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幽冥草
宋修遠(yuǎn)聞言,眸色一驚,目光不由看向少女指間的那枚銀針,卻見那枚原本銀光閃爍的異形針,此刻竟泛著深紫色的幽光,心頭驀地一沉。
傅穎芝朱唇緊抿,小心翼翼地將那針收入鐵盒中,思忖著盒中精密儀器會有何分析結(jié)果,抬眸間,正對上男子探究的目光,少女似是想起什么,柔聲問道,“殿下現(xiàn)下感覺如何?”
宋修遠(yuǎn)劍眉微蹙,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可置信道,“你方才說我中毒了?”
“殿下這病癥,是何時開始的?”少女輕嘆口氣,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
話音剛落,便聽到宋修遠(yuǎn)毫不猶豫地答道,“三年前�!�
思起這頑疾的源頭,男子眸中不由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三年前,為慶賀他將北寧鐵騎逐出邊境三百余里,在“漢州之戰(zhàn)”大捷,父皇特賜宮宴。宋修遠(yuǎn)記得,那夜的酒格外醇厚,卻也格外灼喉,因著高興,觥籌交錯間他貪杯了不少。
回府后他在榻上絞痛難忍,輾轉(zhuǎn)至天明,本是領(lǐng)兵打仗的少年英雄,卻因這胃疾生生被折磨得像是丟了半條命。此后這隱痛便如附骨之疽,太醫(yī)院眾口一詞說是酒傷脾胃,可直覺告訴他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傅穎芝見男子垂眸出神,悄悄瞥了眼手中的藥盒,突然,瞳孔一縮。
只見那琉璃盒蓋上赫然浮現(xiàn)出“幽冥草”三個小字。
這三個字,對她這樣熟讀醫(yī)術(shù)的人來說,都甚為少見,只依稀記得,《毒史》殘卷中僅有一句記載:“幽冥草,生于極北雪嶺之巔,無色無味,縱華佗再世亦難察覺,此毒入體,蝕五臟,侵六腑,凡六載則腑臟潰敗而亡。”
她指尖微微發(fā)抖,未曾想到,這種傳說中的奇毒竟真存于世。更棘手的是,古籍并未記載此毒應(yīng)該如何解。
“殿下可知幽冥草?”傅穎芝擰了擰眉,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宋修遠(yuǎn)眸光驟然轉(zhuǎn)冷,沉聲道,“這是北寧國特有的奇毒,據(jù)說……六十年方得淬煉半盞毒液,珍貴無比�!蹦腥藬Q了擰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為何問起幽冥草?”
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外墨松急促的勸阻聲,“康樂郡主,殿下在談事,您不可進去��!”
“放肆!”
一道尖厲的女聲響起,“就憑你也敢攔本郡主的駕?”這極具辨識性的女音讓傅穎芝瞬間憶起春日宴上那個處處與她不對付的貴女。
宋修遠(yuǎn)聽著外面的動靜,眸色一沉,看向傅穎芝,低聲道,“得罪了�!�
傅穎芝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突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量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男人身上特有的木香陣陣傳入她的鼻中,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修長的手指,此刻輕托她后腦的溫?zé)嵊|感,傅穎芝將頭微微埋在男人的胸膛中,一只手下意識絞緊他的玄色衣襟,另一只手微微抵在男人的胸前,二人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她能感受到,男子溫?zé)岬暮粑鬟^她的耳畔和他衣襟下逐漸上升的溫度。
四周驟然靜得可怕,只能聽見男子胸腔里傳來的陣陣心跳聲,一股異樣的情愫涌上心頭,少女不禁瞬間紅了臉。
宋修遠(yuǎn)呼吸微滯,少女發(fā)間絲絲木蘭香氣縈繞鼻尖,懷中那溫軟的軀體此刻正緊緊貼著自己。令他不覺渾身燥熱,耳尖滾燙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宋修遠(yuǎn)一遍遍在心底默念:冷靜冷靜
“阿遠(yuǎn)!阿遠(yuǎn)!”一陣急促的呼喚伴著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傳來,讓二人瞬間清醒。
下一秒,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聽父親說你病了,我特意”康樂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渾身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顫。那個在她心中風(fēng)光霽月,向來不好女色的阿遠(yuǎn),此刻正以一個極其曖昧的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青絲如瀑,半掩的香肩若隱若現(xiàn),身形婀娜纖細(xì),雖看不清面容,但單看這背影,便知定是個絕色佳人。
康樂只覺胸口一窒,她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眸,手中捧著的藥匣在猝然墜落,幾株珍貴的山參從匣中滾落出來。
墨松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此刻顯得鎮(zhèn)定了許多,他對著宋修遠(yuǎn)恭敬行禮后,轉(zhuǎn)向康樂郡主,低聲道,“郡主,請您移步外間�!�
見康樂仍呆立不動,他輕嘆口氣,上前半步,將聲音壓得更低補充道,“殿下此刻……實在不便待客。”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
“住口!”康樂如夢初醒般突然厲喝道,可是話音未落便失了氣勢。
她死死盯著相擁的二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看向宋修遠(yuǎn),哽咽道,“阿遠(yuǎn),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修遠(yuǎn)聞言,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他輕撫著懷中人的青絲,語氣卻冷得駭人,“康樂郡主,其一——按禮制,你該尊我一聲‘皇叔’�!�
“其二——”他突然看向康樂,眸色如霜,“本王的靖王府,可容不得你在此撒野。還不速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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