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暴徒，瘋子，血盆
涼風兒鉆進人的衣服，鉆進胳肢窩里，今天他們沒穿西裝革履。
為了來鄆坨逮這個人，他們在這里守了兩夜，后來那邊說他最近在給姓孫的辦事，這才蹲到他。
李書年，身高大概一米八三左右，近兩月常在善鄆坨和林賓賭場周圍活動，祖上都是做人頭生意，沒什么太交好的人。
這個人甚至沒什么背景，查都查不出什么東西。
只是紹遠哥死的地方有那么一角碎玉，房里還有蠟燭燒過的味道。
‘哎喲，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一般養(yǎng)這種‘惡魔’的人都活不久的……’
這些沒有組織做‘人頭’生意的人多的是，但這小雜種殺人殺到上頭來，從來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各條小道錯綜，陰暗。
“人呢？”
跟著跟著人忽然不見了，兩個人相看一眼，分頭向南北兩個方向走。
一群灰鳥在屋檐上擁擁擠擠，身邊老舊墻上的裂紋發(fā)出腥澀的味道，他側著身子往里頭走，穿過了才發(fā)現(xiàn)對面是個死胡同。
“嘖�！�
拿出電話來一邊撥一邊往外走。
“喂，我呢邊沒人……”
那邊沒有回答，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聽到電話的聲音就在自己周圍似的。
“你那邊呢？”
實在奇怪，越走好像離的越近了，他不禁皺眉向后看了看，什么也沒有。
陰風從巷道吹過，泥垢的氣味，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腥氣……
‘滴答’
下起雨來了？
他微微抬頭——
啊，那是什么，毛茸茸的，脖子上那一圈整齊的刀口正在滴著血，在他頭頂，滴在他的臉上，而他的臉就像是接血的盆。
“啪�！�
落了下來，直直的砸在了他的懷里。
他的思緒斷了一瞬，緊接著瞳孔猛地顫動，發(fā)出叫聲，只是很短暫的。
從屋檐上跳下來的人，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捏著他的腦袋，逆時針一轉，很快連哼哼聲也斷了。
李書年起身走出去，沿著過來相反的方向繞了回去。
坐上車，往墳地里開。
從后視鏡里他看到后面很快幾輛油黑發(fā)亮的車向他這追過來。
他爹說了，殺人這種活計千萬不能殺到上頭去，人在河邊走不會不濕鞋，不管他這把刀再怎么厲害，總有被槍逮住的時候，上頭的人，有能耐的太多了……
看著身后的車子，不過一會兒，噼里啪啦的，子彈與汽車外皮碰撞摩擦的聲音，火星四濺，他的車輪在打顫，有幾輛車飛馳著比他這輛老汽車快得多——
他眼皮跳動，漸漸放緩了動作，下一秒換了檔，忽然又猛然提起了速向前——但前方的車子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那么橫在他前方。
李書年瞇了瞇眼，伸手解開安全帶，一只手摸到車門處。
一陣震耳的撞擊聲，將寂靜嗤嗤撕成兩半，刺穿耳膜——
“真是瘋子……”
男人揮了揮手，“快去看看車里！”
鼻子先聞到的是車子的汽油煙味。
男人的眼從車門縫里瞧他，把他瞧扁了，
“把車門卸下來。”
車門被強行砸開，兩個人拽著李書年的身子把他往外拽，李書年手指顫了顫。
“還有氣嗎�！�
看他滿頭是血，他伸出手指在他鼻息上探了探……原本緊閉眼睛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翻身起來，從他手中劃出一把雪亮的小刀，筆直的抵在了他的喉嚨。
“唔——”
“阿亮！”
“叫他們往后退……”
李書年的身體痛的有些站不直，所有力氣都使在了手上，握著刀的手定定的。
“嘖、”前方一聲咂嘴。
刀尖刺破男人粗糙的皮膚凝出一滴血珠子，一顆一顆，順著他的刀尖，隨著他呼吸的欺負，順著他的脖子滑下。
他看著男人的血，“……讓你的人離開，我不會傷害你。”
也就是說這家伙其實是個會出爾反爾的小人。
阿亮咬了咬牙，咕嚕一聲，厲聲道，“不用管我——”
話音剛落一陣刺痛，他感覺冰冷的刀尖刺進去了，冷汗從他臉上滑下來，他緊閉上眼，等待自己的死亡……
“等等！”
手槍落地的聲音
“阿峰……”
“都給我放下！”
手槍紛紛落地，李書年抬頭看著他們，緩緩向后退，退到了剛才橫擋他的汽車身邊，余光瞥到上頭的鑰匙，這輛車只是車門被撞凹陷了，尚還能開。
他低頭看著阿亮，低聲道，“在我松手之前，你最好不要亂動，我的刀會不穩(wěn)�！�
阿亮抿著唇。
兩方對視著，忽然，還沒反應過來，阿亮被他用力一推，他的身軀直直擋在李書年身前。
“砰——”的一聲！
在李書年上車的一瞬間子彈射進了他的小腿。
隨后是‘劈里啪啦’子彈飛來飛去，都打在了車身上，他們妄圖射擊他的輪胎，但車子已經發(fā)動，揚長而去。
“兔崽子！”
派人去追，看到倒在地上的阿亮愣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扶起他的身子，才發(fā)現(xiàn)，那一把小刀已經插在阿亮的腰間……
“先送阿亮去醫(yī)院�！�
——
ps:男主的信仰‘毗羅什’是半女半鬼，因生前被同性所害，是怨恨嫉心強的存在，所以男主的家中沒有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