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新世界

    “悟、杰，這次的任務由你們兩個人去�！币苟暾�道嘩地拉開門，引起兩人注意。

    尤其是某個腦袋耷拉在課桌上，無精打采的白毛。

    夏油杰的嘴角隱隱勾起一絲微笑。

    終于還是來了。

    星漿體。

    “有兩個委托，由天元大人和高層點名親派�！�

    “目標為「星漿體」，天元大人的適配者，你們負責護衛(wèi)這名少女安全的同時，需要將她——抹消。”夜蛾正道神色稍顯凝重。

    “什么自相矛盾的任務要求，還沒當上校長就開始得意忘形了嗎？”五條悟兩手交疊抵在腦后，對身邊的夏油杰說道。

    “天元的術式要進行初始化了�！毕挠徒芤娢鍡l悟不甚了解，若有所思。

    六眼、星漿體與天元顯然有內在聯(lián)系，但五條家卻完全沒有讓五條悟接觸這方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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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太不合常理。

    漸漸習慣陰謀論的夏油杰聯(lián)想到，五條家或許也不是鐵板一塊？

    “星漿體如果出了岔子，天元大人將不再為人，而是成為更高階層的存在。

    “話雖如此，進化意味著失控，各大高校的據(jù)點結界，輔助監(jiān)督的結界都將面臨慘淡的情況�！�

    夜蛾正道注意到夏油杰的用詞，沒說什么。

    “總而言之，這次任務負擔極重。”夜蛾強調，“壓力來自兩方，盤星教和詛咒師集團「q」�！�

    “一些不入流的組織�！蔽鍡l悟托腮望向窗外，思維神游，忍不住想到了「五條悟」。

    自上次一別，對方一直上完實戰(zhàn)課就消失。

    慣例，那家伙面對挑戰(zhàn)沒輸過，不過狀態(tài)倒是肉眼可見好轉�？礃幼咏K于找到了有效的治療方法。

    至于對方口中的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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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不自覺皺起眉頭，完全沒有頭緒。

    無論他遣使五條家的勢力也好，地下信息渠道也好，沒有一星半點的回復。

    到底什么環(huán)境才能塑造出一個全然肆意的人？

    還有一點叫他極其在意的事情。

    隨著五條悟能力飆升，他發(fā)現(xiàn)月見里菻的咒力并不是純粹從情緒中提煉出來的產(chǎn)物，混雜了一種全然不同的力量。

    由本源內發(fā)，而不是情緒之中提煉。

    或許這可以作為一個探索的出發(fā)點……

    兩人走出高專大門，夏油杰開口：“悟覺得，星漿體必要犧牲嗎？”

    五條悟聽了頓了頓，他撇撇嘴，“糟粕而已，說到底天元不夠強，才需要別人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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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悟會說的話�！毕挠徒艿托α艘宦�。

    “看她的意愿咯，不想融合就送她躲到地球上哪個犄角旮旯里。”五條悟隨意道。

    “會站在天元的敵對方哦。”夏油杰不意外。

    “那又怎樣�！蔽鍡l悟毫不在意。

    夏油杰勾了勾嘴角。

    他再沒顧慮了。

    很奇妙不是嗎？

    觸手可及的未來，正論的自己走入黑夜，一身反骨的五條悟在正論的道路上走了下去。

    一切順利得宛如童話，詛咒師集團「q」的主力被他們三兩下解決，盤星教雇傭的殺手寥寥無幾，水平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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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別再叫我給小屁孩當保姆了�！蔽鍡l悟伸懶腰，對天內理子的選擇興趣缺缺，轉身離開。

    還未踏入學校，前方一個人斜倚在樹上，叼了根草，沒個正形。

    “小鬼，有人雇我殺了你�！狈�黑甚爾打了個哈欠。

    五條悟不忍直視，現(xiàn)在殺手的入行標準這么低嗎？

    “工作態(tài)度未免敷衍了點�！�

    伏黑甚爾笑了一聲。“雇主不是真心的，我自然也不用真心�！�

    “不過，”男人拉伸手臂，練功服下鼓鼓的肌肉顯出幾分危險態(tài)勢，“畢竟收了錢�！�

    念頗為粗放地裹住伏黑甚爾的身體，“像你這種小鬼，我大概知道那家伙為什么選擇了我�！�

    五條悟臉色沉了下去，帶上幾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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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發(fā)殺手身上的力量和「五條悟」同屬一個體系，伏黑甚爾是五條悟見過的第二例。

    “是他。”五條悟突然感覺有點荒謬。

    明明一直注視著他，卻避而不談，說不清道不明。

    “我會擊敗你。”讓那家伙好好看看。

    “轉告他，下一次，讓他親自站到我面前，而不是你這種二流貨色�！�

    五條悟神色冷了下來。

    “心慈手軟的大少爺�！狈�黑甚爾嗤笑一聲，見他沒打算殺了自己，深感好笑。

    “我好奇什么打擊讓才你變成了他——那種比下水道還臭的垃圾性格�！�

    伏黑甚爾摸著下巴考慮：“倒也非全無好處，至少世上沒有他達不到的目標，而現(xiàn)在的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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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意進攻試探了一下，沒什么意外，刀尖穩(wěn)穩(wěn)停在五條悟額前。

    伏黑甚爾輕嘖一聲，“讓這筆錢花得有點意思如何？”

    “你想讓我撤了無下限�！蔽鍡l悟沒什么抵觸心理，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贏。

    “嗯哼？畢竟他也特地拿走了無效化術式的特級咒具�！�

    “你想追上那個男人對吧，靠這些小打小鬧可不行。偶爾從天上走下來做個普通人吧。”伏黑甚爾后撤一步，扛著刀。

    五條悟聳了聳肩，解除了無下限，“你還有特級咒具對吧？”

    伏黑甚爾聳了聳肩，丑寶會意吐出游云。

    他把手上的刀扔過去，自己拿過游云。

    “在你最擅長的領域里輸?shù)靡粩⊥康�，很有趣吧�！蔽鍡l悟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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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里開外，月見里菻托腮圍觀他們的戰(zhàn)斗。

    最開始只是刀劍碰撞，術式打在念上不知不覺被伏黑甚爾引導偏轉，失去準頭。

    漸漸地，兩人打出了火氣，他看到五條悟的眼神里有了幾分狠戾。

    “啊，就是這種眼神。終于從溫室里走出來了嗎？”伏黑甚爾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低低地喘息著。

    兩人身上不同程度掛了彩，伏黑甚爾身上更少些，念進一步強化了他的體魄，但依舊數(shù)次被五條悟打破。

    最后，兩人不約而同放棄防守，一個決定性瞬間，五條悟的長刀狠狠貫穿伏黑甚爾的胸腔，天與束縛仿佛失去效用。

    五條悟依言直到最后都沒有開啟無下限，他精準預判，游云差了一點，擊上他的手肘，手臂垂下的角度略顯扭曲。

    勝負已分，五條悟徹底放開壓抑的本能。

    在疼痛侵襲大腦前，傷口修復，無下限自啟化為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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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你身上的力量是什么？”五條悟松開刀柄，走過去俯視躺在地上的人。

    “咳咳、念。”伏黑甚爾吐出喉嚨口的血沫，目睹他瞬間修復的反轉術式，眼里閃過一絲驚艷。

    “我原本的任務是星漿體，用天逆鉾說不定能殺了你呢。沒能見到你腦子少了一半的場景，還真是令人遺憾啊……”

    伏黑甚爾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漸漸變得微弱，他輕嘖一聲，卸了力氣喃喃：“那家伙既想讓你踏出這一步，又想方設法維護你那可笑的天真……”

    “煽情場面到此為止。”可不能再讓他說下去，月見里菻忍不住現(xiàn)身。

    看見伏黑甚爾的慘狀，他唇角微勾，頗帶愉悅地說：“都說了我會保證你不被悟殺掉了�！�

    “這不是做得很好嘛�！彼�眼神轉向一邊的五條悟。

    一個目標加上一點逼迫，提前掌握無下限被動和反轉術式的五條悟已經(jīng)成了名義上的最強。

    “歡迎正式踏入大人的世界�！痹乱娎锶H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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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五條悟驚訝的神色，他拎起癱在地上的伏黑甚爾離開。

    薨星宮參道中，夏油杰問天內理子：“同化是別人賦予你的使命，那你的意愿呢？你甘愿接受戛然而止的人生嗎？”

    少女臉上的表情有些愣怔。

    “我出生起，就被教育著作為星漿體，同化是我必須完成的使命……”

    夏油杰覺得這種論調似曾相識，宛如盤星教在咒術界的另一種投影。

    以私欲附加到他人頭上……然而沒有人生而為了什么。他在天內理子的眼睛里看到動搖

    “如果你不愿意，只要選擇回頭�！毕挠徒芡嗜�溫潤的表��。

    不可否認他帶著私心，天內理子不僅僅是她自己，更是一個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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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明人類不完全愚昧的砝碼，他保護弱者的理由。

    回頭。夏油杰在心里期許。

    如果回頭，盤星教眾帶來的失望也或減輕少許。

    天內理子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會兒低低道：“我想和黑井一起活下去�！�

    夏油杰唇角隱隱勾起。

    “我想看看薨星宮�！碧靸壤碜涌粗�如漩渦般延伸的結界，“我想知道我本該存在的盡頭里是什么樣子�！�

    手機震動了一下，夏油杰點開消息：【你的選擇？——庫洛洛】

    他看著天內理子獨自走入薨星宮的背影，拿出純白的面具嚴絲合縫附在臉上。

    【交由他們選擇�！�—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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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庫洛洛」抱著昏睡過去的天內理子走出來。

    “走吧。”月見里菻瞥了一眼夏油杰，他終將迎來既定的結局。

    兩人走入盤星教本部。

    檢察人員看了一眼來人，見白面具依舊跟在月見里菻身后，眸光閃爍。

    “不愧是大人，成功帶來了星漿體。我們雇傭的殺手杳無音訊�！�

    “辛苦您了�！睓z察人員對夏油杰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徹底把他當做了自己人。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星漿體？”夏油杰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是他給這些人和自己的最后一次機會。

    檢察人員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眼睛里的狂熱如火焰般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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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教主的指示，以及各位主教大人的投票表決結果。我們將組織一次全體集會，星漿體將作為祭品徹底燃盡罪惡，這是她最后的價值。

    污染天元大人的存在都該下地獄，我們有權利審判她。

    所有的教徒將會親眼見證她的死亡。以此為碑成為新世界開啟的大門！”

    他越說越興奮，整張臉涌上紅色，手舞足蹈，聲音急促，幾乎喘息不過來。

    最后一個音節(jié)甫一落地，戛然而止。

    夏油杰的咒靈絞死了他。

    他摘下白面具，居高臨下睨看他的尸體。

    “不錯的表演。”他淡淡夸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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