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逍遙王耍小性子
正欲再勸勸自家主子早些回府,不然淋了雨,可是要生病的。
剛想著,就覺眼珠子一濕,一滴雨點猝不及防地滴進了她的眼眶里。
下雨了?
橘如猛地抬起頭,正要喊住前面的江漫雪,就見一名黑衣勁裝的高大侍衛(wèi)從對面走了過來。
這人前不久她才見過,正猜測他是不是沖著她們主仆而來,就見對方停在江漫雪對面,對著江漫雪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一禮。
“屬下見過太子妃�!�
江漫雪丹唇輕輕抿著,明亮的杏眼微閃,微微歪頭呈思索狀。
“回太子妃娘娘,屬下是逍遙府的侍衛(wèi)劍鋒,負責貼身保護逍遙王,前幾日太子府滿月宴上,您還見過屬下的�!�
江漫雪連忙小聲“哦”了一聲,一副剛想起的模樣,輕柔地沖對方笑了笑。
“嗯,我想起來了,你找我有事嗎?”
太子妃溫柔嫻雅的名頭京城人盡皆知,但真正接觸還是頭一次。
小侍衛(wèi)被這柔柔的笑容晃了眼,快速低下頭,不敢直視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耳尖漸漸紅了,只覺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是……是我家王爺他……他有件非常要緊的事,想求太子妃娘娘您幫他,不知……”
劍鋒坑坑巴巴地說著。
堂堂七尺男兒窘迫得像個大姑娘,橘如看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劍鋒一雙虎目怔了怔,頭埋得越發(fā)低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更加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江漫雪沒想到這男子長得人高馬大的,性子卻這么單純,心里好笑,轉(zhuǎn)頭佯裝嗔怪地瞪了一眼橘如,警告她適可而止。
橘如捂住嘴,笑嘻嘻地對著自己的嘴巴,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劍鋒眼角瞥見兩人的動作,一張黝黑的俊臉變得更紅了。
“是嗎?你家王爺在哪?”
劍鋒松了一口氣,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茶樓。
江漫雪順著方向望了過去,輕輕撩眼,與一道清冷的目光不期而遇。
那視線陰郁、冰冷、透著一股子死氣沉沉,漆黑的眸底深處,隱隱還翻涌著江漫雪看不懂的情緒。
整個人冰冷、厭世,卻在對上她的視線的那一刻,眼底的堅冰緩緩消融,如同春暖花開,輕輕漾開一抹淡淡的溫情。
是錯覺嗎?
江漫雪細細的柳葉眉微微蹙起,靈動的杏眼閃過一絲迷茫。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她這位小叔子對她與對旁人不同,那雙死寂的眸子深處,似乎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頭皮發(fā)麻,脊背后面驀地躥起一股涼意,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不對��!
上輩子她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她的婚禮上,那次她蓋著蓋頭,什么都看不見,可聽說前院逍遙王喝的伶仃大醉。
丫鬟婆子還拿這事打趣。
說逍遙王和太子殿下不愧是雙胞胎,即便平日里幾乎不怎么見面,但感情那是沒話說。
這不,太子殿下一結(jié)婚,逍遙王就不遠千里連夜趕回京都,就為了喝太子殿下的喜酒,一直喝到起不來身,最后被侍衛(wèi)抬回府去。
還有一次,就是慕卿的滿月宴。
上一世,她抱著慕卿接受著眾人的祝福,幸福地依偎在太子的懷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眼角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人群后的慕言,正好捕捉到他眼底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濃濃的艷羨。
江漫雪想到他身子殘缺,并未成婚,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頓時有些同情。
原本想叫上太子一同上前跟他打個招呼,說兩句話,誰知還未來得及張口,他就快速轉(zhuǎn)動輪椅離開了。
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沉又意味深長。
江漫雪皺眉,有些莫名其妙。想起傳聞他性子陰晴不定,手段毒辣專制,最終又歇了喊住他的心思,免得惹到他,給太子府和自己招來麻煩。
所以這一世,當他在滿月宴上主動跟她說話,還送上賀禮時,她才會受寵若驚。
既然前世今生兩人都沒什么交集,那他對她的不同從何而來?
就慕言這樣的性子,斷不可能對一名女子一見鐘情的。
江漫雪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發(fā)出細微的“吱呀”聲。
江漫雪猛地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jīng)來到了茶樓頂層。
來不及多想,劍鋒已經(jīng)讓開門口,伸手做出請的動作。
“太子妃請�!�
“嗯�!�
江漫雪趕緊停止胡思亂想,緩步邁了進去,劍鋒和橘如站在門口守著,為了顧及男女大防,特意沒關(guān)門。
江漫雪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撩起眼簾,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前,目光淡淡的望著窗外的俊美男子。
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線條流暢,一頭烏發(fā)如瀑,打理得一絲不茍。輕風透過窗扉灌了進來,吹著他的發(fā)尾隨風飄揚。
他一身嶄新的黑衣蟒袍,布料被熨得十分平整,沒有一絲褶皺。下擺袖口用金銀絲線繡著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矜貴。
見她進來,也未理會,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幅優(yōu)美的水墨畫。
江漫雪不知不覺看入了神,冷不丁聽到一句,“嫂嫂怕我。”
江漫雪扯了扯嘴角,
“沒有,王爺多想了。”
“不怕,卻站那么遠,那就是嫌棄我是個殘廢,不想靠近�!�
江漫雪:……
牙根有些癢,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不自覺板起小臉。
京中人說話辦事十分講究體面二字。誰家好人像他一樣,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帶迂回的?
更別說那些皇室子弟。
偏偏他,一出口就讓人沒法接話。
江漫雪扯了扯唇角,努力讓自己好脾氣的笑,“哪有,你想多了,我可是你皇嫂,我們是一家人,又怎會嫌棄你?”
“意思不是一家人,就會嫌棄?”
江漫雪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
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干嘛總執(zhí)著問她怕不怕他,是否嫌棄他?
以她跟他的關(guān)系,她怕不怕他,又是否嫌棄他,有那么重要嗎?
莫名其妙。