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來都來了
如夢如幻的劇烈性愛生殺仿佛凝成了一幅模糊的水墨畫。
虛虛實實,叫人凝神,又叫人渙散。
眼前有更要緊的事。
秦念花了大約半分鐘時間,接受了自己穿越到陌生大陸的事實。
在突發(fā)情況中,激動、咒罵、哭泣……都是毫無意義的行為,所以她沒有亂動。
因為還不能完全兼容原主的記憶,大腦一片混亂之中,她挑了個相對理性的選擇——
先閉眼梳理局面。
有人卻不讓她如愿。
在她陷入思考的當下,身邊突然傳來驚呼和嘎吱的推門聲。
“公主醒了!”
她被驚叫拉回現(xiàn)實。
眼前復(fù)又出現(xiàn)的,是透風(fēng)的木窗格,斑痕的舊木桌,還有蓋在她身上、不足掌厚、有些發(fā)霉氣味的棉布被。
酈錐國十三公主,季云煙。
也就只有這個名號,是這個彈丸小國的小公主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呼嚎離開的宮女很快召回了四五人,原主的記憶幫她完成了辨認。
似乎都不是友善之輩。
其中一個中年的嬤嬤最是莽撞,她徑直上前邊哭邊喊:“公主您可算醒了!您睡了三個月啊!”
季云煙確認自己的嗓子沒有因為昏睡過久而損壞,但她不想開口。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她所居屏蘭宮的主事嬤嬤,姓王。
按原主記憶,這個嬤嬤明面上護主有佳,私下卻對她縮衣短食。
見季云煙毫無反應(yīng),王嬤嬤慌了一下,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十三公主好像摔傻了……”
“王嬤嬤,咱們是不是叫太醫(yī)來……”
一個小宮女囁喏。
這正是剛才發(fā)現(xiàn)季云煙蘇醒并火速飛奔出去的那個,她努力搜尋記憶,沒有找到這個小宮女的名字。
“叫什么太醫(yī)!”
王嬤嬤呵斥她,又順勢狠狠掐了一把小宮女的胳膊。
“且不說現(xiàn)下太醫(yī)都在太后娘娘宮里問脈,若真診出堂堂一國公主癡傻,咱們邵陽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小宮女疼得眼淚都要掉了,弓著身子,不敢再言。
王嬤嬤毫無尊卑當著公主面訓(xùn)斥宮人的場面,屢見不鮮。
如若是以前的季云煙……
定是息事寧人,大事化小。
但她秦念可不是這種人。
若不把這老貨弄走,恐怕今晚她都不能安睡。
她垂下眼,將王嬤嬤的欺人嘴臉隔絕在視線之外,刻意做出呆滯狀。
王嬤嬤一瞧,十三公主果真癡樣了,嘴角掩飾不住的竊喜,忙不迭哄散眾人。
“公主才醒,且讓她再休息會,都散了吧�!�
她走得急,三兩步越過眾人,似乎要去哪里透露十三公主摔傻了的“好消息”。
所以絲毫沒注意,走在宮女太監(jiān)隊伍最后、剛才被掐了一把的那個小宮女,被季云煙扔到她身上的荷包停住。
小宮女怯怯回頭,眼角淚痕猶在。
但她竟是個聰慧的。
季云煙一個眼神,她愣了一下,迅速觀望四周,趁眾人不注意,溜到門后,貼墻站著。
最后一個離開的宮人關(guān)上門,絲毫沒注意到瘦瘦小小的她。
僅靠一個眼神就反應(yīng)過來公主沒有摔傻,而且還領(lǐng)悟了她的意思。
季云煙很滿意自己挑人的眼光。
見室內(nèi)平靜,小宮女三兩步過來,作勢要行禮。
是有賭一把的成分的。
對小宮女的名姓家世一無所知,僅僅憑著她被王嬤嬤欺負,就要對她委以季云煙穿越以來的第一個重任。
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拖沓之人。
她托住小宮女的手,在她被掐的地方揉了揉,皺眉問:“疼嗎?”
小宮女惶恐,幾乎跪下,連連搖頭:“不疼,謝公主關(guān)……”
“你不奇怪我為什么裝傻?”
她的嗓音脆生生的,答得很慢:
“奴婢進宮不久,但也知道要聽主子的話,公主這么做,自然有公主的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宮女抬眼,小聲地答:“奴婢名慧心�!�
“慧心�!�
季云煙鄭重喚她。
“我有一事托你,請你務(wù)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