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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這種可能性,我建議繼續(xù)保持目前的治療方案,半個月后再來復(fù)查。
醫(yī)生的回答模棱兩可,孟詩晚松了口氣。
離開診室,沈遲洲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攙扶著她,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寶。
餓了嗎不如我們?nèi)ツ阕钕矚g的那家蛋糕店買個蛋糕慶祝一下吧!
沈遲洲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可他的表情卻透著一絲捉摸不透的擔(dān)憂與愁苦。
詩晚
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沈遲洲摟著她轉(zhuǎn)頭,是她曾經(jīng)在國家舞蹈劇場的宋老師。
你來復(fù)查眼睛啊。
走近,她看到沈遲洲,顯然有些驚訝。
沈總,您來......陪詩晚復(fù)查
孟詩晚感到沈遲洲摟著她手臂的手微微收緊,他的聲音很平靜。
嗯,醫(yī)生說她的視神經(jīng)有恢復(fù)的跡象。
天吶!那太好了!
宋老師幾乎喊了出來,引得走廊幾個路人紛紛側(cè)目,她抓住孟詩晚的手,驚喜道。
詩晚,要是你的眼睛好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回來!齊月就是臨時頂替,只要你來,首席的位置還是你的!
齊月。
又是齊月。
孟詩晚感受到背后沈遲洲瞬間的僵硬。
宋老師,您太客氣了。孟詩晚輕聲說道,失明兩年我雖然還在堅持跳舞,但身體條件恐怕......
胡說!宋老師打斷她,你的基本功是我見過最扎實的,那個齊月哪比得上你,要不是沈總推薦——
宋老師突然剎住,她尷尬的看了眼沈遲洲,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連忙借口有事跑了。
等宋老師離開,沈遲洲才不急不緩的解釋。
那個沈總指的是我弟沈遲洲,齊月是他的未婚妻。
孟詩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們沉默的走出醫(yī)院,期間沈遲洲都在時不時看手機(jī)。
直到走到馬路邊時,沈遲洲突然松開她的手,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寶寶,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把藥落在診室了,我回去拿,你先過去好嗎車就在對面。
孟詩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好。
她乖乖朝前走去,一輛加速的卡車突然朝她沖來。
十米、八米、五米......
本能驅(qū)使著她后退,可她卻突然撞上一堵人墻。
是沈遲洲!
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她身后,雙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小心!沈遲洲喊道,聲音焦急。
可在生死瞬間,孟詩晚分明感受到一股力道重重將她朝前推去。
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聲刺痛耳膜。
孟詩晚感到右腿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血從她的腿部汨汨流出。
寶寶!
沈遲洲的慘叫聲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孟詩晚仰面倒在瀝青路面上,視線模糊,但依然能看見沈遲洲撲過來的身影,看見他臉上真實的恐懼與悔恨。
救護(hù)車!叫救護(hù)車!沈遲洲跪在血泊中脫下外套壓住她噴血的傷口。
他的手機(jī)掉在一旁,屏幕還亮著——
是給齊月的短信,最后一行寫著放心吧,那個位置永遠(yuǎn)是屬于你的。
救救她!救救她的腿!她是舞蹈家�。∩蜻t洲還在撕心裂肺的大喊。
這一刻,孟詩晚竟然很想笑,可最后卻只吐出一口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