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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紀月認識七年了。
七年前他是沿街乞討的乞兒,我是大燁朝最最尊貴的長公主。
我把他帶回去,教他怎么做我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
七年后,他榮登王位,轉(zhuǎn)頭把我囚在寢宮里,親手殺死了我的弟弟。
程卿卿,你不許走!
灼熱的吐息縈繞在我脖頸,我厭惡地偏頭。
卿卿,別離開我,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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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月。
我抬頭看那個坐在龍椅上,滿身榮華富貴的俊美男子,是不是一坐上這位置,你就忘了你本來的身份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高昂著頭,好像還是原來那個驕傲的長公主。
紀月輕笑一聲,從龍椅上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低頭摟住我的腰,作勢要親。
我嫌惡地躲開,幾欲作嘔。
怎么會忘呢。紀月強硬地掰過我的頭,啄了一口,我永遠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一條狗。
說完,他笑了,本就驚為天人的容貌在這個溫溫柔柔的笑容的襯托下愈發(fā)出塵。
可是我知道,在這菩薩般外表的背后,是怎樣的一顆蛇蝎心腸。
我還是被囚禁在鳳儀宮。
紀月說在過幾日就舉辦封后儀式,我只唾他一口,惡狠狠道:下賤的東西,就你也配跟我做夫妻
他輕輕撫摸著我被絲綢綁起來的手腳,還是溫柔地笑:前幾個月,公主在榻上可不是這么說話的。
前幾個月
前幾個月我還做著弟弟程權主持朝政,我和紀月幸幸福福地告老還鄉(xiāng),在江南水鄉(xiāng)做恩愛夫妻的春秋大夢呢。
我忍不住嗤笑,又忍不住欲落眼淚。
紀月把我眼角的淚滴揩去,我掙扎著想要躲開他的手,他于是強硬地捏著我的后脖,桎梏住我。
公主莫哭。紀月揩完眼淚,在我眼角親了親,我會心疼的。
滾!
我崩潰了,但兩只手都被分別綁在床邊的桿子上,只好在嘴上大罵道,滾開!下賤東西!給我滾開!
約莫是我的樣子太過瘋狂,紀月最后還是走了,走前似乎對著門外的什么人吩咐了幾句什么,我沒聽清楚,剛大鬧一場已經(jīng)把我累趴了。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思索了一會兒。
現(xiàn)在在皇宮里頭,四周全是紀月的人,想逃出去難如升天,但如果回到公主府,我臥房里有個密道,再加上阿秋會武,多半能出去。
但現(xiàn)在連怎么回到公主府都是個問題。
我有些疲乏地閉上眼睛,那些在平日里不曾涌動的情緒在此刻卻突然把我淹沒,我想起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程權實在軟弱,他幼時就是這樣。
大皇子欺負他,他連手都不敢還,憋回去跟我哭。
我牽著他的手去給他找場子,硬是把大皇子打哭了。
只是后來我倆被關了三個月的禁閉。
我實在不服氣,跟母親說:是程岡先動手打阿權的!
母親嘆口氣,把我摟在懷里,拍著我的背哄我:這不是誰先動手的問題......
這是母親的問題。
好在那三個月的禁閉也不算無聊,母親怕我們難過,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們做好吃的,還給我們讀話本。
程權那時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每日晚飯的時候跟我搶最后一塊母親做的桂花糕。
只是現(xiàn)在,桂花糕沒了,母親沒了,就連程權也沒了。
我憋不住泛濫的情緒,把頭埋在被子里小聲地哭。
要是讓那群朝廷上的老家伙看見了,估計要大吃一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