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永貞十二年的秋雨來得蹊蹺,綿綿密密下了七日仍不見停。我倚在二樓雕花木窗邊,看檐角銅鈴在雨霧中晃出細碎殘影。戌時三刻,長街盡頭的槐樹突然簌簌作響,飄來幾片鮮紅如血的槐葉。

    銅爐里的犀角香倏地竄起青煙,在潮濕空氣里凝成模糊人形。我放下手中茶盞,白玉瓷底磕在紫檀木案上,發(fā)出清脆的叮聲。

    客從何處來

    青煙應聲而散,露出個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她赤著腳踩在波斯地毯上,金線繡的并蒂蓮紋卻沾滿泥濘。最奇的是那雙眼睛,黑得像是被人剜去了瞳仁,只剩下兩汪深不見底的墨。

    奴家...想討碗茶喝。她說話時喉間發(fā)出咕嚕水聲,仿佛胸腔里灌滿了雨水。我瞥見她脖頸處深紫色的勒痕,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光。

    茶案上的青銅菱花鏡突然震顫起來,鏡面泛起血色漣漪。這是師父留下的窺天鑒,唯有執(zhí)念深重的亡靈現(xiàn)世才會示警。我按住鏡緣,指尖觸到一絲刺骨寒意。

    新焙的雨前龍井,配三川河畔的忘憂草。我將茶湯注入青瓷盞,水面騰起的霧氣竟凝成個怨字,飲了這盞茶,前塵往事便如云煙散。

    女子突然尖笑起來,鬢邊金步搖叮當亂顫。外頭風雨大作,將檐下燈籠吹得東倒西歪。她伸出青白手指,指甲縫里滲出血絲:公子可知,永寧鎮(zhèn)東頭的李員外府上,昨夜又死了個新郎官

    我手腕微頓,茶湯潑出半盞。鏡中血色更濃,隱約映出個蓋著喜帕的新娘,紅蓋頭下卻露出一截森森白骨。三日前鎮(zhèn)東王家娶親,花轎行至三川河畔,新郎突然發(fā)狂投水而亡。這已是本月第三起喜事變喪事的詭案。

    第七個。女子忽然逼近,嫁衣上金線繡的鴛鴦竟開始滲血,待到第七個新郎暴斃,三川河底的怨氣就能沖破玄門封印......

    話音未落,窗外炸響驚雷。菱花鏡中血浪翻涌,竟浮出張與我八分相似的面容。那是個穿玄色道袍的青年,眉間一點朱砂痣艷如泣血。我心頭劇震,這分明是師父臨終前讓我在窺天鑒中見過的人——三百年前以身殉道的玄門首徒,謝清明。

    2.血色嫁衣(上)

    紅衣新娘的嫁衣突然無風自動,金線繡的鴛鴦竟化作血水蜿蜒而下。我反手扣住案上青銅菱花鏡,鏡面突然映出三百里外三川河的景象——濁浪翻涌的水面下,七具新郎棺木正圍成北斗七星陣,每具棺蓋上都釘著玄鐵鎮(zhèn)魂釘。

    姑娘可知,冥婚配陰契是要遭天譴的我并指在鏡面劃出血符,茶室四角懸掛的青銅鎮(zhèn)魂鈴同時嗡鳴。女子發(fā)間金簪應聲斷裂,烏發(fā)里赫然露出半截森白骨刺。

    她突然發(fā)出凄厲的哀嚎,整個永寧鎮(zhèn)的犬類同時狂吠。菱花鏡中的畫面突然扭曲,顯出個雕梁畫棟的深宅大院。穿杏黃道袍的老道正在庭院作法,桃木劍上串著七枚浸血的銅錢,而廊下站著個與眼前新娘容貌相同的活人。

    陸云容,壬午年七月初七生。我盯著鏡中正在梳妝的少女,你的八字純陰,本該是玄門百年難遇的修行奇才。

    新娘周身突然騰起黑霧,茶室地面結出薄霜。她十指暴長三寸,指甲化作利刃向我襲來: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當年不也是冷眼看著我被活埋!

    我旋身避開致命一擊,袖中飛出十二道朱砂符箓。符紙在虛空結成八卦陣,將厲鬼困在陣眼。菱花鏡突然迸發(fā)青光,鏡中浮現(xiàn)出永貞九年的場景:

    滂沱夜雨中,十六歲的陸云容被鐵鏈鎖在祭壇。她身后站著七個穿喜服的紙扎人,每個紙人胸口都貼著生辰八字。老道將青銅匕首刺入少女心口時,天上北斗七星竟同時亮起妖異的紅光。

    七星借命陣。我倒抽冷氣,終于明白為何會有七位新郎慘死。師父曾說這種禁術要以七個純陽男子的魂魄為引,再佐以純陰女子的心頭血,可向天借壽三百年。

    鏡中畫面突然破碎,茶室梁柱滲出猩紅血珠。陸云容的嫁衣完全化作血水,露出底下千瘡百孔的軀體——心口處拳頭大的窟窿里,竟插著半截桃木劍。

    李崇明那個老匹夫,用七星釘把我封在槐木棺中。她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響,黑瞳中浮現(xiàn)北斗星圖,每到月晦之夜,就要生啖一個活人心臟......

    窗外傳來更夫驚恐的尖叫,我嗅到濃重的血腥味。菱花鏡自發(fā)懸空旋轉,映出鎮(zhèn)東李員外府邸的慘狀:新房梁上懸著具無頭尸體,新郎官的大紅喜服還冒著熱氣,而本該是頭顱的位置,插著支雕北斗七星的青銅燭臺。

    2.血色嫁衣(下)

    我咬破指尖在鏡面畫出敕令,茶案上的青瓷盞突然炸裂�;熘窍愕牟铚诳罩心煞�,將發(fā)狂的陸云容暫時封印在銅鏡之中。

    謝掌柜好手段。檐角傳來輕佻笑聲,穿墨綠錦袍的公子哥斜倚在窗框上。他腰間綴著七枚玉鈴鐺,隨著動作發(fā)出攝魂之音,但這厲鬼吞了六個生魂,再過兩個時辰可就要蛻變成羅剎了。

    我認出這是鬼市蜃樓的主人殷九離。三百年前師父封印的畫皮妖,如今竟敢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忘憂茶館。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李員外家丟失的新郎頭顱,天靈蓋上還插著鎮(zhèn)魂釘。

    當年玄門首徒謝清明封印三川河妖王時,用的就是七星鎖魂陣。殷九離將頭顱拋著玩,每拋一次鈴音就急促幾分,你說巧不巧,如今破陣需要的七具陽尸,正好湊齊了六具。

    我袖中符紙化作火鳳直撲妖邪,殷九離卻化作青煙消散。他殘留的話音在雨中回蕩:子時三刻,蜃樓恭候大駕......

    銅鏡突然劇烈震動,陸云容的怨氣竟沖破了封印。她周身浮現(xiàn)七個新郎的虛影,每個魂魄心口都插著青銅燭臺。最駭人的是那些新郎官的面容,竟與三百年前被謝清明斬殺的河妖有七分相似。

    原來如此。我終于看穿這場跨越三百年的陰謀,當年玄門用七星陣鎮(zhèn)壓河妖,如今有人要借七星借命陣喚醒妖王。而陸云容,不過是對方精心培育的陣眼容器。

    菱花鏡突然映出三川河底的畫面:六具青銅棺槨懸浮水中,棺蓋上北斗七星的凹槽已嵌滿血色明珠。當?shù)谄哳w血珠歸位時,師父當年以性命加固的封印將徹底瓦解。

    姑娘可愿與我做場交易我割破手腕將血滴入銅鏡,以血為契畫出往生符,我替你斬斷與七星陣的因果,你助我找到第七個祭品所在。

    陸云容的鬼體突然崩散成漫天紅蝶,每只蝶翼都映著記憶殘片。我在紛飛蝶影中看到驚悚真相:當年主持獻祭的老道,后頸竟有與殷九離相同的蛇形刺青。

    子時的梆子聲響起時,我?guī)е~鏡闖入暴雨。三川河面飄來成片的紅嫁衣布料,每塊布料都裹著具森森白骨。而河心漩渦中,隱約可見雕著北斗七星的青銅祭壇正在緩緩升起......

    3:蜃樓鬼市(上)

    三川河的濁浪突然凝固在半空,數(shù)以萬計的嫁衣碎片在雨中燃燒,幽藍鬼火映出座橫跨陰陽的朱漆牌樓。我踏著漂浮的骷髏頭躍上牌樓,懷中銅鏡突然變得滾燙——鏡中殷九離正將第七根青銅燭臺,刺入活人新郎的天靈蓋。

    謝掌柜來得正好!

    殷九離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整條三川河陡然倒懸。我抓住牌樓飛檐,眼見河床化作青石街道,溺死的尸骸變成兩排白骨燈籠。那些燈籠里跳動的不是燭火,而是被剝離的生魂。

    鬼市蜃樓終于顯形。

    街道兩側的商鋪竟是用人皮繃成的帳篷,掛著玲瓏心肝新鮮腦髓的招牌。穿綾羅綢緞的妖魔在攤前挑揀,有個青面獠牙的夜叉正用骨刀剖開孕婦肚腹,取出血淋淋的紫河車稱重。

    讓讓!背后傳來陰森童謠,十二個紙扎童子抬著猩紅轎輦橫沖直撞。轎簾掀開的剎那,我看見里面坐著個沒有臉皮的女子,她正用白骨手指梳理著人發(fā)編織的假發(fā)。

    我并指在銅鏡畫出血符,鏡光所照之處,幻象紛紛剝落。真實的鬼市竟是一座倒懸的古城廢墟,殘破的城樓上掛著玄鐵鎖鏈,每根鎖鏈都穿著百具枯骨。而在城池中央,七層妖塔正吞吐著血色霧氣。

    謝公子好眼力。

    酥骨香風撲面而來,穿鵝黃襦裙的少女裊娜而至。她發(fā)間別著朵血色優(yōu)曇,可當月光照在裙擺,布料下露出的卻是森森魚骨——這是專食書生腦髓的骨女。

    我甩出三道鎮(zhèn)魂符,符紙卻在觸及她皮膚的瞬間自燃。骨女掩唇嬌笑,眼窩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蟲:進了蜃樓還敢用玄門術法這里的每塊磚石都浸著謝清明的血......

    她突然發(fā)出慘叫。我手中不知何時多出把青銅尺,正是師父留下的量天尺。骨女被尺子擊中的左肩冒出青煙,魚骨身軀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這是三百年前謝清明親手刻下的鎮(zhèn)妖咒。

    帶路,或者魂飛魄散。

    量天尺發(fā)出龍吟,整座鬼市突然地動山搖。骨女驚恐地指向妖塔,魚尾裙擺寸寸碎裂:九爺在第七層...正在舉行河伯娶親......

    我踏著飛濺的瓦礫躍上妖塔,每一層都在上演血腥祭祀:第二層的老狐妖在剝童子人皮,第四層的尸王在啃食僵尸同類,第六層的血池里漂浮著數(shù)十具纏滿水草的溺死鬼。

    當推開第七層雕花木門時,龍鳳喜燭的暖光刺痛雙目。殷九離穿著新郎喜服,正將合衾酒澆在陸云容頭頂——她的魂魄被釘在青銅祭臺,七根燭臺貫穿靈體要穴,每根燭臺都連著個新郎官的尸骸。

    就差你的心頭血了。殷九離轉身露出脖頸,蛇形刺青正在皮下蠕動,三百年前謝清明將我兄長鎮(zhèn)在河底,今日便用他轉世之身血祭!

    3:蜃樓鬼市(中)

    七具新郎尸突然直立,天靈蓋上的青銅燭臺迸發(fā)血光。我袖中符紙盡數(shù)飛出,卻在觸及血光的瞬間化作灰燼。殷九離腰間的玉鈴鐺發(fā)出刺耳鳴響,整座妖塔開始扭曲變形,瓦片化作利齒,梁柱生出骨刺。

    你以為量天尺還是當年神器殷九離扯開喜服,胸口鑲嵌的正是量天尺缺失的鎮(zhèn)魂玉,三百個童男童女的怨氣,早把謝清明的血咒污染了!

    陸云容突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的魂魄正在與新郎尸融合,嫁衣變成血肉組成的鎖鏈。我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銅鏡,鏡面浮現(xiàn)出三百年前的畫面:

    暴雨中的三川河畔,謝清明手持量天尺與河妖王對峙。當七星鎖魂陣即將完成時,他身后的同門師弟突然將匕首刺入他后心——那人頸后赫然有蛇形刺青!

    李崇明是你的人!我操縱鏡光射向殷九離,他袖中飛出的玉鈴鐺竟與當年叛徒所持的法器一模一樣。

    妖塔地板突然塌陷,我們墜入沸騰的血池。無數(shù)溺死鬼抓住我的腳踝,它們的眼窩里游動著產(chǎn)卵的水蛭。殷九離在血浪中化作雙頭蛇妖,其中一個蛇頭居然頂著李崇明的面容!

    師兄別來無恙李崇明的蛇頭吐出信子,當年你寧死不肯說出的《玄天策》,如今就刻在你的轉世靈骨上吧

    量天尺突然劇烈震顫,我虎口崩裂鮮血直流。那些血珠落在尺身,竟喚醒沉睡的龍魂。青銅尺迸發(fā)青光,血池里浮現(xiàn)出謝清明殘存的記憶——他在魂飛魄散前,將畢生功力封入鎮(zhèn)魂玉。

    原來如此......我任由雙頭蛇纏住脖頸,暗中將全部靈力注入銅鏡。當蛇牙即將刺入動脈時,鏡中突然射出七星鎖魂陣的真正陣眼圖。

    殷九離發(fā)出驚恐嘶吼:你怎么會知道陣眼在......

    青光貫穿妖塔,量天尺的龍魂終于歸位。我踩著雙頭蛇的顱骨躍出血池,陸云容的魂魄正在祭臺上方燃燒。七個新郎尸骸自動排列成北斗七星,它們心口的青銅燭臺開始逆向旋轉。

    陸姑娘,可愿與我共赴黃泉我斬斷她身上的血肉鎖鏈,將忘憂茶館的犀角香囊塞進她靈臺。她破碎的魂魄綻放出雪亮光芒,竟是最純凈的純陰之靈。

    殷九離的蛇身突然暴漲,整座鬼市開始坍縮。那些妖魔慘叫著化為血水,沿著地縫流向三川河底。我抱著陸云容躍上妖塔穹頂,看見河底祭壇已經(jīng)升起九丈高,壇中央的青銅棺正在吸收漫天血雨。

    你以為破掉七星陣就贏了殷九離半個身子融在血水中狂笑,三百年來,我早湊齊十萬冤魂......

    3:蜃樓鬼市(下)

    陸云容的魂魄突然化作流光沒入我的眉心。識海里浮現(xiàn)出謝清明最后的記憶:三百年前的七星鎖魂陣竟是雙重陣法,真正的陣眼藏在施術者的心竅之中。

    我并指刺入自己胸膛,沾著心頭血在虛空畫出完整的七星陣圖。量天尺感應到真正主人氣息,鎮(zhèn)魂玉自動脫離殷九離的身體歸位。青龍?zhí)撚氨P踞蒼穹,暴雨變成燃燒的星火。

    不可能!殷九離的蛇身開始碳化,謝清明的魂魄明明已經(jīng)......

    他的魂魄從未離開。我踏著星火走向青銅棺,當年他將一魂一魄封在量天尺,剩余魂魄轉入輪回,只為今日徹底了結因果。

    十萬冤魂從河底涌出,卻在觸及星火時恢復清明。它們化作漫天螢火,照亮了殷九離驚恐的豎瞳。我揮動完全蘇醒的量天尺,七星鎖魂陣從天而降,將雙頭蛇釘在青銅棺上。

    讓你兄長親自清理門戶吧。我割破手掌按在棺蓋,三百年前謝清明留下的血咒泛起金光。棺內傳出河妖王痛苦的嘶吼,殷九離的妖丹被硬生生扯出體外。

    整條三川河突然沸騰,青銅祭壇迸發(fā)通天光柱。當我以為妖王即將現(xiàn)世時,棺中卻飄出個虛幻人影——那是燃燒本命精魂的謝清明殘影,他手中竟提著河妖王的首級!

    怎會......殷九離在金光中灰飛煙滅,三百年前明明......

    殘影與我四目相對的剎那,記憶如潮水涌來。原來當年謝清明早已與河妖王同歸于盡,七星陣封印的不過是妖王殘念。他賭上輪回轉世,只為引出潛伏在玄門的內鬼。

    陸云容的魂魄突然從我識海飛出,她心口的桃木劍正在消融。原來公子便是當年為我立衣冠冢的道長......她含笑化作滿天星子,純陰之靈修補著破碎的封印。

    當?shù)谝豢|晨曦刺破烏云時,青銅祭壇轟然坍塌。我站在遍地狼藉中撫摸量天尺,鎮(zhèn)魂玉里封存著殷九離的妖丹。而三川河底,三百青銅棺槨正緩緩沉入熔巖。

    終章:因果輪回(上)

    三川河畔的蘆葦突然開出猩紅穗子,我握著尚有余溫的鎮(zhèn)魂玉,看河面倒影漸漸浮現(xiàn)朱砂痣。青銅菱花鏡發(fā)出悲鳴,鏡面蛛網(wǎng)般的裂痕里滲出黑血——這是師父臨終前種下的禁制,當我觸及真相時便會發(fā)作。

    原來您早就知道......

    我對著虛空呢喃,量天尺上的龍紋正在灼燒掌心。三百年前謝清明消散前的畫面在識海翻涌:他將《玄天策》刻入轉世靈骨,用禁術把玄門叛徒名單封在犀角香中。而點化我開忘憂茶館的老乞丐,正是他剝離的惡尸化身。

    河面突然傳來木魚聲。十八盞引魂燈順流而下,每盞燈芯都坐著個閉目誦經(jīng)的和尚。他們袈裟下露出森森白骨,天靈蓋刻著玄門特有的北斗符——這是當年謝清明座下十八羅漢,竟被煉成了不生不滅的尸佛。

    恭迎師兄歸位。

    沙啞嗓音刺破晨霧,穿紫金道袍的老者踏著尸佛頭顱走來。他左手托著青銅鼎,鼎中浸泡著七顆跳動的心臟;右手提著師父的頭顱,天師冠下的面孔還帶著驚怒之色。

    我渾身血液凝固。這是玄門當代掌門凌霄子,他脖頸處蜿蜒的蛇形刺青,竟與三百年前李崇明的一模一樣。

    七星借命陣不過是個幌子。凌霄子將師父的頭顱拋進鼎中,鼎內頓時騰起青煙,真正要復活的是昆侖墟下的萬妖冢,當年謝清明封印的可不止河妖王......

    量天尺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北斗軌跡。十八尸佛同時睜眼,他們眼眶中鉆出的不是瞳仁,而是纏繞著怨氣的青銅鎖鏈。我翻身躲過鎖魂鏈,袖中符紙卻對尸佛毫無作用——這些曾經(jīng)的同門,早已被煉成玄陰尸傀。

    你以為輪回轉世就能扭轉乾坤凌霄子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青銅鼎中浮現(xiàn)昆侖墟的虛影,三百年來,玄門三百六十位長老皆已種下妖神蠱......

    我突然想起忘憂茶館地窖里,師父留下的三百六十壇犀角香。每壇香灰中都埋著塊刻姓名的玉牌,當時只當是超度名錄,如今想來那些姓氏竟與玄門各脈族譜完全吻合。

    終章:因果輪回(中)

    尸佛的鎖鏈洞穿肩胛時,我借著血光在虛空畫出往生咒。凌霄子突然慘叫,他手中的青銅鼎轟然炸裂,鼎中飛出的不是心臟,而是三百六十道金色流光——正是各脈長老被禁錮的本命元神。

    你何時......凌霄子道袍盡碎,露出爬滿蠱蟲的軀體。

    師父每超度一位長老,就往犀角香中摻入解蠱的龍血竭。我扯開衣襟,心口處浮現(xiàn)完整的《玄天策》圖文,而謝清明輪回十世,等的就是今日!

    量天尺突然分化萬千,每一柄都對應北斗星位。十八尸佛突然調轉鎖鏈,將凌霄子釘在虛空。他們白骨上浮現(xiàn)往生經(jīng),竟是當年我親手抄錄的版本。

    昆侖墟方向傳來巨響,封印裂痕中伸出巨爪。凌霄子狂笑著催動妖神蠱,他皮膚下鉆出無數(shù)帶翅蠱蟲,每只蠱蟲都叼著片帶血的龍鱗。

    萬妖冢開,就用你的轉世靈骨......

    話音未落,我并指刺入自己眉心。靈臺深處,謝清明封印的最后記憶終于解封:三百年前昆侖墟血戰(zhàn),他早將真正封印刻入輪回命盤。歷代轉世之身走過的路、救過的人、點過的犀角香,連成覆蓋九州的血脈大陣。

    地面突然升起三百六十根光柱,每根光柱中都站著個被我超度的亡靈。陸云容的虛影在光柱最前方拈花而笑,她手中飄出的紅蝶化作鎖妖鏈纏住巨爪。

    不可能!凌霄子瘋狂掙扎,凡人之力怎能......

    不是凡人。我踏著光柱走向昆侖墟,是三百年來,每一個被玄門辜負的蒼生。

    萬妖冢中傳出不甘的嘶吼,裂縫里爬出的妖魔在光柱中灰飛煙滅。凌霄子身軀寸寸碎裂,妖神蠱反噬將他變成人面蜈蚣。十八尸佛突然口誦《清靜經(jīng)》,那是他們圓寂前未念完的最后一卷。

    終章:因果輪回(下)

    量天尺貫穿昆侖墟的瞬間,我看到了因果的全貌:謝清明當年窺破天機,知曉玄門必遭此劫。他散盡魂魄入輪回,用十世功德培育破局之人。而師父甘愿墮為惡尸,只為替我守住最后的犀角香。

    萬妖冢轟然閉合時,天空下起血雨。三百六十位長老的元神回歸本體,玄門各峰陸續(xù)亮起除魔陣的青光。我跪在昆侖墟裂谷邊緣,看手中量天尺逐漸化為齏粉——這是謝清明留給人間最后的饋贈。

    公子......

    熟悉的聲音讓心臟漏跳一拍。陸云容的殘魂從光柱中走出,她心口的窟窿里開出一朵優(yōu)曇婆羅花。三百年前謝清明路過亂葬崗,曾為無名女尸系上劍穗,而那具尸體正是陸云容的前世。

    原來我們......她指尖觸到我眉心血痣時,身影開始透明,都困在同一個輪回......

    優(yōu)曇花突然綻放強光,陸云容的魂魄與萬妖冢溢出的怨氣同歸于盡。我徒勞地抓向飄散的花瓣,卻只握住一縷帶著血腥味的清風。

    三年后的寒露,我重回三川河畔。忘憂茶館的招牌已經(jīng)換成酒肆,老板娘說有穿嫁衣的女鬼常來幫忙擦桌子。青銅菱花鏡被我沉入河底,連同最后一片謝清明的記憶。

    當?shù)谝黄┞湓诹刻斐叩臍埍蠒r,遠處走來個赤腳少女。她鬢邊別著朵優(yōu)曇花,哼著陸云容常唱的江南小調。少女經(jīng)過我身邊時,袖中掉出個褪色的犀角香囊。

    道長可知忘憂茶館怎么走她笑起來的模樣,與三百年前謝清明救下的賣花女重合。

    我望著三川河上新升的明月,將最后半壇龍血竭倒入河中。血色月光里,似乎看到謝清明與陸云容并肩站在往生橋上,朝人間輕輕揮手。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