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喬尼
徐今良又要離開，這一次心語表達出不滿，態(tài)度很差斥責(zé)她對待工作不盡責(zé)。鬧得不太好看，各位老師、院工、保安包括主任全都看著院長大發(fā)火。而徐今良心里明白了，這是心語在害怕，她故意激化矛盾如果以后徐今良有針對她的事會讓人以為是徐今良心懷仇恨的報復(fù)。
童寸寒夾在中間很難做，一面是自己的愛人一面是多年的朋友。
徐今良安慰童寸寒，說：“沒什么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對這種事不會難過我根本就毫無感覺�！�
童寸寒點點頭，“你放心去吧，我私下里和心語說了你是去替我辦些事。你不在的時候正好我跟她好好聊聊�！�
徐今良擁抱她，在小茉莉看不到的角度她眸色漸冷。
——怕我，那就不由我出手。
心語有一個特別信任的院工，石承楊，不到四十歲在福利院里工作很多年了。他原本在四號樓工作，現(xiàn)在改建完成三四號樓分出去以后很多職工也轉(zhuǎn)到了收容所工作，不過他留下來了，心語安排他負責(zé)一些男童的工作。
徐今良在很早之前就盯上他了，慢慢收買他，后來就是讓他負責(zé)馮陽，他也為了徐今良向心語隱瞞不少事�，F(xiàn)在馮陽被轉(zhuǎn)到精神病院石承楊也在發(fā)愁，他不能再為徐今良做事得不到好處怎么辦？尤其今天院長還對徐老師大發(fā)火，她們鬧僵了會不會更影響他了？
他找上徐今良說出心中的擔(dān)憂，徐今良說：“還記不記得我當(dāng)初給你的承諾？我說你這樣的人才埋沒在這里做個院工真是可惜了，我要給你一條康莊大路。之前童主任去慈善會我就覺得是個好機會，如果你也能跟著去再被童主任推舉一下立刻就能在權(quán)貴面前露臉，可惜啊，院長舍不得放你走�！�
石承楊立刻垂頭喪氣，也覺得上次錯過了最佳機會。
徐今良：“別泄氣啊，這一次委員會在本市召開我一定會讓童主任帶著你去�！�
“好！我還需要為您做些什么？”
徐今良壓低聲音在他耳側(cè)說：“我需要知道她過去整整三年里的行程表，包括洗漱穿衣沐浴，開會工作應(yīng)酬，事無巨細，她所有的一舉一動�！�
“這——？她又不是皇帝誰能記錄這么細節(jié)？”
徐今良虛起眼睛，“回憶，仔細想，能想到多細致你就給我寫得多細致�！�
徐今良給他三天時間，這三天里別的工作都不必做了她會找人替他，他必須仔細回憶且必須真實，記不住的也不能猜測亂寫，她要最真實的時間線。然后她讓石承楊把寫好的資料放在某處隱蔽的地方，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在臨行前徐今良去找了朱樂，她分給朱樂零食像往常一樣，朱樂麻木地咀嚼著。
“我會放過你只要你做最后一件事。”
“我知道�！�
徐今良：“嗯。我讓石承楊回憶心語的每日行程并且要最真實的，所以他印象最深的不會出錯的內(nèi)容就是他親身經(jīng)歷的記憶，也就是說——”
朱樂說：“我知道，也就是說他會把自己的行程也寫在里面，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今良贊賞道：“我喜歡你這么聰明�！敝鞓房嘈σ幌�，她放下吃不出味道的零食，問：“徐老師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
“心語和童老師感情很好，你到底是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突然想置她于死地呢？是因為——黃卓唯嗎？”
徐今良冷了臉，“你要知道我沒有懲罰你欺負過唯唯已經(jīng)是我格外仁慈了，你現(xiàn)在還敢提她的名字？”
黃卓唯的事是最后的導(dǎo)火索，童寸寒在乎心語可心語卻沒有童寸寒那樣多的真情實感，這樣心機算計朋友的人她是不可能讓小茉莉處在危險中的。可是徐今良的做法是繞過當(dāng)事人童寸寒的，這是掌控欲在作祟，這是繩索松動的異象，不過她深信她的人類主人最終會原諒她——如果被主人發(fā)現(xiàn)了的話。
朱樂默不作聲，等徐今良走了以后她才發(fā)出一聲嘆息，隨著一聲輕飄飄毫無重量的氣息中她吐出幾個字：“好后悔啊……”
就在徐今良“出差”后的第三天徐今良向童主任發(fā)出邀請，然后童寸寒也安排了假期，正好現(xiàn)在謝若汐勸謝栩也去上學(xué)就把黃卓唯暫時托給她照顧，兩個小孩也能恢復(fù)關(guān)系。然后童寸寒趕往別的城市與徐今良匯合，這個時候朱樂知道自己該行動了。
童主任她們的目的地在哪？她們經(jīng)過的城市里會發(fā)生命案嗎？她們可能偽裝行程抹去自己行過的蹤跡，或許所有事都不會牽扯到她們身上她們不過是一起旅行一段時間而已。
不過朱樂只猜測到這，她現(xiàn)在要去福利院的會議廳。
這個時候院長在開會，會議接近尾聲，會廳里已經(jīng)沒幾個人在了但還算是有幾雙眼睛的。然后朱樂湊到院長附近與之談話，突然，朱樂情緒爆發(fā)。她尖叫，做出懼怕的樣子，她扯上院長的衣服在推搡間爆發(fā)出了紅色。
“哪來的刀？”老師院工們被嚇到了，紛紛沖上去想拉開兩人。
朱樂哭著大喊：“是院長身上的刀！她要殺我！”心語處在混亂中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臉上還有女孩熱乎乎的血液。
一個是成年人，另一個是一直處在集體生活接受管理的少女，人們下意識就認(rèn)為女孩不可能隨身帶著刀具。所以，老師們先去拉住心語。在這個空隙中朱樂捂住胳膊上的傷口沖向門外，她沒有任何停頓一路向福利院的大門外面跑。
她不會被攔住，因為她知道今天這個時候“碰巧”安保隊也在聚集開會，而且門衛(wèi)會“碰巧”修理被破壞的柵欄，所以她一定有機會跑出去。她只需要再向外跑五十米左右也會“碰巧”遇到在附近做采訪的記者，接下來就要靠她隨機應(yīng)變了。
朱樂對著收音器顫抖著聲音說出自己在福利院里被猥褻過很多次，這個時候的她沒有說出太多細節(jié)她表現(xiàn)出很害怕不敢說不敢回憶，她呢喃著院長要趁童主任旅行不在時候把她滅口。記者問，院長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犯人是她的心腹！
犯人也是福利院的職工嗎？犯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石承楊。
說到這就夠了，記者將她送到警局然后抓緊時間回去寫稿子爭取盡快刊登。到了警局以后朱樂保持膽小的人設(shè)對警員的問話始終不開口，直到差不多的時候她才具體說出“真相”。她背下來那份石承楊自己寫的資料在其中尋找到合適的時機，然后強行塞進腦子里編排出細致的謊言。
做完這一切后，朱樂捂住臉開始哭，哭得顫抖。
她是害怕，卻不是怕心語，也不是怕撒謊，她怕徐今良。徐今良總會知道什么才是對一個人的懲罰。想讓心語肉體死去可以制造出上百個意外，可是她不會那么做，她要讓心語真正死去，心語在乎福利院的顏面，在乎這個她親手打造的家庭，那么徐今良就會讓她聲名狼藉一敗涂地。
朱樂之后會被轉(zhuǎn)到別的城市的收容所，在路上一個警員解開衣服給她看后背上的一塊印記，那可能是刺青也可能是烙印，總之是一條裙子的形狀。警員背著別人悄悄接近朱樂，問她愿不愿意相信真正的正義。
警員說：“如果你相信我，我會帶你去真正安全的地方，加入我們。我們是受到傷害成為了紅色裙子的復(fù)仇者，我們就是正義�！边@位警員用堅定又充滿信仰的眼神注視著朱樂。
朱樂問：“我們不去收容所了嗎？”
這位警員說：“如果你肯加入我們我就會偷偷把你送走，只有一點，你不可以對外人暴露我的身份，我還要在警局里繼續(xù)工作，繼續(xù)為教會效忠�！�
警員在半路喬裝打扮和朱樂一起改變了路線，只不過他們的動態(tài)一直被一雙眼監(jiān)視著。桑哲透過步槍瞄準(zhǔn)鏡瞄準(zhǔn)了朱樂，對徐今良說：“他們依舊在射程內(nèi)，您要改變主意嗎？”
徐今良搖搖頭，說：“不改變，放她走吧�！�
朱樂到了一處藏匿地，很多面善的人過來歡迎她。帶她來的警員對她說：“你該有個新的開始，換個名字吧？”
“好。”
“想好了嗎？沒想好的話我們幫你取個名字�！�
“不用�！敝鞓沸χf，“我有個名字，我以后就叫喬尼�！�
那個笑容蒼白又苦澀。
——好嫉妒黃卓唯啊，原來好孩子真的會有好結(jié)局啊。不過，徐今良，我不恨你，一切都是我應(yīng)得的。我的確受到了精準(zhǔn)的懲罰，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和痛苦。如果過去的一切可以改變，我真想再被你撫摸頭發(fā)為我戴上可愛的發(f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