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湖捕魚、釣野鴨
楊嬸放下殺豬刀，嘆道。
“咳，你這孩子……可憐爹娘死得早……”
“大郎，你可是要借魚簍？我家便有，這三文錢，等你打了魚再還罷�！�
“多謝嬸子！”陳陽松了一口氣。
一番話術(shù)操作猛如虎，危機(jī)總算解除。
陳陽搓了搓手，面露難色。
“嬸，能否再借我半碗麥麩面？待會兒我打了魚，拎兩條最大的給您嘗鮮！”
趁著對方同情心未消，乘勝追擊，提出一個不過份的要求，再許以好處，來個空口承諾，對方多半能答應(yīng)。
“馬屁話，就休要再說了�！睏顙鸬伤谎�，“若是你以后，做人做事如今日這般踏實，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眼看楊嬸被陳陽三兩句哄住，李金桂氣急敗壞。
“楊嬸子，陳陽他滿嘴胡言，不要信他！”
楊嬸白眼一翻。
“大郎是否胡說，我心中自有定論！”
“有人占了親侄子的家產(chǎn)，奪了他上義學(xué)的名額，卻連一口喂雞的麥麩面，都舍不得給�！�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她雖然長相兇惡，但心中清楚。
李金桂想占蘇家房子的念頭，不是一兩天了！
挑唆自己拿走陳陽的冬衣，不就是盼著他病死凍死，好趁機(jī)占房嗎？
李金桂挑唆不成，還看著陳陽白白借走了楊家的魚簍和麥麩面，氣得直咬牙。
她家的屋和地，皆是占了陳陽的。
趙鄉(xiāng)紳辦的義學(xué)，也本該是由陳陽去念，她兒子頂了陳陽的名額。
李金桂不想別人提及此事，怕傷及臉面，被村民們詬病。
但紙包不住火，陳家強(qiáng)占侄子家產(chǎn)一事，早已在村中傳開，只是大家怕得罪人，當(dāng)面不提罷了。
很快，陳陽拎著魚簍和半盆麥麩面走出楊家，不看大伯家一眼。
李金桂盯著陳陽，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以往陳陽笨嘴拙舌，今日怎的這般能說會道了？
看著陳陽好過，她心里就跟吞了蛆蟲一般難受。
李金桂憋了一口氣，往外走去。
“他陳陽不是要賣人嗎，人牙子皮五要把他大姨子，賣到黑窯子里�！�
“我這就去找皮五，讓他趕緊把人領(lǐng)走，免得夜長夢多�！�
……
陳陽拿了魚簍，往湖邊趕去。
卻不知，在他家里，小媳婦正在霍霍磨刀。
蘇紅袖生得嬌小玲瓏，她冷臉坐在地上，拿著一把鐵剪，在磨刀石上用力磨著，磨得刀刃發(fā)亮。
蘇錦娘一看就急了，奪過剪子扔掉。
“你這丫頭，怎的還想著要剪大郎的命根子？”
蘇紅袖直起身，生氣地沖著蘇錦娘比劃。
蘇錦娘又氣又急。
“小妹，姐姐知道你氣恨大郎，恨他把我賣掉，覺得只要剪了他，讓他做不成男人，便不能再欺辱我倆�！�
“你可知，家中已沒有米糧？賣了我，才有錢買糧食，否則咱們姐妹二人，都會餓死�！�
蘇紅袖忿忿地咬著嘴唇，絕美的小臉，滿是不甘。
蘇錦娘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個妹妹，是真想要陳陽的命。
還好陳陽當(dāng)時昏迷，沒看見蘇紅袖拿著剪子，真要下手剪他，幸虧自己及時趕到，把剪子奪走。
否則，便會釀成大錯。
妹妹氣恨他賣了自己，可如今這年頭，又能怎么辦呢？
這災(zāi)荒年，村外人餓的餓、死的死。
姐妹倆沒被吃絕戶，活到現(xiàn)在已是不錯。
紅袖還小，不明白家中沒個男人不行。
蘇錦娘想了想，叮囑妹妹。
“不知大郎，是否還在生氣�！�
“今晚，咱倆需得好好伺候他才行。鄰居嫂子說了，只有男人覺得舒服了，才會好生待你。”
“你過來，姐姐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蘇錦娘說著，俏臉浮起兩片紅暈。
她未出嫁便死了夫家，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
這些事兒，都是聽鄰居嫂子說的。
聽說，初時有點疼，后來才能得趣。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蘇紅袖性子倔，小臉一冷，轉(zhuǎn)身就走。
“妹妹……”
蘇錦娘心里，那叫一個愁。
妹妹還未通曉人事，滿腦子想著剪掉陳陽，讓他做不成男人！
她年紀(jì)小，不明白嫁作人婦是怎么回事，讓她如何能放心？
日后她要是惹陳陽生氣，肯定要挨揍的。
反正自己都要被賣了，還不如用這具身子，先把陳陽給伺候舒服了，今后，他才會多擔(dān)待小妹。
蘇錦娘打定主意，起身去院子里挖了雪，燒水洗澡。
把身子洗干凈，這樣陳陽晚上一回來，便能伺候。
這邊，蘇錦娘已經(jīng)脫了個光，打水洗澡。
那廂，陳陽完全不知道，媳婦想讓他當(dāng)太監(jiān)。
他站在湖邊，看見湖面結(jié)了冰，岸邊的灘涂上，長著大片蘆葦。
冬天蘆葦枯黃，只留下成片的光桿子。
灘涂上，積著一灘灘的水洼，水面覆著一層玻璃似的薄冰，一碰就破。
“汪汪！”
大黃興奮地往前跑去。
陳陽緊緊跟上，穿著草鞋的腳，一腳踩進(jìn)齊膝深的水里，滑溜的黑泥，頓時從五個腳趾縫里鉆出。
湖水冰冷刺骨，但腐泥自帶地?zé)�，赤腳踩在泥里，反而暖和。
陳陽跟緊大黃，邊走邊仔細(xì)察看。
葦根上，留著有灰黑的鴨糞。
此處果真有野鴨！
陳陽興奮抬頭，看見前方的蘆葦從里，有一個大水洼，周圍長著茂密的葦桿！
水洼沒結(jié)冰，水底還隱約有黑影在游動。
看著像魚！
“就是這里！”
陳陽興奮的拿出魚簍。
開工！
他從背兜里拿出皮水壺，把酒倒進(jìn)麥麩面里，攪拌均勻。
酒是用糧食釀的曲酒，昨兒成親時剩下的。
麥麩面拌上曲酒，酒香四溢，是天然的誘魚餌。
陳陽把麥麩面捏成團(tuán)，放進(jìn)竹編魚簍子里，然后在水洼邊找了一處水深的地方，把魚簍整個兒沉進(jìn)水里。
放完魚簍，他直起身。
“大黃，逮鴨子去！”
野鴨生性警惕，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蹭”地飛走。
就算是老獵人帶著弓，也不一定逮到。
可對陳陽來說，全都不是問題！
他當(dāng)過護(hù)林員，有的是抓魚逮鴨的經(jīng)驗。
沒有弓，沒有網(wǎng)，甚至沒有弓箭，他照樣能把這群野鴨，一網(wǎng)打盡！
陳陽走到水洼邊，瞅準(zhǔn)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圓洞，伸手猛地一摳。
胳膊縮回來的時候，指頭上便捏了一條大泥鰍！
冬眠的泥鰍，還沒醒過來，就被擒獲。
大黃驚呆！
不敢睜開眼，害怕是狗的幻覺！
主人，竟如此厲害？
陳陽一石頭敲下去，把泥鰍砸了個稀爛，拌進(jìn)剩下的麥麩面里。
然后，再用麥麩面包住銹魚鉤，捏成一個個核桃大的魚餌團(tuán)。
他要用魚鉤釣野鴨！
這個方法，是他當(dāng)護(hù)林員時，從山里的老獵戶那兒學(xué)到的。
野鴨脖子細(xì)長，吞下餌料后，便會將魚鉤一同吞到肚里。
魚鉤線的另一端綁了石頭，野鴨吞了魚鉤，被石頭拖著飛不起來，便能一逮一個準(zhǔn)。
陳陽一口氣做了八個釣餌，扔進(jìn)葦叢里。
然后，躲到遠(yuǎn)處，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