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變敵蜜
氛圍有些微妙,但阮芊芊只當(dāng)是自己多想了,畢竟展顏先前那般沒有腦子地對她死心塌地,怎會在頃刻間變了心思。
“展妹妹,先前拉你同去觀看祁小將軍回城那日,實在是人太多,這才不小心將妹妹擠下了湖里,之后妹妹發(fā)了高燒就一直待在府內(nèi),姐姐這邊也是脫不開身,一直沒有去看望妹妹,令妹妹寂寞了,妹妹不會生姐姐的氣吧?”阮芊芊一口氣說了許多,身子微微前傾,一雙眼眸水汪汪地睜著,試探著說道。
好經(jīng)典的綠茶臺詞,展顏聞言面上不顯,心里卻早已是笑得花枝亂顫,這理由還真是冠冕堂皇。
不過……把她擠進湖里?展顏微微皺眉。
原書里,原主展顏落湖基本上可以算是整本的開頭部分,她并沒有過多詳細著墨,甚至在她這個作者看來也是展顏自己未當(dāng)心才落入湖里。
如今聽到阮芊芊的這句話,展顏也是不免吃驚。
書里描繪的世界,即使是沒有刻畫過的片段也在因果之中,事情的緣起都有相關(guān)聯(lián)的原因,或是在明面上又或是在暗地里向無法著墨的畫卷之外延展。
展顏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好似一切都有了真真的生命一般。
“妹妹?”阮芊芊見展顏沒有回答喚道。
展顏眉眼一抬,嘴角噙著笑道:“阮姑娘說的是什么話,我怎么會計較這么一件小事呢。
生病的這幾日,秦家的姑娘,祁家的公子都來看過我,阿姐也是一直守在我身邊,何來的寂寞一說。
”你以為你是我陽臺上的哪朵花呀,還沒有你就寂寞了。
展顏心里想到,她說得隱晦,但展顏知道阮芊芊不笨能聽懂。
果不其然,阮芊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持了一瞬,隨后立馬又被她掩飾住。
“這……這樣啊,那就好。
”她邊說邊將桌上的茶壺拿起,放了一個杯盞在展顏面前,為她倒?jié)M。
客人是早早就來的,茶是聊天聊了一會兒了才倒的,展顏輕笑到,可真是不上心。
“既然妹妹身體不適,那姐姐便長話短說了。
”“阮姑娘請說。
”展顏笑瞇瞇地開口。
“好妹妹,三日后就是國子學(xué)的月試了,祭酒只說女弟子考的是‘琴’‘詩’,沒有過多詳細的指點,不知道妹妹可了解一二?”阮芊芊問道。
這是想要她泄露考題?“我也不知,恐沒有辦法與阮姑娘相交流了。
”“怎么會!妹妹可是展太傅的女兒,這種事情只要想問,可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嗎?”阮芊芊見展顏拒絕,說話的音調(diào)都高了一個度,急切起來。
要說她這是傻還是不傻呢?展顏憋嘴,不對,她這是把我當(dāng)傻子耍。
況且不提展五德絕對不會告訴展顏考試內(nèi)容,就算展顏知道了題目,告訴阮芊芊令其做了弊,到頭來要罰也是罰到她展顏的頭上,她阮芊芊倒是能夠摘干凈,全身而退。
展顏微笑不語。
阮芊芊見狀,立馬換了一條路線:“那便不提這事,好妹妹也知道,你那嫡女姐姐生來就壓你一頭,也壓我一頭,妹妹何不借機將自己的卷子同展清夢的卷子一換……”阮芊芊沒有把話講完,展顏就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搖了搖頭。
展顏見阮芊芊閉上眼冷靜,知道她心里一定已經(jīng)被她的“愚蠢”給氣炸了。
但是她越氣,展顏就越高興。
展顏故意等到阮芊芊組織好語言,正欲再次開口時,提前打斷了她的話。
“哎?阮姑娘這是什么意思?展顏不知道阿姐何時有壓我一頭,清夢姐姐一直待我好得緊。
”展顏道。
氣吧,氣不死你。
阮芊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噎回嗓子眼里。
“你不是——”“不是什么?阮姑娘?”“你!”也是被展顏今日的反應(yīng)激怒到了,阮芊芊來不及細想,怒氣上頭。
“咳咳咳。
”展顏裝咳,一張小臉蒼白,“今日展顏身體不適,說的話許是冒犯到了阮姑娘,阮姑娘不會怪我吧?”你說的話我還給你,和我比綠茶你還略遜一籌。
展顏站起身,說了這么多也是累了,阮芊芊要是好好想想也能明白她這是在與她劃開界限的意思。
“阮姑娘看著臉色不太好,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告辭。
”說罷,展顏轉(zhuǎn)身帶著秋果往外走。
突然,展顏覺得身后有一陣勁風(fēng)在向她靠近。
轉(zhuǎn)過身,阮芊芊氣急敗壞地沖過來,被秋果攔住。
“你敢攔我!”阮芊芊瞪目,說著,就要揮起巴掌向著秋果臉上打去。
“你敢?”展顏這一句話說得陰測測的,阮芊芊舉起的手頓住,后脖頸上起了涼氣。
“你想好,今日你這一巴掌下去,就看你明日還能不能站在這里,不用思考,我就是字面意思。
”展顏笑道。
阮芊芊氣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不情不愿地將手放下。
“展顏,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我不就是忙點沒有去看你嗎,至于和我這般置氣!”阮芊芊道。
展顏將秋果攬至身后。
“是啊,阮姑娘是忙,忙著搬新宅嘛我知道。
”展顏向四周打量一番,“看來爹爹上月給太常寺卿阮大人說的好話還挺好使,阮家這么快就能置辦新宅了?”“展顏你什么意思。
”阮芊芊不解。
不明白呀,算了不想裝了。
“阮姑娘,有句古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如今我展家可以令你阮家向上爬,也可以將阮家踢下去,明白嗎?”“你——”阮芊芊被展顏駭?shù)�,伸出手指著她�?br />
“哎。
”展顏用手握住阮芊芊伸出來的手指,用力向下一壓,“從來都是你求的我,所以,放尊重點。
”“這院子里的竹子剛種的吧,根基不穩(wěn),不好看,要拔也只能一起拔,估計根都已經(jīng)纏在一起了,你說對吧,阮姑娘?”展顏話中有話地說了這么一句后,不等阮芊芊作出反應(yīng),帶著秋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阮宅。
僵硬地站在院子里,看著展顏離開后半開著的院門,阮芊芊的拳頭握緊,牙關(guān)緊閉。
展顏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還是不安分就要將整個阮家……太荒謬了,這怎么可能。
下人見主子這般站著,一時拿不定主意,小心問道:“姑娘,那接下來?”“滾�。“瘟�!把這些新種的竹子都拔了!”從阮宅里勝利打贏第一場綠茶之戰(zhàn),一身爽利地走出來后,展顏為了慢慢消化這一份喜悅,沒有選擇乘坐馬車,跟秋果走在京城街上,逛著。
“姑娘,你方才那樣子真是太颯了!”秋果一臉欽佩。
“是吧,我其實還沒有發(fā)揮好,再來一次肯定更解氣。
”展顏被秋果夸得嘴角難壓。
“哪里!那阮家姑娘的臉都青了,那么多粉都壓不住呢!”“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哎呦!”展顏自夸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被前方向兩邊退散的人群撞了一下肩膀,向后推了半步才穩(wěn)住。
“這是……”展顏揉著撞疼的肩膀道,隨著人群站到街道兩側(cè)。
“姑娘沒事吧?都怪秋果忘記告訴姑娘了,今日是三皇子傅朝塵巡視諸省回京的日子,老爺今日也被圣上招進宮里去了。
”秋果心疼地幫展顏揉著肩膀。
三皇子傅朝塵……傅朝塵!展顏肩膀上的疼痛感頓時煙消云散,她控制著微微發(fā)麻的腿腳,拉著秋果貓著腰躲到了人群后面。
遠遠望著靠近城門那方的街道,漸漸可以聽到馬蹄越來越近的聲響。
“姑娘你躲什么?”秋果見自家姑娘往后躲不解道。
躲什么?當(dāng)然是保命了!哦不對,傅朝塵現(xiàn)在還不認(rèn)識我呢,躲早了……展顏尷尬地咳嗽一聲,直起身子:“我,我覺得站后面比較安全。
”“三皇子!看是三皇子!是那個解決了儋州大旱的三皇子!”有人在人群里振臂高呼。
“三皇子回京啦!”“三皇子!”越來越多的人應(yīng)和道。
街道盡頭,一支百余來人的騎隊緩緩而來,闖進展顏的視線。
為首的男子身著紫金蟒袍,腰系玉帶,胯下一匹通體雪白的西域良駒,熠熠生輝。
回京這般高調(diào),也不怕功高蓋主,展顏想到。
傅朝塵勒住韁繩,白馬前蹄輕抬,發(fā)出一聲長嘶,他放慢了隊伍的行進速度。
展顏仔細觀察著她書里的重要反派傅朝塵,陽光下,他輪廓分明的臉龐鍍上一層金邊,劍眉下的雙眼如深潭般沉靜。
三個主要的男角色都已經(jīng)出場了啊。
傅朝塵表面上看上去溫柔似水,體貼至極,但是背后的狼子野心,內(nèi)心的冰冷,令人難以想象。
“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一聲尖聲尖氣,吊嗓子般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著太監(jiān)服飾的人從街道另一頭著急忙慌地奔過來,急到頭上的帽子都快跑掉了。
傅朝塵勒馬停住,太監(jiān)氣喘吁吁地在馬前停下。
“哎呀,殿下啊,您可真是駭?shù)较氯死玻惹安皇钦胰烁钕抡f是酉時進城,現(xiàn)下殿下為何提前至申時呀。
”太監(jiān)的語氣小心翼翼。
“李公公,這是父皇的意思,還是本王那皇兄的意思。
”傅朝塵面上了然地問。
“哎呦喂,殿下莫要為難雜家。
”李公公聞言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