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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
冷風(fēng)卷著細(xì)雨從門口灌進(jìn)來,吹動男人深灰色西裝的下擺。
他的輪廓被光影切割得鋒利而清晰,高停的鼻梁,蒼白消瘦的臉頰,還有那雙熟悉的沉靜如墨的眼睛。
孟詩晚握著輪椅的手微微一顫。
宴江......
孟詩晚眼眶瞬間紅了。
沈宴江的目光越過人群,準(zhǔn)確落在她身上,深邃而復(fù)雜。
他的唇似乎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最終,他只是輕輕喊了一聲:晚晚。
這一聲,像是跨越了時間,讓孟詩晚的心臟猛地揪緊。
她下意識地想要朝他走去,可右腿的護(hù)具讓她踉蹌了一下。
沈遲洲及時扶住了她。
他的手掌溫?zé)岫辛�,卻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燙手。
孟詩晚一把推開他,自己扶著旁邊的桌子,一步一步踉蹌著朝沈宴江走去。
她沒有狼狽太久,沈宴江就已經(jīng)快步跨到她面前,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哥。沈遲洲的目光在沈宴江和孟詩晚之間徘徊,最終停留在沈宴江摟著孟詩晚的那只手上,他眸色微沉,嘴角卻扯出一抹笑,你終于回來了。
嗯,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沈宴江的聲音很平靜,即使躺了兩年,渾身凌厲的氣勢依舊不減,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沈遲洲的指尖微微發(fā)顫,他扯了扯嘴角,語氣輕佻。
照顧嫂子,應(yīng)該的。
嫂子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像是刻意提醒著什么。
孟詩晚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向沈宴江,卻見他神色未變,只是伸手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濕閏。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他低聲說。
孟詩晚張了張嘴,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只是搖了搖頭,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這一幕,刺得沈遲洲眼睛生疼。
朋友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
洲哥,你還等什么,現(xiàn)在是放視頻的最好時機(jī)!
沈遲洲的下頜線繃得發(fā)白。
他緩慢掏出手機(jī),指尖在加密相冊上懸停許久,卻始終沒有輸入密碼。
這本該是最完美的報復(fù)。
只要他輸入密碼,按下播放鍵。
所有人都會知道,這兩年來,孟詩晚每晚抱著入睡的人,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宴江,而是他,沈遲洲。
他本該享受這一刻的。
只要播放視頻,沈宴江就會親眼看到,他不在的這些年,孟詩晚是怎么在他身下輾轉(zhuǎn)成歡的。
他終于奪走了沈宴江最后一件在乎的東西。
他終于可以看到這個搶走他父親,害他母親變成小三抑郁自殺,害他變成私生子的女人的兒子,逐漸崩潰。
可為什么......
他遲遲按不下去呢
齊月貼上來,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
遲洲,趕緊放��!快點讓沈宴江看看,他捧在手心的女神,到底是個多賤的女人!
沈遲洲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的孟詩晚和沈宴江。
孟詩晚正坐在沈宴江的腿上,指尖輕輕觸碰他額上的傷疤,那是當(dāng)年沈宴江為了救孟詩晚留下的。
孟詩晚看著沈宴江的眼神柔阮得像是要化開。
沈遲洲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忽然想起孟詩晚失明的那段日子。
她摸索著給加班的他煮咖啡,結(jié)果燙傷了手,卻笑著對她說沒事。
她半夜做噩夢,會無意識地往他懷里鉆,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她練舞時無法保持平衡,摔得滿身淤青,卻還是咬牙站起來,說答應(yīng)過我一定會我看到她曾經(jīng)的舞姿。
......他真的要毀了她嗎
遲洲!齊月厲聲催促。
沈遲洲回過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急什么他把手機(jī)揣回口袋,漫不經(jīng)心地晃了晃酒杯,好戲,總要壓軸的。
他抬眼看向沈宴江,眼底的陰翳化作某種近乎愉悅的惡意。
哥,你知道這兩年,嫂子每次做噩夢的時候,最喜歡我怎么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