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暴露【竹馬vs未婚夫】
莊蓁難得滿意尹敘送的禮物,總算不是世族千金風(fēng)格了。
被牽著走向餐廳時,她的指尖卷繞著從腰間垂下的細(xì)皮繩,一甩一甩的,也不怕打到旁人。
她所在的酒店住客不多,其他賽事參與者基本入住另一家離會場更近的酒店,所以挽著尹敘的手也不擔(dān)心受到眾人注目調(diào)侃。
尹敘被莊蓁活潑蹦跳的步子拽得肩膀都歪了,仍穩(wěn)聲道。
“好好走路�!�
“我不�!�
莊蓁故意跺腳,長皮靴跟在大理石地板上叩出囂張的聲響。
許是傍晚那場透了十足依賴的廝磨纏綿,尹敘今日格外包容莊蓁的任性舉動,只攬著她的腰將她提離地面半寸,又放了下來。
“磕到腳疼又怪我了是吧?”
“我這么乖,怎會呢?”
莊蓁用臉龐蹭蹭他手臂,眼眸彎得似得了趣味的貓兒。
可一錯眼,她的視線竟然撞上在餐廳角落用餐的郁岱。
他幽幽望向親昵依偎的兩人,面無表情,眼神卻并非那般平靜。
莊蓁的動作頓了一秒,明顯得很。
尹敘察覺到她的僵硬,順勢抬眼,也發(fā)現(xiàn)了郁岱的存在。
他不緊不慢地把莊蓁往懷里攏,宣布?xì)w屬般輕拍她的腰,環(huán)著她一步步走近。
莊蓁頭皮都發(fā)麻了,又不能直接拒絕,那樣也太心虛了些。
明面上,她和郁岱是在莊家一起長大的,裝陌生也不能裝到尹敘跟前來。
靠近郁岱時,莊蓁焦灼得喉間干澀欲裂,眼底帶了點祈求。
祈求什么?
她也不清楚。
或許是求郁岱別亂說話,又或是尹敘別添油加醋說些什么激怒郁岱。
胡思亂想間,莊蓁驚覺這是他倆首次正式見面——郁岱出于可知的不甘緣由,并未出席她的訂婚宴。
郁岱看著兩人走近,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他盤里的法式香草羊排剩一小塊,就用餐巾隨意擦過唇角,慢悠悠站起身,一副準(zhǔn)備迎客寒暄的規(guī)矩姿態(tài)。
尹敘手臂微微用力,半拖半摟著步子抗拒的莊蓁走近,站定了。
“郁先生,一直沒機(jī)會跟你打招呼。蓁蓁小時候多得你照顧了�!�
郁岱倦懶地半抬眼皮,嗓音散漫浪蕩。
“說不上照顧,不過是——”
莊蓁一聽就知沒好話。
從昨晚到今日,郁岱先后與尹氏兄弟交手,積了一腔暴烈怒火也在所難免。
但尹敘與尹喻的區(qū)別在于,尹敘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若郁岱在此時發(fā)難,莊蓁和他的暗地交往也不必再續(xù)了。
莊家容忍郁岱的接觸,除了是為郁家的留存勢力,也是因他肯隱忍等待上位時機(jī),而非四處挑明感情、宣示主權(quán)。
莊蓁抿唇笑得嬌柔充當(dāng)問候,指尖卻悄悄掐入掌心,緊張得胸腔發(fā)冷,也不敢開口打斷這兩個男人的交流,免得暴露嗓音的喑啞。
郁岱瞥了眼她輕顫得可憐的長睫,嗤笑一聲。
“…一年見幾次,莊妹妹是主,我是客罷了�!�
心頭大石怦然墜地。
莊蓁松了口氣,心底卻因郁岱過分的卑微而涌上一股酸澀。
他本不必如此。
即使她是作為享受庇護(hù)那方,也替郁岱委屈。
拋開相戀過往,莊蓁和郁岱本就是在偌大莊園中共度十年的友人,日色月光也曾照耀著他們彈琴玩樂、言笑晏晏的少年時日。
怎能用主客一詞概括得干凈?
莊蓁強(qiáng)忍喉間的澀然,軟聲開玩笑道。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刻薄你啦�!�
郁岱沉默一秒,低聲說。
“我怎敢說莊家半句不好�!�
尹敘輕巧地接話。
“無論怎樣,今天值得慶賀。得祝你們在明天的半決賽都有好成績�!�
聽聽,這話真是體面又高高在上。
莊蓁猛地抬眸看向郁岱,希望他別情緒爆發(fā)。
郁岱的額角繃緊了一瞬,唇角微勾,抬手將頭發(fā)往后撥,露出桀驁凌厲的眉眼,懶洋洋道。
“別了,我吃得差不多了。下次再聊�!�
主動切斷對話本是最好的選擇,可壞在這動作暴露了郁岱右耳尖的耳釘。
并非他和莊蓁配對的那枚通訊器——那顆藏在耳骨后,如痣般隱秘。
但眼下的情況更糟。
郁岱現(xiàn)出這顆為了遮掩而佩戴的耳釘,主鉆是米粒大小的灰鉆,與莊蓁的眸色無二,估計是他向莊蓁求婚的戒指邊角料所制。
莊蓁未見過,也不知郁岱何時戴上的。
畢竟,郁岱的日常著裝風(fēng)格偏運動休閑,除了幾塊richard
ille手表,連戒指都甚少佩戴,更別說如此風(fēng)流意味的耳飾。
細(xì)碎寶石在水晶吊燈下幽光閃爍,對面兩人看得一清二楚,無從掩飾。
尹敘的手攥緊一瞬又松開,冷聲嘲諷。
“灰鉆?郁先生的品味頗為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