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缺錢
話說兩端。
就在楊康和程躍白擠在一塊兒，各懷鬼胎地商量著如何對付陸昭的同時。
陸昭也領(lǐng)著蔡旭和一眾楊康送來的以董旺財為首的流民返回了王府別館。
別館正堂。
呂芳看著狼吞虎咽，宛如餓死鬼投胎的眾多流民，嘴角直抽。
他忍了又忍。
可終究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疑惑，不露聲色地走到坐在主位的陸昭身側(cè)：
“世子殿下……您真的要收留他們？”
陸昭撇他一眼：
“不然呢？他們都是我們西境的流民，已經(jīng)進(jìn)過人市一次，死了十好幾個，若不是運氣好被蔡旭他們得知消息，只怕結(jié)局不會好……”
得到陸昭肯定的答復(fù)，呂芳面露難色地看了眼還在埋頭干飯的董旺財?shù)热�，又把聲調(diào)壓低幾分后，方才小聲道：
“世子心系西境百姓，我們做下人的自然不會，也不敢有什么意見�！�
“只是……”
他吞吞吐吐。
陸昭瞪他：
“只是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你就不怕給自己心臟憋出病來？”
呂芳打個激靈，急忙道：
“只是咱們府上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這么多錢，來養(yǎng)這么多人啊�！�
聽到這句，陸昭眉梢一挑：
“拿不出來錢是什么意思？”
“本世子每個月月俸就有百余兩，從來就沒舍得花過，錢呢？”
“而且，除了本世子的月俸，鎮(zhèn)西王府不是托京城的銀號，每個月都往這里撥錢以供別館開支嗎？”
呂芳環(huán)顧左右，確認(rèn)沒人注意到這里，這才小聲道：
“今日您帶蔡管家去西湖參加游湖詩會，奴婢得空，便想著把咱們府上的賬給清一清，畢竟，之前府內(nèi)花銷這些事情都是由胡順負(fù)責(zé)，如今奴婢拿了他的位置，總不能連最基本的賬都弄不明白吧？”
陸昭點點頭：
“有心了。”
呂芳苦笑一聲，繼續(xù)道：
“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奴婢今日清算一圈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府衙的賬面上，竟只剩下不到區(qū)區(qū)兩千五百兩銀子�！�
“啥玩意？”
陸昭猛地拔高音調(diào)。
聲音之急，頓時引來正干飯的董旺財?shù)热思娂妭?cè)目。
察覺到眾人目光，陸昭急忙沖眾人擺了擺手，又讓他們安心吃飯后，這才朝呂芳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出來說話。
別館花園。
陸昭看著一陣疾走，額頭已然帶汗的呂芳，緩緩?fù)Ｏ履_步，又環(huán)顧四下，確認(rèn)無人后，才沉聲道：
“怎么回事兒？這么大一個別館，怎么會就只剩下不到兩千五百兩銀子？”
“進(jìn)京前，不是說府上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京城的銀號，讓他們每個月都往這里撥銀子……怎么著，這么一大班子人，他好意思就給這么點兒錢？這么點兒錢夠誰用的？打發(fā)叫花子呢？”
呂芳一臉無奈：
“殿下之前沒有留意過這方面的事，所以并不清楚�！�
“事實上，王府每個月?lián)芙o我們的錢，里面就只有您每個月固定用到的花銷，除此之外，就只有我們別館內(nèi)這些仆從的月俸，至于外面那些護衛(wèi)，他們的錢跟我們不在一起……”
“而之所以能剩下兩千五百兩，還是因為，當(dāng)初王爺擔(dān)心我們初到京城，難免有用錢鋪路的情況，所以這才給了胡順一萬兩銀票，否則的話，此刻咱們現(xiàn)在連一千兩銀子都湊不出來�！�
聽到這里。
陸昭若有所思道：
“可我記得，從進(jìn)京至今，我攏共也沒出去過幾次，就連宴會也只滿打滿算去過三次。”
“總不能三頓飯就吃了七千多兩銀子吧？況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三次宴會還都是鴻臚寺那幾個官員做東，貌似也沒花咱們家的銀子啊�！�
呂芳拱了拱手：
“世子好記性�！�
“當(dāng)初咱們確實是赴宴，且并沒有別的特殊花銷。”
“那……”
陸昭聲音戛然而止，然后抬眼看向呂芳，認(rèn)真道：
“所以，你是想跟我說，懷疑胡順那廝借著別館內(nèi)務(wù)總管的職務(wù)之便，中飽私囊？”
見這么快就被陸昭戳破自己的小心思，呂芳忍不住指尖一頓，旋即躬身應(yīng)道：
“不是奴婢樂意多嘴，死后都不愿意讓胡總管安息，可是，若非如此的話，奴婢實在想不明白，這已經(jīng)花掉的七千五百兩銀子到底去了哪兒……更何況，要沒有這些銀子的話，府上一下新來這么多下人，咱們也確實是供給不起……”
他說得鄭重，陸昭也知道眼下別館缺錢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但，眼下人都已經(jīng)帶回到別館里了，再攆出去，只怕自己良心難安的同時，還會讓鎮(zhèn)西王別館徹底淪為京城的笑柄。
想到這里。
陸昭捏了捏手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后，才沉聲道：
“府上銀子不夠的事眼下都有誰知道？”
呂芳愣了一瞬，旋即應(yīng)道：
“除了殿下，目前唯有小的一人知道內(nèi)情，內(nèi)務(wù)府的其他幾人，雖然好奇，但奴婢已經(jīng)旁敲側(cè)擊的問過了，可以肯定，他們并不知道那一萬兩銀子的事，他們只是每個月固定日子，到胡順那里領(lǐng)取月俸�！�
“至于蔡管家和他的手下，奴婢可以保證，他們絕對不知道府上的賬務(wù)情況�！�
聞言，陸昭若有所思地摩擦下下巴，又稍作停頓后，才沉聲道：
“既然眼下都不清楚情況，那就先把府上缺銀子的事爛在心里�！�
“這樣，銀子的事，我回頭會去想想辦法，你這兩天的任務(wù)，就是找蔡旭要幾個人，然后帶上他們?nèi)ジ腺I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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