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我像個局外人
哥哥神色一凜，剛要說什么，林可蓉卻回頭制止道：“小宛！別說了！”
“可蓉姐！江尋意就是個渣男！”
“夠了！”林可蓉難過地道：“當(dāng)初是我拋下意哥，總是我不對，意哥罵我是應(yīng)該的。
”
她起身擦擦眼淚，道：“意哥，是我對不起清月妹妹，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去給清月?lián)Q身衣服好么？”
哥哥這才意識到我還光著身子，忙抱著我背過身去，那個叫小宛的女生見狀不由諷刺道：“她剛才在李圖的雞巴上叫得那么騷，我看她才更像萬人騎的婊子呢，也就你還當(dāng)個寶貝似的護著。
”
“你說什么？！”
哥哥霍然轉(zhuǎn)頭，刀鋒般冷厲森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小宛，小宛被嚇得退后一步，再不敢多說一句。
哥哥厭惡地收回眼，又掃了一眼人群，所有人紛紛避開目光，再不敢看向這邊。
哥哥這才抱著我，大步走向別墅內(nèi)部。
我被哥哥抱到浴室沖洗干凈，又去更衣間換回了我的衣服，哥哥看著我手腕和大腿上的勒痕，面色心疼地道：“妹妹，你怎么樣？疼不疼？”
我仍覺得昏昏沉沉，搖了搖頭，坐在凳子上不想說話。
哥哥不忍地看著我，輕聲解釋道：“對不起妹妹，是哥哥來晚了。
今天工作太多，我忙完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想著趕緊過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
他一說我就又想起剛剛的遭遇，不免又開始掉眼淚，哥哥連忙將我摟在懷里，十分愧疚地道：“對不起，清月，對不起，是哥哥沒保護好你……”
忽然試衣間的門被打開，林可蓉見哥哥正抱著我，一頓，旋即對哥哥說道：“原來已經(jīng)換好了嗎？我還怕意哥你忘記了我的試衣間在哪兒，看來是我多慮，打擾你們了。
”
她說罷看向我，道：“清月，你還好嗎？”
我心里還在思索她的上一句話，一時沒有接茬，哥哥則直接挖苦道：“不會喝酒的人卻被灌得這樣醉，她能好得了嗎？”
林可蓉被懟得有些難堪，再次道歉道：“對不起意哥，是我沒有照顧好清月妹妹，我們出去講話好嗎？讓我給她道歉……”
哥哥聞言看我一眼，抱著我出了試衣間，將我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林可蓉拿了一瓶酒，倒?jié)M一杯，鄭重地對我說道：“清月，今天的事是姐姐不對，我自罰叁杯向你道歉。
”
她說罷一飲而盡，沖我道：“第一杯，我為我自己沒有向你說明派對主題而道歉。
”
她說完徑自又倒?jié)M一杯，再次喝盡：“第二杯，我為我沒有照看好你，把你冷落在旁而道歉。
”
她喝得急切，眼中頓時起了微微醉意，卻仍是倒?jié)M第叁杯，道：“第叁杯，我為我的懦弱無能害得你今日受辱，向你道歉。
”
我有些于心不忍地制止道：“可蓉姐姐——”
她仰起頭，將最后一杯烈酒緩緩飲盡，我看著她泛起薄紅的臉，蹙眉道：“你不用這樣的……”
林可蓉晃晃悠悠地湊過來，醉醺醺地道：“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是我不對，清月，你原諒姐姐好不好？”
我搖搖頭：“我并沒有怪你。
”
林可蓉笑了，倒了第四杯酒，正好將一瓶酒倒完，她扔掉酒瓶，對著哥哥舉杯道：“意哥，清月已經(jīng)原諒我了，這杯是我敬你的，你原諒我，好嗎？”
哥哥微微皺眉，冷著臉轉(zhuǎn)過頭并不接話，林可蓉見狀自嘲地笑笑，舉杯欲飲，我看得不忍，搶過酒杯徑自喝了下去。
“清月！”
“妹妹！”
我不顧兩人制止的聲音，努力將酒全都喝光，把杯子放到茶幾上，這才開口道：“我替哥哥原諒你了，可蓉姐姐，你不用再喝了。
”
“妹妹！”哥哥語氣心疼：“你都已經(jīng)醉了，怎么還要喝？”
“既然我已經(jīng)醉了，喝多少還有什么區(qū)別？”我看向哥哥：“哥哥，不要怪可蓉姐姐了吧，今天的事跟她沒關(guān)系。
”
哥哥眉頭緊蹙，繃著臉沒有說話。
林可蓉看著我，眼中復(fù)雜，半晌才輕聲道：“清月，你真好……”
她抱住我，眼淚落在我的頸窩，我有些迷迷糊糊的，聽著她的抽泣聲，不知為何也伸手抱緊了她。
“妹妹，你別和她——”
哥哥想把我從林可蓉懷里拽出來，但我和林可蓉都沒有動作，他也不好上手，只能無奈地看著我們擁在一起，片刻后嘆了口氣：“林可蓉，你家有解酒藥嗎？”
林可蓉抱著我喃喃道：“在廚房……”
于是哥哥起身去了廚房，林可蓉看著他的背影，抽泣著輕聲道：“真好，意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么關(guān)心我，連我家的布局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聽著她的自言自語，莫名有些心酸，問道：“可蓉姐姐，哥哥以前經(jīng)常來你家嗎？”
“不，只來過一次，可就只有這一次，他卻記得這么清楚。
”
林可蓉抱著我，開始回憶往昔：“清月，你知道嗎，兩年前，我和你哥哥是大學(xué)里最矚目的一對情侶，我愛他，他也愛我，就算他那會兒正在籌備創(chuàng)業(yè)，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會抽出時間來陪我，那時的我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很快，我遵從家里的安排出國留學(xué)，他留在國內(nèi)經(jīng)營他的新公司，我們就這樣被迫分開，我離開的那天晚上，他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我……”
林可蓉笑著，醉醺醺的聲音里滿是幸福：“他送我去機場的時候，和我擁抱了好久好久，他說會在國內(nèi)一直等我，等我回來，然后，跟我結(jié)婚……”
她頓了頓，聲音開始變得難過：“但我剛走沒多久，他就性情大變，說什么也要跟我分手，我難過，不解，卻總是沒有機會跟他溝通，好不容易這次回來，我想跟他重新在一起，他卻說他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
“清月，好妹妹，你知道你哥哥的女朋友是誰嗎？你告訴姐姐，你哥哥真的不愛我了嗎？我不信，他明明還記得我家，記得我們的一切，卻偏偏那樣對我……明明他以前很溫柔的，一句重話都不舍得對我說……”
林可蓉流著淚向我追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更覺得難過，于是也落下淚默默不語。
哥哥的溫柔我當(dāng)然見過，可一想到他曾經(jīng)對別的女人也這樣，我心里就覺得十分難受。
哥哥能對林可蓉那么溫柔，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卻那樣凌辱我虐待我，更肆意踐踏我的人格和尊嚴……哥哥，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她呢？你的愛又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我默默流下淚，心臟居然絞痛不已。
“林可蓉，解酒藥到底在哪兒？我沒找到。
”
哥哥不耐煩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林可蓉起身，腳步虛浮地走過去：“就在那個櫥柜抽屜里，你忘了嗎……”
我跟著起身走過去一些，看著他們在廚房中上下翻找。
我看著林可蓉不慎跌倒，哥哥蹲下身去探問，林可蓉卻不肯起來，哭哭啼啼地往哥哥懷里鉆，醉酒撒嬌的樣子惹人憐愛。
淚眼模糊間，我仿佛看到了他們當(dāng)年相處的場景，而我，只是一個后來居上的局外人。
不知為何，這場面讓我覺得分外諷刺，也沒辦法再待下去，于是跌跌撞撞逃出門。
我不記得我走到了哪里，只記得在路上碰到了阿寧，他看見我一個人出來十分驚訝，忙扶住我道：“大小姐，你怎么自己出來了？大少爺呢？”
一提到哥哥，我的眼淚便又流了下來，泣聲道：“他，他在陪林可蓉……”
“林可蓉？這怎么會……”阿寧的語氣十分意外：“那他什么時候出來？”
“我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我拼命地搖頭，想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從腦海里甩出去，卻一個腳下不穩(wěn)，重重跌在阿寧懷里。
我干脆抱住他，痛哭道：“阿寧，嗚嗚嗚我要回家，你帶我走，帶我回去吧……”
阿寧一頓，輕輕攬住我，清冷的聲音里難得多了幾分溫柔：“大小姐，你怎么了？”
我一時無話。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明明我并不愛哥哥，卻還是介意他和別的女人有著這樣親密幸福的曾經(jīng)。
哥哥既然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什么我卻無法享受這種被他捧在手心的待遇，反而只能作為一條下賤的母狗，對他日日順從討好，卑躬屈膝。
這種不公令我心中又痛又恨，蹙眉將臉埋在阿寧懷里，哽咽道：“阿寧，我好難受，我心里好疼，我不想在這里，我討厭這里……阿寧，我快死了，我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你帶我走，帶我離開……”
阿寧聽著我語無倫次的話，頓了頓，輕聲道：“好，大小姐，我們先出去。
”
阿寧攙扶著我?guī)页隽肆旨�，他將我扶進車里，又道：“大小姐，稍等一下，我們等大少爺出來。
”
聞言我立刻搖頭痛哭，抗拒地道：“不要，不要等他，他在陪林可蓉，他不會出來的……嗚嗚阿寧，走吧，他不會出來的……”
阿寧沒有說話，我繼續(xù)哭道：“走吧，阿寧，我不想看見他們嗚嗚嗚……快走，我不要在這里……”
不知過了多久，阿寧坐進來將我抱在懷里，我伏在他寬闊的懷里，只覺得無比安心，卻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阿寧，怎么還不走，我都說了不要等他，他不會出來的，他今晚要陪林可蓉，不會管我們的，也不會管我嗚嗚嗚……我要回家，我不想看見他……”
阿寧的身子僵了僵，大手撫上我的頭發(fā)溫柔地撫摸，然后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聲音輕得像風(fēng)。
“乖，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