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質(zhì)問未婚夫
若是隱瞞,尹敘能有一百種法子把她心底真正的答案逼出來,還不如避重就輕地先承認。
“我…我不開心……”
莊蓁素來明亮靈俏的灰眸黯淡了些許,話說出口后,更是覺得難堪般移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是嗎?那為什么不過來跟我講?”
尹敘輕笑一聲,卻并無輕易放過她。
指尖流連到心臟的位置,微微按壓。
他像是要在規(guī)律的心跳中,挖掘失衡的幾下,以此作為審訊的緣由。
下陷的皮肉帶來壓迫感,惹得她纖長的眼睫慌瑟瑟亂抖,低落情緒再次被急轉(zhuǎn)的腦力風暴拍散。
莊蓁本以為認下吃醋的事實就會被放過,結(jié)果被精準追問退卻的原因。
她要怎么說?
她的性子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對待認定為所有物的態(tài)度更是霸道得很。
雖然尹敘身邊幾乎沒有女性的存在,除去生意合作伙伴,從秘書助理到朋友清一色全是男的。
但莊蓁為了鞏固未婚妻這個角色人設,還是會偶爾嬌里嬌氣地坐在他腿上,與他鼻尖相抵,下令不準他與別的女性有除了公事外的交談。
這種要求,對于注重交際往來的商業(yè)家族新任家主來說,是相當無理且刁蠻的。
當時她心想,如此驕橫的性子,遲早會讓尹敘受不住把她給退婚了的。
趕緊的!讓她重歸自由!
但意想不到的是尹敘相當吃這套,聽了她的命令后,眉眼間反而滿懷柔情,又施施然地抱著她往床上去了。
所以眼下,她想要蒙混過關是沒那么容易的。
如何在保持未婚妻常用形象的情況下,試探劇情的存在?
被捆在手術(shù)床上,她從里到外的一切,內(nèi)心、軀體的意向都在他面前展露無遺。
更別提他面上看似耐心等候回答,實則另一只手已經(jīng)在她腿根摩挲,只要說岔了……
莊蓁偏頭看了看左邊是擺滿了各式尖銳手術(shù)刀鉗的醫(yī)療設備車,右邊是顯示著她的心跳在緩慢加速的監(jiān)護儀。
這跟被綁了測謊儀有什么區(qū)別?
總有種一個不慎,就得被大刑伺候的感覺。
“我怕打擾你。”
她垂眸,神色透了點醞釀已久的委屈。
“談何打攪…蓁蓁永遠是我的首位……”
“首位?那第二位呢?”
莊蓁心里突突地冒著一股氣,竟忍不住拋開了粗糙定下的策略,抓著他話中的字眼胡攪蠻纏。
而尹敘的回應,是額心落下溫熱的吻,一路往下,拂過眼睫、鼻尖,在唇角停留了好一會。
癢癢的。
習慣了他的強勢,忽然繾綣如此,莊蓁不知怎的,昨晚輾轉(zhuǎn)難眠的原因再次浮上心頭。
“敘哥哥……”
她尖銳別扭的心思一下子如氣球被戳破,嗓音里帶了軟軟的哭腔,像擔心被遺棄的小寵般喚著他。
從原女主入目的一刻起,不安與驚懼已無聲地在心頭層層積壓。
終于與尹敘獨處,本該有的試探和質(zhì)問卻全都如煙消散,只剩下她也不懂的惶然。
一切都無法逆轉(zhuǎn)嗎?她的人生只能充當毫無意義的棋子嗎?
尹敘輕嘆著微側(cè)身,按動解除裝置。
手術(shù)床的高度下降,她手腳上的束縛收起,人也被撈進了懷里。
狹窄冰冷的床面,因他的到來終于變得暖了些。
“怎么還哭了呢?”
指腹擦去了她眼尾綴著的淚珠,掌心貼著柔嫩的臉頰,似是要把溫度傳遞過來安撫她。
“嗚嗚…我不知道……”
不知怎的,越是被憐愛地呵著哄著,她的淚水越是止不住。
而大著舌頭,想說的話也因此堵塞在喉間。
她難受得有話難言的模樣,讓尹敘只好鉗著她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后,小心翼翼地把舌面上的仿生敷料剝離了出來。
“舒服些了嗎?”
“你會…喜歡幫了你的人嗎…嗝…”
瞬間變得輕盈的口舌,讓她不經(jīng)思索地把直白疑惑拋了出來。
莊蓁記不清劇情是怎么描寫尹敘與女主相遇的,只能翻出看過的一些男女主常用套路胡亂引用。
但是心頭的沉重并沒有因此減緩多少,反倒累得她貼在尹敘頸窩里眼淚凄迷,哭得直打嗝。
這幾日,莊蓁一直覺得自己就是拿到了通關技巧的游玩者,不急不緩地回憶、探索著。
當猝不及防地被按在劇情舞臺前排觀眾席上時,未曾預想的焦躁兜頭籠罩,把她擊得心神潰散,只能抓著手邊守候之人的手死死不放。
尹敘撫著她的后頸,嗓音溫潤而篤定。
“我的喜歡不至于那么廉價�!�
“可是……”
“蓁蓁是我的心頭肉掌上珠…無人能及…噓…不哭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