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惡質(zhì)男人
作者:阿蠻
惡質(zhì)男人
翠西咬著唇，似乎還想說什么，但齊放伸指往門一比，冷淡決絕的模樣讓她打了退堂鼓，臨去前還不忘記重摔上大門，以示憤恨。
齊放這才重新把話筒架回耳旁，冷酷的說：“a片�！�
對方沉默不語，似乎很尷尬，好久才問：“好看嗎”
“才有鬼。借錯了，我正打算拿回去退。”
“干么，又不能退錢。既租之，則看之，不然挺不劃算的�！�
齊放一屁股跌坐進(jìn)椅上，兩腳交叉架在矮桌上，若有所思地說：“我寧愿不劃算，以免壞了今晚的胃口�！�
“真有那么差”對方吃吃的笑，聽來象惡作劇的花仙子。
齊放將話筒拿開一寸，好笑地看著話筒，仿佛她在里面似的。了解到她遠(yuǎn)在西岸的另一端，心中挺失望，他裝出一副受夠了折磨的聲音�！澳悴胖馈！�
她又笑了，還干咳了幾聲，咕嚕咕嚕地，仿佛連肺都得咳出來。
齊放很自然地問：“感冒了”
“嗯最近正在大流行�！彼Ｏ聛淼三R放接口。
齊放沒有接口，還靜得像具老鐘，只聽得到他的呼吸聲，知道他是活的。
“于禮你該問我有沒有去看醫(yī)生的啊”她有點(diǎn)氣，又有點(diǎn)不氣地指責(zé)他。
“是嗎”齊放懶懶地應(yīng)她一句，但還是不問�！拔疫@個人無禮慣了�！�
那綾也不介意�！拔以囍蜻^好多通電話給你，但都沒人接，我還以為自己撥錯了呢�！�
“或者是我故意報(bào)錯�！�
“不可否認(rèn)，我是曾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過，我想你躲起來的成分比較大”
齊放老大不客氣地截?cái)嗨闹缚亍！靶〗�，我不必躲。我從一下飛機(jī)就忙了一整個月，難得待在家里喝上兩杯啤酒，請不要破壞我美好的早晨。”
“你似乎不高興我煩你，既然這樣，我掛電話好了，反正電話費(fèi)那么貴，浪費(fèi)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惡性通貨膨脹�！�
“既然如此，你把電話號碼給我，讓我嘗嘗看物超所值的快感好了�！�
她噤聲不答。
這倒讓他豎起耳朵，保證，“我會打的�！贝蚴裁雌古仪�。他在心中暗笑道。
“喔，你當(dāng)然會。但我覺得還是自己打過去給你比較好。我不喜歡空等電話的感覺。你若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自然就不會期望你打電話來，這樣比較不會影響隔日的工作情緒。”看來她不笨，知道他有意搪塞她，因?yàn)榇司�一斷，就算等一百年，眼穿骨化他也不會打。她為什么要這么聰明但為什么同時(shí)那么呆�？床磺甯@樣惡質(zhì)的人打交道，根本沒有前途，他不可能為任何人安定下來。
他改變話題，“喔你吃哪一行飯的”
“美容業(yè)。”
他頓了一下�！斑@我倒看不出來。你在哪里上班”
她又靜下來了，好像在衡量。
他這回坦白地告訴她。“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不會去你上班的公司找你的問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去找你的�！�
“既然這樣，你就不必知道我在哪里上班啊”
“既然你這么龜毛，我們何不互道再見掛電話”
她好言好話地提醒他，“我不龜毛，龜毛的人是你。”口氣卻異常堅(jiān)定。
“就是跟我討論這種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嗎”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想問你，別來無恙”
“謝謝，我很好。你呢”
“普通�！�
“其實(shí)我也只是普通而已事實(shí)一直不太好�！�
“說來聽聽吧”
“我對我的工作厭煩了。想離開紐約，但卻無法說走就走�！�
“多少人想在紐約謀生，你卻想走紐約不好嗎”
“有什么好，只是銀行和嫖妓的基地罷了�！�
“可是這就是大都會的現(xiàn)象之一啊臺北是如此，東京是如此，倫敦是如此，很少例外的�！�
齊放靜靜地聽著，好久才承認(rèn)，“你不錯，我該看開點(diǎn)。”
“你不只要看開，還要看清，并且面對現(xiàn)實(shí)�！�
他噗哧一笑，咯咯出聲，“照你開的藥方服用，我絕對會短命�！�
那綾笑了，知道他好一點(diǎn)后，說：“告訴你一個消息。”
“是好，還是壞”
“對我是好，對你就難說了�！�
“不會是你突然懷孕了吧”他等看小把戲的出現(xiàn)。
“啊沒那么悲慘�！�
算她腦里長了根筋。齊放松了一大口氣，老實(shí)說，他最后決定接她電話，最想知道的，還是她有沒有懷孕這件事。這年頭資本家為了賺大錢，搞出一個品控上下限制度，到頭做什么保護(hù)都靠不住，只能靠運(yùn)氣。別的女人遭殃與否他不管，但對她就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另眼看待。既然知道她安然無恙，他也不必跟她托下去。但奇怪的是，他還是開口問：“既然沒那么悲慘，那就說吧�！�
“我服務(wù)的美容公司決定派我到紐約接受一個朋友的短期訓(xùn)練，為期三個月，包吃包住還包薪水�！�
“你到底在哪里上班”他右眼皮微跳了一下，心生不祥的預(yù)感。
“云霓美人造型工作室。”
齊放整個人僵坐在椅子上。
“哈羅有人在嗎”
齊放松聲清了喉，沒好氣地說：“我人還在。你等一下，別掛電話�！闭f完不睬她是否同意，以耳夾著電話走到一堆信件中，翻找出一包蓋了臺灣郵戳的牛皮信封，順手拆封后，抖出一疊卷宗，快速翻閱，從夾層里取出一張照片，夾在指尖研究，確定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后，穩(wěn)住氣息，不動聲色地再度開腔，“這是個好機(jī)會，祝你成功�！�
“我聽人說你也在服裝業(yè)服務(wù)”
“聽誰說的”他口氣尖銳得可來磨刀了。
“重慶森林里的朋友。是真的嗎”
“是又怎么樣”
“那你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叫齊放的人他就是提供機(jī)會給我去紐約實(shí)習(xí)的人，臺灣去的，頂了一個滿氣派的頭銜，也不如是不是所傳的那么厲害�！边�，你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
他頓了好幾秒，才答，“認(rèn)識�！�
“他人好不好，是個好老板嗎”
“別作夢。就我所知，只要跟他共事過的人，都會嫌他兩句，想親身問候他的娘�！�
“啊，他那么不會做人，那慘了，我的這三個月可不好過了�！�
“怕不好過，就別來了�！�
“你開玩笑，怎么可能啊，不早了，我得掛電話，趕去上班了。我不確定何時(shí)會再打”
“放心。你不打來煩我，我才高興哩”
“好你這樣說，那我一定會再打的，非得打到你砸爛答錄機(jī)或去更換號碼不可�！�
“小姐，你的臉皮是真的很厚哦任人百般暗示都沒用。”
“因?yàn)槟銜䴘u漸習(xí)慣我的。拜拜”喀啦一聲，線的另一端就靜下來了。
齊放慢慢掛上電話，剛擱不到一秒，又馬上拿起來聽她是不是還在線上，只聽到嘟聲大嚷，她是真的斷線了。齊放對看照片上的女孩嗤之以鼻，“漸漸習(xí)慣你；怎么可”想想后，他悄然閉緊了嘴，因?yàn)樗俗穯査嘘P(guān)企鵝的事了，看來，她不是那么好甩，而且他該習(xí)慣的不是她，而是她不好甩的事實(shí)。他想了想后，拿起子機(jī)撥了一通越洋電話回臺灣。
“青云嗎是我，齊放。上回跟你和于敏容提過的事有了變動，我想換掉你們推薦的人選，原因電話上很難說清楚，我只能說目前無法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我沒打算這么惹人嫌的。但是我知道，謝謝你的體諒，麻煩你跟敏容解釋了�！�
講完電話后，他將照片連同那一袋資料往垃圾桶里扔，身子隱進(jìn)偌大的更衣室里，里面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男仕衣服，按照助理為他排列的順序穿戴起來。
齊放跟一家男性服飾名店簽了合約，答應(yīng)擔(dān)任他們的活廣告代言人，只要每過一到五天穿著不同欣賞主題的光鮮名牌服飾工作、閑逛、走動即可，聽起來是很輕松，但連穿衣服這種事部身不由己，不會可悲。沒辦法，他缺餞，反正還有周末兩日可讓他邋遢，他也不計(jì)較了。對鏡扣上鈕扣，藉著精工裁制的衣著。和一個裝飾用的小牛皮文件包后，他一副闊氣銀行家的打扮，精明歸精明、但仍不改風(fēng)流德行。
齊放走經(jīng)客廳打算再出門去，人在門前逗留一秒后、臨時(shí)改念地回身大跨箭步來到紙簍前，掄起那個牛皮紙袋，一路往小牛皮文件包里塞。
齊放兩手環(huán)在胸前，兩眼直視伸展臺上的工作進(jìn)度，從頭到尾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直撐著右下頜，直到幾名老牌模特兒出來后、他馬上示意他的一名黑人男助理，“約克，請你上去告訴她們，現(xiàn)在是公元二000年，別再賣弄前一世紀(jì)的走秀方式，若不行，把她們叫下來，你上去走幾回給她們看�！�
自信心十足的約克馬上街命照辦，因?yàn)檎撟咝�，整個地球上沒有一個模特兒走得比他好，除了他的老板齊放。
約克走后，另一名造型女助理安妮通過來一只行動電話，“齊，緊急電話，越洋的�！�
他不接，反問：“緊急電話我家老頭子死了嗎”
安妮對齊放的黑色笑話不以為忤，容忍地說：“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肩膀借你靠�！�
“不，我比較喜歡靠在你肚子上�！彼噶艘幌掳材輵言辛鶄�月的肚子。
安妮有點(diǎn)生氣地擦起腰�！拔壹壹s翰已跟我講了好幾次，不需要你再提醒我。”
齊放遲遲不肯接電話，兩臂文風(fēng)不動地交攀�！疤崞鸺s翰，你們的婚前采購進(jìn)行得如何了
“都很順利，唯獨(dú)欠一個付英國威基伍德皇家骨瓷組帳單的凱子�！卑材輴鹤鲃〉剡至艘幌卵��！拔蚁矚g那組有壽桃且東方味很濃的oberon�！�
齊放擺出一臉荒謬，說：“美國共和黨黨員崇拜殖民帝國產(chǎn)品，信仰不虞誠哦”
“彼此彼此，你儲藏室的大陸青島啤酒還不是堆得跟墻一般高�！�
“我喝它，是因?yàn)楹峡谖�，管它哪一國制的�！?br />
“我用盤子的原則也是如此�！卑材菀策�回一句。
“跟我提原則沒用，因?yàn)閹湍阗I單的那個凱子不會是我。”他齜牙咧嘴，騰出一只手要機(jī)子。“抱歉我得接電話。”
“早知你小氣，嚇嚇你而已�！卑材蓓死习逡谎�，將機(jī)子放在他的手里，轉(zhuǎn)身干活去了。
“喂哪位我是齊放�！�
“大忙人，讓孕婦等那么久是不道德的�！庇诿羧蓍_玩笑地說。
“抱歉，敏容。跟同事聊個天，耽擱了你的時(shí)間。大姐您身體可好，肚里的龍種可安”
“我們都很好要別跟我唱戲�！�
“有事嗎”
“當(dāng)然有，不然我不會這樣九彎十八拐的找你。我聽青云說，你對我推薦給你的人選有微詞�！�
“沒有微詞，我只是改變主意打算在本地找人罷了�！�
“你當(dāng)初不就因?yàn)椴幌朐诋?dāng)?shù)卣胰�，才找上我的嗎你說你希望你的助理化妝師安妮生產(chǎn)后能安心復(fù)職，代班人不會節(jié)外生枝搞把戲，才找上我的，記得嗎少爺”
“這我都記得�！�
“那你為什么說改就改，還不愿意告訴青云理由青云跟你稱兄道弟，是好哥們，他度量大得可以容下一只暴龍，對你無賴的個性習(xí)以為常，但我可受不了�！�
齊放不說話。
于敏容不放過他�！敖o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吵。”
惡質(zh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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