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這未來夫婿，對你不錯��！
沈靈犀很明白，她這老頑固父親一貫正直不愚直，對待事情很有自己的見解，絕非人云亦云之人。在這樣的人心中種下疑心的種子，最終長成偏頗的參天大樹，怕是從一開始，當(dāng)權(quán)者就對蕭家流言的發(fā)酵聽之任之，換句話說，蕭家這盤棋，怕是很早就開始布局了。
沈靈犀無法再藏，忙從屏風(fēng)后走出，“爹，您說這些話做什么？”
“你……你……你這丫頭！不在祠堂好好跪著，誰讓你來這里的？給我回去跪著！”看到沈靈犀突然出現(xiàn)，沈父大感意外，不住的指著她，險些氣歪了鼻子。
見沈靈犀突然出現(xiàn)，蕭懷瑾心中不禁暗笑，看來這鬼丫頭是從祠堂偷溜出來在此偷聽的，天底下膽敢在祖宗面前偷跑的丫頭，全京城怕是也找不出幾個。
見她行動敏捷，話語中氣十足，大概這岳父大人的家法還未曾施加在她身上。蕭懷瑾神色恢復(fù)平靜，語氣更加堅決地回答道：“岳父大人，目前我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來證明家父的清白，但僅憑一個瘋子的片面之詞，也無法證明家父曾有過那些行為。晚輩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查明真相，為先父恢復(fù)名譽，還家父一個清白�！�
沈父還未來及處理不守規(guī)矩的沈靈犀，尚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沈清遠(yuǎn)卻開口道：“未經(jīng)證實之事，確實不可輕易妄下定論。如今，我正協(xié)助李御史編纂本朝史書，蕭老將軍之事，我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雖然只是寥寥幾句，卻讓蕭懷瑾心頭涌起一股暖流，他連忙站起身，向沈清遠(yuǎn)深施一禮，“多謝兄長�！�
兄長？岳父大人？沈靈犀挑了挑眉，這蕭懷瑾竟是個自來熟，這么快便對自家人改了稱呼。而沈父狠瞪了沈清遠(yuǎn)一眼，復(fù)將目光移向蕭懷瑾，冷冷道：“你既有心，就該盡快查明，你與犀兒既婚期在即，莫要讓犀兒以及蕭家上下受此之累！”
蕭懷瑾聞言，只是站定原地向沈父深施一禮，道：“懷瑾定不負(fù)岳父大人所望。只是懷瑾尚有一求，還請岳父大人準(zhǔn)允�！�
“講！”沈父依舊板起面孔，神情不悅。
蕭懷瑾靜靜的看了一眼縮在屏風(fēng)角落處、大氣不敢出一下的沈靈犀，目光鄭重道：“晚輩懇求岳父大人免去犀兒家法之責(zé)，畢竟婚期將近，若此時對犀兒施以家法，恐會傷她身心，影響婚禮。岳父大人乃德高望重之人，定能體恤晚輩的一片苦心�！�
沈父聞言，面色陰沉未減半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幾遍，道：“天色已晚，蕭將軍不便繼續(xù)留在寒舍，來人，送客！”
“今日多有打擾，懷瑾告辭�！笔拺谚孓o離去。
沈父以一雙仿佛能噬人的凌厲目光緊緊鎖定著縮在屏風(fēng)角落的沈靈犀，那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得沈靈犀渾身發(fā)毛。方才，即便蕭懷瑾懇切陳詞，請求免去對沈靈犀的家法懲處，沈父卻也未曾明確應(yīng)允，這讓沈靈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難道，自己今日終究難逃這一頓責(zé)罰？
“回祠堂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沈父最終只是扔下了這句話，拂袖而去。
就……只是跪著？沈靈犀心下不禁雀躍，似還有些不敢相信，一旁的沈清遠(yuǎn)卻贊許道：“匆匆趕來就是為了救你，犀兒，看來你這未來夫婿對你不錯啊！”
“什么夫婿不夫婿？哥哥，連你也取笑我。”雖決議與蕭懷瑾以夫妻之名合作，但沈靈犀還是本能的抗拒著這個稱呼。
沈清遠(yuǎn)只當(dāng)她害羞，反倒正色道：“犀兒，你還不知，你不在的這段期間，納采、問名、納征這些流程，蕭家已經(jīng)上門走完了，就等十日之后你嫁到蕭家。”
“十日？這么快！”沈靈犀不覺驚異，豈非她在自家的日子，只剩短短十日了！
難怪她父親那么輕易就饒過了她，大約也是因為女兒即將出閣，還是有些不忍不舍的吧。
“爹……怎么說？”沉默片刻，沈靈犀低聲問道。
“爹還能怎么說？這是圣旨，你的婚事，爹又做不得主，只是……”沈清遠(yuǎn)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蕭家上門，爹和蕭家夫人似乎鬧得不太愉快�！�
“蕭家夫人？哥哥說的是……莊肅郡主？”
莊肅郡主，即蕭懷瑾的母親，蕭家的當(dāng)家主母，為人一貫是嚴(yán)謹(jǐn)冷酷，在沈靈犀的記憶中，太后始終與莊肅郡主性情不合，甚至沒少編排過郡主的不是。
“是啊，爹一心覺得，是蕭將軍拐帶了你去西北，而蕭夫人卻認(rèn)為，你還未過門便追隨夫君而去，不成體統(tǒng)，兩人便相持不下，不歡而散。”
果然，還沒入蕭家，就給蕭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往后在蕭家的日子怕是舉步維艱。然而，沈靈犀并不在意，畢竟，她與蕭懷瑾只是權(quán)益行事，不會長久，自然無需放在心上。
“對了，哥哥……”沈靈犀稍作遲疑，“我遇到宋俊朗了�！�
“什么？”沈清遠(yuǎn)聞言，初時一愣，隨即怒火中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在哪里碰到他的？他竟還敢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見沈清遠(yuǎn)情緒激動，沈靈犀連忙示意他壓低聲音：“小點聲！別讓父親聽見了！”接著說道：“是在喀吶戰(zhàn)場上遇見的，他受了傷，這次似乎還立下了戰(zhàn)功�！�
沈清遠(yuǎn)聞言，不屑地冷哼一聲：“他這種卑劣無恥之徒，即便立下戰(zhàn)功又能怎樣？說不定這功勞也是用詭計騙來的！我只悔當(dāng)初心慈手軟，沒將他送官查辦，或者直接了結(jié)了他！”
沈靈犀輕輕擺了擺手，“罷了，哥哥，咱們與這個人往后也不會再有瓜葛了，由他去吧。”
……
黃昏將至，壽康宮一派寧靜祥和。
太后斜倚在憑幾之上，半臥其身，靜寧長公主陪伴在側(cè)，與太后對弈解悶。
太后盛氏，自年少時便陪伴先皇在側(cè)，誕育一子一女，一子早幺，一女便是靜寧長公主。而皇帝玄景睿自幼便養(yǎng)在她膝下，得她撫育多年，亦得她支持才繼承大統(tǒng)，冊封的皇后亦是她的親侄女，如此母子本該一心，但這些年，隨著皇帝年歲漸長，她似乎感覺，皇帝與她愈發(fā)離心了。
“皇上自納蕭嬪后，倒是常往后宮去了。”太后不動聲色落一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