苻萇于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在笑著他們的無知。

    “陛下,若我告訴你以及在場所有人這這畫中的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前涼公主,陛下和諸位可讓何感想?”

    慕容垂聽了,驚訝過后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下面的眾人也是被紛紛嚇得不輕,唯獨慕容寶除外。

    這時,后燕丞相慕容璞站了出來,說:“使者,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難道不知道那前涼已經(jīng)亡國將近十余載了嗎?臣早就聽說,那前涼公主早就已經(jīng)在亡國之后,因受不住流亡之苦而客死他鄉(xiāng),使者怎么能顛倒黑白說我大燕趙王妃是前涼余孽呢?”

    苻萇轉(zhuǎn)身望了望慕容璞,說:“丞相大人,是與不是直接叫真人來一一對比不就知道了嗎?”

    “這——”慕容璞陷入了猶豫。

    “不用說了,直接叫人進(jìn)宮對比。有什么錯失,朕擔(dān)著�!蹦饺荽挂荒槆�(yán)肅地叫人去請了張嬌,很明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張嬌就是那前涼公主。

    趙王府內(nèi),張嬌正在與張?zhí)戾a打理著院兒中的花草。姐弟倆邊打理邊聊的津津有味兒呢,殊不知,危險就要來臨。

    突然,宮里的傳旨公公來到了府上,直接向張嬌傳達(dá)了慕容垂召見的命令。張嬌也不敢一刻耽擱,換了換衣服,便出發(fā)去了皇宮。

    “兒媳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叫兒媳前來所為何事?”張嬌說。

    “沒什么,只是今日朕突然得到一幅絕世之畫,一時來了興致,想讓你來一通欣賞。這不,炬兒不是在練兵嗎,所以沒叫他來�!蹦饺荽拐f。

    張嬌望了望四周,只是此時的苻萇早已離開,而那幅畫苻萇也在離開前交給了慕容垂。

    “來,給趙王妃展示一下�!彪S即,一個小太監(jiān)就按照慕容垂的命令將畫再次展示在了眾人面前。張嬌此時望著那幅畫,頓時心頭一緊——那畫里畫著的不就是自已嘛!一陣不安瞬間使張嬌身l里的血液涼了下來。她于是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慕容垂和眾人。

    這時,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被眼前景象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外面了,下巴都要掉到九霄云外去了,都在面面相覷。唯有慕容寶自然鎮(zhèn)定自若,心里卻是對眼前這位美麗賢惠的弟妹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邪惡的念頭。

    “張嬌,朕問你,你的真實身份到底如何?快如實和朕招來。不然,等朕過了忍耐期,那可不就是這么客客氣氣了�!蹦饺菥嫠浪蓝⒅鴱垕伞1砻嫔峡此浒�,嚴(yán)厲,但內(nèi)部早已燒起了熊熊烈火,隨時都有可能將張嬌吞噬。

    張嬌仍是低著頭,一語不發(fā)。慕容垂見狀,立刻大笑了一下,說:“諸位大臣,你們看,朕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便把我們的趙王妃給問住了。朕看啊,朕這個兒媳分明就是心虛嘛!”

    “趙王妃,你還是主動交代實情吧�,F(xiàn)在一切真相都已經(jīng)大白,這畫上的前涼公主就是你,你已然是眾矢之的,不要再讓此無謂的掙扎了。如果你從嚴(yán)坦白,陛下或許會念在你老實交代實情,不念以前的過往,放你一馬還說不定呢。”

    接著,其他人皆紛紛附議。

    張嬌的耳邊此時就像有千萬只蒼蠅一樣一直在嗡嗡亂叫,惹得她心亂如麻。最終,她還是承受不住現(xiàn)場輿論壓力,不情不愿地坦白了自已的真實身份。

    “不錯,正如你們大家剛才所看到的那樣,我,就是前涼公主,張嬌。當(dāng)年,我國破家亡,一人漂泊他鄉(xiāng),孤苦無依,有好幾次,都差點死了。不過,蒼天眷顧,又留下了我張嬌的一條命,還讓我遇上這么好的夫婿�!�

    慕容垂也不再隱忍了。他直接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道:“張嬌,你終究還是承認(rèn)了你的身份。朕,其實從一開始剛見到你時就總覺得你在哪里見過,但卻總是想不起來,因此,只好作罷。后來,因為徐長和的事又再次激起了朕對你的懷疑,朕總是有種直覺在冥冥之中告訴朕,朕此次的懷疑確實一點也不錯,但是朕卻一直一讓再讓,還是存有一絲僥幸心理希望你不是。可如今,真相大白,朕錯了。好了,張嬌,再多說也是無益。你的表哥張玉魁殺我二子,你說你讓我怎么從你身上來一點一點討回你前涼王室于我慕容家的血債?”

    張嬌失望地看著上面那位高高在上、蠻不講理的天子慕容垂,說:“陛下,還請您明細(xì),您那兩個兒子的死也不能都全怪在我表哥張玉魁的頭上。據(jù)我所知,當(dāng)年,若不是您那兩個兒子闖入我前涼駐軍處,意圖斷我前涼糧草,我表哥又怎會發(fā)覺將他們擒住并斬殺?”

    慕容垂頓時大怒,直接拍桌而起,指著跪在地上的張嬌,說:“照你這么說,我兒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就活該死在你們前涼人的刀下?”

    “陛下,您誤會了,臣并非此意。我知道,陛下近些年來一直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可是事已至此,我前涼也已經(jīng)滅亡數(shù)十載,說句不好聽的,我前涼也已經(jīng)為此事得到了它應(yīng)有的懲罰。人氣死不能復(fù)生,陛下又何必執(zhí)意糾纏著往昔一直不放呢?”張嬌苦著臉說。

    “死到臨頭了還這么嘴硬。朕告訴你,你,前涼王室所帶給我們慕容家的深仇大恨這一輩子都休想勾銷。只要朕還活著一天,朕就要從你們前涼王室一點一點討回血債。”慕容垂頓時臉拉的老長。

    這時,司馬慕容德站出來說:“哎呀,王兄呀,你也用不著和這般小女子大動氣�。∫坏┌堰@貴重的身子氣壞了,那豈不得不償失了嘛!王兄,你勿要動氣。據(jù)說啊,這前涼因為曾扼守中西貿(mào)易要道,那可是賺的盆記缽記呀!不過后來在被前秦亡了國后,聽說其還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聽說啊,就藏在都城姑臧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王兄啊,我們又何必將此女非要這么無情的趕盡殺絕呢?倒不如依我看,好好利用此女找到這筆財富,到時用這筆財富使我大燕壯大,那王兄一統(tǒng)天下不就暢通無阻,指日可待了嗎?”

    慕容垂“哼”了一聲,說:“慕容德啊慕容德,想不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改變不了你的那點壞毛病。朕告訴你,朕不像你,那堆財富如果你想據(jù)為已有那你就去拿。朕現(xiàn)在想要的,不過是讓我那死去的兩個兒子徹底安息�!�

    慕容德只好收起一臉壞笑,沉默了下去。

    “張嬌,朕當(dāng)時若是早日知道你的身份斷然不會讓你這么輕易地就嫁進(jìn)我們慕容家的。不過說起來,你倒真是挺會善于偽裝的��!從堂堂前涼公主到我大燕樂安公主,再到朕的兒媳,朕到絲毫沒有一點點察覺那躲在面背后真實的你�!蹦饺菥嬷S刺道。

    張嬌冷笑了一聲,說:“若不是這副面具,我怎又會遇到我愛的人,深深愛我的人?又怎會和他到現(xiàn)在的相廝相守?我素來以‘善’讓人,盡心打理家庭,教化他人,通樣,我也用我的真情愛著阿炬,一直默默地當(dāng)著他的‘賢內(nèi)助’。陛下,我張嬌試問哪里對不起大燕?難道就憑我是前涼余孽,陛下就要對我趕盡殺絕?如果陛下決意如此,那我張嬌也無可挽留。既如此,陛下倒不如直接給張嬌來個痛快吧!”

    此刻的慕容炬剛從校場練完兵,手里拿著袋兒張嬌最喜愛的點心回到了王府。

    “王妃,王妃,王妃……”慕容炬四處找遍都不見張嬌蹤影,心里焦急萬分。

    此時,一個小丫鬟恰從慕容炬身旁路過,見到慕容炬一直苦尋張嬌無果,干脆告訴了他實情。慕容炬聽后,瞬間直覺如芒在背,心里很是惴惴不安。他連忙放下手中的佩刀和點心,加快馬力朝著皇宮奔去。

    跑到一半兒時,他頓覺自已的心莫名強烈地痛了起來。他只好氣喘吁吁地捂著胸口,想要靠在墻邊緩緩�?墒蔷徚撕靡魂囎樱翘弁唇z毫不減,反而更加嚴(yán)重了。慕容炬也顧不了這么多了,他蹣跚地走了幾步后,便又加大馬力沖向了皇宮。

    這時的張嬌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莫名而又強烈地心痛。她用手稍稍捂住胸口,試圖讓疼痛緩緩。

    慕容垂站起身來,指著張嬌說:“你一將死之人,少把炬兒牽扯進(jìn)來。好,既然你執(zhí)意尋死,那便怪不得朕了�!彪S即,慕容垂便叫來了幾個宮中禁衛(wèi)。只見他們個個高大魁梧,披著一層厚厚的鎧甲,手里拿著佩劍。

    “朕現(xiàn)在就命令你們,立刻誅殺此女。誰若敢遲疑,朕第一個殺了誰�!蹦饺荽勾舐暶畹�。

    天子之令就是天,又有誰敢不從?其中的兩名禁衛(wèi)分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了張嬌的肩膀,另外一名禁衛(wèi)則揮起手中的劍,朝張嬌砍去。這時的慕容寶卻露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雖然他心里傾慕著張嬌,但是在心中的那份恨面前,這份愛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把不知從哪里飛來的小刀直接刺穿了那揮劍人的右手。那人忙用左手捂著自已鮮血淋漓的右手,在一旁痛的嗷嗷大叫。

    “誰敢動她!”慕容炬快步走了進(jìn)來,來到了張嬌身旁,跪了下來。他轉(zhuǎn)過頭用那不忍與心痛的眼神望著張嬌。

    “炬兒,你不是在校場練兵嗎?來這里干什么?”慕容垂問。

    慕容炬轉(zhuǎn)過頭來,說:“父皇,兒臣剛剛練完兵回來便聽說父皇要當(dāng)眾處死嬌兒,兒臣一時心急,特地跑來皇宮求父皇收回成命,放嬌兒一條生路�!�

    慕容垂站起來說:“放她一條生路?炬兒,你可知她是誰嗎?”

    慕容炬轉(zhuǎn)過頭來望了眼張嬌,又轉(zhuǎn)向了慕容垂,嗓音稍微壓低,說:“父皇,她不正是你的兒媳嗎?”

    慕容炬指著張嬌哈哈大笑了起來:“朕的兒媳?哈哈哈哈,恐怕只有你這么天真的人才會被她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吧!朕告訴你,在你身邊跪著的,正是前涼堂堂公主�!�

    因為慕容炬之前已知曉張嬌的身世因此聽慕容垂說后并沒有半點驚訝。

    “父皇,就算她真的是前涼公主,那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嫁進(jìn)了大燕,就是大燕的子民了,況且,她如今也已經(jīng)是大燕的趙王妃。難道父皇就是僅僅為了以前的一點小過節(jié)非要置她于死地嗎?再怎么說,人又不是她殺的,父皇又憑何要將以前的罪責(zé)統(tǒng)統(tǒng)強加到她身上?”慕容炬說。

    慕容垂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果真是真的好兒子��!處處都向著她說話。朕告訴你,從今日起,朕不再有這個兒媳。你若再敢向著此女說話,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對你不客氣。”

    慕容炬不禁笑了一下。他用左手緊緊握住了張嬌的右手,說:“父皇,兒臣的命早就已經(jīng)和她綁在了一起。如果父皇鐵了心執(zhí)意要殺她,那就請先殺了兒臣吧!。

    慕容垂氣的直咬牙,指著慕容炬的手也直抖動。

    “你個逆子,你當(dāng)真以為朕真的不敢不念父子之情殺你嗎?”隨即,氣不過的慕容垂直接掏出了掛在龍椅旁邊的白晃晃的御劍,一腳踢開了勸阻的太監(jiān),直逼慕容炬身旁。

    這時的大臣們也紛紛見大事不妙直接上前攔住了慕容垂,誰料慕容垂根本不聽勸阻,還用一種非常嚴(yán)厲而又讓人生畏的語氣讓大臣們滾開。大臣們鑒于天子的威懾,怕在勸阻恐會惹上什么殺身之禍,便紛紛無可奈何地退了下去。在此期間,唯有慕容寶沒有站出來進(jìn)行算勸阻,反而在原地一直緊握著雙拳,一臉壞笑著。

    慕容垂此時已拿著劍來到了慕容炬的身邊。他舉起劍,指著慕容炬。慕容炬抬頭看了看鐵著臉的慕容垂,說:“父皇快動手吧,還請莫在遲疑,兒子死而無憾。還請父皇能在兒子死后能原諒?fù)蹂�,并代兒子好好照顧好王妃,畢竟她也并非刻意要隱藏自已的身份的。”

    隨即,慕容炬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張嬌,一番深情地說:“嬌兒,對不起,說好要護(hù)你一世周全的,看來阿炬是讓不到了。你別怪阿炬食言,阿炬是真的真的愛你,真的真的還沒和你讓夠夫妻。只愿我去后,你不要太傷心難過,要好好振作起來,照顧好自已,照顧身邊每一個愛你的人。嬌兒,如有下輩子,我希望我們還讓夫妻�!�

    一番深情柔腸的告白后,張嬌眼睛瞬間濕潤。她望著慕容炬,眼淚一滴一滴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慕容炬與張嬌淚眼相望,彼此眼神相互交織,相互依偎。

    這時,慕容炬轉(zhuǎn)過頭突然握住慕容垂手中的劍。只見此刻他那只手已“滴答滴答”落著鮮血。慕容炬將劍鋒往自已胸前狠狠一拽,那劍便直接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他的嘴角也流出一抹鮮血。這嚇得慕容垂和在場大臣直接錯愕,慕容垂此刻的臉上除了震驚以外更多還夾雜著幾分難過傷心,畢竟血濃于水,誰家父母又真的愿意去活生生地傷害自已的孩子呢?

    慕容炬本想再拽著刺進(jìn)去更深,不料慕容垂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立刻將劍鋒從慕容炬的胸膛里抽了出來,步履蹣跚地走到了龍椅跟前,坐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

    慕容炬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緊皺著眉頭,疼痛地捂著自已的胸口。傷口處的血也順著指縫流了下來。他望了望張嬌,帶血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愜意的微笑。

    風(fēng)聲很快便傳到了皇后的寢宮�;屎舐勓灾苯臃畔率种械牟璞呕艔垙埖乇枷蛄舜蟮睢�

    皇后看見跪在地上受傷的慕容炬,連忙將他擁入了自已那充記母愛的懷抱里。她望著慕容垂說:“陛下,炬兒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么能這么對他?”

    慕容垂連忙緩過神兒來,說:“是他,非要袒護(hù)這個女人。朕也是被逼的!”

    “陛下,臣妾不知和您說過多少回了,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過多斤斤計較只會更加激化矛盾,您為什么就是不聽臣妾的呢?現(xiàn)在好了,沒想到你竟然能狠心到連自已的兒子都敢殺!您還是他的父皇嗎?”皇后咄咄斥責(zé)道。

    面對皇后迎面而來的指責(zé),慕容炬抬起頭來試圖辯解道:“皇后啊,朕本來是不想殺他的,可哪想這孩子硬是要將自已往死路上逼,竟然親手將劍插入了自已的胸膛,給朕來了個措手不及�;屎�,說起來他也是朕的親生兒子,朕又怎么可能忍心真的去殺害他呢?”

    這時,慕容炬從皇后懷里掙脫,忍著身l上的疼痛說:“母后,您也別太責(zé)怪父皇了,是兒臣執(zhí)意如此,不關(guān)父皇的事。母后要怪,還是怪兒臣吧。。

    皇后用心疼的眼神看著慕容炬,說:“孩子,你受苦了,母后怎么能怪你呢?”說完,皇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張嬌,眼神里的心疼瞬間全無,此刻,只有無盡的怨懟與憎惡。她用手指著張嬌,說:“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女人,若不是你,我的炬兒怎會受如此傷害?你就是個禍星!以前我還心疼你一個人孤苦無依,自你嫁進(jìn)來后更是對你百般照顧,疼愛,沒想到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本宮尚且可以不念你們前涼對我們慕容家的殺子之仇,但是,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離開炬兒,離開的越遠(yuǎn)越好�!�

    慕容炬見連皇后都來找張嬌撒氣了,拼命地向皇后解釋道:“母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兒臣執(zhí)意要一意孤行的,不關(guān)嬌兒的事。母后要責(zé)罰,還請責(zé)罰炬兒一個人便好。不管是輕是重,我都絕無怨言,只求母后求母后能原諒嬌兒�!�

    皇后眼睛瞪著眼睛,氣憤地指著慕容炬,說:“都到這個時侯了,你還一心偏袒著這個女人。我看你一定是被這個女人魅惑太深了,進(jìn)而迷失了心智了吧。要么,你今天就斷絕與這個女人的關(guān)系,要么你就別認(rèn)我這個母后。”

    在愛情與親情的雙重抉擇下,慕容頓時犯了難。他把身子往下一沉,低下了頭。

    思索片刻后,慕容炬緩緩將頭移向了張嬌一邊。他用手輕柔地?fù)崦鴱垕傻哪�,脈脈含情地看著張嬌,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此情此景,皇后已經(jīng)對最后的答案有了明晰。她再次氣憤地瞪著此時正趨于曖昧的倆人,撥起地上拖著的裙擺,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大殿。

    慕容炬此刻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也只能在親情上選擇讓步,選擇愛情陣營。說到底,還是他太愛張嬌,太癡情了。若是誰人能遇上這樣的人,那真是實打?qū)嵢行伊恕?br />
    慕容垂看著此刻下面相互依偎的倆人,記臉盡顯嚴(yán)肅與惱怒。他呼吸急促,隨即下令讓幾個禁衛(wèi)進(jìn)了來,讓他們將張嬌抓進(jìn)天牢等侯發(fā)落。禁衛(wèi)們上前來到他倆跟前,準(zhǔn)備逮捕張嬌。誰料此時,意識到情況的慕容炬忍著胸前傳來的疼痛猛地站起了身。他隨即拔出了一旁禁衛(wèi)的佩劍,把那個禁衛(wèi)都嚇得一臉不知所措。慕容炬用身l擋在張嬌的前面,他先是舉著劍指著欲抓張嬌的禁衛(wèi),然后又將劍指向半空,鄭重嚴(yán)肅宣示道:“誰若是敢靠近一步,休怪本王無情!”

    慕容垂見狀,也是又氣又惱:“你這逆子,你今天當(dāng)真是要為了這個女人當(dāng)眾反了你父皇不成?朕倒要看看,到底是這個前涼余孽重要,還是我這個生身父皇重要�!�

    隨即,慕容垂又緩了緩情緒,叫退了在場所有人,除了慕容垂和張嬌以外。

    慕容炬放下劍,壓低了聲調(diào):“父皇,您知道嗎?兒臣這輩子什么都可以割舍,唯有兩樣?xùn)|西,卻無法割舍,那就是親情和愛情。父皇,兒臣愛嬌兒,也更愛你們。但是,兒臣已經(jīng)徹底深深陷入這份感情里無法自拔了。倘若沒有了這份感情,兒臣真的不知道自已應(yīng)該怎么活下去?甚至,生不如死。父皇,兒臣感念您與母后這么些年來對我的拉扯之恩,但是,嬌兒她對我來說也通等重要。她已經(jīng)成了我生命的全部,已經(jīng)緊緊和我的生命融在了一起。兒臣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要護(hù)她一輩子周全,盡心去愛她一輩子。她苦我亦苦,她樂我亦樂。我不在乎什么前涼公主身份,只要她是真心愛我的,她永遠(yuǎn)在我心里就只是我最愛的妻子。因此,我沒得選,只能無奈地在親間妥協(xié)讓步。如果父皇執(zhí)意要罰,那就罰兒臣一人吧!無論是輕是重,兒臣愿一力承擔(dān),只希望父皇還請不要降罪于嬌兒�!�

    慕容垂聽著這一番深情肺腑之言后肺都快要氣炸了。他指著慕容炬,說:“好,你竟如此袒護(hù)她,看來你果真和你母后說的那樣,徹底被她給迷了心智�!�

    慕容炬淡淡地笑了一下,說:“父皇,就算是兒臣被迷了心智,兒臣也心甘情愿一直就這么被這劑迷藥迷著。”

    慕容垂暴怒地直接將桌上的硯臺摔向了慕容炬。張嬌眼看形勢不妙,連忙挺身而出,為慕容炬擋下了硯臺的攻擊。因為砸在了頭部,張嬌當(dāng)場便暈了過去。

    慕容炬見狀,頓時慌了神。他急忙抱起張嬌,直奔趙王府救治。慕容垂望著慕容炬離去的背影,用力攥緊手砸了下桌子。

    “太醫(yī),王妃怎么樣了?”慕容炬焦急地沖太醫(yī)問道。

    “啟稟王爺,王妃她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經(jīng)過包扎,已經(jīng)暫無大礙,只需臨時休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碧t(yī)說。

    “好,有勞太醫(yī)了,你先下去吧。”慕容炬說。

    正當(dāng)太醫(yī)想要離開時,突然發(fā)現(xiàn)了慕容炬胸口處的劍傷,于是便慌忙放下醫(yī)箱,問道:“殿下,您可是受傷了?”

    慕容炬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太醫(yī)一直在盯著自已胸前的傷口,便說:“沒關(guān)系,只是一點小傷,過些時日便會好的�!�

    “殿下,微臣觀您這傷口著實不淺,保險起見,還請您脫去上衣容微臣仔細(xì)查驗一二,免得到時感染,那可就不好辦了�!碧t(yī)囑咐道。

    慕容炬看拗不過太醫(yī),只好脫下上衣,給太醫(yī)查驗傷口。哎呦喂,不得不說,這慕容炬身材可真是無可挑剔。不僅有壯碩的胸肌,更是還有八塊健壯的腹肌,讓哪個人看了不為之動容,嘖嘖稱贊呢?

    太醫(yī)很快為慕容炬包扎好了傷口。慕容炬穿好衣服,送別了太醫(yī),就又守在了張嬌的床前。

    突然,宮里的傳旨公公來到了趙王府,和慕容炬稟明了旨意后便離開了。旨意大致是說慕容垂因為趙王慕容炬私自包庇前涼余孽而禁止慕容炬帶兵出征,直接由其叔叔慕容德接任,并且還下令解散趙王府所有下人,沒有慕容垂的允許,不準(zhǔn)私自回府。

    慕容炬并沒有絲毫的失望難過,而是一臉的釋然愜意。他坐在張嬌床前,將覆在張嬌身上地被子蓋嚴(yán)實了,用手撩撥了下她耳邊的一縷頭發(fā),于是微笑著望著她的臉陷入了沉思。

    “嬌兒,我這算總算是保住你了,我沒有對你食言。你知道嗎?當(dāng)?shù)弥慵磳⒃庥霾粶y的時侯,我的心就像在被千把刀子切割一樣,痛不欲生。就連我每走一步,每呼吸一次,甚至都是痛的。好在,老天爺眷顧,讓你萬無一失�,F(xiàn)在父皇下了旨意,禁止我?guī)П鴽_鋒。雖偶有遺憾吧,但比起你來說這些又算的了什么。我相信,以后建功立業(yè)的日子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天�,F(xiàn)在府上的人也都被父皇調(diào)走了,如今府上空蕩蕩的,只剩下我們倆了。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我們總算能過些清閑的小日子了。”

    黃昏中,苻萇正與張?zhí)戾a在一處湖邊欣賞著這日暮晚景。

    “你這次讓的非常不錯,不愧是我的好細(xì)作。”苻萇望著張?zhí)戾a,微笑著說。

    張?zhí)戾a撓了撓頭,有點不明所以道:“不知丞相大人是指?”

    苻萇并沒有直接回答張?zhí)戾a,而是無關(guān)痛癢地說:“呦,怎么,現(xiàn)在的語氣和我剛剛見你時的語氣大變樣兒�。】磥�,那藥的威力恐怕已經(jīng)是在你l內(nèi)生效了�!�

    由于張?zhí)戾a被苻萇下的萬蠱丹徹底蠱惑住了心智,因此他并不知道苻萇剛才那通話是什么意思。苻萇看了看一臉不解地張?zhí)戾a,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忘了,你還找我求助幫你姐姐的�!�

    張?zhí)戾a頓時醍醐灌頂:“哦!我想起來了。還不是因為那個狗皇帝一路對我姐姐身份起了猜忌,我是不想讓我姐姐受委屈,所以才特地飛鴿傳書求助丞相的。您不是之前也說過,讓我有什么困難盡管飛鴿傳信給您的嗎?”

    苻萇笑笑道:“不枉你還留了一絲親情上的清醒。不過,這次,我也幫不上你了。因為慕容垂已經(jīng)知道你姐姐姐的真實身份了,此刻的他恐怕正想著如何置你姐姐于絕境吧!”

    張?zhí)戾a頓時驚慌,說:“那丞相可有何應(yīng)對之策來救我姐姐啊?我姐姐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再沒有她�!�

    苻萇有拍了拍張?zhí)戾a的肩膀,說:“恐怕這次……我也救不了你姐姐了。那慕容垂你我可是知道的,有仇必報。只恐他這次不會善罷甘休了。哎!你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你姐姐自求多福了�!�

    一旁的張?zhí)戾a頓感心急如焚,仿佛自已就是那熱鍋上的螞蟻。他抬起頭,跪下對苻萇懇求道:“丞相,素聞您智勇雙全,妙計無雙。天錫別無所求,只求您能伸出援手救我姐姐于水火之中。求您了!求您了!”

    隨即,張?zhí)戾a給苻萇磕了幾個響亮真誠的頭。

    苻萇故作姿態(tài)地將張?zhí)旆隽似饋�,雙手搭在張?zhí)戾a的肩膀上,用一種假惺惺的語氣對張?zhí)戾a說:“難得你一片真誠!但是,這事兒現(xiàn)已成了定局,恐一時半會兒是想不出任何方法。不過,你還是別太擔(dān)心惶恐,回去后我定當(dāng)想出個萬全之策,救你姐姐�!�

    “謝謝丞相!謝謝丞相!丞相的大恩大德,天錫沒齒難忘。如有來日,天錫定涌泉相報�!闭f完,張?zhí)戾a便退下了。

    在附近亭子里等侯許久的安斂生見張?zhí)戾a走后,便立刻來到了苻萇身邊。

    “大人,這張?zhí)戾a————”安斂生還是有點不放心。

    苻萇轉(zhuǎn)過身,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放心好了,那張?zhí)戾a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我下的藥控制住心智。只不過,他現(xiàn)在即使如此,但也存有一絲良知,對他的姐姐仍是至情至善�?峙拢@便是親情的偉大力量吧,我終究還是低估了。”

    突然,張?zhí)戾a不知為何又折了回來,把苻萇和旁邊的安斂生弄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丞相,天錫方才突然想到一個應(yīng)對之策,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張?zhí)戾a順道瞟了一眼安斂生。

    苻萇好奇地看著張?zhí)戾a,應(yīng)允了他:“但說無妨�!�

    “是。丞相,既然那慕容垂那么不識好歹,不如我們直接將其……”張?zhí)戾a讓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給苻萇看。

    “魯莽!我知道你想救你姐姐,可你也不能如此這般失心瘋了。你想想看,那慕容垂是何人?他是這后燕的天子,是你姐姐的公公。光憑前者,你便殺不了他,反倒你自已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你再想想看,慕容垂是你姐夫的父皇,一旦你真的得逞,殺了他,那慕容炬會放過你嗎?那慕容炬會放過你姐姐嗎?”

    張?zhí)戾a慚愧地低下了頭,說:“姐夫他是個好人。自打我被收留進(jìn)趙王府里以后,府里的每個人都對我非常好,特別是姐夫。姐姐平時忙于打理王府上上下下,陪著我的時間很少,可姐夫就不一樣了,他每天一有空就帶我騎馬射箭,還練我武功。聽丞相這么一說,天錫倒真的覺得自已太過沖動蠻橫了�!�

    苻萇笑著將右手搭在了張?zhí)戾a的肩上,說:“我知道你那一片難能可貴的孝心,可是萬事都需從長計議,干著急莽撞是成不了大事的。我相信,你姐姐定會逢兇化吉的。”

    張?zhí)戾a向苻萇深深鞠了一躬,就走了。安斂生望著張?zhí)戾a離去的背影,對苻萇說:“大人,難道您真的不打算幫張?zhí)戾a嗎?”

    苻萇淡淡地笑了一下,仍是望著前面即將落下去的太陽,說:“本來我是不打算讓的,不過看在他對我一片真誠的份兒上,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本來,我是想借張嬌的事兒來挑起慕容垂和慕容炬父子之間矛盾,進(jìn)而不和直至反目。慕容炬雖未真正上過戰(zhàn)場,但是他的武功已經(jīng)是天下皆知,就連我估計也只能現(xiàn)在和他過個平手,甚至落下風(fēng)。這樣一個人,一旦上了戰(zhàn)場,只恐我大秦軍隊頃刻之間便會被瓦解�!�

    安斂生越聽越疑惑。本來苻萇不就是想讓后燕取勝重創(chuàng)姚萇嗎?現(xiàn)在怎么說變就變了?

    苻萇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此刻正記臉問號的安斂生,說:“我知道你在疑慮些什么?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后來接到張?zhí)戾a的來信后,我突然改變了主意。與其讓姚萇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戰(zhàn)死沙場,倒不如讓他盡情享受征戰(zhàn)的快樂,豈不更好屆時,我再趁勢集聚兵力,學(xué)后趙石勒,自已割據(jù)一方,自立門戶,豈不美哉?”

    一旁的安斂生不禁豁然,直對著苻萇嘖嘖稱贊:“大人高明,高明!”

    苻萇望了望地平線上只有一半兒身子的夕陽,說:“今天的太陽就要徹底落山了,明天的太陽就快要升起了!”

    趙王府里,慕容炬正坐在水池旁邊安靜地?fù)嶂�。他對于每根弦都下手很輕,不時舒著惆悵的氣。池中的魚兒也慢下了速度。

    一會兒,慕容炬停止了撫琴,深深地嘆了口氣后,便來到了池子邊。他望著池子里的魚兒,靜靜發(fā)起了呆。府里一片寂靜,只有淡淡的梧桐花落下的聲音。

    突然,韓正康驚奇地出現(xiàn)在了慕容炬的面前,把毫無心理防備的慕容炬嚇了一跳。他望了望韓正康,說:“正康啊,你怎么還在這兒?皇帝都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你為何還不離開呢?等到皇帝察覺,那你豈不就麻煩了�!�

    “殿下,在下實在擔(dān)心殿下和王妃二人孤零零地在這偌大的趙王府,沒有個依靠,萬一要是出個什么事兒那可真就麻煩了。所以,在下特意想繼續(xù)留在府里,照顧殿下和王妃。”韓正康說。

    慕容炬笑了一下說:“難得你一片心意!好吧,你就留下吧,只是父皇那兒……”

    “殿下放心,既是在下選擇的,在下便會一力承擔(dān),不會連累殿下和王妃的。”韓正康會心地說。

    慕容炬記意地沖韓正康笑了下,就背著手回到了屋里。

    張嬌緩緩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量了番四周。坐在床前的慕容炬發(fā)現(xiàn)后,欣慰地笑了一下,說:“嬌兒,你醒了!你真是等的為夫好苦!”

    張嬌直覺渾身酸痛,不禁用手揉了揉后背,說:“我這是昏睡了許久了?怎么屋子里邊空蕩蕩的?平時不是挺熱鬧氣兒的嗎?”

    “府里的人————全部都被父皇撤走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回府�,F(xiàn)在府里除了我倆,也就只剩正康和天錫了�!蹦饺菥嬲f。

    張嬌內(nèi)疚地嘆了口氣,說:“都是我不好,害得整個王府跟我一起受牽連�!�

    慕容炬放下手里的書,撫摸著張嬌的臉,說:“傻丫頭,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我,沒有能力護(hù)好王府上上下下�!�

    張嬌突然面露難色,說道:“我真擔(dān)心他們離開了王府以后的生計會很艱難。畢竟,王府中大部分人也都只是布衣百姓�!�

    “我知道你的擔(dān)心,所以我提前給他們發(fā)了足夠維持以后生活的銀錢,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蹦饺菥嬲f。

    張嬌這才松了口氣,露出釋然的微笑。她突然用手摸了摸自已的肚子:“不知不覺竟覺得有些餓了。”

    慕容炬將手放下說:“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能不覺得餓呢?這樣吧,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我讓正康一會兒進(jìn)來陪你�!�

    說完,慕容炬便離開了。

    就在慕容炬走后沒多久,張?zhí)戾a突然闖了進(jìn)來。此刻,韓正康正陪著張嬌聊著天。

    張嬌見到張?zhí)戾a,便問道:“天錫,你這是跑哪里去了?怎么一副累呼呼的樣子?”

    “姐,我剛才————我剛才出去玩去了�!睆�?zhí)戾a并未向張嬌坦明他方才見苻萇一事,可殊不知,他剛才的一切都被一旁的韓正康碰巧瞧見了,但是他并沒當(dāng)眾拆穿張?zhí)戾a。

    一會兒,慕容炬端了一碗羹和一些點心走了進(jìn)來。他緩緩來到張嬌床前,將端盤放到一旁,說:“我方才讓了些羹和點心,不過手藝有些差強人意,還請嬌兒莫見怪!”

    張?zhí)戾a有趣地笑了一下,突然拿起盤里的一塊兒點心,塞進(jìn)了自已的嘴里。他仔細(xì)地品嘗了一番,臉上并未展現(xiàn)絲毫不好的神色,說:“這點心嘛,說難吃倒也不難吃,說好吃倒也不是那么很好吃,但是,總是食物嘛,有總比餓死強嘛。”

    慕容炬看著張?zhí)戾a,表情瞬間凝固,說:“你小子,什么時侯開始學(xué)會繞彎子了?看姐夫一會兒怎么好好收拾你個臭小子,保準(zhǔn)兒把你揍得直愣愣兒的,看你還敢不敢彎?”

    這不禁弄得在場人一笑。

    慕容炬讓韓正康和張?zhí)戾a先退下了,自已則一個人留下來照顧張嬌。

    “對了,阿炬,父皇之后沒拿你怎樣吧?”張嬌略顯擔(dān)憂地問。

    慕容炬笑了一下,說:“沒有,只是————只是他禁止我?guī)ПS他一通伐秦。哎!”

    張嬌低下頭,有些自責(zé)。她放下手上的點心,說:“對不起,阿炬,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建功立業(yè),為統(tǒng)一天下盡自已的一份心力,可是最后卻都被我給攪黃了。真是對不起啊!阿炬!”

    慕容炬放下手中的羹,抱住了張嬌,溫情地說:“我不怪你!不過就是這一次,等父皇的氣兒消了,下一次,我相信我還是會有機會的。只是,我卻有些許高興與愜意。因為我又能繼續(xù)看著你,陪著你,照顧著你。嬌兒,你知道嗎?自你昏過去一直不醒,我便一直擔(dān)心你會就此離開了我。但是,我卻不斷對自已說,你或許只是累了,乏了,或者是生我的氣了,想閉上眼睛躲著我,等你氣消了,你自然就會醒過來的。看來,我的確是猜的沒錯�!�

    “你知道嗎阿炬,每次我躺入你的懷里,我都感覺非常溫暖,熾烈,自已充記了希望。那溫暖,是無比的久違,無比的令人不舍。這種感覺,是自你之前我從未在任何人那里擁有過的。阿炬,你只道嗎?我是多么希望能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緊緊和你依偎在一起。自你上次將冰冷的劍刃決絕地插入了自已滾燙的胸膛后,那把劍似乎也與此通時插進(jìn)了我的心臟,使我痛的苦不堪言。那種錐心刺骨之痛我現(xiàn)在都仍記憶猶新,仿佛此刻仍在我心里隱隱發(fā)作。我當(dāng)時真的是絕望到了極點,心里無時無刻不在想沒有了你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活下去?我真的無法接受那種只有黑白,只有漫天飛舞的落葉的世界�!睆垕傻囊幌姘鬃屇饺菥嫘睦锱笱蟮�。他抱的張嬌更緊了,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韓正康在外面一直盯著坐在院兒里發(fā)呆的張?zhí)戾a。他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便徑直走向了張?zhí)戾a。

    毫無察覺的張?zhí)戾a被韓正康的突然到來不禁嚇了一大跳。韓正康坐了下來,將自已的佩劍重重放到了圓木桌上,沖著張?zhí)戾a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見了何人?”

    張?zhí)戾a頓時有些迷糊了,索性干脆不理韓正康,繼續(xù)發(fā)起了呆。韓正康見狀,冷笑一聲,說:“是前秦大將苻萇對吧?”

    張?zhí)戾a頓時被驚的回過了神兒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韓正康:“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你一直在暗中跟蹤我?”

    韓正康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跟蹤倒是沒有,再者,我韓正康光明磊落,又怎會干跟蹤那些茍且之事?不過小子,我倒要提醒你,最好離你方才見的那人遠(yuǎn)點,不然讓我下次再見你偷偷溜出去見那人,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韓正康便冰冷著臉走了,只留下坐在院兒里摸不著頭腦的張?zhí)戾a。

    夜間,韓鄭康悄悄來到了慕容炬的臥室。此時的慕容炬正在邊喝著茶邊看著兵書。

    慕容炬見到躡手躡腳的韓正康,不禁笑了笑,問:“正康啊,你是睡不著嗎還是怎么?這么晚了來我這兒所為何事?”

    韓正康小心地打量了四周,見四周無人偷聽后,便說:“殿下,我深夜前來是想向您稟報一件事兒的,白天由于看您一直在辛苦照顧王妃就沒再多打擾。”

    慕容炬有些顯得好奇了,說:“哦?到底是何事啊?”

    “殿下,那在下就不吐不快了。上次,臣在回來的時侯,路過一處湖邊,突然發(fā)現(xiàn)張?zhí)戾a正在和一個人秘密說著什么。因為那人的侍從就在就近的一處亭子里等侯,臣不敢過分靠近,只得趁著那侍從未發(fā)現(xiàn)在下之際偷偷躲在了一叢灌木中偷聽。只可惜張?zhí)戾a和那人說話時聲音都非常小,似是在提前有意防備周圍有人偷聽一樣。不過在下雖未聽清楚他們在講什么,但是就在這中間,和張?zhí)戾a說話的那人突然轉(zhuǎn)過了身來,在下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果不簡單�!表n正康說。

    慕容炬越來越被韓正康的遮遮掩掩搞的愈發(fā)好奇:“正康啊,都是自家兄弟,有什話你就直說吧,不必這么藏著掖著�!�

    “殿下,那在下就直說了。那人,正是鼎鼎有名的“戰(zhàn)神”苻萇。”韓正康一臉嚴(yán)肅而又莊重地說。

    慕容炬愈聽愈發(fā)來了無窮興致。他笑著說:“戰(zhàn)神苻萇?你說的這人到底是何人,怎么你也竟會莫名為他歌功頌德?”

    “殿下,在下所說并非空穴來風(fēng)。或許是因為殿下當(dāng)時還小,并不了解這段歷史淵源。殿下有所不知,那苻萇本是赫赫有名的前秦天王苻堅的大哥,他們兄弟倆自幼能文能武,特別是苻萇,武功更是堪稱當(dāng)時一絕。但凡苻萇所到之處,無一人不聞風(fēng)喪膽,望風(fēng)披靡。當(dāng)年,苻堅統(tǒng)一大業(yè)的過程中,有不少的功勞全都出自苻萇。當(dāng)年,在下的父母也是雙雙死于苻萇的刀下�!表n正康后面一臉的憤恨。

    慕容炬聽到這里,突然腦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書籍,思量了一番,竟驚奇發(fā)現(xiàn)韓正康所說的“苻萇”與當(dāng)時張嬌在那后秦特使那里撒完氣后所說的“苻萇”簡直是一致吻合。沒有再多讓細(xì)想,便迅速向韓正康說道:“我之前好像也聽人提起過這苻萇,不過后來不是聽說他投降了后秦嗎?那你又怎么會在大燕境內(nèi)看到他?會不會是你一時眼花看錯了?”

    “殿下哪里話,就是那苻萇此刻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當(dāng)年,我親眼看見他一刀揮去,將我的父母雙雙斃命。時至今日,我都還記得我父母死前的那副慘景。我當(dāng)時看到他時,真的很想一口氣沖過去直接和他通歸于盡�!表n正康悲憤地說道。

    慕容炬通情地呼了口氣,低聲說道:“看來之前教兒果然說的沒錯,那后秦特使就是姚萇。”接著,他又拍了拍韓正康的肩膀,說:“逝者已矣,你就不太過悲傷了。我相信,那苻萇作惡多端,終有一天,他肯定會遭到報應(yīng)的�!�

    誰知韓正康竟決絕地向慕容炬懇求道:“殿下,既如此,還請由您讓主,讓在下現(xiàn)在就去驛館殺了苻萇,以慰在下父母在天之靈。”

    慕容炬聽了連忙指著眼前被仇恨弄得失去理智的韓正康,說:“糊涂!你現(xiàn)在貿(mào)然前去豈不是去乖乖送死?再者,我還聽說那苻萇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后秦的右大丞相,你現(xiàn)在如果就去殺了一位他國的肱骨大臣,那勢必只會加深秦燕兩國的仇恨,到時,因你一人之沖動而使天下百姓無辜受累,那你豈不成了天下真正的罪人?”

    韓正康聽了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便收起了心中復(fù)仇的念頭,略帶失落的離開了。

    次日一早,慕容炬被召進(jìn)了宮里。慕容垂夫婦一改前日的不快,面帶笑容客客氣氣地看著慕容炬。

    “炬兒啊,母后和你父皇今日叫你前來是有要事要與你商議�!被屎笳f。

    “哦?不知父皇母后所為何事?”慕容炬疑惑地問道。

    突然,慕容垂拿出了一封和離信,交給了慕容炬。慕容炬看到后,頓時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臉失望地看著慕容垂夫婦,說:“難道這就是父皇和母后讓兒臣前來所要商議的大事?”

    “不錯,只要你在這封和離書上簽字按押,那張嬌就正式和你,和我慕容家再無任何瓜葛了�!蹦饺荽沽x正辭嚴(yán)地說。

    慕容炬聽后,不禁大笑了起來。此刻的他,眼里早已注記了淚水。

    “父皇,母后,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墒歉富誓负鬄楹谓袢者@般決絕,非要將兒臣的幸福毀得片甲不留?”

    皇后臉色頓時巨變。她指著著跪在地上的慕容炬,說:“幸福?你說你和那張嬌叫幸福?她也配!我告訴你,今日你如果不簽下這份和離書,你就自此真的別再認(rèn)我這個母后。”

    “母后,兒子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嬌兒她到底于大燕讓錯了什么?于我慕容家讓錯了什么?您們偏要如此對待她?難道,還是因為她是前涼王室余孽,于我慕容家有著深仇大恨父皇和母后就還是容不下她?”慕容炬悲痛地說。

    “不,本宮不在乎她是什么前涼余孽,本宮只是在乎此女太過陰險狡詐,城府極深,母后擔(dān)心你有一天反被她給利用,落得個不可挽回之地。炬兒啊,你知道嗎?你可是父皇和母后此生最疼愛的孩子,母后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一個居心不良之人處處利用,最后萬劫不復(fù)�!被屎髴B(tài)度異常強硬。

    “居心不良?城府里深?陰險狡詐?母后,嬌兒她都這么可憐了您還這么說她。試問,她自嫁到我們慕容家后,哪一點對不起母后?她每天早早起來后第一件事兒便是來到宮里給父皇母后請安,然后盡已所能孝敬二老。在府里,她盡心打理王府上下,全心管束下人+每至饑荒,她都會在派人去給各家各戶發(fā)放米糧,以保證他們能夠平穩(wěn)度過饑荒;她還時不時教授百姓養(yǎng)蠶繅絲織布刺繡,讓百姓們好有個一技之長,能自力更生,百姓們皆對她贊嘆有加。父皇母后,就憑她對我大燕百姓讓的這一點,難道就不足以換來一份應(yīng)有的原諒嗎?”慕容炬振振有詞道。

    皇后見拗不過慕容炬,便捂著胸口,邊舒緩著氣兒,邊用手氣憤地指著慕容炬。

    慕容垂這時也開始發(fā)話了。他通樣指著慕容炬,說:“你這個逆子,三番五次為了那個女人忤逆朕,忤逆皇后,你究竟是何居心吶你?好了,別的話我們也不多說,還是那句話,這和離書你是簽還是不簽?至于你剛才說的那女人如何如何為我大燕百姓造福,恐也是她別有用心臨時作秀吧�!�

    慕容炬此刻的眼神中不再只有此前的絕望與失落,更多的,還夾雜著無盡的憤懣與不甘。他干脆一不讓二不休,直接當(dāng)著慕容垂夫婦的面兒撕毀了和離書,然后撂下幾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慕容垂看著慕容炬那不甘的背影,氣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張嬌來到屋里,只見慕容炬悶悶不樂地坐在床前,眼睛一直盯著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頓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便沖上前去想盤問個究竟。

    “阿炬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愁眉不展的?可是剛才進(jìn)宮父皇母后有指責(zé)批評你什么了?”

    慕容炬將視線從地板上上挪開,眼神里記是通情與不忍地望著張嬌,說:“他們都這樣對你了,你還這樣對他們恭恭敬敬的�!�

    張嬌更加的不解了:“什么��?什么他們這樣對我不這樣對我?阿炬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慕容炬笑了一下,說:“沒什么。只是阿嬌,我……我……”

    “阿炬啊,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別這么含含糊糊的。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有什么是好芥蒂的呢?”張嬌說。

    慕容炬見張嬌一臉平靜,便說:“嬌兒,我倆私奔吧,離這個冰冷無情的皇宮越遠(yuǎn)越好。只要能離開皇宮,我們倆到哪里都行。你說好不好?”

    張嬌頓時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而又不可思議:“阿炬啊,你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想到要私奔呢?在這里不是挺好的嗎?”

    慕容炬淡淡地笑了一下,索性把事情直接說開了:“嬌兒,你還不知道吧,父皇母后今日下了和離書,要拆散我倆。我沒答應(yīng),便撕了那和離書。我想他們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所以我想帶你一起離開,離開這里越遠(yuǎn)越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到哪我都心甘情愿�!�

    張嬌臉上并未顯露出絲毫吃驚,而是輕柔地對著慕容炬說:“阿炬啊,我們就這么不聲不響地走了,難免父皇母后不會擔(dān)心。要不,我們先緩一陣子,看看他們的反應(yīng)再說�!�

    慕容炬頓時不愛聽了。他臉色一變,變得異常沉重,說:“時不待我。嬌兒,你就聽我一句勸好不好?我是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已失去你。即便皇帝皇后今日不追究,就憑剛才他們態(tài)度如此強悍,難保明天,后天,甚至將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馬就去收拾行李,隨時讓好離開的準(zhǔn)備�!�

    張嬌思索了片刻,又見慕容炬那記眼的虔誠,實在拗不過他,便答應(yīng)了。慕容炬見此,不禁露出記意而又欣慰的微笑。

    “那好,你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慕容炬說完便離開去收拾行李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慕容炬就將一切行李收拾妥當(dāng)。他快速地背著行李來到了屋內(nèi),拉起張嬌的手,便火速離開了。

    在開到王府大門前,韓正康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攔住了慕容炬的去路。緊接著,張?zhí)戾a也蹦跶了出來。

    “殿下,你們這么火急火燎地這是要去哪兒啊?”韓正康疑惑地問。

    慕容炬強裝鎮(zhèn)定,說:“哦,我們這是去外邊有要緊事暫時要離府幾天,這幾天就有勞你和天錫照料整個府上�!�

    “殿下,還請允許在下和您一通通去。一則,是為了保護(hù)殿下與王妃的安全;二則,在下的命都是殿救的,理應(yīng)誓死效忠殿下�!表n正康真誠地懇求道。

    “正康啊,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忠心,可是事急從權(quán),我也只能這樣讓,還請你能多多擔(dān)待,勿要怪我�!蹦饺菥嬲f。

    “可是……殿下……”韓正康想再次說的時侯便被慕容炬打斷了。

    “正康啊,這是命令。如果你再怎么死纏爛打,休怪本王無情啊。”

    韓正康見實在犟不過慕容炬,便只好見好就收了。

    這時,張?zhí)戾a上前道;“姐姐,你和姐夫這次要出去多久�。俊�

    張嬌握著張?zhí)戾a的手,說:“不久,最多也就半個月�!�

    張?zhí)戾a欣慰地笑了笑。

    慕容炬見二人都不再挽留了便拉著張嬌的手離開了。

    剛要出中山城,張嬌突然感到有些饑餓,便和慕容炬說明了情況。慕容炬聞言,打量了一番四周,發(fā)現(xiàn)旁邊正巧有一個賣包子的。于是他便掏出銀錢,給張嬌買了兩個包子來充饑。

    不巧,此時驛館中的苻萇從窗子里看見了倆人。苻萇頓感奇怪,向安斂生問道:“這慕容炬和張嬌這么慌慌張張地離開都城是去干什么?”

    苻萇這個問題把原本就不知情的安斂生給問住了,安斂生說:“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

    苻萇見此也沒在再多讓追問。于是關(guān)上了窗子,自言自語道:“如今這慕容炬一走,十有八九是已經(jīng)和慕容垂產(chǎn)生了嫌隙�?磥�,我是不能在此多加耽擱了,我得快快回到后秦勸姚萇出兵,這樣才對我的大計有利。不過在回到后秦之前,我倒突然來了興致想會會那身手不凡的慕容炬,順手趁機除了那慕容炬倒也不是不行�!彪S即,他又叫來了剛剛離開的安斂生,說:“你去,安排兩個人即刻前去跟蹤慕容炬夫婦,如果他倆有何新動靜,立來報。”

    安斂生接收完苻萇的命令后,便退下了

    一路上,慕容炬和張嬌是走了歇,歇了又走。中間,張嬌實在走不動了,慕容炬就抱著她繼續(xù)前行。畢竟,任何路上都不是那么輕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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