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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八生辰宴上,裴城帶著大嫂來參加。
一進來,眾人的目光便齊齊投向他們。
大嫂身著一襲深紫色的云紋長裙,裙擺輕曳。
走到門坎處,大嫂突然輕呼一聲,裴城迅速伸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大嫂。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我,眼中帶著戲謔。
從前,我最忍受不了裴城身邊出現(xiàn)別的女人,甚至會因為他與大嫂不小心有衣角相擦而發(fā)瘋般無理取鬧,對大嫂惡語相向,還會歇斯底里地質問裴城,是不是早傾心于他的寡嫂。
每次這個時候換來的卻是他眉間嫌棄,和居高臨下的訓斥。
可如今,我只是淡定地接過賓客遞來的賀禮。
裴城盯著我接過禮物的從容姿態(tài),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負手上前,唇角勾起輕微笑意:郡主倒是學得幾分主母風范,未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體統(tǒng)。
確實能配上郡主這樣的身份了,不負蕭老王爺在天之靈。
大嫂垂眸輕扯他的衣袖,低聲勸阻:別這樣對郡主說話!
隨后她取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遞到我面前,溫聲道:
郡主,前些日子您說喜歡這枚玉佩,今日是您的生辰,我便將它送給您,還望您不要嫌棄。
我剛要推辭,裴城已怒氣沖沖地開口:郡主,你未免太過分了!這玉佩是大哥留給大嫂的遺物,您竟也要強取豪奪您就不能懂些事理嗎這般欺辱大嫂,休想我答應這門親事!
大嫂急忙拉住他:裴郎,不是這樣的......
裴城打斷道:大嫂,您不必再替她開脫。您老實說,是不是她逼迫于您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您受這等委屈。
不是的。大嫂慌忙解釋,我只是想讓郡主高興......
我冷眼旁觀他們這番做戲,心中只覺可笑。
周圍賓客竊竊私語:
郡主竟如此跋扈,若真嫁進裴家,還不知要怎么磋磨這位大嫂。
可憐大嫂年紀輕輕就守寡,好不容易盼到小叔子高中狀元,誰知往后還要受郡主的氣。
裴城一把奪過首飾盒,轉而解下腰間的荷包遞到我面前。
郡主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
他語氣譏誚,現(xiàn)在給你,可滿意了記住,若還想進我裴家的門,就別妄想對大嫂頤指氣使。
我盯著那個繡著青竹紋樣的荷包,忽覺荒唐至極。
曾幾何時,我多盼望能得他一件貼身之物。
每每提及,他總以男女授受不親推拒。
那時我還天真地以為,他是為我閨譽著想。
如今看來,不過是避之不及的托詞。
此刻這般施舍,又是做給誰看
裴城見我遲遲不接,眉宇間浮起躁意。
他逼近一步,幾乎將荷包懟到我眼前:郡主適可而止!
我后退半步,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裴公子慎言,荷包乃定情信物,你我無媒無聘,這般舉動怕是不妥。
郡主竟拒了裴狀元的荷包
莫非...郡主從未將裴公子放在心上
裴城面色驟沉,壓低聲音道:這是最后一次機會,郡主若不要——
本郡主也說最后一遍。我抬高聲調,荷包該送給與你定親之人。
他忽然笑出聲:裝模作樣也要有個限度,下月便是我們的婚期,現(xiàn)在故作清高給誰看
我氣得指尖發(fā)顫:裴城!那日我從偏殿出來,何曾說過要嫁你裴狀元何時這般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四下的竊笑如潮水般涌來。
看著他陡然慘白的臉色,我心底涌起久違的快意。
這時,母親出現(xiàn),笑著迎客:感謝各位來參加小女的生辰宴,今晚一定要盡興才好。
我垂眸避開裴城的眼光,徑直走向席間與姐妹們閑話。
酒過三巡,腹中微脹,便獨自走到亭子這邊賞月。
正活動酸痛的脖頸,就見到大嫂款款往這邊來。
我實在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觸,起身打算離開,卻聽到她在身后急喚:郡主留步!
我腳步一頓,還是停了下來。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意圖。
她急急上前兩步,微微喘氣,郡主,今晚的事我當真不知會如此,裴郎那些話,絕非我的意思。
我只是垂眸看著她,沒有回話。
她又著急道:而且,等你們成婚,我不會打擾你們,我會搬出裴府......
話音剛落,回廊盡頭已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夠了!
裴城一把將人護在身后,眼底燒著怒意:郡主,我已經給你許多機會,今晚這般折我臉面,我本不想追究。然而,你竟要逼迫大嫂搬出裴府!你怎就這般容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