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鴻蒙源種

    仿佛是某種古老的封印被觸動，林牧只覺得丹田深處猛地一跳，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傳來。

    緊接著，他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沉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四周是混沌般的灰蒙，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日月星辰。唯一清晰的，是腳下那一小片約莫一平方米大小的黑色土地。

    土地呈現(xiàn)出一種純粹的、深邃的黑色，散發(fā)著一種古老而晦澀的氣息。除此之外，整個空間再無他物。

    “這……這是什么？”林牧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思維有些停滯。

    幻覺？還是……金手指？

    作為一名飽受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熏陶的穿越者，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這難道就是我穿越自帶的福利？

    他嘗試著伸出手，觸摸那片黑色的土地。觸感溫潤，并不冰冷，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生機感。

    “空間？隨身空間？”林牧心中激動起來。

    在修仙世界，一個隨身空間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了。儲存物品、種植靈藥、甚至可能躲避危險……

    他立刻嘗試著從外界拿東西進來，或者將空間里的黑土帶出去。

    然而，無論他如何集中意念，都無法做到。這個空間似乎與外界有著某種隔絕，他只能以意識體的形式進入，無法進行物質(zhì)交換。

    “不能儲物？”林牧的熱情頓時被澆滅了一半。如果不能儲物，這空間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那這片黑土地呢？有什么用？

    他蹲下身，仔細(xì)觀察著這片唯一的“實物”。黑土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像是某種極其肥沃的土壤，但又感覺蘊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對了，原主的記憶里，似乎并沒有關(guān)于這個空間的信息。也就是說，這確實是伴隨他穿越而來的。

    它到底有什么功能？

    林牧嘗試著回憶剛才它是如何被激活的。似乎是在他精神高度集中，并且求生欲達(dá)到頂點的時候？

    他集中精神，再次感受丹田。那里似乎多了一點什么，像是一粒微小的種子，扎根在氣海之中，散發(fā)著微弱的、與這片空間同源的氣息。

    “種子？”

    難道這個空間，是由這粒種子產(chǎn)生的？

    “鴻蒙源種……”一個模糊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鴻蒙源種？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林牧精神一振，開始嘗試與這粒種子溝通，或者說，向它發(fā)出指令。

    “種植！”他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與土地最相關(guān)的詞語。

    然而，空間毫無反應(yīng)。

    “生長？”

    “催熟？”

    “儲存？”

    一連串的嘗試都石沉大海。林牧有些沮喪，難道這個金手指只是個樣子貨？或者需要什么特殊的激活方式？

    他盤膝坐在黑土地上，感受著那溫潤的氣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困頓之時，越要冷靜。

    既然是“種”，那總得有東西可以種吧？

    他想到了自己身上帶著的東西——那三塊黑乎乎的石米餅。但這玩意兒是熟的，肯定不能種。

    還有什么？

    對了，衣服！他身上穿著的是粗麻布衣。麻，也是一種植物。

    試試？

    林牧集中意念，想象著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根麻線，“種”到這片黑土地里。

    這一次，似乎有了一點微弱的反應(yīng)。他感覺那粒“鴻蒙源種”微微一顫，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能量從種子中流出，注入到那片黑土地。

    然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不行嗎？”林牧皺起眉頭。

    是麻線不行，還是方法不對？

    他退出空間，意識回歸身體。外面的天色似乎更暗了些，寒風(fēng)依舊。

    林牧摸了摸干癟的肚子，拿起一塊黑石米餅，用力地啃了一小口。堅硬粗糙的口感磨得他牙齦生疼，但他還是努力地咀嚼著，咽了下去。

    一點點微薄的熱量在胃里升起，驅(qū)散了些許寒意。

    他看向屋外，目光落在墻角縫隙里頑強生長的一叢雜草上。那些雜草枯黃萎靡，顯然也承受不住這山上的嚴(yán)寒。

    “種子……植物……”林牧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他再次進入那個神秘空間，這一次，他集中意念，想象著外界那叢雜草中的一粒最不起眼的草籽，被他“拿”進了空間，播撒在那片黑土地上。

    嗡！

    這一次，丹田內(nèi)的鴻蒙源種清晰地震動了一下！

    一股比剛才強了數(shù)倍的無形能量從源種中涌出，融入黑土地。

    緊接著，林牧便“看”到，在他意識播撒草籽的位置，黑色的土壤微微蠕動，一抹極其細(xì)微的嫩綠破土而出！

    成了！

    林牧心中狂喜！

    這片土地，真的可以種植！

    而且，不僅僅是種植那么簡單！

    他清晰地“看”到，那株嫩綠的草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發(fā)芽、長葉、抽莖……

    外界可能需要數(shù)天甚至數(shù)周才能完成的過程，在這里，似乎正在被極大地壓縮！

    幾分鐘后，一株完整的、比外界同類雜草看起來要精神一些的雜草，出現(xiàn)在黑土地上。它搖曳著細(xì)弱的葉片，似乎在向這個空間的主人致意。

    “時間加速！”林牧瞬間明白了這空間的核心能力之一！

    雖然只是一株普通的雜草，但這個發(fā)現(xiàn)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時間加速，哪怕只能作用于植物，也絕對是逆天的能力！這意味著他可以用更短的時間培育出作物，無論是用來果腹，還是……

    他想到了那些傳說中的靈草、靈藥！

    如果連靈藥也能加速生長……那他的修煉之路，豈不是多了一絲希望？

    激動過后，林牧很快冷靜下來。

    他注意到，在雜草生長完畢后，丹田內(nèi)的鴻蒙源種似乎變得黯淡了一點點，那股涌出的能量也停止了。

    “催生植物，需要消耗源種的能量？”林牧若有所思，“這種能量從何而來？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可以補充？”

    他嘗試著拔起那株雜草，意識體輕易地做到了。但雜草無法被帶出空間，只能存在于這片黑土地之上。

    “看來，目前還只能進，不能出。而且，似乎只能‘取’種子或者類似的生命本源進來，不能直接移動成熟的植株�！�

    林牧又嘗試著將那株雜草重新“種”回黑土地，但這一次，空間毫無反應(yīng)。

    “看來，只能種植‘種子’？”

    他又看向那株生長出來的雜草，它似乎比外界的雜草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性”？是錯覺嗎？

    林牧壓下心中的諸多疑問，決定再做一次實驗。

    他再次集中意念，從外界“取”來一粒同樣的草籽，播撒在黑土地的另一處。

    這一次，鴻蒙源種再次震動，輸出能量，草籽發(fā)芽、生長……

    但林牧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源種輸出的能量，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少了一些。催生出來的雜草，好像也比第一株要稍微小一點點。

    “能量在消耗，而且……似乎有些后繼無力？”林牧皺起了眉頭。

    這鴻蒙源種里的初始能量，恐怕是有限的。如果一直這樣消耗下去，會不會有一天就耗盡了？

    這金手指，難道是體驗卡？

    林牧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剛剛升起巨大希望，又被潑了一盆冷水。

    “一定有補充能量的方法！”他安慰自己，“這么厲害的源種，不可能是一次性的�！�

    會是什么呢？靈氣？靈石？天材地寶？

    他現(xiàn)在的處境，連最低級的靈石都弄不到，更別說天材地寶了。

    看來，在找到補充能量的方法之前，這空間的能力必須省著用。

    林牧壓下心中的激動和憂慮，開始仔細(xì)研究這個空間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他發(fā)現(xiàn)，除了加速生長，這片黑土地似乎還有一種……凈化的能力？

    剛才那粒從外界“取”來的草籽，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些凡俗的塵土氣息，但在落入黑土地的瞬間，那些氣息就被驅(qū)散了，種子本身也變得更加“純凈”。

    這是否意味著，在這里種植出來的東西，品質(zhì)會比外界更好？

    還有，這個空間的大小。目前只有一平方米左右，實在太小了。它能不能擴大？

    如果能擴大，需要什么條件？消耗能量？還是需要特定的物品？

    一個個疑問浮現(xiàn)在林牧心頭。

    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活下去，是恢復(fù)身體，是找到補充空間能量的方法。

    這個神秘空間，這粒鴻蒙源種，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也是唯一的希望。

    他必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絕對不能暴露這個秘密！

    否則，以他現(xiàn)在雜役弟子的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下場絕對比原主還要凄慘百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茍��！一定要茍住！”林牧在心中反復(fù)告誡自己。

    他退出空間，意識回歸身體。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寒風(fēng)呼嘯，如同鬼哭狼嚎。

    林牧摸了摸依舊干癟的肚子，又看了看墻角。

    他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