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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眼皮未來得及撐
開,脖頸驟然被一只鐵手死死扼住。
赫連喜,你把謝粼藏到哪里去了!
謝挽風(fēng)終于發(fā)現(xiàn)兒子不見了。
眼角滑下一滴淚,我想告訴他粼兒死了,牙齒卻緊緊咬著舌尖說不出口。
謝挽風(fēng)見狀手上力道又收緊三分。
赫連喜,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靈兒好起來就讓謝粼入族譜,認(rèn)祖歸宗,往后他也是將軍府嫡子的身份。
比做你這見不得光的蠻荒公主的兒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如今只是要取一點童子血入藥孝敬嫡母,將來也好叫靈兒對他不心存芥蒂。
我為謝粼辛苦籌謀,你竟然將人藏起來
說,謝粼在哪里!
原來是要取粼兒的血。
我撐
開眼皮,漠然地看了一眼這個我從戰(zhàn)俘營救下的男人,如今竟是這樣的面目可憎。
可憎到我不想再多看一眼,
于是又閉上了眼睛。
臉色已然漲成紫色,我卻渾不在意,一點掙扎也沒有。
放在以前,便是掙扎不過,我也會爭辯兩句。
意識到我的變化,謝挽風(fēng)怔了怔,手上忽然卸了勁。
我頓時軟倒在地,猛然涌入的新鮮空氣嗆得我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抑制不住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震碎,心口缺了一塊肉的地方再度崩裂出血,我死死揪著衣襟,仿佛這樣就能讓那里少痛一點。
謝挽風(fēng)垂眼睨著我,神色不明。
半晌,他冷硬道:
赫連喜,少裝模做樣。
整個將軍府都是我的,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謝粼了嗎
你當(dāng)然找不到。
我已經(jīng)按照丹貢的習(xí)俗將粼兒火葬,兩歲的孩子,小小的身軀,燒成灰也不過是那么一小捧。
北風(fēng)刮來的時候,我打開掌心,讓風(fēng)將他帶回了草原。
粼兒的魂,該回家了吧。
從今以后,粼兒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想到這,我不禁笑出聲,心下有了些許的安慰。
謝挽風(fēng)卻將這笑看作了挑釁,驟然暴起,一腳踹在我心口。
不知好歹!
帶著內(nèi)力的狠重一腳直接將我踹飛三尺,肋骨傳來斷裂的刺痛,額上瞬間冒出冷汗。
謝挽風(fēng)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徹底陷入黑暗前,我聽見謝挽風(fēng)吩咐門外的下人,聲音里含著一絲不自在。
弄點藥給她吃,她若是出事我唯你們是問。
我無聲哂笑,栽進黑暗里。
再醒來,外頭張燈結(jié)彩,喜氣連連。
原來是謝挽風(fēng)要正式迎阮靈進門了。
按照我與那人的約定,若是今天我還沒有出府與他匯合,他便會想法子到府內(nèi)接我。
今天真是個頂好的日子。
阮靈卻在這頂好的日子里屈尊來到柴房。
她一襲大紅喜衣,飄飄然在我眼前轉(zhuǎn)了一圈。
姐姐,你看這一身好看嗎
我癱在地上,并不想搭理她。
阮靈頓時紅了眼,揪著我的頭發(fā)逼迫我昂起頭。
他不看我,你也不看我!
一個謝粼,我都好起來了,還值得他大婚之日到處找嗎
說不定死哪兒了!
心被狠狠刺痛,我深吸口氣,一口血報復(fù)性地噴了她滿臉。
阮靈不可置信地抹把臉,而后眼底升起嗜血的笑意。
赫連喜,我先弄死你,再去殺了你兒子!
她獰笑著踩上我的膝蓋,狠狠碾了幾腳,然后取出火折,一把扔進干草堆,轉(zhuǎn)身離去,順手鎖上了門。
頓時濃煙四起,火勢沖天。
我肋骨斷裂,膝蓋受損,半點挪動不了。
這時忽然聽到謝挽風(fēng)焦急的呼喊。
阿喜!
男人不管不顧就要往里沖,卻遭到下人們的阻攔。
將軍,危險,小的們已經(jīng)在就救火了。
滾開!阿喜還在里面!
緊接著阮靈柔弱的啼哭響起。
將軍,咱們的吉時就要到了,這里有那么多人,交給他們吧。
而且柴房明令禁火的,怎會無端端......
無須阮靈把話說完,謝挽風(fēng)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
又是這般下作的手段。
謝挽風(fēng)冷冷睨了眼火勢愈大的柴房,提高了聲音。
赫連喜,想死你就永遠(yuǎn)別出來!
靈兒,我們?nèi)グ萏谩?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