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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并沒有人在意。
欣欣，婆婆過來搭我的肩膀，臉色不覺沉了下來，聲音依舊保持平和：懂事點(diǎn)，嗯你想想，你的身體生第二個也不可能了，到時候?qū)庈绲暮⒆由聛砹耍媒o我的大孫子做個伴，也變相減輕你的負(fù)擔(dān)。想開點(diǎn)，欣欣。
而且，我聽說——婆婆臉上浮起一抹不明不白的笑，你爸爸的公司最近不太好，這樣，我讓賀銘鈺幫你爸爸?jǐn)[平，就當(dāng)給你賠罪了，好不好
媽媽，我習(xí)慣性地還是叫她媽媽，情緒卻有些崩潰了，你是老師，你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在咱們家這么不要臉的事出現(xiàn)在咱們家，人家會怎么看我們，你們賀家都不要臉面的嗎！
郁欣！賀銘鈺不知道什么時候點(diǎn)了支煙在抽，他聽不下去，黑著臉呵止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婆婆并不理會我的崩潰，自顧自地安撫地拍拍我，輕飄飄地說：好了，這么晚了，欣欣也累了，吃點(diǎn)飯，好好睡一覺，沒什么過不去的。
說完把眼一斜，沒好氣地叫了寧茜：跟我走，寧茜，別在這打擾他們兩個了。
寧茜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跟著賀銘鈺的媽走了。
賀銘鈺給我端來飯菜，我覺得心累，沒有動筷。
吃點(diǎn)，你現(xiàn)在是兩個人。
我沒有力氣和他爭辯，手邊的電話響了。
是我媽媽。
我顫抖著按了接聽。
其實我并不想接，但是我從來沒漏接過父母的電話，這次也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
喂，欣欣
喂，媽媽。我的聲音過于沙啞，于是我吸了吸鼻子，裝出感冒的樣子。
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嗯嗯，前幾天著涼了，有點(diǎn)小感冒。我假裝咳嗽，清了清嗓子，聲音還是抖的，我不自覺抱住自己的肚子，爸爸的公司最近怎么樣了
小賀同你講了是吧，最近好了，小賀幫了很大的忙，不要緊了。媽媽語氣聽起來很輕松，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小賀忙起來顧不到你也沒辦法。你現(xiàn)在生病又沒法吃藥，讓阿姨給你煮點(diǎn)紅糖姜水喝喝。
我知道的，媽媽。
這通電話沒有很久，說著說著，原本止住的眼淚又不停地流，我找借口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我才發(fā)現(xiàn)，賀銘鈺一直在看我。
于是我也沉默地看著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欣欣。他忽然叫我的小名，并走過來抱住了我，對不起，我以后都不見寧茜了好不好，我讓她把孩子打掉好不好，別哭了。
被熟悉的懷抱擁住，我只覺得更難過。
賀銘鈺的懷抱寬闊又溫暖，卻沾染著我并不喜歡的煙草味。
那個身上有淡淡花香，身形單薄的少年，我再也找不到了。
賀銘鈺抱了我很久，而我一直抱著我腫脹的、丑陋的肚子。
忽然，一股溫?zé)岬囊后w從我身下流出。
我低頭，看見大量羊水摻雜著血絲不停地從我身體里流出。
賀銘鈺，賀銘鈺！
我害怕地抓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