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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他公司很忙,婚禮沒有大辦。
婚后的我成了一個家庭主婦,每天做做飯,其余的事有家中阿姨做。
每天雷打不動的替他做飯,打掃書房,等他回家。
他開始回來越來越晚,我經常從早上等到半夜三點獨自躺在沙發(fā)中睡著。
這天,我照常在廚房準備飯菜,只剩最后一道湯時顧辭年回來了。
阿年哥哥,你回來了
我望向他時,眼里多了一份驚喜,我將打濕的手在圍裙上擦干。
然后跑進廚房端出那鍋湯,小心放在桌上。
看著他不為所動時,我便去抓他的手。
然后對上他眸子里的風云涌動。
小心問上一句,怎么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明明動作輕柔的過分,可是殺意卻從眼底冒了出來。
我一時有些發(fā)怵,仿佛這不是新婚的丈夫而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你怎么了
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嗎
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了他,他放在我脖子上的受慢慢收緊。
窒息感瞬間涌出,心臟上似乎也生出了無數的倒刺,窒息得生疼。
我用力去扒他的手,然后用力撓他,感覺到生命都在流逝時,他猛地將我摔倒地上。
解除窒息感后,趴在地上的我立刻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往后躲,直到推到墻角無路可退時,我不受控制的發(fā)抖,眼淚也不自主的流了出來。
他蹲下身,摩挲著我脖子上青紫的痕跡。
枝枝,安穩(wěn)點不好嗎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安分點,不然我不介意離婚。
他聲音很輕,很溫柔,像是一汪泉水要將人溺死在里面。
可我生不出以往像那樣撒嬌的表現,只想快點逃離這里。
這時他的電話鈴聲像救命稻草般響起。
我縮在角落隱隱約約聽到公司幾個字。
當我還在思考著什么的時候,只聽到他摔門而出的聲音。
他走后,我才脫力的扶著墻站起來,眼里露出隱晦不明又很快隱蔽,慢慢走到飯桌旁吃起飯。
這大概會是最后一頓了。
三個月后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法庭上。
我被好幾個律師簇擁著走到原告位置上時,他已經在被告的位置了。
三個月沒見,西裝還是上一次見面的那套,皺巴巴的了,下巴上長出青色的胡茬,整個人說不出的疲倦感。
見到我時,眼里劃過一絲了然有轉變成了悲涼。
我的目光直直的對上他,眼里沒有往日的愛意也沒有被掐住脖子時的恐懼。
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開庭后,我想法官陳述了訴訟請求和依據事實。
被告人可有什么想說的
我無話可說。
最后,由法官判定,顧辭年被處罰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從法庭走出的那一刻,有種從未有的解脫感,又有些悵然若失。
一個月后,我接起電話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在上次那個咖啡廳等你。
不等我開口,電話的那頭就掛了電話。
我趕到時她已經到了,她不像往常那樣穿著長裙,畫著鮮艷的口紅顏色,而是臉色蠟黃,頭發(fā)散落的坐在那里,早就沒了貴婦的氣質。
我只是站在她身前,并未坐下。
這次換我遞給她支票,我知道證據是你給我的,但姐姐的事我不會原諒你。
我轉身走到門口。
梔梔,我是愛你們的,我是有苦衷的。她激動地起身,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我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她
所以呢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被賣給五十歲的老頭嗎
你知道姐姐身體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怎么來的嗎
姐姐是自己撞墻自盡的,血流了一地。可她覺著自己終于解脫了。
出了咖啡廳,我去看了顧辭年。
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瘦了,很瘦很瘦。
看到是我時,死氣沉沉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波瀾。
探監(jiān)的半個小時,我們什么都沒說,就這么看著對方。
探監(jiān)時間快到時,他終于說了話。
宋清梔,你愛過我嗎
怎么
拿我當替身的顧少是愛上我了
我嗤笑一聲看著他。
看著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我捂嘴咯咯咯的笑起來。
你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看著他眼里唯一的波動又歸于平靜,然后被獄警帶走。
我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將它拔下,走出警局將它丟到下水道里。
我走到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束蝴蝶蘭去了墓地。
我走到那個熟悉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的是:姐姐沈枝意之墓,妹妹宋清梔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