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世之謎
"父親？！"
謝昀的驚呼回蕩在竹林間。蕭綰心頭一震，看向那個形容枯槁的老者——這人竟是謝昀的父親謝謙？可蘇婉明明說過
"別被騙了！"蘇婉厲聲喝道，"謝老王爺早就死了！"
大祭司陰森一笑："是嗎？那你解釋解釋，為什么他體內(nèi)有謝家血脈獨有的玄靈�。�"
他粗暴地扯開老者衣襟，露出心口處一道與謝昀一模一樣的疤痕，疤痕周圍布滿了血色符文！
蕭綰倒吸一口冷氣。這確實是謝家血契的印記！
"昀兒"老者虛弱地喚道，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真的是你"
謝昀渾身顫抖，想要上前卻被蕭綰死死拽�。�"別沖動！可能是陷阱！"
"陷阱？"大祭司冷笑，突然抽出匕首抵在老者頸間，"那就讓你看個明白！"說著刀鋒一劃，老者脖頸頓時鮮血直流！
"住手！"謝昀目眥欲裂。
奇怪的是，老者流出的血并非紅色，而是泛著詭異藍(lán)光的液體！那液體接觸空氣后竟像活物般蠕動著，想要爬回傷口！
"這是"蘇婉臉色大變，"噬心蠱母體！"
大祭司得意洋洋："不錯！你們眼前的謝謙不過是蠱蟲操控的傀儡！"他突然指向謝昀，"但你父親確實還活著，就在北狄圣殿！"
謝昀如遭雷擊："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大祭司收起匕首，"想要你父親活命，就乖乖打開《山河社稷圖》！"
謝昀拳頭攥得咯咯響，額頭青筋暴起。蕭綰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一片冰涼。
"別信他"她低聲道，"他在離間我們。"
大祭司不耐煩地擺手："不信？那就看看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扔過來。
謝昀接住一看，臉色瞬間煞白。玉佩上刻著"謙"字，正是謝家歷代家主隨身佩戴的信物！
"現(xiàn)在信了？"大祭司獰笑，"你父親在我手里活了二十年，就為等今天！"
蕭綰感覺謝昀的手在她掌心劇烈顫抖。她太明白這種至親可能尚在人世的震撼與痛苦了，就像她當(dāng)初得知母親可能沒死一樣
"你要我們怎么做？"她搶先問道。
"簡單。"大祭司指向青銅匣子，"用你的血和謝昀的淚打開它。"
蘇婉突然插話："就算打開，圖也只有一半"
"閉嘴！"大祭司厲喝，"你以為我不知道？皇陵那半張早就到手了！"
蕭綰與謝昀交換了個眼神。大祭司似乎不知道皇陵的地圖是假的
"好。"謝昀突然道，"我們開。"
大祭司滿意地點頭，示意手下遞來一把銀刀："開始吧。"
蕭綰接過銀刀，猶豫地看向謝昀。要取他的眼淚這談何容易？謝昀這樣驕傲的人，怎會輕易落淚？
謝昀卻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含著說不盡的苦澀與溫柔。他抬手輕撫她臉頰，拇指在她眼下輕輕一擦——
"不必?fù)?dān)心。"他低聲道，"為父親，值得。"
話音剛落，一滴晶瑩的淚竟真的從他眼角滑落！蕭綰心頭巨震，這還是她，"這是蘇老將軍的私印，但"
他忽然停住，用手指輕輕摩挲地圖邊緣："這里有夾層！"
蕭綰湊近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地圖邊緣微微翹起。兩人小心翼翼地將表層地圖揭開，下面竟還藏著一張更小的絹布！
這張絹布上畫著完全不同的地形，正中是一座巍峨雪山，山頂標(biāo)注著"天池"二字。最詭異的是，圖旁還有一行小字：
"蘇謝血脈，方可開啟。"
謝昀和蕭綰面面相覷。這張隱藏的地圖才是真正的《山河社稷圖》？那表面的假圖是
"障眼法。"謝昀低聲道，"蘇老將軍真是算無遺策。"
蕭綰想起外祖母的畫像，那位眉眼間透著睿智的女子，竟在三十年前就布下這樣的局
"現(xiàn)在怎么辦？"她小聲問。
謝昀剛要回答，洞口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噤聲，謝昀將地圖塞入懷中，劍鋒直指洞口。
"王爺？"是莫停的聲音！
謝昀松了口氣："在這。"
莫停帶著幾個玄甲衛(wèi)鉆進(jìn)來，個個掛彩："王爺，蘇夫人被抓了！大祭司放話說"
"說什么？"
"說要用蘇夫人交換地圖和和您。"
謝昀冷笑："做夢！"
蕭綰卻心頭一緊："我娘她"
"暫時無礙。"莫停安慰道，"大祭司似乎不敢傷她。"
謝昀沉吟片刻："先離開這里。莫停，你帶人去"
話未說完，洞外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笛聲。謝昀臉色驟變，捂心口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噬心蠱發(fā)作了！"莫停驚呼。
蕭綰手足無措地抱住謝昀："怎么辦？要怎樣止痛？"
謝昀咬牙忍痛，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血契約"
蕭綰會意，連忙用銀刀割破手腕，將血滴在謝昀唇上。鮮血入口，謝昀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些，但笛聲越來越急促，他的情況再次惡化！
"沒用！"莫停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除非殺了吹笛人"
蕭綰眼中閃過決然："我去！"
"不行！"謝昀一把拽住她，"太危險"
"血契在，你死我死。"蕭綰堅定地說，"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
謝昀怔怔地看著她，眼中情緒復(fù)雜。最終，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小心"
蕭綰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轉(zhuǎn)身沖出山洞。笛聲指引著她來到一處空地，大祭司果然站在那里，身旁是五花大綁的蘇婉。
"把圖交出來！"大祭司停下吹笛，厲聲喝道。
蕭綰舉起那張假地圖："放了我娘！"
大祭司瞇起眼睛："你先過來。"
蕭綰緩步上前，心跳如擂鼓。就在距離大祭司三步遠(yuǎn)時，蘇婉突然大喊："綰綰！跑！這是個陷阱！"
太遲了！大祭司袖中飛出一條黑色長鞭，瞬間纏住蕭綰的脖頸！
"你以為我看不出這是假圖？"他獰笑著收緊長鞭，"真正的《山河社稷圖》需要蘇謝血脈共同開啟，你以為我不知道？"
蕭綰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fā)黑。蘇婉拼命掙扎，卻被武士死死按住。
"放開她！"
一聲暴喝突然響起，謝昀持劍沖來，臉色仍蒼白如紙，眼中卻殺氣騰騰！
"別動！"大祭司將蕭綰拽到身前當(dāng)盾牌，"再上前一步，我擰斷她的脖子！"
謝昀硬生生剎住腳步，劍鋒直指大祭司："放了她，我跟你走。"
"不！"蕭綰艱難地?fù)u頭，"別信他"
大祭司冷笑："多么感人啊。"他突然扯開蕭綰衣領(lǐng)，露出她后肩一個奇怪的印記——那是一朵綻放的曼珠沙華，與謝昀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樣！
"果然"大祭司眼中閃過狂喜，"血契已成！"
蕭綰不明所以。什么叫做"血契已成"？她和謝昀不是早就
"現(xiàn)在，游戲該結(jié)束了。"大祭司突然松開長鞭，將蕭綰推向謝昀，"帶著你的小情人走吧。"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謝昀接住蕭綰，警惕地盯著大祭司："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大祭司陰森一笑，"你們已經(jīng)幫我完成了最關(guān)鍵的一步。"
他從懷中取出一面銅鏡，鏡中竟顯示出蕭綰與謝昀的身影，兩人心口處各有一朵血色曼珠沙華，正在緩緩綻放！
"血契花開，天門將啟。"大祭司喃喃道，"三十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
蘇婉臉色驟變："不好！他要用血契開啟天池秘境！"
大祭司哈哈大笑："現(xiàn)在才明白？晚了！"他猛地將銅鏡摔在地上，"來人！把他們押回圣殿！"
數(shù)十名武士從林中涌出。謝昀將蕭綰護(hù)在身后，劍鋒橫掃，逼退最先沖上來的幾人。
"莫停！"他厲喝。
"屬下在！"莫停帶著玄甲衛(wèi)殺出，與大祭司的人戰(zhàn)作一團(tuán)。
趁著混戰(zhàn)，謝昀抱起蕭綰，拉著蘇婉就往林子深處跑。身后傳來大祭司歇斯底里的咆哮："抓住他們！必須抓住他們！"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過竹林，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條湍急的河流。后有追兵，前無去路
"跳！"謝昀當(dāng)機(jī)立斷。
三人縱身躍入冰冷的河水中，激流瞬間將他們沖向下游。蕭綰嗆了好幾口水，視線模糊間，感覺謝昀有力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
"抓緊我"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死也別松手"
河水咆哮著吞噬了三人的身影，岸上追兵的叫罵聲漸漸遠(yuǎn)去。蕭綰最后的意識，是謝昀堅定的心跳聲，和她自己無聲的誓言：
無論前路多么艱險，我都要與他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