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想到要?dú)⑺臏I水流下來
所有人都不住在那,那是‘做生意’的地方,他住在正常人的屋里頭。
打了輛車。
“去哪呀小哥?”
“去川德區(qū)�!�
“好嘞。”
那的師傅看著他這樣子,跟他搭話,“打夜工啊,這么晚才回家?”
“是啊�!�
李書年低頭翻開手機(jī),看著上頭的時間,時間是早上六點(diǎn),他發(fā)出去的短信沒有收到一條回復(fù)。
師傅見他興致不高也不多跟他說話,直載了他去了川德。
下了車?yán)顣觏樦蠼肿�,燈紅酒綠的光照在他身上,在那一家好店外頭還站著幾個女孩子,有個看起來頂年輕,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個裙子凍得發(fā)抖,還在那笑。
嘴唇上又干又紅,不知道是血還是口紅。
“進(jìn)來捏捏腳……”
李書年繞過去,直接往西道走,拐個彎,進(jìn)了大門。
在往上爬六樓,最左邊那個門就是他家。
門一開,里頭還算暖,開著廣播,有一個男人躺在那,是他不知道哪一個遠(yuǎn)房的表弟,叫蔣明旭,見他回來瞥了他一眼。
“回來了。”
“嗯�!�
李書年應(yīng)了一聲。
“飯在桌子上。”
書年沒說話,先到那邊的香臺,把玉放在桌子上,點(diǎn)上了三支香。
那銅像菩薩,戴有鬼面,怒目圓瞪,卻有胸乳,雙腿盤坐蓮花之上,身有四手。
他跪在臺前,雙手心向外,中央兩無名指直立,右手食指與左手中指相合,右手拇指與左小指相合,左手拇指與右手小指相合,左手食指與右手中指相合……是個奇怪的手勢。
手指上的血是生命的象征,要在祈求凈化保佑后才去洗干凈。
每當(dāng)這時候蔣明旭都不敢看他。
說實話他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膽戰(zhàn)在這里,但是他沒處可去。
只得按照他娘的囑托來投奔這么一個不知道哪門子的遠(yuǎn)房親戚。
誰知道這父子倆竟然是干‘砍人頭’生意的,雖然不缺錢,但是一個搞不好他也得跟著搭進(jìn)去,所以他總想著什么時候能逃才好。
最好再卷這顛人一些錢……
他的思緒從李書年洗完澡后斷了,看他坐在桌子前吃飯,那模樣一點(diǎn)也不像儈子手。
一仔細(xì)打量他蔣明旭心里就很不舒服,誰知道他爹怎么就給他取這么個名字。
蔣明旭他本身模樣也不差,身子鍛煉的也很結(jié)實,但是跟李書年一比總覺得自己的塊頭有些蠢笨。
可這家伙的女人,對他并不滿意。
一想到這,蔣明旭心里明朗起來了。
問他,“最近怎么沒跟柳蓁聯(lián)系了,不帶她回家玩玩了?”
他說完這話,忽然聽到那邊好像發(fā)出了細(xì)微的聲音。
“她只來過一次。
”
“你想她了?”
聲音漫不經(jīng)心,但他心砰砰的跳,“我?不是,就想著好像很久沒見過她了。”
“不是只見過一次面嗎?”
“……其實我總覺得她有點(diǎn)眼熟,就好像很久之前我們倆就見過一樣。
”
他打哈哈的笑。
“今天有人來家里嗎�!�
李書年忽然跳轉(zhuǎn)了話題問,蔣明旭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沒有�!�
生怕叫人知道他想法。
但是,李書年過了好久都沒再說話。
吃過飯他回到了自己房間里,蔣明旭還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誰也不知道,就在這短短幾句對話中,就決定了這小子今晚就得死。
李書年不懂什么叫做“親戚
”,從小到大他只跟著爹在一起,學(xué)習(xí)的都是殺人的本領(lǐng),他沒去過學(xué)校,識字,寫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爹教的。
他啊,本來同意叫他住在這里是因為他爹死了,家里沒個人總覺得空曠的,后來他意識到養(yǎng)蔣明旭就跟養(yǎng)條狗一個樣,結(jié)果呢。
他心里對這條狗是太失望了。
“毗羅什”為“圣母菩薩”,身有四臂
在李書年八歲那年他爹就為他的左右兩條手臂分別刺上古咒,那是跟他爹手臂上一樣的咒文,是以此雙臂來借“圣母”雙臂之力。
他只懂得,賺錢,殺人。
房間里,李書年脫下衣服,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疤縱橫,一直以來唯有這兩條刺滿咒文的手臂絲毫未傷,但……看著自己肩胛上的這條血口,在鏡中,足有一掌長。
就是那晚,她用他的刀,險些將他整條胳膊都卸了下來。
柳蓁……
李書年始終明白,他還是心系柳臻,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第一次體會到了真心,如果沒有那么熱烈的愛就沒有這么濃烈的恨——誰叫她傷他,他唯一那么一點(diǎn)真心叫她給騙了,否則,他殺盡所有人都不肯殺她。
但一想到要?dú)⑺幌氲揭獙⑺难馀_,要將她的頭顱分離……啊。
他的淚水已經(jīng)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