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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氣息的鴨舌帽坐在這里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仿佛他與生俱來就和這里的黑暗相融,并怡然自得。
江母特意兜了個圈,確信江恩沒有跟在後面,才快步來到這里,可就著咖啡館落滿灰塵的櫥窗模糊的照照,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衣服太廉價,妝也太濃了。
江母也許只會打扮并貪圖享受,但這種女人往往都對男人有一種奇特的敏銳,她能從短短一眼里就觀察出這男人喜歡什麼,并做出適當?shù)恼{(diào)整。
於是,江母低頭拿餐巾紙抿去唇上過分濃w的口紅,又把腮上的腮紅擦些下去,把露出深深乳溝的領(lǐng)口往上提了提,這才盡量儀態(tài)端莊的走進去。
鴨舌帽一直在打量著她,打量著這個已經(jīng)人老珠黃卻風韻猶存的女人。當然,這并不表示他對她有興趣,就算江母再年輕上二十歲,他也看不上這種貨色。
但他愿意關(guān)注她,因為這將是他交易的對象。既然是做交易,總是相互了解得更多一些會比較好。
“要喝點什麼嗎?我請�!兵喩嗝焙苡屑澥匡L度的替江母拉開椅子,請她坐下。
江母把背挺得更直些,盡量模仿著他的風度,卻很沒風度的給自己點了杯這里最貴的紅酒和牛排。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了,所以明知道這樣的行為可能有些失禮,她也顧不得了。
鴨舌帽的眼神藏在長長的劉海下看不清楚,但從他涼薄的嘴角微勾出來的笑意,卻看得出幾分嘲諷。
等待上菜的間隙,鴨舌帽開口了,“江夫人,今天請你來,是有件事想向你打聽打聽�!�
“是關(guān)於我大兒子的嗎?”江母不傻,要說自家還有足以吸引這樣人找來的,唯有跟尉遲臨風扯得上關(guān)系的江意了。
鴨舌帽笑意更深了些,卻淡淡的開了口,“你要多少?”
“您也看到了,我有一個癱瘓的老公要人照顧,還有一個破相的兒子要整容。我也這麼大年紀了,不想再為後半生發(fā)愁……”
“告辭�!兵喩嗝敝挥脙蓚字就打斷了她,從懷里掏出一張足夠付賬的鈔票壓在咖啡杯下,站了起來。
“等等!”江母慌了,語無倫次的道,“先生,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個高價,實在是家里過不下去,我一個女人真是沒有辦法了……”
她說著,還聳著肩膀哭了起來。
只可惜,眼淚打動不了鴨舌帽,“對江夫人的不幸,在下深表同情,不過您要哭訴的話,應(yīng)該去找福利署不是嗎?”江母頓時止了哭聲,鴨舌帽男人又緊接著道,“現(xiàn)在我問,你答。我會看你回答問題的情況給你付錢,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江母哽了一哽,知道遇到厲害對手了,除了點頭,別無他法。
鴨舌帽掏出第一張鈔票,“江意最喜歡的顏色。”
江母一怔,她還以為鴨舌帽會問大兒子與尉遲臨風相關(guān)的話題,怎麼扯到這上面來了?
鴨舌帽扣著鈔票不放,又換了一個問題,“他最喜歡的菜。”
江母瞠目結(jié)舌,還是答不上來,對大兒子,她實在是不夠了解,可看著那張鈔票,她又心癢之極,急中生智想了個答案,“他……他不挑食�!�
然後想去拿那張鈔票,可惜對面的男人扣得很緊,根本紋絲不動。
“看來,我是找錯人了�!兵喩嗝闭f著,在江母失望時,卻又遲疑了一下,突然放了手,把鈔票拱手送上,“最起碼,你告訴了我一件事,你們這個家,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guān)心、在意他的�!�
他這回是真的要走了。
可江母哪里舍得,象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先生,我還知道很多事的。我大兒子這個人其實心很軟,如果……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可以把他叫出來!到底我是他媽,他不會扔下我不管的。”
鴨舌帽回過頭來,帶著譏誚問,“哪怕我要對他不利,你也肯幫我約他出來?”
江母噎住了,可依舊拉住鴨舌帽的手卻說明了一切。
鴨舌帽又遞給她一張鈔票,“給我個電話,如果我有需要的話,會打給你。”
目送著鴨舌帽離開,江母面對著熱騰騰送上來的新鮮牛排,想想這些年來一直無怨無悔照顧全家人的大兒子,有些食不下咽了。
可身體的需求卻讓她只停了那麼一瞬,就仍是一手執(zhí)刀,一手執(zhí)叉,一塊塊的割下鮮嫩的、還帶著血絲的牛肉,一塊塊送進嘴里。眼中,最後一絲沒有泯滅的母性讓她覺得是在吃親生兒子的肉般,涌上了罪惡感的眼淚。
可當那久違的鮮美滋味在舌尖綻開,溫暖了饑腸漉漉的肚腹,她連最後一些母性也遺忘了。狼吞虎咽的把一大盤牛排吃得干干凈凈,唯一後悔的只是沒有多叫一份。
不過看看鴨舌帽留下的錢,她在心中迅速算了筆賬,又好胃口的叫了一份餡餅上來。至於還沒有發(fā)生的事,她擔心那麼多干嘛?
人家也不定會對江意不利的,不是嗎?
江母自我安慰著,開始盤算著要把今天得來的錢怎麼藏好,千萬不能被老公,尤其是那個貪婪成性的小兒子發(fā)現(xiàn)。
……
江意又做夢了。
又是千年以前,又是穿著那樣奇奇怪怪的寬袍大袖。不過這一次并不在黃沙滿天的草原上,而是在家里。
有個腿兒短短,個子小小的小男孩正歡快的騎在年輕男人的背上,駕駕地稚氣呼喝著,騎著大馬。自己在旁邊興高采烈的看著,拍著手叫好。
就算他還是看不清那孩子的面容,可江意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而四肢著地的年輕男人,就是尉遲臨風。
心里正想著他為什麼不穿女仆裝,年輕男人突然回頭沖他一笑,“你要不要也上來?”
江意有些躍躍欲試,可又有些不好意思。可小家夥對他伸出了小手,“爹爹爹爹”口齒不清的叫著,引得江意到底走了過來。
同樣跨坐在年輕男人身上,只是雙腳落著地,不敢太使力,可年輕男人笑笑說沒關(guān)系,當真馱著他們父子在地上爬。
江意笑了,心里是從未有過的幸福與滿足,他突然一點也不羨慕慕容剛了,就算比不上他兒女雙全,也不羨慕他了。
可是,胯下隨著與男人背的摩擦,漸漸生起另一種難言的想法。
江意覺得這麼做不對,孩子還在呢,他應(yīng)該立即停下。可他就是不想停,反而愈加用力的摩擦起來,腳尖也微微勾了起來。
怎麼辦?他想要了,還好想要。
……
尉遲臨風是被身邊男人磨蹭醒的。
江意的頭就埋在他的臂彎里,雖然因為肚子的關(guān)系,即使兩人面對面,也無法再摟緊他的腰,卻可以扯著他的胳膊,用兩條大腿夾纏著他的腿,使勁磨蹭。單薄的睡衣下,已經(jīng)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胯下的隆起。
伸手拍開了感應(yīng)式的小夜燈,在柔和不刺眼的燈光下,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江意的訴求。他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異樣潮紅著,嘴唇更是如w紅欲滴的玫瑰,還微微張著,泄漏著心事的急促喘息。
年輕男人突然有點哭笑不得。
跟他在一起的江意始終是內(nèi)斂的含蓄的,就是在情熱的時候,也是被自己挑逗得無法可想了,才會不得不出現(xiàn)這副模樣。雖然這樣子也讓他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很是滿足而憐愛,但有時也難免會有點小小的遺憾。
而現(xiàn)在,他什麼也沒做。為了寶寶,他甚至隱忍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欲望之後,江意居然開始發(fā)春夢了,那是不是證明自己沒有盡到職責?
雖然在私下的補課里,尉遲臨風也聽說懷孕的人因為胎兒壓迫的關(guān)系,性欲會特別強,但江意一直表現(xiàn)得很是清心寡欲,而且他也很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傷到寶寶,所以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眼下人家都主動求歡了,他還能無動於衷嗎?
寬松的睡衣很容易就給脫掉了,扒下江意內(nèi)褲時,他甚至無意識的抬高了臀部配合著,等到終於脫下最後一絲束縛,還微松了口氣的張開了雙腿。
這麼主動鼓掌求歡的模樣,看得墨黑眼眸幾乎是瞬間就燃起火。
早已給他自己磨蹭得濕漉漉的臀間完全不需要更多的前戲,稍稍用手指一撥,那平時總是如蚌殼般緊窒害羞的後穴就松軟的敞開,擺出歡迎的姿勢。
年輕男人無須忍耐,徑直把自己滾燙火熱的分身對準那里,堅定的壓下。而唇舌更是迫不及待的捕捉到那肖想已久,江意胸前因孕育而格外豐腴的殷紅上。
江意低低的唔了一聲,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可很快,年輕男人的手溫暖的覆上他的眼,“沒事,是我。”
唔……江意在這熟悉的溫暖里,咕噥著應(yīng)了,又安心的闔上了眼睛,徹底放松的享受著年輕男人的服侍。
可這樣全然任君采擷的模樣,更加激起年輕男人的熱情,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沖到他身體最深處,把他徹底揉進自己的身體。
但那橫亙在兩人之間,隆起的肚腹讓墨黑的眼眸無論怎麼燃燒,都保有最後一絲清明。把最憐愛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到那里,以鋼鐵般的意志克制著自己,小心再小心。
可身下的男人對這樣溫柔的磨蹭有些不耐煩了,渴望釋放的身體難耐的扭動著,想要被更加粗暴更加狂野的對待。
“騎……騎……”
渾沌不清的大腦模糊的吐出最私密的心事,激得年輕男人墨眸一沈,額上汗珠滾滾而落。
這樣懵然又嬌媚,迷糊又誘惑的江意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如果可以,他多想拋開一切顧慮,在他身上盡情享受馳騁的樂趣?可是不行,他從來沒象此刻一樣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他得保護自己的後代,但他也得滿足他的伴侶。
所以,他如江意所愿的小心調(diào)整了姿勢,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抱著翻了個身,屈起雙腿,讓他披著被子舒服的騎在了自己的身上。
江意似乎還在夢中,自發(fā)自動的夾著男人的腰,磨蹭得更加厲害了,但這樣無意識的扭動,又能有什麼快感?
尉遲臨風從沒做過這樣高難度的事,既得小心的不驚著他,還得妥善的給予他想要的滿足。
個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江意直到抵達高潮的那一瞬,才終於清醒了一回,不過身體很綿軟,好象掉進了棉花堆里,腦子也很迷糊,象是灌進了一盆糨糊。
身邊的年輕男人又用那樣蠱惑的聲音呢喃著,“我在,沒事的,睡吧�!�
閉著眼睛嗅嗅,周遭都是年輕男人的熟悉味道,江意安心了,繼續(xù)呼呼大睡了。全然不知自己的身體竟然丟臉的霸道的死死的夾著年輕男人那兒,怎麼也不肯放他出去。
手一揮,再度把燈熄掉,年輕男人略帶幾分苦笑,把他擁進懷里,不住的撫摸著他的肚子,繼續(xù)從身後給予他溫柔的滿足。
直到再一次高潮過後,江意的身體得到徹底滿足,年輕男人才悄然退出,打來溫水,替他溫柔的擦拭干凈。
可是忽地,一個始料不及的吻輕落在男人的眉心。那雙墨黑的眼眸在暗夜里注視了他許久許久……
追風(現(xiàn)代生子)62
一夜好眠,天快亮的時候,生物鍾提醒江意醒來了一次。不過實在是睡得太舒服了,讓人一點都不想動。於是他懶洋洋的眨巴兩下眼睛,往身邊那個溫暖的懷抱里蹭了蹭,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可惜睡過去不久,他就夢到自己懷里好象抱著一只小貓,那只頑皮的小貓不住的往外撲騰,一個勁兒的鬧著要吃包子,還要吃那種皮薄餡大的醬肉大包子。
江意費力的安撫著,可小貓就是不肯聽話,嗷嗷的在他懷里鬧著,兩只肉肉的小前爪不住扒拉著他的手,委屈之極的瞪著他,人家就是要出去,人家就是要吃包子。
終於,江意給打敗了。
睜開眼睛,江意滿腦子還轉(zhuǎn)悠著醬肉大包子,伸手往肚子上一搭,不覺苦笑。哪里有什麼小貓,分明是肚子里的小家夥餓了,要吃飯了。
胳膊往旁邊一揮,年輕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不過廚房里倒是靜悄悄的,沒聽到那些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知道他是不是終於意識到自己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徹底放棄廚房了。
扶著腰起來洗漱,可無意瞧一眼擱在床頭柜里的手機,上面竟然收到一條簡訊。
警惕的往門口瞄了一眼,江意點開。
看過之後,他迅速回了一條又把那條簡訊刪掉了。
收好手機,走出房間時,就見尉遲臨風剛好拎著幾只袋子從門外回來。
“你出門了?”
“是啊。剛出去一趟,給你買了些早點�!蔽具t臨風殷勤的把袋子打開,確實很豐富,里面有包子饅頭花卷稀粥豆?jié){煎餅等等十幾樣東西。
江意默默的拿起只包子啃著,“去茶樓了?”
“是啊。我看你還在睡,我又不太會弄,就開車出去了一趟�!蹦贻p男人說得輕松,但瞟一眼他頭上微微滲出的汗,江意卻是知道,他們這住處很偏,就是開車飆個來回也是很辛苦的。不過他頭上的汗應(yīng)該是心急得吧,怕在自己醒之前趕不回來。
心里有點暖,也有點酸酸的,又看了他一眼,“還站著干嘛?快去洗手,一起來吃啊。”
尉遲臨風答應(yīng)了,卻站在桌邊猶豫了一下,一副有話想講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有事嗎?”江意拿了一杯豆?jié){,直接插上吸管遞到嘴邊,可豆?jié){滾燙,一不留神舌頭就給燙到了,頓時呼呼吸起涼氣來。
年輕男人立即緊張起來,“你沒事吧?燙得嚴重嗎?”
“沒事�!苯馍斐錾囝^扇了扇風,還想接著剛才的問題,可尉遲臨風卻去給他倒了杯冰水,明顯沒機會談了。
一頓早飯吃完,江意斟酌著第二次開了口,“吶個……你剛才是不是有話想說?”
尉遲臨風看了他一眼,墨黑的眼眸有些不穩(wěn)的跡象,但是很快,他就遮掩著道,“我想問你中午吃什麼,我已經(jīng)約了幾個廚師,以後不用你做飯這麼辛苦,想吃什麼就點菜,他們做好了,會有人送過來。你放心,用的不是餐館的調(diào)料,都是家庭調(diào)料,不會太油膩。”
江意哦的應(yīng)了一聲,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靜默了一時,尉遲臨風突然開了口,“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一趟,你不用擔心,我晚上會回來的。這附近我也安排了人,你要是悶的話,叫他們陪你出去走走也行�!�
“不必了,正好我想看看書�!苯庖馀d闌珊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進了書房。
黑眸有瞬間的幽暗,可還是狠狠心,轉(zhuǎn)身離開了。
陡然安靜下來的屋子空蕩蕩的,就跟人的心一樣,沒著沒落的。捧著本書,江意呆呆看了許久也沒有翻動一頁。
直到孩子在肚皮里踢了一腳,才讓他回過神來。
“好啦,寶寶,爸爸會振作起來的!”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江意深吸了口氣,打開了電腦。就是為了寶寶,他也不能這麼郁郁寡歡。
……
“你跟他說了沒有?他能接受吧?”坐在加長轎車的後座,陳賓之按下與駕駛座相連的玻璃,威嚴的看著外甥,目光銳利。
黑眸低垂,就跟年輕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裝一樣,再帥氣也透著一股凝重和約束的味道。
看他這樣子,陳賓之惱火的不問了,“算了,說不說也是一樣,再怎麼也是個男人,難道還好意思哭哭啼啼跑過來搶婚?吩咐好人看著他就行。明天我跟你去看看他,差不多再有三四個月就該生了,到時有得他忙,也沒心思管你這頭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他送到我那兒去養(yǎng)幾個月�!�
“不!”尉遲臨風驀地回過神來,看舅舅隱隱有些慍怒的眼神才改口道,“我不是不信任舅舅,是他那個人不太會和人打交道,就在我那里吧�!�
“哼,我看你是太久不出門,連世道變成什麼樣都不知道了!”陳賓之橫他一眼,扭過頭道,“羅家的四小子已經(jīng)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從小就喜歡跟你爭。這回總部名義上派他來做你的助理,但實際上誰助理誰還不一定呢!你不打起精神好好應(yīng)付他,還顧得上別人麼?”
尉遲臨風淡淡的別開了眼,“如果他想要,就讓他好了,如果把我派到清閑點的地方,我還高興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陳賓之那個火爆性子又上來了,氣得破口大罵,“一步讓,步步讓。你要是無心做下去,早那些年又何苦這麼拼?”
尉遲臨風口氣不變,依舊是那樣一副不關(guān)已事的模樣,淡淡的道,“當年也不是我愿意的�!�
“你!”陳賓之一時氣結(jié),頓了頓方道,“可你現(xiàn)在想退就退得了嗎?你拿了圣藥,門里不同意,你還能退到哪里去?”
尉遲臨風沈默了。
甥舅倆就這麼坐在豪車里各望一方,看著窗外不停流逝的景致,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追風(現(xiàn)代生子)63
電話響了,江意接起來的時候,才意外的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
“小意,是媽媽呀。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媽媽有點事,想跟你談?wù)��!?br />
江意猶豫了一下,“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嗎?”
“電話里可能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能不能麻煩你出來一趟,媽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這算是媽媽最後一次求你了,出來一下,好不好?”
江意真的不想答應(yīng),可稍稍一動,隆起的肚子就頂在了沙發(fā)靠背上,提醒他那個女人曾經(jīng)孕育過他的事實。一想起媽媽也曾經(jīng)這麼腰酸背痛,忍受十月懷胎之苦才把他生下來,江意的心腸硬不起來了。
“那好吧,你說在哪里,我一會兒到�!�
從公用電話亭里出來,戴著鴨舌帽的俊美青年遞了一張支票過去,“這算是首期,待會兒照我的吩咐做,你還會拿到尾款。雖然不夠你揮霍下半輩子,但要是精打細算,也夠用上十幾二十年了�!�
江母默不作聲的接過支票,塞進隨身的小皮包里,這才抬眼掃了掃他,躊躇著道,“羅先生,您不會真的對我兒子怎麼樣吧?他是個很老實的孩子,尉遲先生的事,他多半是不知道的�!�
唇角微彎,俊美青年笑得開懷,“沒想到江夫人還是個慈母啊,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你擔心了,你只要好好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去吧!”
江母再看他一眼,卻依舊是得不到任何承諾,最後只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說不會有事,拿著支票走向指定的地點。
江意想了想,臨行前又用了會兒電腦,這才拿了東西,換好衣服出了門。
安保立即現(xiàn)身,“江先生,您想去哪兒?”
江意并不意外,反而很溫和的告訴他們,“我想到市里去買點東西逛一逛,你們要是方便的話,就送我一程吧�!�
就是他不說這話,安保也得跟上。一名安保去開車,另一個拿出了手機。
“不用告訴他了吧?”雖然江意沒有指名道姓,但安保還是聽懂了,“不用告訴尉遲先生嗎?”
江意輕輕一笑,“我又不是出遠門,一會兒就回來了。他也有他的事要做,不必為這種小事打擾他了,等他回來你們再向他匯報吧。”
安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尉遲臨風臨走時曾經(jīng)交待過他們,如果江意想出去逛逛,就陪他出去走走,那麼不說也沒什麼了。於是,他收了電話。
江意微笑著瞥了這位好說話的安保一眼,突然問他,“你有孩子嗎?”看他錯愕,才笑道,“我看你帶著結(jié)婚戒指。”
安保有些不好意思的轉(zhuǎn)動一下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huán),“有孩子了,剛九個月�!�
“那應(yīng)該很可愛吧?”
“乖的時候是很可愛,但是哭鬧起來就很讓人惱火了。”
“小孩子嘛,哪里有不哭不鬧的?你既然當過爸爸,肯定有經(jīng)驗,那一會兒幫我挑些嬰兒用品怎麼樣?”
“嬰……嬰兒用品?”安保瞪大了眼睛,雖然江意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但他們并不能近距離接近江意,再加上尉遲臨風有意識的封鎖消息,所以沒一個知道他身體的真實情況。
江意微笑,“是啊,買幾樣嬰兒用品,要送人的。”
安保松了口氣,他剛才一時想岔了,還以為江意是要去找某人的麻煩了,如果只是送朋友的話,那也說得過去。
很快,車來了。
兩名安保自然是在前面,江意一人坐在後面,不過開車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中依稀有些留戀。
“再過些天,冬櫻花就要開了呀。”
“是啊。”聽江意喃喃自語,前座上跟他攀談過的安保順嘴接了一句,“等花全開了,一定很美的。我昨天還揀了一朵回去給我家小寶寶放在床頭,他很喜歡呢。”
江意笑了,“等花都開了,你們一家可以帶著東西過來賞花野餐,一朵花再怎麼也不能代替整片花海的美啊。”
安保感謝的笑了笑,卻搖了搖頭,“這邊不太方便,如果有假期的話,我會帶他們?nèi)ス珗@,那邊也有冬櫻花。還有不少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江意淡然一笑,“也是,這邊冷冷清清連個人也沒有,小朋友就是來了也不會喜歡。”
安保有點澹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可江意已經(jīng)不再出聲,他也只好保持沈默了。
車開得很平穩(wěn),到市區(qū)也還算順暢。江意下了車,進了家嬰兒用品店買了幾樣東西,可恰好他要的另一樣東西,店里柜臺沒現(xiàn)貨,要到庫房去拿。
江意覺得有點累了,讓那個陪著他購物的安保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就到旁邊的咖啡館里坐一下,你一會兒過來找我�!�
安保覺得有點不妥,可江意已經(jīng)走了。他只好給在車上的另一位同事打了電話,讓他盯著那間咖啡館,自己繼續(xù)在這里等。
那名安保迅速把車開到咖啡館門前,就見江意進去之後,坐在大櫥窗對面能看得見的地方,他安心了。把車停在路邊,本來是想下車去陪他的,可很快就看到一個中年女人來到江意面前坐下,安保認了出來。那不是江夫人嗎?
看來是她約江意過來的,那他就不要過去礙眼了,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兩母子,總有些家務(wù)事要解決的,他就在這里看著人就好。
江母在江意面前坐下,笑得有些勉強,“我不是招手叫你過去嗎?你怎麼坐到這里來了?”
“這位置陽光好些�?偸窃谝患铱Х瑞^里,沒所謂的吧?”江意笑容很恬淡,絲毫沒有半分不高興的樣子,還關(guān)切的問起,“你們最近過得好嗎?”
江母心虛的不太敢抬頭,卻見江意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她面前,“這是我最後的一點積蓄了,拿去吧。錢不多,但足夠你們?nèi)齻買機票回國的。家里的店子只要好好做,總是有你們一口飯吃,何必在這異國他鄉(xiāng)的地方寄人籬下?”
如果是從前,江母只會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可是在經(jīng)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開始漸漸明白,大兒子從前對他們的奉獻是怎樣的無私了。
再想一想自己現(xiàn)在正在做的事情,她更加愧疚了,“你……你把錢都給我們,你要怎麼過?”
“再掙唄�!苯庹f得很是輕松,“不管怎麼說,我也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找起工作來總是容易一些。爸爸眼下這個狀況,估計下半輩子都得躺在床上度過了。媽媽你要是愿意守就守著他,要是不愿意守就離婚再找個好人正正經(jīng)經(jīng)嫁了吧。至於小恩,他破了相倒是個好事情,沒了那張臉,讓他安下心來腳踏實地學門手藝,總比成天坑蒙拐騙強�!�
江母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他,“你……你都知道?”
江意苦笑,“你們再傷我的心,總也是我的家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嗎?不過媽媽,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幫到你們了。你們要是不聽勸,我也沒辦法。還記得小時候爺爺說過,各人的路要各人來走。我不是你們,管不了你們那麼多,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要過,不可能總是做你們的救火隊員。媽媽,你能明白嗎?”
江母羞慚的低下頭,無比艱澀的擠出話來,“明白……媽媽能明白的。從前,是我和你爸爸不好,也慣壞了你弟弟……”
“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將來還是要靠你們自己去過的。媽媽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你最近可瘦多了�!�
“不!不用了�!苯肝嬷�,忽地有眼淚落在她面前的臺布上,她急急抹去,還掩飾性的拿手捂著。頭也不敢抬,如背書一般低低的說,“小意啊,媽媽……媽媽突然有點不舒服。你,你能到後面的藥店去給媽媽買一盒消化藥嗎?”
“好啊。”江意問都不問的就站起身來,還關(guān)切的問,“光吃消化藥夠嗎?還要不要別的?”
“夠了�!苯傅念^埋得更深了。
江意應(yīng)了一聲就往後門而去,可在錯身而過時,江母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壓得極低,“快走!這里有危險,小意你快走!”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江意彎腰輕拍拍她的手,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溫和,“媽媽你不舒服,就不要擔心了。我去給你買藥,很快回來�!�
江母怔怔的看著兒子,他究竟要做什麼?
追風(現(xiàn)代生子)64
午後的陽光還沒有淡去,但寬大的廳堂里已經(jīng)打開了所有的燈。
一盞一盞的水晶燈,就是一件一件最精致的藝術(shù)品,將電的光芒從不同角度不同方向折射出最奢華的模樣,投射到被它籠罩和眷顧的人群當中。
由無數(shù)水晶杯壘成的香檳塔散發(fā)著醉人的香氣,雪白桌布上擺著美味的糕點菜肴,琳瑯滿目,卻很少有人動用。
也是,在這樣盛大豪華,衣香鬢影的氛圍之中,吃什麼顯然已經(jīng)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觥籌交錯之間,他們能說什麼,做什麼,或者更加直白的說,能夠得到什麼。
門開了。
年輕男人一身帥氣的黑色西裝,背著兩手,跟在長輩身後走了進來。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笑容,卻有著讓人無法小覷的氣勢。引得許多賓客交頭結(jié)耳,暗自議論。而三言兩語之後,那些原本陌生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羨慕妒忌甚至是恨起來。看著那個白皙冰冷卻帥氣的年輕男人,仿佛搶走了他們口袋里的鈔票。
“別緊張,不招人忌是庸才�!标愘e之腰背筆挺的走在前方引領(lǐng)著路,就象一桿經(jīng)歷歲月的洗禮,仍不失鋒芒的標槍。
尉遲臨風不緊張,他只是有點無奈。好吧,是非常無奈。
并不是無奈於旁人看他的目光,而是無奈於自己即將被迫接受的現(xiàn)實。
“恭喜�!蓖蝗唬赃呌腥硕哑鹨荒樖袃~的笑,沖他們甥舅倆舉起了酒杯。
陳賓之含蓄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示意,但尉遲臨風卻連這樣一點表情都欠奉送,依舊冷著臉往前。
“得意什麼?”旁邊有人冷哼出聲,“不就是靠一張臉巴結(jié)上了冼家?眼下只是訂婚,結(jié)不結(jié)婚還很難說呢!”
“那要這麼說的話,眼下連訂婚也算不上,畢竟主人還沒有正式宣布呢!”
吃吃的笑聲,隱晦卻又張揚。也許是嘲弄,也許是妒忌,尉遲臨風統(tǒng)統(tǒng)沒心情去理,只是盡職盡責的跟在舅舅身後,數(shù)次服務(wù)生送過酒來,他都懶得拿。
陳賓之突然輕飄飄的往後丟了一句,“你是來當保鏢的嗎?”
如玉的臉龐一僵,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過一杯白葡萄酒,在手心里來回蕩著。突然,大廳里的音樂一變,在人群之中引發(fā)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此次宴會的主人,一身雪白西裝的冼衛(wèi)然挽著美麗的公主從樓梯上出現(xiàn)了。
那是位真正的公主,也許比現(xiàn)實世界里的許多公主還要更加讓人羨慕。
一身酒紅色的長裙優(yōu)雅的包裹出她青春曼妙的身材,精良的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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